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振大唐 正文 第九十二章 力士俯首
    飲過這杯酒我連忙以目向江采蘋示意,江采蘋會意地岔開話頭道:「萬歲,臣妾有些不勝酒力,一會兒恐怕不能再排演舞蹈了!」高力士此時也有所覺察玄宗皇帝的酒意,當即輕聲地在玄宗皇帝的耳邊道:「正是!陛下也暫且休息一下,稍後二位娘娘還要與陛下排舞呢!」

    玄宗皇帝聞言轉目之下,只見楊大美女媚目裹水般地靈動瑩亮,直使人沉浸其中,恍惚不能自拔。而江采蘋則皓齒朱唇、素面香腮,萬分地雅美動人,心中一動,便欲起身說話,腳下卻一虛,江采蘋連忙扶住。

    嫣紅著細嫩艷容的楊大美女見狀,便在另一側把玄宗皇帝扶起,瞟了江采蘋一眼,嬌聲道:「三郎,還是暫且歇息片刻吧!」接著,對我略一點螓,也不理會玄宗皇帝的反應,逕自把他老人家扶入內殿。

    眼見二妃扶著玄宗皇帝步入內殿,我正中下懷,便也急於回府,高力士卻隨我一起出殿。我在勤政樓的門口對高力士道:「不敢勞動阿翁相送,請阿翁止步!」高力士以目示意道:「太孫如若沒有急事,老奴再送太孫殿下一程!」我雖不明所以,卻也只得相隨而行。

    高力士默然地走至龍池,卻放緩了腳步,對我躬身下拜,慚然說道:「太孫殿下,老奴身受惠妃娘娘生前恩義,卻不知順逆有目如盲,暗助忠王謀立皇儲,自從殿下回返長安以來,老奴頗為懊悔,念及以往所言所為,雖未鑄成大錯,但也深感愧對殿下,心神難安,望殿下責罰!」高力士作為久歷宦海的老手,當然慣看風色精於算計,他知道自己是憑借什麼成為王公貴戚所尊重的「二兄」、「阿翁」甚至他現在所擁有的府邸、「妻子」和「兒子」是依靠誰來的。所以,平日裡他表現的非常謙和有禮,並不似邊令誠那樣驕意外露甚至囂張。如今眼見我在玄宗皇帝心中的地位已難以撼動,如今又得為一國儲君,他不用幾多衡量,已知取捨。因此,高力士便覓此時機,向我剖明心跡。

    我雖急於回府,聞聽他的「剖訴」之言,卻也不得不穩下心神。轉念之下,我溫言撫慰道:「阿翁何出此言,小王年幼即遠赴劍南,十年來缺音少信,也難怪阿翁力挺忠王,阿翁不必介懷!」高力士雖然也有錯行,但他在內宮很有些人望威勢,而且他是玄宗數十年來的嫡親心腹,我能爭取到他作助力,當然是喜中之喜,又豈能有一句怪語責詞。

    高力士聞言心內一寬,更覺愧謙地言道:「殿下不加責罰,反而為老奴開脫,老奴更是既感且愧,只望日後能為殿下效些微勞,以贖舊日之錯!」我安慰了他幾句,然後在高力士的恭送中,我出了宮門。

    當我快馬回到福王府,府中管事來報,右相府送來一個大櫃子和兩封信,我心情不由地激盪起來——這就是所謂的證人證物?!連忙命人把櫃子和信件送到書房。

    少頃,櫃子和書信已由近衛送到。近衛才剛退下,我就凝功護體,以「撫陰逆陽十三顛」中的陰柔內勁透櫃而入,而後,猛然一勁,就聽櫃中一聲悶哼,我卻直若未聞,依著感應把櫃中人的**道封住。這不是我太過小心,而是面對老滑奸狡的李林甫,保不準他會耍什麼花樣,我不得不慎謹提防。即便是如此,我猶不放心,以逐浪手擊破櫃子,完全顯出櫃中的景象。

    櫃中竟是一個黃碧眼的老年人!這人被粗繩捆綁著,嘴角滲著血絲,顯然是適才被我所傷。我打開一旁放置的信件,一一細細地翻閱。原來,這信件是突厥吐屯寫給忠王的密信。吐屯是突厥派駐被征地區的監領官,也是突厥權力中心的高級官員之一。

    在信中,突厥吐屯的大體意思是:「方今壽王以幼頂長成為太子,忠王空有雄才偉志,卻也不得不咽聲臣服於無謀少智的壽王之下。即我突厥聞之,亦為殿下不平。今願暗遣聲威遠播的斥侯營,深入唐都謀刺壽王!但因不諳唐都狀況、壽王情形,所以暫緩其事。因此,現在也不需要忠王動手,只請殿下代通些消息,便可沒有風險地繼任太子寶位!」

    而另一封卻是李林甫所寫:「老臣歷經萬難,得此書信並當年突厥吐屯的附離,然事關重大且證據不為確鑿,未敢自專,只有請太孫殿下酌情處置了!」附離就是突厥國王公貴戚的親衛。看罷,我壓著心中的憤恨,勉力沉下心神,內勁一指,解開了這個突厥附離的**道,暗暗施出曾在劍南用過的奇功——明心見性!

    我不敢相信忠王能做出這麼罪同謀反、謀弒親弟的事,雖然在安史之亂時,他做過強逼皇帝成為太上皇的事。再說,突厥的吐屯也不可能如此卑賤地主動給自己添事呀?!然而,如果確無其事,李林甫也不會妄語輕言,我只有使用這招來掏實話了。

    這胡人剛一解了禁制,萎頓著的神智就被我輕易地控制住,我問道:「十年前突厥吐屯為什麼主動提出幫助忠王謀刺壽王?」估計這個外族老者已經經過了類似的訊問,當即夢語般地回道:「這是我國吐屯大人的救國之策。十年前,突厥內爭紛起,國勢日漸沒落,吐屯大人非常害怕大唐趁勢兵臨我國,便想刺殺大唐太子,而後漸漸挑起大唐的內亂,使大唐無法兵及我國。卻沒有料到,才刺殺完大唐太子,計劃剛剛進行到一半,吐屯大人即死於國中的內亂,後續計劃便也隨之停止。」這個突厥的吐屯真是心憂社稷的奇才,只是他沒有料到,突厥竟然是亡於回紇之手。

    我繼續問道:「當時忠王是怎樣回復的,可有書信?」「當時忠王確有密信回復,不過,信的內容及其下落,就不得而知了。」聽得他的言語,我險些失控,以拳擊掌,失望地頓坐在書案邊的座位上。

    那外族老者也隨之清醒過來,一臉疑懼地望著我。我拍手喚來近衛,讓他把人帶下,自己的思緒翻滾起來,心中的悲憤更是難抑!看來,忠王很可能就是謀刺我父親的幫兇!那麼,我和他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思慮之中,我心中一突,李林甫絕對不會這麼好心,而且偏偏在我初為太孫之際告知我,他的目的何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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