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夫人成長記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奇怪老者(上)
    望了眼香煙繚繞的玉泉寺,饅頭默默的磕了一個頭,求廟裡的菩薩保佑四姐。來京城的這幾日子,雖說不長,目睹了京城的繁華,也見識了這富麗堂皇下的黑暗。

    四姐面上瞧著過的好,但是她背後又有怎麼樣的屈辱,饅頭的眼前突然浮現那日夏雲的遭遇。

    她搖搖頭,將不愉快的記憶拋在腦後,只求菩薩能讓四姐以後過好。

    還有救自己出來的李松,只不過是幾面之緣,便肯為自己擔這麼大的風險。饅頭誠心誠意的祈求佛祖,求佛祖保佑李松保佑他福壽綿長。

    「五妹。」

    饅頭轉過身來,卻是白露的馬車又返還過來。等不及馬車停穩,白露便急忙跳下車。

    串兒連出口阻擋都來不及,一句:「姨娘小心。」也硬生生的卡在口中。她沒有白露那般心急,等車停穩了,才扶著車沿慢慢的爬下來。

    白露從腕上褪下一副玉鐲子替饅頭帶上,緊緊的抓住饅頭的雙手,只是盯著她,良久一句話都不說。

    「四姐,你可要我帶話與娘親?」

    白露還是沒有開口,她伸手為饅頭打理鬢邊小,丟了句「走官道!」便決然的甩開手蹬上了馬車。

    「四姐。」饅頭有些悲苦的呼喊著,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四姐還是那麼的絕情,一句話也不帶給爹娘麼?

    白露上了馬車便催促車伕駕車,不理會饅頭的呼喚。

    饅頭跟在後面拚命地追,一聲聲淒苦的呼喊著「四姐」,可為什麼四姐就不肯停下來呢?

    望著消失在盡頭的馬車,饅頭終於停下了腳步。凝視著京城方向,四姐回到她心儀的地方,而自己也該回到自己該在的老家。

    她托了托包袱,將四姐留給自己的鐲子小心的放在包袱中。掉轉頭。不帶一點留戀的朝相反地方向走去。

    驕陽的暴曬下,長長的官道上沒有一個人,聒噪的知了一聲比一聲高昂,饅頭只感覺到有些暈眩,她無數次想停下歇歇,可有記掛著有人來追她,一刻也沒放慢腳下。

    一上午的急趕慢趕,饅頭的兩條血肉之軀無法承受的住,她雖打小便做重活。身子要比三姐她們壯實許多,可是在驕陽的暴曬下,還是感到虛脫。

    官道上並沒有多少可供歇息的地點。就是有,也是留給做官地驛站。在驛站的老兵指引下,饅頭終於在前面五里處看見了一家茶攤。

    她悄悄的找了個靠裡地位置,畢竟一個大姑娘坐在茶攤喝茶,是件令人好奇的事情,茶攤老頭雖打掃桌椅,可也悄悄地拿眼睛瞄向饅頭。茶攤的老頭遞了茶水,問道:「姑娘,你要些什麼?」

    「一碗麵即可。」

    看來還是要買些饅頭帶在路上吃才好,饅頭小心翼翼的問茶攤的老頭。老頭熱絡的道:「姑娘你若是路上帶著,就背些大餅吧!大餅好,咱們這外出的人都帶大餅,經放。」

    老頭看著滿臉迷糊的饅頭,忍不住嗦起來:「我家的大餅做的頂好,姑娘帶上十張,估計能管好幾日地。如今天氣熱。再好的東西也放不久,還咱這大餅好。」老頭一開口,絮絮叨叨的沒玩沒了。

    饅頭不理會老頭的說辭,只說:「我要十個饅頭。」老頭無法只得拿了十個饅頭包好遞給饅頭。

    看見饅頭掏出一大串清錢,老頭誇張地「哎呀」一聲叫了出來:「姑娘,你哪裡來的這麼些錢?」

    看著兩眼放光的老頭,饅頭忙取了兩文錢交給老頭。

    老頭接了錢仍舊不離開桌子,拿著他那髒兮兮的抹布,嗦著:「姑娘,你一個女孩子家上路。又帶了這麼多錢,萬一遇上歹人就不好了。你坐下來等等,過會有車隊來,你再著一起走。人多也好有個照應。再說,現在又是正午,日頭正毒,可別把你個姑娘家曬壞了。」

    抬眼看著外面,炙熱地太陽照耀著萬物。熱氣一陣陣的撲進來。不過是看了這一會,眼睛便微微脹。真想留下來。可是要是周景源追了上來自己又當如何?

    饅頭硬著頭皮往外走,老頭一把攔住她,語氣中帶著一絲心疼,一絲不悅:「你這丫頭怎麼不聽話呢?那麼大熱的天,曬壞可怎好?」說著伸出要幫饅頭拿包。

    饅頭大驚,側了側身子,這老頭怎麼要碰自己的包袱,想奪路跑人。

    老頭一把抓住饅頭的包袱,笑道:「怎麼說話不停,我來幫你拿著,你還擔心什麼?」說著用力的去奪。

    饅頭大驚失色,拚命地拽著包袱,心裡咯登一下,這便是打劫?

    「臭丫頭,給我鬆手!」老頭面目猙獰的揮舞著拳頭向饅頭示威,看不出了,這個丫頭力氣還不小,自己還真是低估了她,早知道就帶上傢伙。媽的!被這丫頭看到了自己的臉,乾脆做了這丫頭。

    饅頭拚命拽住包袱,神情緊張的望著老者,包袱自己是一定不能松地。那要怎麼辦?這一路上一個人都沒有,自己要怎麼辦。

    老頭伸腿就給了饅頭一下,原先著一腳將饅頭踹倒在地,再解決這個丫頭。

    哪知道老頭一腳踹過來,卻被饅頭一把抱住,兩個人就這麼廝打在一起。饅頭的力氣雖小,可一頭頂在老頭的懷裡,牙齒狠狠的要在老頭的大腿上。

    老頭沒想到這丫頭還有這麼一招,他痛得一把揪住饅頭的頭,迫使饅頭的頭不再頂到他的胃,口中咒罵道:「臭丫頭,你作死!」

    饅頭這個時候哪顧得上頭,她毫無章法地揮動著自己地雙手,有一下沒一下的亂抓,只要是她雙手能碰到地東西,她就用力抓。

    饅頭這種胡亂的打法。倒把老頭弄地手忙腳亂,哪見過這麼潑辣的大姑娘。老頭將包袱扔得遠遠的,鬆開抓住饅頭頭的粗手,雙手輪流呼扇著朝饅頭臉上招呼,雙眼瞪得通紅,口中不住的咒罵道:「死丫頭,活的不耐煩了,敢動爺爺?」

    饅頭被打得雙眼冒金星,整個人暈呼呼的。她蜷縮著身子,想用雙腿遮擋自己的臉。雙手無意中碰到了小腿,那是……

    是李松留給自己的匕。饅頭悄悄地抽出匕,猛地抬起胳膊,拿著匕把用盡全身力氣向老頭的頭上砸去。

    老頭一臉不可置信的哀嚎著。饅頭第一次砸到老頭地時候,他便收住了手,這丫頭還隨身帶著刀?等他想揀回自己這條老命的時候,饅頭又向他砸向第二次。

    老頭畏懼饅頭手中的匕,不敢那她怎麼辦,只得束手讓饅頭一次次的砸著他的腦袋。

    可憐的老頭,不過是一時貪財,又見是個獨身姑娘家。才想搶包袱,卻被一把匕嚇到,不敢抵抗一下,生生被饅頭敲暈過去。

    老頭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饅頭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雙手,在看看那個倒在地上的老頭。饅頭驚恐的往後跌坐著,她殺了人了。她殺人了!

    要怎麼辦?怎麼辦?

    饅頭慌忙撿起被老頭丟在一邊地包袱,慌不擇路的跑著,不能讓別人抓住她,她不想坐牢。而且自己也不是故意要殺他的,是他搶自己的錢,不能怪自己,這跟自己沒有關係。饅頭本來是疾走,到後來簡直是飛奔而去。

    經歷了剛才的事情,饅頭更明白一句話「財不露白」。

    她不敢投宿,只得在間破廟過夜。看來此處早就被僧人捨棄。一片狼藉,泥塑的菩薩早就倒在案台之上。想來這也是路人最佳的暫避之所,屋裡地空地上還殘餘前日路人留宿的篝火痕跡。

    微微洗淨的面龐,饅頭感到格外的舒服,走了一日,曬了一日的太陽,臉上覺得火辣辣的,舔舔乾的起皮的嘴唇。艱難的吞嚥了口水。饅頭又打了桶井水上來。

    所謂的桶早就破爛地不成樣子,一次打上來。只留少許,木桶早就破了無數的洞,即便是這樣,仍舊給無數路人已方便。

    飢渴的飲下甘泉,再將李松臨走前為自己準備的水囊灌滿,饅頭伸了個懶腰,**啊!

    她重新坐到稻草堆上,饅頭打開包袱,解決今日的晚飯,不過是個乾癟饅頭,就連清水,也是在院中的井中打上來的。

    沒有剛出鍋的好吃,干地掉渣,隨便啃了兩口,饅頭便停下了。整理整理草堆,將自己地包袱擺好,側躺下來。

    心卻異常平靜,她居然會遇見四姐,在京城,在逃命的時候遇見四姐。只是那個真是自己地四姐麼?

    那個當眾將男人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的女子是自己的四姐?說話嬌柔無力的女子是自己的四姐?三年中,四姐改變了很多很多。

    饅頭伸手摸著四姐為自己戴上的金鏈子,還有閆大哥送自己的銀鎖,四姐已經嫁人,那閆大哥又當如何?

    還有救自己出來,還為自己置辦了衣裳,塞了水囊給自己的李松,不知道他現在如何。自己留了那麼一大堆了爛攤子給他,實在是……

    那個老頭,饅頭伸出雙手,自己用這雙手殺了人了,可是在黑暗處她一點都看不見。一陣涼風吹來,她感到有些害怕,空曠的廟中只有她一個人。饅頭閉上雙眼,縮了縮身子,彷彿這樣就不會害怕。

    不久饅頭慢慢的沉睡過去,只是在包袱的下面,她手上還拿著李松留給她防身用的匕。

    好像沒有多久,好像有東西闖了進來,饅頭立馬睜開了雙眼,蜷縮著身子,將身邊的稻草翻弄到自己身上,盡量蓋住自己。

    原來越近了,難不成是鬼魂麼?是那個老頭的魂魄麼?饅頭嚇得屏住了呼吸,心裡不住的向滿天神佛祈求著,可是還是不管用。

    鬼魂居然倒在了自己的身邊,還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好像很累。饅頭不敢出氣,生怕被現了。好像不是鬼魂,因為饅頭感覺到有熱氣撲在了自己的臉上。

    不過是趴了一會兒,來人掙扎著,抱了些稻草,卻不想現了躲在稻草下面的饅頭。

    這是張老者的臉,老者與饅頭都愣了下。老者沒想到稻草下還躲著一人,老者尷尬的放下手中的稻草,示意饅頭睡下,自己挪到案台後面。

    饅頭並沒有睡去,老者急促地呼吸聲,陣陣傳入她的耳中。

    又是一陣腳步聲,難不成是官府現那個老頭是被自己殺害的?派衙役來抓自己的?想到這,饅頭一骨碌爬起來,抓緊包袱,躲到案台後面,握緊匕;而老者也壓抑住自己的呼吸。兩個人就這麼靜靜地靜靜地躲在案台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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