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憾,他來不及將這自己的現當場告訴同伴們,但是還好,這是網絡遊戲,有信息送這個神奇的東西,雖然已經遠在成都的復活點,但留在練功區的同伴們仍在第一時間收到了這條消息。
眾人都換上了比較複雜的眼神望著風蕭蕭,風蕭蕭尚不知身份已被識破,此時正打得上癮,一付滿不在乎的樣子道:「下面是誰啊?我早說了,你們一起上嘛!」
眾人沒有二話,一起轉身,離開了。風蕭蕭有些傻,說走就全走,這麼有組織有紀律啊!在這一瞬間,風蕭蕭覺得自己像是一空氣。風蕭蕭朝地上啐了口吐沫道:「靠!明明是我佔上風的嘛!怎麼有種被人無視的感覺!」
這種感覺只停留了一會,因為那些被驅逐的玩家此時已經返回,眾人都用滿懷崇敬的目光望著風蕭蕭,風蕭蕭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不過在眾人的想法裡,高手都是自命清高的,所以沒有人上來和風蕭蕭搭話,都怕自討沒趣。卻不知風蕭蕭此時內心迫切希望有人過來和自己聊兩句,讓自己親耳聽聽稱讚的言辭。
大家又開始各自練級,風蕭蕭的願望終究成空。自己一人面對對方三十餘人,奮力擊敗七人,如此壯舉居然就像是一出普通的戲劇,雖然成功上演,但最終的反響卻並不熱烈,讓人遺憾啊!
風蕭蕭正在滿懷惆悵的時候,忽然收到了消息,打開,來自於我從哪裡來:「蕭兄,剛才是怎麼回事啊!」
想不到這麼快就已經報告給幫主了,風蕭蕭感慨。忽然意識到,自己剛剛順手回復的「誤會」,好像有些說不通。可是沒辦法,出去的消息,潑出去的水。風蕭蕭多麼希望此時網絡斷上一斷,讓自己潑出去的水中道崩途。
我從哪裡來的回復也很快:「現在有事嗎?沒事過來坐坐吧!」
風蕭蕭歎了口氣,這難道就是打了架之後的談判?對於我從哪裡來,自己實在沒什麼理由駁他的面子,只好無力的答應。
我從哪裡來道:「城門進來的第一家茶樓就是了!等你!」
風蕭蕭踏上了歸途,在周圍眾人的仰視中,離開了練功區。
進了城門的第一家茶樓。風蕭蕭邁步進入,不用想就上了二樓,一樓魚蛇混雜,哪是談事的地方。
果然,二樓上,我從哪裡來坐得穩如泰山。而在他身邊另有幾人,正是剛才三十餘人中見過的,其中就有被自己一刀結果的那人。
風蕭蕭硬著頭皮走上前去,忽然轉念一想,媽的,是他們先來搶我練級點的,怎麼現在弄得我跟做錯了事的孩子似的,見鬼!想罷,風蕭蕭挺了挺胸膛,大踏步地上前,但心底終歸是有一點毛,就為這必然會出現的一分尷尬!
我從哪裡來卻形若無事,從風蕭蕭剛一露頭他就已經轉過頭來。微笑著看著風蕭蕭走近,熱情地招呼道:「蕭兄,快過來坐!」
風蕭蕭兩步上前,也一付很熱情的模樣道:「哪裡兄……」應該是要說點什麼的,但這一聲叫完,卻沒能說出下文。
我從哪裡來示意道:「蕭兄坐啊!」
風蕭蕭連忙坐下,雙眼直望著我從哪裡來,目不斜視,因為他的兩旁就是剛才那些人。不過眼角的餘光還是不爭氣的落到了這些人身上,這些人,個個都好像若無其事,就連被自己一刀飛死的那人也不例外。他就坐在我從哪裡來身邊,自己再怎麼努力也不可能假裝看不到他。照理應該義憤填膺的他,此時只是一口一口,面無表情地抿著茶。
風蕭蕭是不會主動說話的,因為他不知道說什麼好。道歉?笑話,錯得又不是自己。但既然錯得不是自己,為什麼自己總覺得有些心虛?
如此過了半分鐘,這半分鐘對風蕭蕭來說比他闖蕩江湖的所有時間加起來還要長。終於,我從哪裡來開口了,沒有讓風蕭蕭的度秒如年的記錄延續下去。
我從哪裡來道:「蕭兄,剛才我這幾個兄弟似乎和你生了一點小誤會,你要多多包涵啊!」
風蕭蕭連忙道:「哪裡哪裡!」
我從哪裡來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微微的一笑。原來我從哪裡來比較熟悉的朋友,都是稱呼他為「哪裡」,風蕭蕭連叫兩個「哪裡」,讓他一時之間產生了錯覺。
我從哪裡來又道:「我特意叫了幾個人過來,就讓這幾人代表大伙和你陪個罪吧!」
風蕭蕭心下已經雪亮,我從哪裡來當然不會是什麼都沒弄明白,顯然是給自己面子所以才會這樣。如果自己坦然受之,那就顯得太過分了,於是不等幾人向自己舉杯,搶先出聲道:「哪裡,我剛才出手也有些太重了,大家也請多包涵!」
看到風蕭蕭也給自己面子,我從哪裡來是笑開了花,連忙道:「無妨,畢竟還是遊戲,損失的些許經驗花點時間也就補回來了,不算什麼大事,蕭兄不用放在心上!」
而他身旁的幾人也不失時機的附和道:「蕭老闆不要放在心上!」
風蕭蕭還能說什麼?只能是向眾人抱拳施禮,以示感謝。眾人也紛紛還禮,還有人叫道:「咱們這叫不打不相識啊!」話雖然俗了,但一時間桌上氣氛顯得一派融洽。
大家也爭相開始自我檢討,我從哪裡來先道:「這事也要怪我,我只想著你練級都和若絮在一起,卻沒想到若絮也會有不在線的時候啊!」說著,還用曖昧的目光掃向風蕭蕭,他的幾名部下也用幾聲乾笑來附和幫主。
又一名幫眾搶道:「我們在看到蕭老闆那手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後,就該想到是你的,居然還去自討苦吃,怪我們眼力不佳的啊!」說著臉上流露出痛惜的神情,彷彿真的在為自己差勁的眼神而羞愧。
又有一人道:「我還不知深淺想去單挑,想來真是慚愧啊!」風蕭蕭一瞅,正是被自己一刀飛死的那個。
又一個道:「我們四人聯手,也不是蕭老闆的對手,這等身手江湖又有幾人?我們早該猜出來--除了蕭老闆,又有哪位高手會來成都練級!」是那四人之一,他說話尚算嚴謹,起碼沒說「能敵我四人聯手,問天下唯蕭老闆一人」之類有自吹嫌疑的話。
餘下幾人也嘰嘰喳喳,居然每人都表了一條應該認出風蕭蕭的理由。什麼氣度不凡啊、英姿颯爽啊、飄然若仙啊,個個都是出口成章。
末了,安靜下來的眾人一起望著風蕭蕭。那意思彷彿是在說:該你說兩句了。
風蕭蕭已有了準備,微微一笑道:「怪我一時糊塗,在聽到『落花十三樓』的名字時,竟然一時未反應過來就是哪裡兄的幫派,以至於下了重手!唉……」
風蕭蕭表現出了無限的惆悵,眾人卻只覺得不以為然,這個理由實在是夠牽強的。照他的說法,為什麼明知是落花十三樓的還要動手?竟是因為忘了。
不過好在大家都只是做做樣子,當下相視一笑,各舉茶杯道:「請!」眾皆一飲而盡。一場尷尬已在這一口茶中煙消雲散。風蕭蕭卻尚在疑惑,自己是怎麼就和他們動上手的?一時之間竟然搞不明白了,難道是我衝動了?
一杯茶後,我從哪裡來的部下們紛紛請辭,頃刻間,就只剩下風蕭蕭和我從哪裡來單對單了。
我從哪裡來抿了一口茶道:「怎麼?若絮還沒有上線嗎?」那眼神,那表情,彷彿是長輩在關心自己的婚姻大事一樣。而且,這問題也太假了吧!柳若絮難道不在你的好友名單裡嗎!風蕭蕭默想,不過仍是隨口應道:「還沒有!」
我從哪裡來一付悠然自得的模樣,顯然他是不準備離開的。而風蕭蕭,怎麼也得陪坐一會,於是找話題道:「哪裡兄的『七巧扇』是不是已經修好了!」
我從哪裡來點頭道:「嗯!蕭兄上次好像說想看看吧?」說著,不知何時,手裡已經多出一把扇子,遞了過來。
風蕭蕭隨手接過,立即一愣道:「好重!」
我從哪裡來笑道:「當然,這不是尋常紙扇,這是兵器,扇骨是用精鋼所鑄的!」
風蕭蕭感歎道:「厲害!」緊接著就又是一愣,這扇子怎麼到了自己手裡了?我從哪裡來竟然會把它交到自己手上,這是何等地信任啊!風蕭蕭的內心被小小地觸動了一下,捫心自問,以自己和我從哪裡來的交情,自己是做不到放心地把自己的極品暗器交到他手上的。
風蕭蕭對此的讚歎是短暫的,他很快就陷入了小人的思維:如果我從哪裡來此刻也要看看自己的暗器,自己給是不給?不給,人家這麼信任自己,自己卻是擺明了不相信人家;給了,萬一有什麼閃失?正所謂人心難測啊!
風蕭蕭正為此而惶惶不安時,我從哪裡來忽然開口說話,風蕭蕭被嚇了一跳,以為他已經要開口要了,但我從哪裡來嘴裡出來的話是:「蕭兄想什麼這麼出神?」
風蕭蕭鬆口氣,信口胡謅道:「我在欣賞這扇子,這剛一修復,就被百曉生搶著弄上榜,可見它和它的主人,都有著過人之處啊!」
我從哪裡來哈哈笑道:「蕭兄真會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