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置身於戰場,身周號角連天,人喧馬嘶,衝殺聲不斷。眼前影影綽綽,全是模模糊糊的人影在晃動,自己身邊站著幾人,凝望著戰場陣勢,卻怎麼也看不清那幾人的身形面貌。懷裡依偎著位女子,柔柔地說道戰爭如此殘酷,如果全天下的人都能和睦相處該有多好……
片刻之間又彷彿置身於某個山峰之頂,漫天彩霞在落日的映襯下絢爛奪目,天空中兩個人影靜靜矗立,強大的真氣迸發,綻放出比彩霞更燦爛的色彩。繚繞的彩光中兩個人影漸漸扭曲,越來越模糊……
又置身於一片白茫茫的迷霧之中,手中牽著一個女子的纖纖細手,耳中聽到一陣陰惻惻的笑聲,心裡覺得十分痛楚,那是一種被朋友出賣的傷悲。那聲音說道,你錯就錯在太仁慈,太相信你身邊的人,今日但叫你有死無生……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心中苦悶,有種想痛哭一場的感覺,耳邊聽得那女子輕聲說道,不要怕,你還有我,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都會陪著你……
天空烏雲壓頂,烏雲之中電光流動,雷聲震耳,體內忽冷忽熱,苦痛難當。耳中聽到一個女子在焦急的呼喊,卻怎麼也看不見那女子容貌聽不到那女子在呼喊什麼。忽然頭頂一麻,渾身巨痛,那女子大聲哭了出來……
昏迷中的刀楓慢慢清醒過來,慢慢睜開眼睛,刺眼的光線使他不得不又閉上眼睛,良久才慢慢張開。映入眼簾的是一雙大大的眼睛,正端詳著自己。當看到自己醒來,高興的說道:「終於醒了,終於醒了!」聲音甜美,是個少女。
刀楓向那女子看去,一下呆住了,那少女擁有一雙絕美的容顏,尤其是那雙眼睛,有如春水清波明亮清澈,顧盼之間神采飛揚,令人心馳神搖。少女看到刀楓呆呆盯著自己,俏臉一紅,急忙把頭轉開去,輕輕說道:「自從師父把你帶回來到現在,你昏迷了快十天了,如今終於醒轉了……」
刀楓心神一震這才回過神來,自己居然昏迷了十天。記得當時紫衣青年一道真氣向自己襲來,自己地方不住不得不同時使出木靈氣和水靈氣,誰料竟然走火入魔,被那青年的真氣侵入五行靈海中,週身痛苦不堪,就此昏迷過去。此刻自己身在何處?眼前少女又是何人?祝余也被紫衣青年真氣擊中,他到哪裡去了?那紫衣青年呢?
心中既如此想,便問了出來:「請問姑娘,這裡是哪裡?為何在下會在這裡?」
少女不敢再把頭轉過來,怕刀楓還在盯著他看,用眼神偷偷瞟了瞟刀楓,柔聲說道:「這裡瑤碧山,前幾日師父感覺有高手來到山外,出山查看,沒見到其他人,只看到公子身受重傷躺在地上,便把公子帶了回來……」
「瑤碧山?」刀楓腦中搜尋關於瑤碧山的記憶,馬上便想起了師父跟自己講過的話:「瑤碧山,在歐絲之野西部荒澤中,此山之主為瑤碧仙子。數百年前她自東海而來,遊歷大陸,行至瑤碧山,見此山乃歐絲之野西部千里荒澤中一靈山,便居於此處,自號瑤碧仙子。瑤碧仙子生平與人動手極少,但想霸佔瑤碧山而去挑戰的幾人無一能勝出,可見其修為頗深。但她向來不與外人交往,所以知其來歷和修為深淺的人極少,亦不知她是用哪種方法修行。」
刀楓試著查看了一下自己的靈氣,發現五行靈海似乎被什麼東西堵住了,自己元神怎麼也進不去,也看不到靈海中的情況。不過還好經脈中亂竄的木靈氣和水靈氣已經不見,想是又流回五行靈海了。五行靈海被堵意味著自己此刻沒有絲毫運使靈氣的能力,只相當於普通人,刀楓不由一陣擔心,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恢復如初。
「這裡是瑤碧山?那瑤碧仙子是……?」刀楓說了一半,他不能肯定眼前的少女是不是瑤碧仙子,修行的人很難用外貌來判斷年齡的。
少女說道:「你知道我師父?她好多年都沒有跟外人交往了。」
刀楓對這少女極有好感,覺得這少女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是那麼自在得體溫柔端莊,心中暗道,世間怎麼會有如此漂亮而又溫柔的女子?自己以往向來率性而為,不論見到任何人都不會有拘束的感覺,不知為何此刻對著這少女說話竟然感覺十分的窘迫,有些語無倫次了。他說道:「尊師雖然久已不與外人交往,然而她英名早已播遍天下,人人都知瑤碧仙子那是位了不起的高人……」說到這裡,他自己都臉紅了,感覺自己好像是故意說些好聽的話,來極力討好這少女。
少女輕輕笑了一下,說道:「師父真這麼有名嗎?她常常說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叫我千萬不要驕傲自滿。」
看到少女語笑嫣然,刀楓不禁又是一陣心馳神搖,張開嘴來卻不知要說些什麼。
少女悄一轉眼,看到刀楓的窘態,臉頰又微微一紅,雖然此刻刀楓十分失態,可她卻也沒有絲毫怪罪的意思。忽然她想到了什麼,眼神變得有些許哀傷,幽幽說道:「公子身負重傷,師父都束手無策,敢問是何人傷了公子?」
刀楓急忙應道:「傷了在下的是個紫衣的青年,不知是哪裡來的,修為很深。哦,對了,我怎麼會到了瑤碧山呢?我還有個朋友,是個少年,不知姑娘可曾見到?」
少女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公子怎麼會在瑤碧山,當時師父就只見到你一個人躺在地上,身上有兩股奇怪的真氣亂竄,甚是凶險,便帶你回來醫治,沒有見到旁人。」
刀楓心中有些焦慮,祝余到底怎樣了,不過轉念又想,祝余乃流火國第一高手,此時天下能傷得了他的人寥寥無幾,自己尚且保住了一條性命,更何況是他。那紫衣青年是什麼人,修為高得離譜,似乎都能勝過祝余,哪裡來的如此高手?
只聽得少女繼續說道:「師父說你的真氣很奇怪,她也沒有辦法完全治好你,惟有把那兩股真氣強壓下去……」
刀楓知道,自己練的是靈氣,與天下絕大多數人所練的真氣不同,因而瑤碧仙子不識,不過她把木靈氣和水靈氣強壓回五行靈海,也算是救了自己,否則只怕此刻自己已經一命嗚呼了。說道:「多謝尊師救助,嗯……敢問姑娘芳名……在下該如何稱呼姑娘?」
少女聲音如蚊蟲一般細不可聞,喃喃說道:「我名字是舞輕羅,是師父給我取的,你……隨便稱呼即可。」
若非刀楓耳聰目靈,只怕還真聽不到少女的話語,此刻感覺兩人說話極是尷尬,自己甚至有些手足無措。乾咳一聲,說道:「那在下便稱你青羅姑娘吧!」
舞輕羅臉一紅,輕輕點了點頭。
兩人正不知說些什麼,門外輕輕的腳步聲響起,一個女子走了進來。刀楓向來人看去,那女子臉上蒙著青紗,看不清面貌。
舞輕羅急忙站起身來,說道:「師父,他醒了!」
原來此人便是瑤碧仙子。她嗯了一聲,不再言語,走到刀楓床前,又檢查了一下刀楓體內真氣狀況,搖了搖頭,說道:「還是沒有起色。」
刀楓愣了一下,自瑤碧仙子進來,他就有種奇怪的感覺,覺得瑤碧仙子滿身都散發出一股淡淡的哀傷,讓人有種深深替她惋惜的憐憫。聽到她說的話,語氣之中也充滿了哀傷,似乎有種意味蕭索的味道,刀楓心中思索,難道瑤碧仙子心中有什麼難解的悲傷,讓她如此傷心?
突然舞輕羅說道:「公子,師父問你話呢!」
刀楓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方才自己只顧著思索,沒有聽到瑤碧仙子後邊問他的話,迷茫的眼神看著舞輕羅,說道:「抱歉,方才心中想到別的事情,沒有聽到仙子的問話……」
舞輕羅說道:「你這人真怪,動不動就發呆,我師父問你為何會在瑤碧山,你是怎麼受傷的?」
刀楓答道:「在下本來是和朋友自流火國獄法山出來,進入歐絲之野後不到兩百里便被一紫衣青年攔住,他二話不說就來打我們,在下修為太淺,被他的真氣侵入體內,以至於為了抵禦其真氣而走火入魔。然後我就昏了過去,再次醒來的時候就是在這裡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來到這裡。」
瑤碧仙子幽幽說道:「我看公子體內真氣不弱,小小年紀能有如此修為已是十分難得,只是公子的真氣奇怪的很,似乎不是一種屬性,我也看不明白,無法幫你醫治。」
「在下的真氣是跟別派有些不同,此是修行方法不同而致,多謝仙子費心救治,在下銘記於心,此刻已無大礙,在下想就此告辭。」刀楓並非刻意欺瞞瑤碧仙子和舞輕羅,只是自己修行靈氣乃是師門之秘,不能隨便說與人聽。
瑤碧仙子也不阻攔,說道:「那公子一路小心,並非我不留你,即使你留在這裡,我也沒有辦法醫你。我給你指條明路,由此向北五百里便是北海之濱,那裡有一個人或許可以救你。」
刀楓還沒說話,舞輕羅搶著說道:「真的嗎師父?那人是誰?」
瑤碧仙子回頭看了一眼舞輕羅,舞輕羅羞愧難當,低下頭去。瑤碧仙子緩緩說道:「瑤碧山之北有一大澤,名為鬼莽澤,鬼莽澤再往北乃是千秋林,千秋林南接鬼莽澤北鄰黑海。林中住著一人,你去找他,或許他有法子幫你。」
刀楓正自鬱悶沒有辦法運使靈氣呢,此刻聽得有人可以幫助自己,而且也不耽誤自己的行程,也是要一路北行,一陣激動,急忙謝過瑤碧仙子,便要動身而去。
站起身來揮揮胳膊,發現除了不能運使靈氣之外,別的一切正常。他又向瑤碧仙子問道:「千秋林中那人是誰?聽說千秋林方圓百里,我去了怎麼才能見到他?」
瑤碧仙子說道:「那人名號我此刻不告知於你,你進了千秋林他自然會找上你。你此刻不能御物飛行,別說進千秋林,只怕連鬼莽澤都過不了……」
刀楓也是為難,確實如此,自己現在就是一個稍微懂點拳腳功夫的普通人,怎麼能過得了數百里的鬼莽澤啊?那裡怪獸極多,便是普通的修行者也不敢隨便踏足,往往是直接自高空飛過,而自己不能飛行,惟有老老實實從鬼莽澤中走過。
只聽瑤碧仙子繼續說道:「即使你能過了鬼莽澤,能進了千秋林,只怕那人也還是不肯為你醫治……公子若是獨自出山,不論向哪裡走恐怕都是死路一條。我讓輕羅陪你去千秋林,看在我的面上,他應當不會不管。」
舞輕羅聽到師父突然提到自己,還讓自己跟著這個少年一起下山北去,臉頰燒得通紅,又怕刀楓和師父看到,把頭低下,心怦怦亂跳,不知道師父為何如此安排。
刀楓聽到瑤碧仙子居然讓舞輕羅陪自己下山,心裡高興莫名,不過不敢把這份喜悅表露出來,而是感激地說道:「刀楓謝過仙子!在下也正在為難,不能飛行,不知怎麼辦才好。」
瑤碧仙子說道:「原來你叫刀楓,輕羅自小被我收養,從未下山一步,我看公子是正人君子,這才放心讓輕羅隨你而去。」
刀楓心中更是感激,暗道原來瑤碧仙子是這麼好的人啊,可惜她不願跟外人交往,否則一定是朋友滿天下,口碑極佳之人。
啟程之前,瑤碧仙子把舞輕羅單獨叫了出去說了一會話,想必還是因為舞輕羅首次下山,瑤碧仙子不太放心。待舞輕羅回來準備跟刀楓離開時,刀楓看到她眼睛通紅,臉上還掛著淚珠,知道方才是她捨不得師父,哭了一場。
告辭了瑤碧仙子,刀楓和舞輕羅二人向北而去。此次刀楓想要在地上老老實實的走也是沒有辦法了,因為瑤碧山四周不是大湖便是沼澤,惟有讓舞輕羅帶著自己飛行。
舞輕羅修為不深,然而御物飛行的本領卻是不小,她的寶物乃是一條綵帶,名曰「霞綾」,展開來霞光四射絢爛多彩,流光閃動不停變幻。
刀楓靈氣被封,不能穩穩立足在霞綾之上,只有靠舞輕羅扶持方能站定。被舞輕羅柔弱無骨的纖手扶著臂膀,在飛馳的霞綾之上穿梭於雲霧之間,刀楓感覺飄飄欲仙,渾然忘記了自己身處何處,恐怕更記不得自己此刻正身受重傷,乃是趕去求人救治呢。
不多時便飛到鬼莽澤上空,刀楓此刻正陶醉於與舞輕羅共同御物飛行的快樂之中,哪裡還顧得了其他,自然沒有看到腳下鬼氣森森的鬼莽澤,也沒有聽到不時隱隱傳來的鬼哭狼嚎之聲。刀楓不敢扭頭去看舞輕羅,感受到自她手心傳來的溫熱,心中暗想,如果能和她一輩子這樣飛下去該有多好。舞輕羅秀眉輕鎖,看著腳下忽隱忽現的鬼莽澤,眼神有些迷離,顯得心事重重,不知在想些什麼。
霞綾綻放彩光,游離不定,載著二人向北疾飛。二人各自想著事情,也是因為有點尷尬,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維持著默契的沉默。又過了小半個時辰,二人已經飛過三百里鬼莽澤,放眼望去,腳下鬱鬱蔥蔥全是密林。
舞輕羅輕聲說道:「刀楓公子,此處應當便是千秋林了。我們下去吧!」
刀楓自陶醉中回過神來,乾咳一聲,微笑道:「這麼快就到了啊,那我們就下去吧。」
舞輕羅駕馭著霞綾緩緩向低空飛去,慢慢停到了地上。舞輕羅收起霞綾,說道:「我師父說只要我們進了此林,那人自然會找到我們的。」
刀楓點點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舉目四顧,發現自己二人置身於一片密林之中,身周俱是參天古木,由於此處偏北,氣候嚴寒,林中樹木看起來比較結實,樹幹挺直高高聳立。不像自己所住的巫山,或者犬戎國的猿翼山那般,樹木百曲虯結。
再仔細看看,發現一件怪事,只見所有的樹木都些微的向東邊傾斜,不知何故。此時還未到晌午,可是林中卻甚是黑暗,如同黃昏一般。
二人站了許久也不見有什麼人出來,刀楓心中奇怪,難道是瑤碧仙子說錯了?或者這裡不是千秋林,自己二人走錯了地方?
忽然,林中一陣風刮過,風中帶著若有若無的呼嘯之聲,林中更加暗了下來。舞輕羅本就膽小,看到此景,心裡說不出的害怕,只覺得林中陰風陣陣,陰森恐怖。刀楓的直覺告訴自己,林中有厲害的東西,可是沒有了靈氣,感覺不到周圍真氣的波動,判斷不出是什麼東西或者什麼人,隱約覺得此行似乎不像想像中那般順利。
風中的呼嘯聲越來越響,還夾雜著沙沙的聲音。呼啦一下,兩人眼前一花,似乎有什麼東西自眼前飛過,沙沙的響個不停,不過速度實在太快,兩人都沒有看清是什麼。刀楓若功力完好,應該能看清,不過此刻他只是一個普通人,實在分辨不清飛馳而過的是什麼東西。舞輕羅修為不深,亦是目力不行,分辨不了。
又是呼啦一下,沙沙的響聲一閃即逝,刀楓和舞輕羅面面相覷,心底泛寒,不知那飛來飛去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一個陰森森的聲音響起:「羅老頭,這幾日被鬼火焚身的滋味如何啊?你竟敢傷了我弟子,再過得幾日,我便要你這千秋林化為灰燼!」
一聲冷哼,另一個聲音說道:「導鬼老兒,你莫要如此猖狂!還自以為你那鬼火了不起呢。你看看,幾日來我這千秋林中樹木可有半個被你焚燬的?」
導鬼老兒?刀楓愣了愣,這羅老頭說的導鬼老兒不會就是原來崑崙國的修道道宗高手導鬼法師吧?一定是了,聽說那導鬼法師最得意的手段便是自詡無堅不摧的鬼火,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這千秋林中住的到底是誰?以前怎地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千秋林中還住著什麼高手?
導鬼法師狂笑道:「哈哈,你莫以為鬼火如此易與,我這『鬼火連天』的手段你也該聽說過,火力是一日強過一日。今日才第五天,你看你林中樹木的靈力都被你吸了不少來抵禦了,恐怕本座不用九日功滿,只消再過得一兩天,便讓你魂飛魄散!」
羅老頭緩緩說道:「你還是先顧好自己吧,小心我去鬼莽澤端了你的老窩!前次我手下留情沒有傷你徒弟的性命,沒想到他死性不改,再讓我碰到他,定然不饒!」
導鬼法師極是生氣,叫道:「本座不與你囉嗦,叫你嘗嘗第五重『鬼火連天』的滋味!」
刀楓聽到二人說話,聽出個大概,知道多半是導鬼法師的弟子做了什麼事情讓羅老頭十分惱火,出手教訓一番,這導鬼法師便替弟子來復仇,用他的得意陣法「鬼火連天」來焚燒千秋林。鬼火連天他也聽說過,傳言此陣乃是道宗旁門之術,鬼火是修到偏門的道家三昧真火,雖不如三昧真火霸道,然則最是詭異無方。鬼火連天共分九重,一天時間遍歷一重,九天之內鬼火一天強過一天,如果練到高深處,後一日便有前一日雙倍的火力。如果佈陣之人功力很深,往往被困在陣內的人沒有能逃脫的,被活活燒死,連魂魄、元嬰等都無法逃脫。想到此處,刀楓心中一寒,自己沒有半點靈氣,而舞輕羅修為太淺,兩人冒冒失失就進了千秋林,沒想到居然是鑽進了「鬼火連天」的陣中,這可如何是好。因為自己受傷,害得舞輕羅也陷身此處,萬一她為此而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可真是百死莫贖啊!轉念一想,如果自己真的就要命喪此處,能在臨死之前看到舞輕羅也可算沒有遺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