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參觀順便挖人的心理,羅賓決定,根據霍拉的提議,這幾天有空去扎基夫城的幾座學院拜訪一下,而今天的目標,還是扎基夫城的魔法學徒學校。
若是有可能的話,羅賓還真的想讓喬治在學院派留學,這個小鬼的天資相當不錯,而羅賓平日由於工作繁忙,除了帶著喬治做一些煉金術實驗,更多是扔書給喬治自己研究,遇到難題再由自己講解。
這種教學方法,雖然讓喬治擁有著大量高水平煉金術實踐的機會,而且喬治也能迅速理解羅賓的那些理論,但是,他的學習總還是不夠系統規範,。特別是魔力冥想之類的魔法師基礎課程,羅賓自己當初就沒學好,如今更是沾了蘭斯王的光,哪能教喬治?
羅賓知道,許多煉金術,都需要強大的魔力和魔法技巧做後盾,自己當初靠著機緣巧合,算是取巧彌補了這些缺點,但是喬治可沒自己那些條件。
霍拉攔下了一輛公用馬車,對著那位馬車伕報了一下地址,又帶著眾人上車,直往扎基夫城魔法學徒學校而去。
「霍拉,你們這兒的魔法學徒學校,學制是怎樣的?「馬車州州行駛了一陣,羅賓便笑著向霍拉問道。
霍拉也笑著應道:「嗯,其實,每座學院派城市,都會有一座魔法學徒學校。一般而言,這兒的法師居民們的孩子,出生時將接受魔力資質檢測,只要有點魔力資質的,便會在七歲時參加城市的義務教育,進入魔法學徒學校學習。」
「魔法學徒學校是九年制義務教育。前六年,主要是魔法啟蒙課程,培養學生對於魔法的興趣,以及教授一些基礎的魔法知識。」霍拉頓了頓,又說道:「而六年後,老師們將會根據學生的志願和成績,進行分科。比如風系魔法科……煉金科等等,進行初級的分科學習,時間為三年。當然,成績優異的,可以跳級。」
說到這兒,霍拉又拍了拍喬治的腦袋笑道:「羅賓先生,我當初就是跳級生,我的魔法啟蒙階段只上了四年就完成了。那時候,我和喬治還差不多大呢。」
喬治的臉更加紅了,而霍拉也相當喜歡這個小弟弟,便半摟著喬治,悠閒地笑道:「不過,我原來的志願並不是風系,而是水系。最後,還是我的導師分析了我的魔力特點,才成就了今天的我。」
羅賓笑了幾聲,聽霍拉的口氣,她在學院派中的地位好像不低啊。
他先前也聽說過,霍拉的綽號是「風語者」,能夠在高人如雲的學院派裡獲得一個獨特的綽號,本身便說明了她的本事。
「那個……霍拉小姐在學院派中擔當什麼職務?」羅賓試探著問問,「布蘭德現在又是什麼職務?」
霍拉一愣,又擺擺手笑道:「我也就是扎基夫城青年法師組織部的副部長而已,算不得什麼高官,也就是負責一些青年法師的畢業分配組織工作而已。」
說著,霍拉還搖搖頭,苦笑道:「那次芒靈軍的禍亂,害得那麼多法師無家可歸,就算是我的那些親密朋友,我都很難給他們安排新的工作……」
羅賓心裡一喜,霍拉的職位,似乎能夠接觸到很多很多的青年法師失業者,而青年法師雖然實力不算太強,但是勝在有一顆不願意受到束縛的雄心,比較容易煽動。
「呃……你是副部長,那麼部長是誰呢?我想有空去拜訪一下……」
霍拉忽然摟著喬治笑得花枝亂顫,那相當挺拔的胸部可擠得喬治都快要窒息了,半天,她才笑道:「羅賓先生,您和布蘭德不是關係不錯嗎?他沒有告訴您?他自從回國後,就一直在擔當青年法師組織部的部長啊。」
「太棒了!」羅賓忍不住喊了一聲,雖然青年組織部這種機構,在長老會把持的學院派中算不得什麼有權的機構,但卻是最適合自己活動的機構。新教的例子告訴羅賓,青年人,有著闖勁和朝氣,有著一份近乎「幼稚」的純真,他們往往不服從權威,敢於懷疑,敢於去探索真理,縱然撞得頭破血流,也會執拗地朝著心中的目標走下去。
「挖人的事情,還是不要太急,先把地精贖買的事情搞定再說。」羅賓在心底喃喃了幾句,又笑著說道:「霍拉小姐,我看……喬治好像很喜歡你嗎?你抱得那麼緊,看這孩子臉紅的。」
羅賓這句話,可逗得洛哈特和霍拉都笑了起來,就連一直瞇著眼睛昏昏沉沉的卡蓮,也都露出了一絲笑意,只是這喬治神情更加窘迫了,似乎想要將身子從霍拉的懷裡掙脫出來,可又捨不得那片溫柔鄉,整個人的動作有些欲拒還迎。
「我也很喜歡這個孩子啊。」霍拉笑了幾聲,神色,卻忽然閃過了一絲悲傷,「他很像我的弟弟呢。」
「你的弟弟?」洛哈特這個粗神經沒有發覺霍拉語調的變化,多嘴問了一句。
「是的,我的弟弟,也叫喬治,亡靈之災的時候,和我的父母一齊喪生了。」霍拉輕撫著喬治的頭髮,臉上又浮現出一種悲涼的笑容,「他中了詛咒,痛苦了三天三夜,才嚥下了最後一口氣……我看著他的眼睛,他的眼睛裡滿是淚水,他對我說「姐姐,我的病什麼時候能治好?我想回去上學。」
馬車上的氣氛變得有些慘淡,而霍拉抹了抹眼淚,又對羅賓說道:「羅賓先生,我知道,當初我和矮人王國的伍爾夫斯坦將軍,選擇和亡靈軍媾和,讓您一直耿耿於懷……」
我恨亡靈,從骨子裡面恨可是我不能因為我個人的悲傷,讓那場錯誤的戰爭擴大化。也許,我們最終能夠勝利,但是,我不希望還有更多的人經歷失去親人的痛苦。」
霍拉的眼中,似乎有一種讓羅賓折服的光芒,她用一種悲天憫人的語氣說道:「戰爭無所謂正義和非正義,戰爭也從來沒有贏家。戰爭所能帶來的,只有無盡的悲傷和更多的仇恨。」
說到這裡,霍拉又逼著自己擠出一絲笑容,感歎道:「哎……羅賓先生,您說,什麼時候,魔法開始變成了一種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根據一些古書記載,魔法最初的作用,更多是改造環境,為人類造福。而煉金術,似乎也是人類為了追求財富和繁榮創造出來的。」
「你的真正志願……是成為古典派法師嗎?」羅賓沉吟了一會,又輕聲說道:「拋棄魔法的攻擊性,追求魔法的創造力,目標是造福人類的古典派大法師,似乎自從一千五百年前的雷東多和裡克爾梅大法師之後,便再沒有繼任者了。或者說,現在的魔法體系,已經容不下古典派法師了。」
霍拉的眉頭微微皺了皺,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不過,她還是歎了一口氣,說道:「是啊,這片大陸,已經容不下古典派法師。
從盧克那兒,羅賓得知,悲傷的女人心理防線最為脆弱,也最容易被他人的情緒左右。羅賓此刻,也打算「趁火打劫」了。
「霍拉,既然你這麼喜歡喬治……不如,你讓他做你的弟弟吧?」羅賓的臉上,滿是陽光般耀眼的微笑,讓人看不出一點私心。
「什麼?!」喬治最先叫了一聲,剛想要站起來,卻不料霍拉的手摟得更緊了。
「羅賓……先生……您的意思是……」霍拉的身體有些顫抖,似乎很激動。
「霍拉,你需要一個心靈支柱和感情的寄托,否則,你的生命是不完整的。」說著,羅賓還親暱地吻了吻卡蓮,「我看得出來,你的心靈,已經快要被孤寂掏空了。你需要喬治。」
「我需要喬治?」
「是的,你需要一個親人,去彌補你內心的傷痛,讓你在無人的深夜裡,不至於憂傷地哭泣」羅賓這番話可是肺腑之言,他是有感而發的,曾經的他,就是這樣一個在孤獨中掙扎哭泣的孩子。
「我平日比較忙,喬治的天資也太好,讓他繼續留在我這裡,只會糟蹋他的資質。我想,有你這樣的一個姐姐照顧他,他也能感受到家庭的溫暖,而且,在這兒,他的發展前景,無疑更好一些。」
羅賓的語氣相當誠懇,他愣是將自己單方面請求霍拉幫助喬治留學,說成了一種雙方互相安慰互相幫助的關係。
「喬治,你願意,做我的弟弟嗎?」霍拉還是太單純,大概是相對封閉的學院派環境,造了她那顆沒什麼城府的心靈,被羅賓帶著微弱精神力的話語感召了一會,居然真的有些動情了。
她需要一個弟弟,真的需要。
喬治的神色有些慌張,他沒有回答霍拉的話,卻是茫然地問道:「師傅,你不要我了?」
「我不是不要你。」羅賓笑道:「別忘了,有空間之門,我隨時都能來看你,你也隨時能夠回來看我。你永遠都是我羅賓的得意弟子。在這裡,你能夠得到一個愛你的姐姐,還能接受比我那裡更加系統的教育。」
「喬治,我知道,我那幾和心得體會,你都看了幾遍。你現在需要的,是更加正規的條件,讓你徹底去理解領悟那些東西。」羅賓拍著喬治的手,笑道:「喬治,你將來的成就,一定不會比我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