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記 第一卷 萬裡之行 第十七章 鬼火連天
    舞輕羅乃是首次下山,見識不廣,沒有聽說過導鬼法師的名頭亦不知“鬼火連天”的威力,但是聽到“鬼火連天”的名字就覺得毛骨悚然。

    導鬼法師突然又說道:“羅老頭,你林中哪裡來的兩個晚輩,真是不知死活,如今既然進了我的陣,也只好怨他們命短了!”

    羅老頭沒有理導鬼法師,向二人說道:“你們兩個是什麼人,到我的千秋林裡來干什麼?”

    刀楓應道:“我們自瑤碧山而來……”

    話還沒說完,便被羅老頭打斷:“你們是從瑤碧山來的?是瑤碧仙子派你們來的?她讓你們來找我的?”語氣十分興奮。

    “正是,瑤碧仙子指點晚輩來此的。”刀楓說道。

    “你們是瑤碧仙子什麼人?是她的弟子嗎?她讓你們來找我什麼事?”

    刀楓說道:“我是不死國之人,因為受了重傷被仙子救起,她告訴我來千秋林或許可以找到能醫治我的人……我身邊的這位姑娘是她的愛徒。”

    羅老頭沉吟片刻,喃喃自語道:“原來她是讓我幫你療傷的……”似乎有些失望。

    一聲怪笑傳來,導鬼法師叫道:“瑤碧仙子的弟子在此啊,那最好不過,我便要讓她也嘗嘗鬼火焚身的滋味,哈哈哈……”

    只見林中怪風越來越大,沙沙的聲響不絕於耳,卻再沒看到剛才飛來飛去之物。刀楓在大風之中感覺站都站不穩,心中苦惱怎麼如此倒霉。轉頭看看舞輕羅,她臉色不好,似乎被方才導鬼法師的話給嚇怕了。刀楓想要安慰一下,卻又不知說些什麼好,懊惱自己怎麼偏偏沒有半點靈氣可以運使呢。想到此刻,又試著查看了一下五行靈海,還是如原來一般沒有絲毫的好轉。

    突然又想到,那天紫衣青年的真氣好像是沖進自己的五行靈海了,而瑤碧仙子說發現自己的時候體內有兩股真氣亂竄,紫衣青年的真氣哪裡去了?難道都呆在五行靈海中了?木靈海中的紅孩兒和藍孩兒怎麼樣了,會不會有危險?

    林中的怪風停了下來,可是卻更加暗了下來,漸漸顯出碧色。刀楓和舞輕羅都感到有些異樣,那幽幽的碧色自林子上空灑下來,照得人有些頭暈目眩。碧色越來越濃,看得人心慌意亂,而同時也感覺到身周越來越熱,不是炙烤的那種熱,而是鑽入骨髓般的灼痛。刀楓沒有靈力,已經要忍受不住,只覺得向無數燒紅的鋼絲刺入身體一般,苦不堪言。

    舞輕羅運出真氣抵抗,看到刀楓痛苦的神情,頓時大驚失色,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急急說道:“刀楓公子,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啊?我也對付不了這個鬼火呀……你不要緊啊,你臉色好難看啊!”

    刀楓心中一甜,舞輕羅居然這麼關心自己,縱然是再疼一些也不枉了。隨即心中苦笑起來,如今情勢,只怕自己兩人真的要斃命於此了。林中的羅老頭呢?他似乎是瑤碧仙子的舊識,為何不理我們兩人呢?哪怕他只救救輕羅姑娘也好啊!是不是他也是自身難保啊?這鬼火連天的陣法聽說還是很厲害的……

    正思索間,只見林中樹木皆唰唰的晃動起來,一絲一絲的草木靈力自樹上飛出,向東邊而去。刀楓奇怪,難道這裡也有樹魄嗎?

    此時碧光更盛,刀楓已經要忍受不住,劇痛侵蝕著他的身體,讓他幾乎連思索的力氣都沒有了。旁邊舞輕羅也好不到哪兒去,盤腿坐在地上,強自運使真氣抵御侵入體內的鬼火真氣。看到刀楓痛苦不堪的表情,她雖然也是心焦不已,想去幫助,可也是有心無力。

    樹木搖晃更是厲害,絲絲草木綠氣抵御著碧綠森森卻又無形無影的鬼火。驀地一些樹木靈力向舞輕羅飄來,在她身旁緩緩流動,凝結成一個小小的護罩,護在她身周。耳中聽到一個聲音說道:“小姑娘,我此刻乃是傳音於你,你無須說話,只要聽我說就可以。我乃你師父舊識,今日不能護你周全甚是愧疚。本來這小小的鬼火陣也難不倒我,可是前些日子我被人暗算受了重傷,此刻沒有力氣來破解‘鬼火連天’。惟有讓一些樹木的靈力結在你身周,或許可以護你一時無恙,可是時間久了恐怕不行。唉……想不到羅某居然有如此落魄的一天,不僅被這小小陣法困住,而且竟然沒有辦法保得瑤碧弟子的周全。”

    舞輕羅聽到這話,心更是沉了下去,原先自己難以抵擋的時候,心裡存了萬一的想法,既然師父讓自己來找這位羅前輩幫刀楓公子療傷,那他自然不是庸庸無名之輩。聽他方才跟導鬼法師所說的話,似乎絲毫不把對方放在眼裡,心中還想這樣一位高人定然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和刀楓二人被活活燒死。沒想到他也是受了重傷,自身難保。如今可如何是好啊?

    她身周結了草木靈力的護罩,頓時感覺清爽了很多,除了那讓人頭暈欲嘔的碧光之外,再無別的不適之感。轉頭看看刀楓,她驚叫了出來。原來刀楓身周並沒有草木靈力的護罩,躺在地上,渾身籠罩在幽碧鬼火之中,雙手無力的抓著地上的泥土,似乎極是痛苦。

    舞輕羅急道:“刀楓公子,刀楓公子,你怎麼樣啊?——羅前輩,您也幫幫他吧,求求你了!”不知為何自從第一次看到師父把刀楓帶回來,自己就對這少年頗有好感,也許是因為自小就跟著師父,從來沒有接觸過同齡人,因此很想跟刀楓說說話吧。

    在刀楓昏迷的十天中,她時不時靜靜坐在刀楓身邊,凝望著他風神俊朗的容顏,聽他說著稀奇古怪的胡話,竟覺得刀楓像是熟識已久的老友一般。待見到他醒來,總是呆呆的盯著自己,按說一個男子對自己如此無禮該當生氣才對,可是自己心裡卻是說不出的快活。師父讓她跟著刀楓下山去千秋林,自己臉羞得通紅,雖然不知師父為何非要自己跟一個陌生男子而行,卻真的是很想跟這少年結伴而行。

    此刻看到刀楓在鬼火的折磨下痛不欲生,心裡焦急不已,也不明白為何自己對這少年如此關心,便高聲叫出聲來,希望羅老頭能夠救救刀楓。

    羅老頭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小姑娘,並非是我不想救他,而是——唉,我受的傷委實太重,救你也實在是勉力為之,實在沒有余力再去管那少年了。如果沒有變故,只怕我們兩人也撐不過兩天便要被鬼火焚燒而死,唉……”

    舞輕羅急得快要哭出來,聽到羅老頭的聲音明顯中氣不足,知道他真的受傷很重,沒有辦法救助刀楓。只見刀楓連抓動泥土的手都漸漸停了下來,只有手指在輕輕動彈,知道刀楓恐怕真的就此喪命,不知不覺中兩滴清淚自眸中劃出。

    眼前的景物慢慢模糊了起來,舞輕羅知道自己哭了,眼睜睜看著不久前還總盯著自己傻笑的少年漸漸沒了聲息,看著他在鬼火之中漸漸焦黑的身體,傷心不已。又想到不久之後自己也如刀楓一般被鬼火焚亡,更是害怕起來。她自小在瑤碧山上長大,連凶猛的野獸都沒有見過幾只,何曾經歷過如此境況。

    心中又想到了刀楓昏迷的十天,自己聽著他的胡話,竟似入了迷。似乎他的胡話是在講述一個故事,雖然支離破碎,自己卻聽得趣味盎然。他的呼喝似乎在指揮陣仗,他的緊張似乎是為什麼人憂慮,他的自言似乎是為自己的朋友傷悲,而他的絮語又似乎是講給哪位女子的溫柔安撫。還有那個他呼喚過很多次的名字,小扇……小扇,那是他的夢中情人嗎?她是不是很漂亮,是不是對他很好,為什麼他在昏迷之中都忘記不了她……

    舞輕羅不知自己為何突然想起這些來,為何這十日的點點滴滴如此深深的刻在腦中,此刻回想起來這般清晰。她不敢再看刀楓,害怕看到一具焦黑的屍體。卻又實在忍不住,雖然知道希望渺茫,但是很想確認一下他還活著,只是累了困了躺在地上而已。

    終於敢擦去眼淚,向刀楓看去,卻為看到的情景詫異不已。刀楓竟然沒事,他仍舊靜靜地躺著,身體裡邊卻隱隱綻放光芒,一會是赤紅一會是紫色一會又成了碧綠。舞輕羅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看到刀楓沒有被鬼火燒死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羅老頭低沉的聲音說道:“奇怪奇怪,這少年本就受了重傷,後被鬼火侵入體內竟然沒死,這是為何?他體內怎麼隱隱有光華散出?”

    導鬼法師在啟動陣中鬼火之前曾化了元神進陣查探,便是刀楓和舞輕羅二人看不清的空中飛過之物,當時他發現二人修為平平,便沒有放在心上,後來元神出去之後便放出鬼火焚林。此刻他在陣外全力施為,也看不到刀楓的樣子,否則一定也會大吃一驚。

    刀楓身上彩光越來越亮,紫、赤、綠不停變幻,嘩的一聲彩光四散開來,近處的鬼火碧光全被逼開。刀楓慢慢地自地上升起,仿佛被什麼東西托住,靜靜浮在空中。悠地一道藍光和一道紅光沖出,剎那間又縮了回去,只見周圍樹木的靈氣源源不斷向刀楓體內流去,更不可思議的是“鬼火連天”陣中的碧光也一並向刀楓聚攏而去。

    陣外的導鬼法師正自行功,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把維持陣法的寶物中的鬼火真氣吸走,大驚失色,暗道難道是有高人來破陣了嗎?不及細想,默念法咒提升寶物功力,想止住真氣外瀉,豈知真氣瀉出的速度更是快了,心知不妙,念出收寶物的法咒,可寶物依舊懸在千秋林上空不聽使喚。心下更是著急,這件寶物可是他千辛萬苦煉制出來的,集聚了自己貫注的很多真氣,萬一被毀那可真是心痛不已。情急之中咬破自己舌尖,一道血劍混著真氣噴出向寶物飛去,同時手中掐了法訣,喝道:“收!”那寶物晃了幾晃,似乎是在掙扎,導鬼法師駭異不已,急忙又噴出一口真氣,寶物這才晃晃悠悠飛了回來。

    “鬼火連天”的陣法全靠這件寶物維持,此刻寶物已收,那陣自然也就破了。導鬼法師心疼的看著手中碧光閃閃的寶物,暗想今日吃了這麼大虧,寶物之中真氣大半已經被吸,要重新煉制恢復到原來的水平恐怕要好幾年的時間。不知跟自己作對的是誰,便飛身向林內掠去。

    刀楓本來被鬼火焚身,已經漸漸神志模糊,感覺鬼火真氣在自己體內侵噬著經脈。慢慢沿著經脈向五行靈海而去,五行靈海已經被封,可這鬼火真氣似乎知道那裡才是刀楓身體的根本所在,便猛力向裡沖去。

    當日瑤碧仙子把刀楓體內奔行的木靈氣和水靈氣強行壓回五行靈海,不知為何那五行靈海自己堵塞,以瑤碧仙子之功也不能沖開,此刻鬼火真氣雖然也甚強猛,卻仍不足以沖開被堵塞的五行靈海出口。

    刀楓感到有如五內俱焚,卻苦於沒有辦法把鬼火真氣逼出體外。鼻中聞到一股焦臭的味道,知道自己恐怕就要被如此活活燒死了。他睜不開眼睛,看不到舞輕羅情況怎樣,心中萬念俱灰,覺得自己就如此死去實在太也不甘心。

    忽地,他感覺五行靈海有些波動,按說出口被封他是沒有辦法感知靈海的,但是他確確實實是覺得靈海中有什麼東西往外沖,而那股力量又是非常的強大。過了一會,那力量越來越強,外邊的鬼火真氣似乎也強了一些,更加猛力的向裡邊沖去。刀楓忽然全身大震,五行靈海中一股充沛的靈氣沖出,如急流一般在經脈中游走,瞬間便把鬼火真氣逼出體外。刀楓大喜過望,卻也發現這股靈氣並不是自己熟悉的以前的五屬靈氣。

    動念之間,那股靈氣越走越快,在五行靈海和經脈中循環流動。然後靈氣回流,又一股靈氣沖出,這股靈氣刀楓十分熟悉,正是自己的火靈氣,不過似乎火靈氣比以往強沛了很多。火靈氣游走幾周悠地流回火靈海,木靈海中的木靈氣又沖了出來,不知為何刀楓自己也控制不了靈氣流動。木靈氣流動幾周,突地靈氣大漲,紅孩兒和藍孩兒自木靈海中飛馳而出,向刀楓體外奔去,轉眼又轉了回來,重回木靈海中。然後刀楓就感到體外源源不斷的有木屬靈力向自己匯集而來,料得乃是二竹魄之功,急忙引動木屬靈力向木靈海流去,讓二竹魄去修煉成木靈氣。

    沒過多久,刀楓又感到一股真氣向自己流來,亦是十分充沛,正是方才折磨自己的鬼火真氣。奇怪的是此刻鬼火真氣沖入經脈竟然沒有絲毫痛感,更奇怪的是先前的木屬靈力和此刻的火屬真氣同時在經脈中流動,卻沒有上次那樣走火入魔的征兆了,似乎這兩股力量都十分的馴服。

    他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也不知道鬼火真氣怎麼會如此溫順的流入自己經脈,不及多想,把鬼火真氣也向火靈海導去。他感到木靈海和火靈海中的靈氣越來越是充沛,木靈海中是因為有二竹魄才致如此,可火靈海呢?為何火靈海的靈氣比往常強了數倍?

    草木靈力和鬼火真氣不斷向刀楓流去,漸漸地兩股力量融合在一起,五行本是相生相克,木生火,和草木靈氣融合之後地鬼火真氣更加強盛。刀楓更驚異的發現自己的木靈海和火靈海似乎有合而為一的趨勢,以前師父教他這種修行靈氣的方法時,說過修為的境界,五行靈海相互隔絕,隨著五屬修為的深進五靈海也越寬越廣。不過每次只能在經脈中運行一種屬性的靈氣,若修為不到強自運使數種靈氣會落得個走火入魔的下場。若修為更深,則可以控制兩種屬性的靈氣,依此類推,修靈氣的最高境界是同時使五屬靈氣在經脈中運行,到此境界時單只一種靈氣已經是極其強大,五種運使更是沛不可當。師父說過若能修到同時運使五種靈氣的境界,當不輸於“炎龍七變”大成的紫火末期,抑或是修仙能答道的最高境界天仙境界。

    師父他老人家從來沒有說過他自己練到什麼境界,不過刀楓看到過他同時運使三種屬性的靈氣尚且游刃有余,因此暗自揣測恐怕師父真的已經修到了運使五行的最高境界。可是師父從來沒有說過五行靈海會融合啊,這木靈海和火靈海融合了到底會怎樣,會不會再次走火入魔?

    心中還未思量完畢,感覺五行靈海內靈氣翻騰,木靈海和火靈海之間的隔閡漸漸消融,“空中”的融合在一起的草木靈力和鬼火真氣飛流直下,匯入五行靈海中。又過得片刻,體外吸進的靈力和真氣慢慢弱了下來,而鬼火真氣又悠地一下再沒有流入。刀楓把元神探進五行靈海中,為眼前的景色震駭不已,只見木靈海和火靈海已經融合,變成了淡紫的顏色,海中靈氣翻翻滾滾,上空雲蒸霞蔚,蔚為壯觀。

    待火木靈海漸趨平靜,刀楓的元神才出現在海面上,感覺融合後的火木靈海比以前寬了極多,他想看看紅孩兒和藍孩兒,不知他們兩人有沒有在兩靈海的融合中受傷。心念閃動,感覺到兩股奇怪的靈氣,急忙過去查看,只見兩個小孩端坐在海上,面貌看去正是紅孩兒和藍孩兒,可他們好像長大了幾歲似的,而且二人的膚色也不再是原來的紅色和藍色,而也如火木靈海一般變成了淡淡的紫紅色和紫藍色。

    二竹魄看到刀楓前來,雙雙露出微笑來,紫紅色皮膚的紅孩兒張開嘴來,笨嘴笨舌的說出四個字:“刀楓——哥哥。”話語十分生硬,便如剛剛咿呀學語的嬰孩一般。刀楓驚喜莫名,急急問道:“紅孩兒、藍孩兒,你們能說話了?”二竹魄點點頭。

    刀楓高興的說道:“這下可好了,你們是修為大進了才能開口講話了是嗎?”二竹魄又點點頭。藍孩兒張嘴欲說,卻半天才擠出幾個字來:“只能——說——不好。”

    刀楓聽他連語序都組織不好,心中好笑,說道:“你們能說話就好了,以後我經常來找你們說話啊!”正想問問木靈海和火靈海融合的事情,以及二竹魄修為大進是怎麼回事,突然心中警兆升起,料知是身外出了變故。來不及向二竹魄再說話,元神即可歸了本位。

    刀楓睜開眼來,發現自己正飄在半空之中,方才折磨得自己死去活來的碧光鬼火已經不見,眼前正有兩人在乒乒乓乓的打斗,一個身著灰衣,面相生得如惡鬼一般。另一個是個肥肥胖胖的矮小老頭,頭發根根直立,竟然全是火紅的顏色。兩人斗得甚是激烈,那矮胖老頭落於下風,已經如風中殘燭一般在苦苦支撐。不遠處立著舞輕羅,她神色焦急,似乎想要上去幫忙,可又知道自己修為太差,幫不上什麼。

    刀楓不知方才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鬼火連天”的陣法被破了,這兩人為何又打了起來。略一思索,大致猜到那矮胖的老頭多半便是羅老頭,另一個惡鬼模樣的自然就是導鬼法師了。

    羅老頭勉勵支撐,一邊說道:“導鬼老兒,我傷了你徒弟你來復仇也便罷了,一人做事一人當,可你為何對這位姑娘也要下毒手?”

    導鬼法師陰森森的說道:“誰讓她是瑤碧仙子的弟子呢?誰讓她不知死活闖進千秋林呢?這也怨不得本座心狠手辣!”

    羅老頭說道:“你若傷了她,小心瑤碧仙子去鬼莽澤滅了你滿門。”

    導鬼法師卻不懼怕,說道:“你別拿瑤碧仙子來嚇我,我此刻殺了你們三人,有誰能知是我所為?就算她知道了,鬼莽澤是什麼地方,她再高的修為恐怕也是有所顧忌吧!”

    兩人說著話,手上仍舊沒有停下來,導鬼法師一把墨劍飛舞,殺著源源而出。羅老頭卻是空手,只見他雙手十指十分靈活,青綠的真氣自指尖發出,抵擋住墨劍。

    刀楓看到羅老頭雙掌上下翻飛,真氣縱橫來去,招數極其精妙,可往往招數只使到一般便收了回來,心中納罕,覺得看兩人招數羅老頭的修為應該深過對方才是,為何卻處於如此下風呢?待看到羅老頭散亂的腳步,即刻明白了多半是羅老頭受了傷才不敵導鬼法師。

    兩人酣斗,導鬼法師見自己勝券在握,心中大喜,墨劍脫手而出,手中掐了法訣,指揮著飛劍攻擊羅老頭。只見劍上墨氣大盛,墨色的劍芒閃爍不定,迅雷一般向羅老頭沖去。

    羅老頭見情勢危急,一咬牙,真氣凝聚,只見他嘴一張,一道綠光自他嘴中飛出,迎向飛劍。

    刀楓看到那綠物,驚聲說道:“內丹?!”原來羅老頭嘴中飛出的是一個綠色的存許大小的圓丹,正是各種獸類或者禽類修煉而成的內丹。“羅老頭怎麼會有內丹?還有先前吸收千秋林中草木靈力的又是誰?”心中一片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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