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十二月較往年更為冷寒,而就在這冷寒的深冬歲末,人居尊號為「開元天地大寶聖文神武孝德證道皇帝」的第六位皇帶(不將武則天算為唐朝皇帝的話)大薨。在眾多大臣的擁戴下,我決定扶先帝的靈樞回返長安,在長安登即皇帝位,並令一萬豹騎先行開路!眾大臣雖然心裡對忠、永二王攻困長安的十萬兵馬,感到有些擔心憂慮,但對於我下的令旨,卻仍然十分恭順地表示聽從,這也表明了大臣們對我的信任!
待得利州城中諸事粗定,準備啟程的時候,時間已過了三天。此時更由長安傳來戰報:果不出我所料,劍南節度使封常清只留了二萬人馬駐防潼關,自己親率六萬精銳助援長安!這封常清所率六萬精兵更倚仗著精良的武器裝備所向披靡,打得忠、永二王三戰三敗,最後二王一路敗退下來,竟然再難以立足駐營,只得與皇甫惟明所部合軍一處,兵縮原州,共攏有兵馬十三萬餘眾!
封常清便以六萬精銳據於原州之南,截住三鎮軍馬的南下之路!而後,慮及敵勢一時強大,且局勢已經漸趨平穩,為了減少傷亡,封常清不欲急戰力拼,便暫止出擊,等候皇命!而隴右節度使李光弼眼見長安轉危為安,且有劍南十三州的六精兵截駐原州以南。當此時刻,既再也無須投鼠忌器,又利於分擊合圍。便在蘭州東南部陳兵二萬餘負責打接應,自己則親領五萬邊兵阻梗在原州的東北面。這樣一來,隴右軍鎮既完全截斷原州至河西軍鎮的通道,又攔住前往朔方軍鎮最大的關口!然後,李光弼復又派人到長安代己請罪,說明此前按兵不動的原因,並請示進一步作戰的任務。
我知悉這等大好的局勢,立即命令封常清和李光弼的兩部軍馬。暫時多作交流嚴加提防原州之敵,必要時可以相機而行!並派人快馬傳令齊州李泌,盡快分兵二萬入駐東都洛陽!我之所以如此安排,一是不想讓我大唐的精兵多消於內耗;二則,十年前的殿堂一會。及後來對皇甫惟明這個人的調查瞭解,使我總認為河西軍鎮的所為,並不像是皇甫惟明的風格!需要我慎重地處理;三是在進一步結集優勢兵力地同時,通過時間和形勢的迫壓,來瓦解三鎮將士的鬥志,以期減少些抵抗力;四是惟恐與原州三鎮兵馬決戰時,三鎮兵馬有潰經洛陽的,來敗壞古都洛陽。
而當車駕抵至梁州時。一向豐腴健康的楊玉環偏生身染疾病,頭眩而身乏,根本不堪行途的顛簸勞頓。眼見她如此情狀。我在心焦國務戰事的情況下,只得留下楊玉環在梁州城內療病調養。並讓原本負責御前安穩的一千名左親衛及一干宮中的僕役,也留在梁州城內來護衛、服侍楊玉環。
車駕又行走了二日,終於抵達了長安城。目注著長安不失繁華的街道,我竟有闊別經年的感覺。鑒於原州尚有十三萬餘眾的三鎮兵馬,我要求群臣在國喪、登基事宜上,一切暫時從簡從。好在大唐的風氣開放,臣民的思想特別開通。並不像宋朝理學派出來後,那麼墨守成規,不知變通。所以一日之間,我既沒參與細節上的具體運作,更沒有和居住天策府中的妻子們相見,只是升座在含元殿,制定關於國喪及即位的大事項!
第二天一早,我便登基坐殿。接受了群臣們簡單的禮拜,並依從群臣的建議,取意國興太平之意,改元為「興平」,且詔告天下!先帝原有尊號為開元天地大寶聖文神武孝德證道皇帝,有禮官按照先帝一生的作為喜好,獻上先帝的廟號及謚號。
在大唐以前,對歿世的皇帝一般只簡稱其謚號,如漢景帝、隋文帝,而不稱廟號。入唐以後,由於謚號的文字加長,則改稱廟號,如唐太宗、宋太祖等。一般來說,廟號的選字並不參照謚法,但是也有褒貶之意。而且廟號常常放在謚號之前,同謚號一道構成已薨帝王的全號。
有廟號的皇帝也就是能「稱祖稱宗,永享太廟」,而沒有廟號資格的皇帝,過了一定時期後,他的牌位要被撤掉,不得再享供奉。按照「祖有功而宗有德」的標準,開國君主的廟號一般是祖,繼嗣君主有治國才能者廟號為宗。所以,禮官因先帝晚年性喜虛玄,便奉上他老人家的廟號為「玄宗」!
謚者,「行之跡也」,先帝曾經德被蒼生,營鑄了開元盛世,禮官便為先帝謚號為「至道大聖大明孝皇帝」,算是對他老人家一個生平的評定了!又因為玄宗皇帝的謚號中,有稱為大明孝皇,故禮官取「照臨四方曰明,靜民則法曰皇」之意,又尊玄宗皇帝為「唐明皇」!
待這一些重要的事務結束以後,我不及再理會餘下的細務,嚴囑金吾大將軍白孝德嚴守長安,自引一萬豹騎往與封常清會合。
文若海所部豹騎比我的車駕早了半日抵達長安,經過近兩日的休歇,豹騎將士個個精神飽滿,特別是得知自己所效命的皇太孫,已然正式坐了大唐的龍庭,將士們更是士氣如虹鬥志昂然。此際跟從我出軍原州,當真是盔明甲亮,戰馬如龍,整支騎軍顯得非常的威武雄壯!
封常清的部下兵將陳於石城、豐洛一線,距原州約有三十里左右。聞得大唐新皇親領一萬豹騎前來,封常清自是不會稍有怠慢,急忙率同部下將佐出離營寨的五里外迎接。
近半年不見,封常清的外貌雖然沒有改變,整個人的氣質卻顯得更為沉穩,言行之間威稜時現,再沒有一絲一毫的猥瑣之氣。封常清目觸到我滿帶關切的雙眼,心內一熱,又目及我身著的赫黃袍,面上更是不禁泛出激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