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振大唐 正文 第九十一章 宮中論政
    玄宗皇帝笑著點了點頭,楊大美女聽著卻笑出聲來,她忍住笑惑然問我:「大郎怎麼不用笛子來演示呢?」我壓著內心的窘迫,面上卻一片坦誠地說道:「其實,大郎並不精擅樂器,尤其是笛子。」眾人一片愕然——他們早就習慣了我的無所不能!

    良久,眾人才反應過來。楊大美女高興地叫起來:終於也有大郎不會的事了!」語中充滿著單純的興奮,就像是小孩現了很好玩的事物一樣。唉,又是一付胸大無腦的樣!玄宗皇帝也笑歎著開玩笑:「呵呵,朕現在才確定,朕的寶貝皇孫也是凡人一個!」

    為了早些回府,看視李大甫所謂的證人證物,我決定以前世的《一剪梅》來搪塞這一關。當下我沒理會大家的取笑,沉下心神,凝聲哼了出來。曲調甫一入耳,玄宗皇帝立時閉目凝神細聽,江采蘋和楊大美女既然是舞學高手,當然也精通音律,隨著曲調的起伏,楊美女不覺收起了嘻笑,與江采蘋一樣入神地聽著。

    未幾,曲終聲渺,玄宗皇帝張目歎道:「此曲如此朗越情真,真是聞所未聞,妙啊!」言罷,一橫玉笛,清越昂亢的笛音響起。我不禁聞音而歎,不愧被後世稱為梨園之祖,他老人家只聽一遍《一剪梅》竟能奏出《一剪梅》的神韻,只在些微的地方稍有偏差而已,卻更顯此曲的越清揚,比之我所哼哼之音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二妃更是沉醉在笛聲之中。餘音繚繞中,玄宗笑問道:「如何?還堪入耳嗎?」我歎道:「聖上真是世人難及啊!此曲只聽一遍,便能演奏,既如聶耳也有所不及!」玄宗皇帝聞言「哦」了一聲,感興趣地問道:「大郎,聶耳是誰?」我這才恍悟,自己在驚佩之下竟說錯了話,連忙設詞掩飾道:「聶耳是大食國以西地域傳說中的神祇。據說,無論什麼樣的曲調,他只要聽上三遍,就不差分毫地重奏出來。」

    在場中人都是音律高手,我只能把聶耳說成他們聞所未聞的西方神,這樣才能止住他們的疑惑。楊美女接口說道:「大郎真是博聞強記。這麼說,三郎比之那西方神仙還要厲害呀!」江采蘋也敬佩地看著玄宗皇帝。一時間,他老人家更為開心,轉目向我言道:「大郎可譜有新詞?」我故作慚愧地回道:「當時,大郎興致所至隨手亂寫,詞句十分俚俗,只恐難入陛下龍目!」

    「越是隨心所感,信手而寫,越能動人心弦,引起共鳴。大郎不妨誦來聽聽」心慧思靈的江采蘋出言道。玄宗也點頭表示贊同,楊美女更是好奇地催我吟誦。我便順勢把《一剪梅》的歌詞吟誦出來,因為年代久遠,記不很清詞句了,但縱或有不對我也顧不得了:「真情像草原廣闊,層層風雨不能阻隔,總有雲開日出時候,萬丈陽光照亮你我!真情像梅花開過,冷冷冰雪不能掩沒。就在最冷枝頭綻放,看見春天走向你我。雪花飄飄,北風嘯嘯,天地一片蒼茫,一剪寒梅傲立雪中,只為伊人飄香。愛我所愛無怨無悔,此情長留心間!」

    聽罷歌詞,玄宗皇帝以手捋鬚,微笑著連連點頭,江采蘋的神情為之一癡,楊美女也難得地露出一抹沉思。正在我以為可以交差,準備設詞而走的時候,楊大美女卻讓我差一點沒站穩:「這是不是大郎遇見南詔皎玉公主後所寫?」我穩定一下心神,才要有所言語,玄宗皇帝接口讚道:「『愛我所愛無怨無悔,此情長留心間』,真是深得朕心啊!好歌,好詞!」說話間,那雙充滿愛寵的慈目由我身上轉向江采蘋和楊美女,江采蘋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楊美女卻艷然回以媚笑。

    「既然聖上對這詞曲都很滿意,有聖上在旁伴奏,那大郎就不打擾二位娘娘排練舞姿了,待明日大郎再來。」我見歌舞之事已告一段落,便急於出宮回府。玄宗皇帝卻出言阻道:「今日朕特別高興,大郎且陪朕一起用膳!」看著他老人家這麼高的興致,我也只有陪笑止步了。

    不多時,御膳房安排好菜餚美酒,玄宗皇帝高興之下,連飲了三杯酒,高力士在他身後輕聲提醒道:「陛下,慎飲!」玄宗皇帝搖了搖頭道:「無妨,朕今日非常高興,不要壞了朕的興致!」

    又飲了一杯,然後正容向我說道:「大郎可知國之本為何?」我略想一下回道:「太宗皇帝曾有訓言,『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所以,大郎認為國以民為本!」談及治國之道,即連楊大美女也禁聲,與江采蘋一樣,輕緩地隨意品飲御酒。玄宗皇帝聽了我的回答,毫不意外地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又飲了兩杯酒,他老人家說道:「在一般正常的情形下,任何國家都是以富人的利益為先。一針見血地說,這是因為富人有能力掀起動亂造成影響,而窮人只要有一線之路,最多只會牢騷,背後使使狠勁,空自洩罷了。不論怎麼用光明正大冠冕堂皇的話來修飾,這就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這時,酒勁漸漸上湧的玄宗皇帝微醺地說道。「所以大郎,不論什麼時候,一定要牢牢攏住有能力、有財富的人!有能力的人可以幫你解決問題,有財富的人可以使你的國家安定安樂、繁榮冒盛。當然,在有條件的情況下,也必須適度照顧窮人的情緒。這是朕數十年來總結出來的治國基本方略!」作為國中至尊、天下之主能說出這麼直白、厚黑的話,我真切地感受到他老人家的愛護之心,姑且不論此語對錯與否,這句話可是撇開虛面飾詞的實在之言啊!看著玄宗皇帝帶有些酒意而又灼灼的目光,我心裡感動萬分,我沒有抑控這份感動,伸手覆在玄宗他老人家的手上,眼中含著這份感動的情緒,口中輕呼:「爺爺,爺爺!」我這孺慕的一幕讓他老人家感到非常意舒心暖,他深深地歎了一聲,旋即張目道:「來,陪朕再飲一杯!」一刻間他卻又恢復了帝王的身份。我知道,他老人家的歎息,是想起了黠慧刁蠻而又嬌俏艷媚的奶奶武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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