逐風流 正文 正文手帕相交暗謀藏(二)
    貓兒跟著耗子出了楚府,去聽身後有腳步聲追來,一女婢模樣的人小跑趕來,對貓兒說:「這位公子,我家小姐有事相請」

    貓兒丈二的和尚摸不清頭腦,於是於耗子分開,獨自留了下來。

    踏進楚汐兒的閨房,那丫鬟悄悄的將門關上,怕是讓人看了去。

    楚汐兒有紗帳中掀起一角,沖貓兒一笑,說:「貓兒,過來。」

    貓兒疑惑的走過去,掀起紗帳,坐在楚汐兒的床沿。

    楚汐兒伸手握上貓兒那略顯粗糙的小手,柔聲道:「貓兒,我們姐妹也有些念頭沒見,如今瞧見了,卻也說不上兩句話,你做什麼總急著走,莫不是嫌棄我身子柔弱?」說著說著,眼中隱有水光浮動。

    貓兒一手擦去楚汐兒掉出的眼珠,說:「身子柔弱有什麼好嫌棄的?不過,你真得練練,這身子骨太弱了。」

    楚汐兒被貓兒擦得嬌膚生疼,卻忍著沒躲,紅著臉,點頭應道:「我也想練得不再如此柔弱,也可以……可以陪著耗子哥策馬草原,但那年從『花圃村』下來,挨了官兵一仗,便落下這心痛的頑疾。」

    貓兒是個粗神經,根本就不懂楚汐兒暗示她與耗子的親密,卻大包大攬道:「放心吧,有我呢,我來教你。」

    楚汐兒本欲將貓兒和耗子哥分開,如今見貓兒主動答應留下來陪自己,心裡自然竊喜,面上染粉桃花,喜悅道:「太好了,貓兒主動答應留下教我,我這頑疾就已經去了一半了。」轉念一想,貓兒終日以男裝示人,留在後院怕惹來閒言碎語,這主意便打到三娘身上,道「三娘也是常常掛記著你,吃睡不安,貓兒這次住下,就安頓到三娘偏房吧,一來解了三娘惦記,二來免了爹爹操心。想然貓兒是不願穿女裝的,這樣也方便些。」

    貓兒滾滾的眼睛望著楚汐兒,又掃眼她身上的衣裙,竟伸手摸了摸,說:「穿這個也成」貓兒終歸是女兒身,即使沒人教,也有幾分愛美心思,如今想穿女裝,也夾雜了些好奇。

    楚汐兒卻不想貓兒穿女裝,因她看得真切,貓兒雖然動作粗魯,但卻是個美人胚子,不知道這一搗動,會出現怎樣的驚人艷裝。再者,楚汐兒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誰,實在怕貓兒穿女裝會被楚大人認出,到時自己又該何去何從?耗子哥本就不將眼落在自己身上,若知道貓兒才是楚大人的親生女兒,自己,還不如一頭撞死過去!

    嫉妒的心使她開口道:「貓兒不知,這穿女裝跑不得,跳不得,必須小步而行,步步蓮花,若做不好,是要讓人笑話的。」

    貓兒是個好臉面的人,一聽會被人笑話也就不再好奇。

    於是貓兒就留在了這個楚家大院裡,表面上當起了掃後院的小廝,實際上卻換成了楚汐兒的噩夢。

    原來,留下貓兒是楚汐兒的私心,卻不想,貓兒是個認真的主兒,每天不到天亮,便摸進楚汐兒的房裡,在她的驚呼聲中,摀住她尖叫的嘴巴,然後拖住楚汐兒就滿院子裡的跑,還逼著楚汐兒上樹,若不上去,過去就踢一腳,害的楚汐兒無數次躲在被子裡偷哭。

    再者,等大家都睡覺後,貓兒又跑來找楚汐兒,讓她舉著木板滿院子的蹦?,先是兩條腿,再來是一條腿,若堅持不下來,貓兒眼睛一瞪,大菜刀往桌子上一砍,桌子應聲劈成兩半,楚汐兒的腿也顛成了波瀾狀,卻硬是咬著牙,沒敢倒下,生怕貓兒上來牛勁,將自己劈成兩半。

    其實,貓兒沒有那麼多時間天天訓練楚汐兒,她白天充當小廝掃地,晚上還得去白衣美人那裡喂「**」,忙的很啊。

    不過,就這一點訓練時間,足夠楚汐兒掉了無數珍珠淚,暗自記恨著貓兒的虐待,想著早晚要討回來。

    貓兒是給楚汐兒上完晚課,便偷偷爬去找白衣美人,跑了幾條街,就到了曲府。其實,這也是貓兒想住在三娘家的一點非常重要的原因,因為楚府離曲府,真的不太遠,太方便貓兒夜探了。

    貓兒爬上牆頭,衝著躲在黑暗中的暗衛擺擺手,小聲道:「我看不見你,你看不見我。」然後跳上牆頭,在經歷過無數次的摸索後,終於確定了白衣美人的方向,一路奸笑著摸去,卻在門口被護衛攔下。

    貓兒急著往裡進,那護衛卻如同銅牆鐵壁般不肯讓開分毫。

    僵持中,屋門嘎吱一聲打開,曲陌清冷的眸子掃過貓兒,開口道:「你來做什麼?」

    貓兒見美人主動和自己說話,卻緊張了起來,一把舉起手中的青草,朗聲道:「我來喂『**』!」

    見美人眉頭一皺,忙改口道:「給你吃也行。」見美人砰地一聲關門,貓兒舉著青草的胳膊硬在半空中,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這草怎麼能給白衣美人吃呢?

    懊惱得貓兒將拳頭迅轉個弧度,動作極快地贈送了門口兩位尊神一人一眼泡,土匪氣冒出,橫道:「笑什麼笑?把板牙打掉!」

    護衛挨了拳頭,自然想動手,卻又聽貓兒怒氣沖沖的一句笑話,想起他給自己主子草吃時的蠢樣,當即就笑場了。

    貓兒氣得不清,吹了聲口哨,換來『**』,有些哀怨地將手中鮮草給了馬兒,口中念道自責著:「真是嘴笨直接說來餵他草不就得了?呸呸呸!笨死了!」飛身,上馬,大喝一聲駕,在園子裡就奔跑起來。

    不多時,氣消了,又回來曲陌屋子前,眼光賊賊地轉悠著。護衛兩人覺得那小子眼神不善,怕他起了什麼歪心思,忙提起一股丹田之氣,小心防備著。記得這小子上次把主子的信鴿燒了,自己陪同挨了五十板子,這比賬還記著呢。

    貓兒策馬溜躂著,然後慢悠悠地晃了出去,突然一個前衝,在護衛的目瞪口呆中,直接向窗戶衝去,結果……

    馬進去了,人也進去了,不過,腦袋卻是撞壞了窗框後進入的,那可是硬生生地實木啊!

    屋子裡的曲陌此刻正在提筆練字,沾了滿滿的一筆墨汁,還沒落到宣紙上,便聽見窗外馬兒一聲嘶吼,接著窗戶竄進馬頭,然後是一聲悶哼,馬上之人硬是用頭撞壞窗梁,噴著鼻血闖了進來。

    那馬兒收不住力道,直接沖桌案踏蹄而來,曲陌翻身躲開馬踏之險,那桌子卻被馬兒踏翻,一塊上好的紫金荷葉墨,就這麼蘊含了飽滿的水分,直接飛起,濺到曲陌雪白的衣衫上,染成了一片片黑色的墨香。若說此景,也算得是紅袖研香,但那墨汁卻甚是可惡,不但染了衣衫,更是飛濺到曲陌那白玉精雕的臉上,便起了狼狽之意。

    貓兒不好意思控制好;**;,還沒等下馬,就覺得鼻子難受,一口噴嚏打了過去,曲陌的衣衫上又綻開梅花幾朵,咳……過且贊為風雅啊。

    曲陌握筆的手微微收緊,任你是再好的脾氣,此刻也難免動怒。

    可貓兒還不知死活看著曲陌的狼狽樣子,前仰後合笑得好不開心。

    貓兒滿天星光燦爛地笑得趴在馬背上,捂著肚子:「哎呦,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

    曲陌手下微動,提筆迅在貓兒左右臉上各畫出三條鬍鬚,那樣子更像一隻髒兮兮的小花貓。

    貓兒不幹,想撲上去抹黑曲陌額度臉,卻被才反應過來的護衛扯馬按人趕了出去。

    曲陌背過手,轉過身,望向殘破窗外的一輪新月,悄然勾起唇角。

    貓兒頂著碩大的腦袋被轟出曲府,不用抬頭都覺得斗轉星移,有些鬱悶自己為什麼每次見到美人,都要如此慌亂?

    鬱悶中,不自覺地策馬走到了『攬月樓』,下了馬,才現那門是緊閉,沒有慕子悠守在原地,等著自己歸來。

    心裡不免失落,想著現在的慕子悠應該在『浮華閣』裡做銀鉤呢,雖然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麼變著戲法似的換著身份,但卻讓貓兒在無意識間靠近,產生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依賴。

    望了眼『攬月樓』,又跳上馬,往三娘的地方趕去。

    這一折騰,又快到天將破曉,於是,貓兒精神一震,再次鑽進了楚汐兒的屋子,將她揪出來,一頓操練。這回,貓兒卻是整個人趴在了楚汐兒的後背上,讓她背著自己走,不但練習了腳力,更是增強了臂力,還產生了抗壓力呢!

    貓兒原來晚上是有些睡不著的,本是和銀鉤同床多日,卻突然自己睡了冷床,自然有些不適應,卻在楚汐兒咬牙顛簸的後背上,感受到了搖籃似的魅力,這下才呼呼大睡起來。

    楚汐兒若是腳步顛簸厲害,睡夢中的貓兒準時一巴拍去,做足了認真負責的教練員。

    新的一天,在楚汐兒咬碎銀牙往肚子裡吞中,開始了……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