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夫人成長記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驚現(下)
    「就放在櫃子裡,你怎麼想起這個來了?」李松突然問起這個這叫饅頭有些吃驚,這些年來對於那個神秘的先生他們一般是避而不談的。今日大哥怎麼會主動提起來了。

    李松按住了要坐起身的饅頭,很平常的道:沒有多說什麼,那個先生給小妹子的也不過是本醫書,裡面怎麼可能會提到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饅頭見他只是「嗯」了一聲,心裡更是疑惑了,她忙推了推身邊的他:「問你呢?」

    「我是想看看,你到底看了多少頁了。」

    「你還說!」饅頭忍不住通紅了臉,先生留下來的那兩本書自己只是粗略的看了一遍,若要是認真的看,她頂多就看了幾頁。那裡面的東西實在是太晦澀了,還有好多她也不明白。

    因為懷孕蒼白的臉蛋這是卻呈現是羞人的紅暈,猶如珍珠般地溫潤,李松忍不住吻了吻她的面頰,她還沒吃東西:「我叫人給你弄點吃的來。」

    饅頭孩子氣地搖搖頭:「我不想吃。」

    李松無奈地撫摸著她的面頰,他知道因為京城的天氣太熱,她沒什麼胃口,可是她現在身體又不比以往:「這怎麼行?多少吃點。給你弄點清爽的可好?」

    「就喝點粥好了,叫她們不要放什麼燕窩、葷腥在裡面。」昨日她喝了家裡新廚娘做的粥,她也是出於好意,放了燕窩在裡面,結果自己都沒吃什麼。

    見她終於肯吃東西。李松忍不住打趣道:「再把你的老菜罈子拿出來。」

    隨著他的官職地升高,他也越來越少吃到她親手做的吃食,這些鹹菜便是每年不變地樣式。這也是他們一家人胃口不好時的最好的食物。

    「你怎麼這麼早回來?不是說今天叫大起麼?」早上走地時候。聽他說今天叫大起。還說不要等他吃飯。想著還要很晚回來。

    「回來吃個飯。過會子還要去。」

    看著他頭疼額地樣子。她小心地問道:「是昨天地事麼?」昨天急急地把他叫了去。還有他今天反常地一些話。

    然同為武官。京城和邊鎮地區別實在是太大了。而他現在也不是每天只要操練就好。身為錦衣衛還要掌管刑訊。就連朝中大臣死亡。他們都要插手。好些他從來都沒經歷過地事情。

    「對了。我已經命人幫你找四姐地消息了。估計明日就能有消息了。」

    激動地饅頭緊緊地抓住李松地胳膊:「真地?」

    李松含笑點點頭,他也沒想到看起來那麼難的事居然那麼容易的解決了。只是:「為什麼不找三姐?」如果直接說出楊地名字,他可能更快地便找到,讓他們可以及時的通信。在她的言語中,她好像跟三姐的關係最好。

    在她內心深處四姐雖然不大理她,但是她卻是個很開明的人呢,她好像沒有三姐的那麼多約束。她想在見到三姐之前聽聽四姐的意見。

    她雙眼中明顯地露出地遲疑。她在顧忌什麼。自己還不清楚麼?自己能娶到她還不是因為自己使了些小手段。不過這實在不是什麼光榮地事情。

    一時粥端了過來,李松看著她勉強吃了幾口。

    「那兩個小丫頭呢?」

    饅頭拭了拭嘴角:「她們倆瞧見花園裡有鞦韆。瘋了一上午,才吃了飯睡下了。」

    李松笑著問道:「那她們是喜歡了?」

    見李松笑得是那麼的滿足。那麼地得意,饅頭驚訝地指著他:「那是你弄的?」

    當然是他弄地,他知道那兩個小丫頭一定會喜歡的。

    兩個人在那裡是輪流的玩,一點都不怕高,還要丫鬟們把她們推得是越高越好。她在旁邊看得是驚恐連連,生怕她們倆一時沒抓住跌了下來。

    饅頭揪住前襟試圖壓下內心的恐懼,擔心的道:「你還是快把那個拆了吧!我看著她們倆玩,這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拆了那鞦韆不但他不願意,就是那兩個丫頭也不會願意的,他只得安慰道:「女孩子都玩這個,不叫她們蕩那麼高就是了。」

    饅頭知道她說不動他,抱怨地道:「你總是隨著她們的性子。」兩個孩子生下後,他便對兩個孩子疼愛有加,可以說只要是她們要的,只要是他能辦到的,他都會辦好,甚至可以說兩個丫頭沒想到的,他幫著想好了。她每次說幾句,他便有意維護她們,竟還說女孩子就是要嬌慣著。

    自己好像真的是很寵她們,被點破的李松也有些不好意思,不過他喜歡這兩個孩子,給他帶來無數的歡快。有延續自己血脈的子嗣,對於一個久在邊鎮的軍士來說是多麼的難能可貴。他遷就地道:「她們玩性本來就重。」

    想到這兩個瘋丫頭,她輕輕地將手放在突起的肚子上,既然這胎還是女兒,她希望能生個嫻靜的孩子。女兒是娘親的小棉襖,她多想有個自己的小棉襖,而不是成為大哥的,說實話她有些妒忌他。

    看她雙手放在肚子上輕輕地撫擦著,他頓時滿心期待著這個孩子的出世,這又是個怎樣的孩子,是跟姐姐們一樣都是個聒噪的小丫頭;還是偏向小妹子一些的呢?

    他抬頭瞧了瞧外面的日頭,取了床小薄被為她搭在肚子上:「天熱,在我這睡了中覺。等日頭下來再回去。」

    蜷了蜷身子,找到一個最合適的姿勢,靜靜地躺著。

    文俊彥又手提著筆,久久不能在屍格上落下最後的判定。他終於在顧於泓的脖頸處現了細微地變化。青白色的勒痕,果然是被人先殺後偽造上吊。

    十幾年前那詭秘的案子又出現了。

    如果自己跟叔公一樣,堅定他是被他殺的,那麼自己說不定也會同叔公一樣。不日也會死在那中奇異地怪毒之下,然後被人用上吊加以掩飾。

    他不能讓自己也成為受害者,他要找出殺害叔公地兇手,將當年的那件無頭公案瞭解,令叔公在天之靈得以安慰。

    可是。若不真實的記錄下死因,這又違反了仵作的操守。那麼自己這十幾年來所維護的又會成了什麼?

    錦衣衛地那個同知似乎對這個案子很感興趣,他所說的一個醉酒地人是否能上吊自殺,就已經意味這件事的蹊蹺已經被人瞧了出來。

    猶豫了再三,文俊彥在屍格上落下「自縊」二字。

    「大人。錦衣衛的人來問大人討顧於泓大人的屍格。」

    這麼快?現在還不到申時,錦衣衛地人就來了兩趟,這件事有些難以解決了。

    文俊彥擱下筆,遲疑地問道:「來的是誰?」

    「尋常的服色,只說是什麼李大人命他來取的。」

    衙役的話,給文俊彥吃了一劑定心丸,不是那位李大人就好。以後再解釋起這件事來要好辦很多。

    李松不是不想去找文俊彥。他被皇太后叫了去。皇太后李氏給他的一道旨意便是從即日起,他兼任慈寧宮侍衛領。

    他有些吃驚地望著李氏的輪廓。隔著紗簾,他瞧不清楚皇太后地模樣。那一片金光閃閃,貴氣逼人地服飾,晃閃了他的眼睛。

    他有些弄不明白,太后是怎麼知道自己地,而為何又調自己為侍衛領。既然調自己為侍衛領,她又下了一道旨意:「以後有空教導皇長子的武藝好了。」

    他明明是太后地侍衛,又成了皇長子的師傅?皇子根本就不用練武,為何要挑自己?皇家的權謀讓本來有明白的李松又迷糊了。

    「度節啊!老婆子的孫子身體太弱,你教他打打拳,沒事陪他說說話。」皇太后李氏輕描地淡寫的道。

    侍候皇長子的宮人多的是,陪他說話的人更是多,自己沒事陪他說說話。李松有些苦笑不得。不善言語地他還要陪人聊天?皇命難違,他只得領旨。

    卻沒想到他才走出慈寧宮,鄭貴妃又派人來請他過去。十二歲的皇三子朱常洵擰糖似的守在鄭貴妃身邊。

    「李大人,恭喜你榮升太后身邊的侍衛,日後可是前途無限!」鄭貴妃沒有拉上簾子,李松可以瞧清她長得什麼樣。

    她並不是那種國色天香之人,可以說是個很普通的人,就是滿身的綾羅綢緞,華麗飾不過也就顯得她貴氣些。臉頰十分豐滿,還可以看見雙下巴。他不明白皇帝放在後宮三千佳麗不喜歡,為何單單喜歡這個女子。

    鄭貴妃塗滿脂粉的臉上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笑容。她拉過身邊的朱常洵,雙手愛撫著長得過胖的兒子,眼睛裡滿滿地驕傲,口中卻對著李松道:「洵兒的身子瞧著結實,內裡也弱,李大人有空也指點指點洵兒。」

    她的話說的平淡,可聽在李松的耳朵裡卻激起一陣陣的驚訝。自己才出了慈寧宮,皇太后跟自己說的話就傳到了鄭貴妃的耳朵裡,這實在是太……

    朱常洵卻不是那麼的聽話,他噘著嘴手指著殿外地一池荷花:「娘,我要荷花。」

    那是皇帝為鄭貴妃專門挖得,鄭貴妃最愛荷花,一年四季這裡荷花都開不斷。鄭貴妃也最珍惜這池荷花,平日只令人小心呵護,不得輕易弄損。

    不過這些在朱常洵這裡就完全行不通了。她臉上浮起了真心實意的笑容,允諾道:「好,咱們跟李大人說完話就去。李大人以後要教你武藝。」

    朱常洵掙脫鄭貴妃的手,往地上一趟,耍著賴地道:「我就要,我就要!」

    鄭貴妃被兒子嚇了一跳,周圍的太監、宮女一哄而上,紛紛地拉扯這位小皇子,求他息怒,還有的人脫了靴子、外衣就跳進殿外的荷花池,摘了兩朵荷花,急吼吼地呈了上來。

    「好孩子,這不給你摘來了,快別生氣了。快起來。」高高在上的鄭貴妃軟言軟語地勸著朱常洵。

    朱常洵嘟著嘴一把將眼見的荷花扔在地上,爬起來狠狠地跺了兩腳:「我不要了!我問父皇要玉荷花。要比這還要好看。」他說著便推開眾人,朝外面跑去。

    鄭貴妃追了幾步,便受不了地停下來,對著跟在自己身後的宮人大吼道:「還不跟著?傷了他一點,我宰了你們!」

    慌亂的宮人疾呼著朝朱常洵追去。

    這就是大明的皇儲之一?李松不禁為大明的江山社稷感到一陣悲哀。如果是他成為了皇儲,日後百姓還有什麼好日子可過。他說不定就是大明的亡國之君。如此,忠厚的皇長子卻是更好。

    他整理整理衣冠,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鄭貴妃的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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