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元二十四年(公元春風二月的長安比初冬十一月還要顯得清冷,街上來往的人群卻依然川流不息,而在處處嫩綠的草樹初芽的烘襯下,整個長安城更顯得是那麼的生機盎然。
今天玄宗皇帝召父親攜我進見,宰相李林甫隨侍一旁。
原本我以為李林甫必定長得一付奸臣像,後來才知道我錯了,他的五官竟然長得十分端正,兩隻眼睛彷彿帶著笑意,顎下的鬍鬚微微生出,給人以一種和善的感覺。真是人不可貌相,有誰能看出來,這麼一個和善的老人,竟是個陰險狡詐貪慾無休的毒人。
前世的歷史記載,朝廷的宰相其實並不只是一兩個人,在唐玄宗初年就有六個宰相。中書省的中書令、門下省的侍中或黃門監是理所當然的宰相。而尚書省的六部尚書、侍郎或者中央其他機構的官員,只要加上「同中書門下三品」或「同平章事」,也就成為宰相了。而宰相們就是處理天下事務的權力中心。
李林甫為相十九年,獨掌朝政十七年,他對上堵塞言路遮蔽聖聰,對下以勢壓人排斥異己。但凡他感覺威脅到他的相位或利益的人,基本上都被他羅織罪名製造冤案,或貶或殺或流放,其中殺死朝臣二百餘家。
最為陰險毒辣的是,他慣以甜言蜜語迷惑人,在背後卻以酷吏為刀斧置人於死地,從不與人正面為敵,因此,也就產生了一個成語來形容他——口蜜腹劍。
李林甫現在是禮部尚書同中書門下三品。而他之所以位列宰相,也是武惠妃的努力。
「大郎,最近書讀的怎樣?」玄宗皇帝滿臉慈和地問我。
「嗯,大郎認為尚可。」
玄宗皇帝驚異地「哦」了一聲,搖搖頭,頗為玩味地說:「尚——可——』。看來,你這孩子真是我大唐的希罕寶貝。」
李林甫不失時機地隨聲附和:「陛下聖明。臣以為,小王爺天生睿智,將來必定是平治天下的國器!」
玄宗皇帝聽了李林甫的話,微微一笑不置一詞。把我抱在膝上,溫言問道:「大郎,你認為你父親的名諱如何?」
在這個年代,雖然風氣十分開放,但尊卑上下卻也十分注重。我雖幼小,為討玄宗皇帝歡心,本應該表現得知書懂禮。但是做為曾是現代人的我明白,這不光是考較我,最主要的是玄宗皇帝他想為皇子們改名。
心中有了計較,我扮作親近可愛的樣子,輕捋著他的鬍鬚說:「爺爺陛下乃是天下之主,而大郎的叔伯們就是一人之下的王爺,王比主少一點,那是因為他們永遠都不及爺爺陛下那顆聖明之心。所以,大郎認為,父親他們的名諱裡應該有王字。」畢竟生理年齡太小,一席話下來斷斷續續,已是氣喘噓噓了。
最初我手捋玄宗皇帝鬍鬚時,他一怔,從來沒有人敢如此做,緊接著溫馨的感覺卻上心頭,久違的親情滋味讓他有些留戀。或許自從剷除太平公主開始,他就沒有這種感覺了。
而我的話語更使他感到貼心,其中的稱謂更是讓他有骨肉相連的感覺。
「哈哈,爺爺陛下?很好。」玄宗皇帝十分高興:「若不是朕心中已有準備,必定又會被大郎驚倒。好,那麼朕從明天開始,就給他們改名。
「小王爺年雖稚幼,卻語出不凡,且含孝義。由此可見,壽王千歲是多麼的仁孝賢明啊!」李林甫也暗暗驚奇。誰也難以相信不及兩歲的小孩,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語。現在他的利益與父親相掛鉤,所以他更不遺餘力地讚歎,以增加壽王在玄宗心中的重量。而父親始終恭順地站在一旁,一言不,兩眼只是寵溺地看著我。
一夜過後,皇子們的名字都改成了帶有王字旁的字,我的父親改名為李瑁。其中的原因,也都完全說成是我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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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忽之間,明媚的三月到了,父親和楊玉環的佳期也到了。
我現在對於身邊所生的事,只能抱著平常心來對待,儘管我內心也非常憂急。
玄宗皇帝為了表現對父親的恩寵,下旨動員長安城百姓狂歡三天三夜,以慶祝壽王娶立正妃。這可是天大的恩賜啊!
要知道在當時,國都長安宵禁十分嚴厲。每當靜街鼓一響,街上行人必須馬上回到自己的住所。三通靜街鼓響後,如果還有人在街上走動,就有了「犯夜」之罪,若被巡街使及其所部騎卒遇到,將會遭到嚴厲的懲罰,甚至會被「杖殺」。
只有在重大的節日或慶典時,皇帝才會取消宵禁,夜繼以日的狂歡遊樂,何況是三夜。
對於與楊玉環的會面,其實我非常期待。想想看,做為中國兩千餘年的歷史當中最美的四大美女之一,在後世野史中淫媚的浪行,沉魚羞花般的絕世容顏,豐潤凝玉似的肌膚————
不能譏嘲我在yy,我的心理年齡畢竟是三十多了,我相信深信加堅信,換作任何人都會yy一下。
然而,第一次見到楊大美女,卻已是婚禮過後的第四天。
我終於體會到「六宮粉黛無顏色」的威力了——我有些失神了。
楊玉環果真是天香國色,她好像還不到十七歲吧,但她的身體卻像熟透了的蜜桃,豐腴而有致;她的臉如芙蓉花,白嫩中透著蕊紅。整個人就像是個矛盾體,既有清麗的純稚又有**的艷媚,讓人感覺她一舉一動無處不蕩人心魂。
「大郎來,抱抱。」隨著軟玉溫香的感覺,我清楚地感受到大美女懷抱的威力,我竟然不可抑制地有些衝動。
啊!就算她與我沒有血緣關係的限制,就算我是現代人的思維,但是,我畢竟是兩歲的孩童,怎麼也不至於這樣啊!我愧,我忍。
大美女毫無所覺地摸了摸我的頭,又把我在她胳膊上顛了顛,調整了一下位置。那種隨波逐流的感覺,讓我的心臟有點不堪負荷,我的臉一定很紅,我真慚愧,我再忍。
「啊,大郎,你的臉怎麼那麼紅呀?」楊大美女終於現了異常,母親急忙把我接過去。噓,我長出了口氣,真有點虎口脫險的感覺,但也有些依依。
「母親,孩兒真的沒有什麼事。」我連忙又安慰母親大人,費了很大的勁才讓母親放心。
從這以後,我的目光不敢和楊大美女對視,更別說獨處了。結果,家人都非常奇怪地認識到:大郎竟然害怕這個溫和的正妃娘娘。所以,一旦遇到我不聽話時(不是我不聽話,而是他們不理解我的做法用意。),就用楊大美女來壓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