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記 第二卷 萬年琥珀 第六章 附禺往事
    舞輕羅神情緊張的注意著四周的動靜,美桑仙子卻是好整以暇,不時回頭看看刀楓。發現刀楓身前飄浮的萬年琥珀越來越是黯淡,而刀楓的臉上則時而驚異時而激動,不知看到了什麼事情。

    不知過了多久,美桑仙子看到刀楓渾身大震,萬年琥珀搖搖晃晃。忽地萬年琥珀白光一閃,隨即變得黯淡無光,跌落在地上,刀楓也睜開眼來,看來十分疲憊,卻是滿臉的焦急。刀楓抬手收了神仙扣和紫玉畫屏,緩緩站起。暗歎自己修為太弱,萬年琥珀就這麼不長的時間內耗光了自己的金靈氣。萬年琥珀的使用者若是用其他的修行方法,則可以把全部的真氣都用來運使萬年琥珀,可是因為刀楓修行的是五行靈氣,五種屬性的靈氣惟有金靈氣才能使用萬年琥珀。此時雖然萬分焦急,想知道師父到底去了哪裡,更想知道為什麼自己明明親眼看到巫山崩塌,為何今日看到的巫山卻是夷然無損。

    美桑仙子和舞輕羅看到刀楓已經醒轉,便走了過來。美桑仙子問道:「刀楓,怎麼樣?真的能夠看到十幾天前的事情嗎?」

    刀楓點點頭,說道:「可惜我的修為實在太淺,不只看到的範圍太窄,而且也不能持久,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說著看了看遠處坐在地上埋著頭的飛雲。

    美桑仙子說道:「不知飛雲妹妹為何如此傷心,似乎與那晚的事情有關。」

    刀楓便把自己看到的事情簡要給二人說了一下,當聽到「天狗食月」的時候,美桑仙子瞳孔悠地收縮。說道:「『天狗食月』是修行為人的獸禽草木的大關啊,一到這個時候,修為淺的往往現出原形,修為深的也是功力巨減,幾個時辰之內都很難恢復過來。」

    刀楓聽到此話,突然想起師父在月亮完全被遮住的時候也是功力巨減,難道……師父不是人類,乃是修行有大成的獸禽或者草木嗎?他雖然心中有些疑惑,不過平時自己見到的修行成精的非人類也很多,就如紅孩兒、藍孩兒、美桑仙子、幽都五玄等人,他對此沒有特別的想法,只是奇怪如果師父真的不是人類的話,能夠修行到如此境界當真是了不起。又想到美桑仙子說「天狗食月」之後的幾個時辰之內,師父的功力很難恢復過來,而自己又隱約看到有幾個黑霧人去追趕師父,那師父豈不是很危險?

    舞輕羅又問道:「方纔你說那七個黑霧人不僅聲音都是一樣,連身材面貌都是一樣,這是為何?」

    刀楓搖搖頭,美桑仙子也沉吟不語,過了片刻,美桑仙子緩緩說道:「刀楓你可想知道兩千年前在附禺山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在下非常想知道,仙子請講!」刀楓心想美桑仙子在此刻突然提起這件事情,不是沒有原因的,莫非兩千年前的附禺山發生的事情與十幾天前的巫山宋山之變有些關聯?

    舞輕羅詫異的看著美桑仙子,不知為何之前她不願提起往事,而此時卻願意講出來。

    美桑仙子輕歎一聲,說道:「紅竹、藍竹,你們出來吧,那天的事情我怕一個人想不清楚,說不清楚……」話雖這麼說,她心裡卻在想,如果真的想不清楚倒好了,唉。

    紅孩兒和藍孩兒聽到美桑仙子的話,自刀楓體內火木靈海中現出身來,立在美桑仙子身旁。

    刀楓突然想起一事,問道:「紅孩兒、藍孩兒,十幾天前發生『天狗食月』的時候剛好是我被那紫衣青年真氣破體,走火入魔的時候。當時我在昏迷之中被瑤碧仙子救回,你們當時是否沒有受到『天狗食月』的影響?」

    紅孩兒應道:「當日你為了抵抗那股強大的真氣,把木靈海中的木靈氣全拿走了,木靈海幾乎乾涸。後來我們看到一道紫氣直衝入火靈海中,在火靈海中掀起滔天巨浪。再後來剛好是在『天狗食月』的時候我們功力減退許多,也正在這時看到水靈氣和木靈氣被逼回靈海中。然後就看到五行靈海與外界的通道被封閉了,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麼。」

    美桑仙子說道:「紅孩兒和藍孩兒此時修為雖然不是極深,但是他們在『天狗食月』的時候不會像別的修為淺的人那般現出原形,只是功力大減而已。」

    刀楓心想,或許正是因為當時正好二竹魄功力大減,這才能瞞過瑤碧仙子,否則以她的修為當不致於發現不了自己體內藏有兩個異種竹魄。

    藍孩兒說道:「桑姐姐,方才刀楓哥哥用萬年琥珀查看十幾天前的事情,只有他能看到,我們雖然在他體內可卻一無所見。剛剛聽他給你說的時候,我們也是十分吃驚,也想到了兩千年前的事情。」說話只見,神色越來越是深沉。

    美桑仙子點點頭,說道:「刀楓,輕羅妹妹,上次我跟你說到那個語氣十分狂妄的老頭揚言舉手便能破掉附禺山的神陣,是嗎?」

    刀楓和舞輕羅點點頭。前者說道:「帝俊前輩是上古奇人,傳說他在年青的時候便是一代高手,即便是當年的五帝都不一定是他對手,後來神秘失蹤,不知到了哪裡。那老頭語氣確實是太過狂妄,帝俊前輩的陣法哪裡是那麼好破的!」

    美桑仙子搖搖頭,緩緩說道:「我們也都知道帝俊前輩是位不世出的奇才,可是或許那個神陣是他隨手布下,或者是他修行還未大成的時候布下,因此後來確實是被那老頭給破掉了。」

    「當時我們聽到他的話既是氣憤又是擔心,雖知帝俊前輩的修為,卻也怕真的被那老頭把陣破掉。如果陣法被破,憑那老頭的修為,附禺山上的我們只怕要遭殃。」紅孩兒說道。

    美桑仙子接著道:「那老頭的話剛說完,我們就發現天空瀰漫的黑煙都散了開去,不一會兒天空烏雲聚集了起來,黑沉沉的,壓在我們頭頂。那老頭嘿嘿笑道:『今日就叫你們看看我的手段!』話音剛落,我們就看到陣外的天空之中憑空出現了許多黑色的火焰,幽幽的燃燒,彷彿來自幽冥的玄火。」

    玄火?刀楓立即想到了幽都五玄,當日自己與玄豹比武之時,玄豹也用過黑色的火焰,記得當時玄虎在旁邊說道這是玄火。不知這玄火是什麼來歷,難道真的是來自幽冥嗎?不知這個老頭跟萬年前在幽都山差點從幽冥鬼界闖出的大幽國是否有瓜葛。

    「不一會兒,那些黑火向山上飄來,如附骨之蛆緊緊粘在神陣構築的防禦罩上。然後天空一聲爆響,一團巨大的黑影裹在防禦罩外邊。然後我們眼睜睜看著黑火慢慢腐蝕著防禦罩,一點一點的火星自防禦罩外滲透進來,那老頭陰森恐怖的笑聲至今我仍然記憶猶新。」美桑仙子臉上現出驚懼的神色,似乎仍然是心有餘悸。

    藍孩兒接著說道:「我們看到防禦罩被黑火還有那黑影攻破,心中十分駭異。皇鳥哥哥和鸞鳥姐姐告訴大家不要驚慌,我們這麼多人,各人修為也都不淺,到時外邊如果闖進人來,我們且戰且退。當時我們一共有二十人,三位皇鳥,兩位玄鳥,兩位琅鳥,青鳥和鸞鳥各四人,然後就是桑姐姐和她的師兄師姐三人,再有就是我和紅竹。為首的皇鳥哥哥和鸞鳥姐姐給我們分派起來,讓兩位十分勇猛的皇鳥、玄鳥哥哥還有一位修為很高的琅鳥姐姐在前邊開路,讓桑姐姐的師兄,三位青鳥斷後,修為最高的皇鳥哥哥和鸞鳥姐姐居中策應,其餘人都在眾人的保護中而行。」

    紅孩兒扭頭看著藍孩兒,說道:「藍竹,這些事情你記得好清楚啊,我只記得當時亂哄哄的,我就跟著桑姐姐,隨著大家往山後退去。」

    「你還小,當然什麼都不記得了,這有什麼稀奇的?」藍孩兒一副老氣橫秋的語氣。

    紅孩兒馬上反唇相譏:「什麼什麼?我小?你能比我大多少?附禺山除了我誰不比你大?你也是個小孩子而已!」

    藍孩兒待要再反駁,刀楓急忙說道:「你們不要比誰大了,我現在著急想知道那時發生的事情。」心中暗想以前看這兩人總是和和睦睦,親熱的不得了,原來也會拌嘴啊。

    兩人同時哼了一聲,進攻的矛頭就要指向刀楓時,美桑仙子說話了。她說道:「那時我的修為在眾人裡邊算是很低的,我就牽著紅竹和藍竹,走在眾人中間,各人都飛出寶物,凝神戒備。天空中滋滋的響聲讓我們心煩意亂,緊接著卡喳卡喳的脆響傳來,正是防禦罩破裂了,神陣被那老頭給破掉。耳中聽到震耳欲聾的喊聲,天空之中彩光閃耀,好幾十個人駕著寶物飛了進來。他們看到我們,似乎十分興奮,高聲叫喊著。我們知道他們已經看出我們不是神禽就是木魄,他們如此興奮,想來定是魔道中人了。」

    「這幾十人的修為雖然也是不弱,但是與我們二十人比起來還是差了不少。那些人莽撞上來打鬥,由於過分輕敵,吃了不小的虧,其中有幾人被我們給除掉了。別的人氣得哇哇亂叫,卻是拿我們沒有辦法。我們一邊擋住他們的進攻,一邊向山後飛快掠去,雖然輕易擋住了眼前的這幾十人,可是我們絲毫不敢放鬆,因為方纔那個破陣的老頭還沒有出現。以他能破掉神陣的修為來看,我們全部加起來都不一定是他對手。」

    「今天早上我給你說過,在附禺山的北陰有座大石碑,上邊寫一個碩大的『死』字。當時我們向山後走,不多久就到了這個石碑旁邊。看到石碑上的字,心底冒出一股寒氣,各人都想我們在逃命的時候遇到這個字,只怕真的不妙。果不其然,我們只覺得眼前一花,四個人影立在面前。一個是瘦小的老頭,盯著我們嘿嘿直笑,正是那個破陣的老頭。另外三人渾身裹著黑霧,我們根本看不清他們的身形面貌。」

    「啊!」刀楓聽到這裡,突然叫出聲來,「仙子,你說那三人渾身裹著黑霧?」

    美桑仙子和二竹魄都點點頭,前者說道:「正是,不僅如此,那三人說話的聲音還有身材面貌都是一模一樣,用的武器也是黑色的長鞭。」

    這次不只刀楓,連舞輕羅都詫異起來了,這怎麼可能,怎麼會這麼巧?

    美桑仙子苦笑道:「這麼多年雖然我總是在四處躲避追殺,可是我還是很想找到那時的兇手,卻總是沒有眉目,那幾十個魔道中人我都不認識,更不用說那三個神秘的黑霧人和更為神秘的老頭了。」

    刀楓歎道:「是啊,方纔我看到的情景,那幾個黑霧人的身份連我師父和這楓林中的泰將軍都看不出來,不知是些什麼人?不過……這幾個雖然也是裹著黑霧,但我想應當不是當年攻打附禺山的三人了吧,事隔兩千年,當年的三人早應該在天劫中消亡了,除非他們不是人類。」

    藍孩兒說道:「他們都是人類,我可以肯定!」紅孩兒也隨聲附和。

    美桑仙子說道:「當時那四個人出現在我們面前,他們身上散發出一股十分神秘十分邪惡卻又十分強大的氣息,還沒有動手,我們幾乎就已經被那氣息給震懾住了。後來我們動氣手來,只有領頭的皇鳥和鸞鳥二人合力方能戰平一個黑霧人,其餘我們聯手都鬥不過那剩餘的兩個黑霧人和神秘的老頭。」說道這裡美桑仙子長歎一聲,有些哽咽,一時說不下去。

    二竹魄憶及那時情景,也是十分感傷,紅孩兒說道:「我們拚鬥不過敵人,幾個哥哥姐姐便收起寶物,吐出內丹來對敵,那是存了必死的決心要與敵人拚命,以保護我們幾人逃跑。」

    藍孩兒接著道:「後來我們就被衝散了,我和紅竹,桑姐姐,還有兩位玄鳥一起向東邊突圍。由於幾個哥哥姐姐的拚命阻攔,我們才能逃了出去,除了那三個黑霧人和神秘老頭,別的人還不是我們對手,我們就這樣闖了出去。」

    美桑仙子又說道:「當時我們被迫分開,各自逃命。我的師兄師姐……便是那時為了阻攔一個追趕我們的黑霧人被黑火煉化……還有皇鳥、鸞鳥等幾個高手,我拖著紅竹藍竹在空中回望時,仍舊看到他們在浴血奮戰。他們都是為了我們才隕命的……」

    「那幾十個魔道中人各人修為雖然不高,但是合起來力量也是甚大,我和紅竹藍竹本來是跟二玄鳥突圍的,卻被這些人給衝散了。我當時也顧不了太多,帶著紅竹藍竹拚命向東邊飛奔。後邊有大約十個魔道的人在瘋狂追趕,我們一刻也不敢停歇。後來我們總算是甩掉了追蹤的人,又輾轉向南而去。後來幾經周折,數次死裡逃生,才找到了一個極其隱蔽的荒山安頓下來。我們怕再被魔道尋到,一切都是小心謹慎,二竹魄本來可以在山中用靈力培養出許多的紅巨竹和藍尋竹來修行,可是終究不敢這麼做,怕招來敵人。」

    「我們百思不得其解,為何那些人要攻擊附禺山,難道是為了捉住山中的我們而去煉化嗎?可附禺山有神陣的阻隔,外人根本就進不來,怎麼會知道山中有許多修行的神禽和木魄?」

    紅孩兒說道:「還好我們住在那個荒山中一直沒有人發現,安安穩穩過了一千多年。其間我們修為雖然沒有什麼巨大的飛躍,但也是進步了不少。後來我耐不住性子,覺得自己修為已有相當功底,只要小心行事應該不會有事,便私自離山,想要去調查一下攻打附禺山的事情。誰料出山不久便碰到一個修為極高的魔頭,我甫一交手便知自己遠非其敵手,無奈中只好退回荒山,心想聯合桑姐姐和藍竹的力量,我們一起逃走,再找個地方藏身。」

    「唉,可是那個魔頭實在太厲害了,我們三人聯手也不是他的對手。都是我的過錯,害得我們唯一的安身之所也沒有了。而且在跟魔頭的爭鬥中我們三人都受了很重的傷,後來我和藍竹變成嬰孩模樣,連話都說不出來,便是因為那時所受的重傷。我看著桑姐姐帶著我們四處逃跑,心中十分愧疚,那時我又想起了當年附禺山眾位哥哥姐姐捨命護我們逃生的情景,便假意跟藍竹和桑姐姐說我們分開逃脫,然後到某處會合。他們二人雖覺有些不妥,但是當時情勢所逼來不及細想,我們三人便分頭散開。那個魔頭對我緊追不捨,我倉惶亂逃,沒多久卻又撞上了藍竹,我們兩人眼看逃脫不了,惟有拚命還擊,希望能與那魔頭同歸於盡。」紅孩兒說起這些事情來唏噓感歎,似乎仍舊對於自己引回魔頭一事十分愧疚。

    藍孩兒說道:「其實根本怨不著紅竹,那個魔頭跟攻擊附禺山的人是一夥的,當時他和幾個魔人正在四處搜尋我們蹤跡,我不知道為何他們總是對我們如此看重,即使是紅竹不出去被他們撞見,他們也早晚會找到我們的。我和藍竹眼看不能倖免,突然間出現了一位神秘的女子,她出手馬上就制服了那個魔頭,救了我和紅竹。」

    紅孩兒接著道:「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那就跟犬戎雙怪有關了。」

    刀楓和舞輕羅聽得目瞪口呆,沒有想到看起來不過十歲年紀的二竹魄居然經歷過如此多的生死逃亡,幸好他們遇到那位神秘的女子,否則亦是如附禺山上的其餘人一樣被捉去煉化了。

    沉默半晌的美桑仙子說道:「我當時跟他們分開之後,也遇到了幾個魔人,因為當時我受了傷不敵對方,所以惟有逃跑,後來不久之後遇到飛鈴和飛雲姐妹二人,她們是楓樹的樹魄,她二人見我被魔人追趕,便出手殺了那幾個魔人。後來她們告訴我在歐絲之野上有一座雅山,雅山之上桑樹很多,人跡罕至,而且歐絲之野極少有魔道中人踏足,正適合我修行。我便千里迢迢去了雅山。後來就再有沒有見到紅竹和藍竹,我十分想念以前的朋友們,昨天你們飛過雅山的時候,我突然感到了紅竹和藍竹那熟悉的靈力,便出聲相邀。」

    刀楓恍然大悟:「難怪昨天輕羅姑娘什麼都聽不到,我卻聽到了仙子的呼喚,原來是因為二竹魄在我體內的原因啊。」

    美桑仙子歎道:「誰能料想事隔八百年後還能重逢啊,其實在這八百年中我也不只一次偷偷返回附禺山去,希望能看到舊時的朋友。唉……其實除了這裡的三人,還有玄鳥夫妻,其餘人只怕……凶多吉少。」

    紅孩兒和藍孩兒長歎一聲,亦是萬分感慨。

    美桑仙子說道:「每次回去之後我都痛哭一場,附禺山早已不是當年的勝景,如今乃是荒涼一片。再也沒有美麗的鳥兒飛翔山間,再也沒有滿地的瑰玉碧玉熠熠生光,再也沒有舊時好友嬉笑打鬧的場景,連封淵水淡淡的紅光也早已不見,如今卻是泛出冷冷的碧色。三個早已生命全無的桑樹孤零零矗立,枯籐纏繞,腳下亂草叢生。北陰那個石碑依舊站立,那個碩大的『死』字依舊讓我心驚膽寒。附禺山哪裡還有當日的輝煌?唉……」

    聽到這裡,刀楓和舞輕羅腦中浮現出原本生機盎然的附禺山,在經過那次劫難之後一片荒涼,心裡也是十分感傷。

    一時間眾人都沉默了,只有遠處的飛雲又哭泣了起來,輕輕的哭聲在楓林中飄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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