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舞·繽紛天下 第三卷 第五十一章 平沙落雁
    就在洛戰衣全心全意追查貢物被劫案的時候,武昌府的岳淺影卻是心緒煩亂。尤其是眼前,本來是該吃晚飯的時候,卻只剩她一個人對著滿桌子飯菜發呆。葉小含身體虛弱在自己屋裡用飯也就罷了!可是火飛和朱潛竟也不見人影。洛戰衣更別提了,他一心查案,恐怕早已忘了武昌府還有個岳淺影在等他。

    越想越惱,岳淺影索性丟下筷子,走出了餐廳。可是,剛剛走到院門前,火飛就突然從門的左邊冒了出來,兩人正好迎頭撞上。最要命的是火飛手裡還端著一碗湯,岳淺影很自然地驚叫了一聲。誰想,火飛竟比她叫得更大聲,而且迅速地把湯碗高高舉了起來,但湯仍是濺出了不少,而且都落在了兩人的身上。

    火飛並沒去理岳淺影,反而緊張地看著碗裡的湯:「完了!撒了這麼多!這可怎麼得了?」

    岳淺影看他只顧湯,卻連問都不問自己,便氣惱地說:「喂!難道你不該向我道歉嗎?」

    火飛正在懊惱中,根本沒聽清楚岳淺影的話,隨口說:「哦!不必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你……」岳淺影用力跺腳,「懶得理你!」說完,就要轉身離開……

    這時候,一個人急匆匆地迎面跑來:「火公子,你在這呢?我到處找你!」

    原來是客棧主人張老闆。

    火飛奇怪地看他:「你找我幹什麼?」

    張老闆氣喘吁吁地說:「火公子,你是不是去過廚房,還待了一小會兒?」

    火飛點點頭:「對呀!我是監視你們做湯去了。因為我聽別人說,客棧裡替人做東西經常偷工減料,但我這個湯是藥婆婆配製的,它的原料絲毫也不能少,所以我就去親自監督了。」他還真是實話實說。岳淺影停了下來,注意著他們的講話。

    「火公子,你放心,我們店可是有名的童叟無欺!」

    火飛搖頭:「你們做生意的都那樣說,我可不會上你的當!」

    張老闆只能苦笑,聽火飛的口氣好像是他們客棧一定會偷他的藥材一樣:「火公子,你要監督我不攔你,只不過,我想問您件事!當然,我問你,決不是懷疑您做了什麼。只是聽夥計說,下午只有您去過,所以過來問問。」

    「你要問什麼儘管問,真是囉嗦!」

    張老闆嚥了下口水:「您去廚房時,可看見我們廚房的油瓶子、醋瓶子,鹽瓶子……」

    火飛不耐:「什麼油瓶子,醋瓶子,真麻煩!我沒見過!」

    「可是……可是夥計說,他去搬柴火回來,就發現那些瓶子和您都不見了!」

    「我說不知道就不……」突然,火飛停了下來,「等等!是不是一些和茶壺形狀相似的瓷罐?」

    「對!對!火公子,你真的看過,那您知道……」

    火飛撓撓頭:「也沒什麼了!我那時覺得無聊,正好看見一些罐子。就把他們拿出去用來當射飛鏢的靶子。所以,就全讓我打碎嘍!」岳淺影想笑,卻又不好意思笑。

    張老闆楞了下,似乎沒想到瓶子們集體失蹤會是這種原因,他勉強笑道:「原來這樣!其實,瓶子碎了就碎了,反正也不值幾個錢,只是能不能再問您件事!當然我也決不是懷疑你做了什麼!可是夥計說,筐裡的二百多個雞蛋也是同時不見的,所以,我就想問問你,萬一您知道……」

    「雞蛋呀!」火飛不在意地說,「我找到了瓶子當靶子,但卻沒有現成的飛鏢,正好看見你們那有一筐雞蛋,就全部做了飛鏢了!」說到這兒,火飛興奮起來,「你不知道,雞蛋當飛鏢還真過癮!不但每蛋必中,而且爆裂開來,像下了黃雨似的,太棒了!」

    岳淺影「撲哧」一聲笑,張老闆卻聽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硬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是嗎?那還真有趣呢!」

    火飛用力點頭:「當然,要不你也試試!」

    正心疼不已的張老闆連忙搖頭:「不必了!其實,雞蛋碎了……就碎了,另買就是。只是,夥計又說,他去舀水的時候,又發現我們做飯的大鐵鍋也不見了,不知是不是您……」他非常小心翼翼地問。

    「是呀!是我拿走了!你不知道,雞蛋碎了,濺得到處都是!許多鳥都飛來吃。於是,我就靈機一動!你猜我想到什麼絕妙的好主意了?」

    張老闆緊張地搖搖頭,暗暗念道:老天您睜睜眼,一定要保佑我的大鐵鍋不要也落個「碎屍萬斷」的下場!

    火飛得意地說:「我就用雞蛋做餌,把你的大鐵鍋支在院子裡,等著許多鳥都進去吃的時候,就一下子用鍋扣住它們。哈哈!竟讓我扣到了二十幾隻鳥。」

    張老闆鬆了一口氣:「還好,我的鐵鍋完好無損。」

    誰想,火飛接著說:「但那鐵鍋上面有兩個把手,支起了一條縫,害得我失去了七八隻鳥。我一氣之下,就把兩個把手都掰了下來。後來,我又發覺那些鳥叫得怪煩人的,就把它們都放了,鐵鍋嗎……」

    張老闆的心又提了起來:「怎麼樣了?」

    火飛努力地想:「我就去端湯了,也忘了把它丟在哪兒了?」

    張老闆無論如何也擠不出一絲笑容了,他幾乎哀求地道:「火公子,我向您保證,我們店為你做湯決不會偷工減料,只求您別再去廚房監督了!」只是待了一小會兒,他們就已經損失得如此「慘重」!若他去一整天,怕是連廚房的磚瓦都給拆了下來。

    「那可不行!」火飛連忙否決,「告訴你,我家星主出去辦事的時候吩咐過我,一定要把葉姑娘的飲食調理好,不許有分毫差錯!我若不去監督,萬一湯有什麼問題,我不就慘了。」

    張老闆氣得直翻白眼,真不知道火飛所謂的監督到底是什麼?他雖然去了廚房,但火還沒生起來,他就不耐煩地跑去玩飛鏢,抓小鳥了!唯一能夠證明火飛確實到過廚房的就是,許多東西不見了!

    火飛早已不耐煩了:「哎呀!不就是幾個破瓶子爛鐵鍋嗎!我加倍賠你就是!」

    說著,就掏出一錠銀子遞了過去。張老闆趕忙接過來,眉開眼笑地說:「火公子太客氣了!以後您儘管去廚房監督,裡面的東西也隨便拿!明天我再吩咐夥計買兩筐鵝蛋,那比雞蛋可是大得多,當飛鏢射一定更過癮!」

    旁邊的岳淺影聽得清楚,心裡越發不是滋味。為什麼洛戰衣心裡就只有葉小含?即使人出去了,掛念的也還是她!那她岳淺影又算什麼?再也聽不下去了,岳淺影轉身就走。洛戰衣,我恨死你了!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一個葉小含還不夠,又來一個旭若兒,你不是已經三心二意,用情不專了嗎?但為什麼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我岳淺影哪裡比她們差了,難道就因為我有了一個名不副實的未婚夫嗎?

    岳淺影氣沖沖地向自己房間跑,就在剛剛走進房間院子的時候,卻遠遠瞧見了兩個人影,像是葉小含和旭若兒,而且是向後門而去。岳淺影頓時疑惑起來,她們兩個怎麼會走在一起?情敵之間也能和睦相處嗎?莫非她們是去……

    談判!這個詞剛剛出現在岳淺影腦海中,她立即就打消了回房的念頭,她倒要聽聽,葉小含和旭若兒會說些什麼?

    其實,這時的葉小含是被旭若兒強拉著在走路:「姐姐,不能等洛大哥回來再說嗎?」

    「不行!我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更不能讓她知道你和我的關係,我就是趁他不在才帶你去看***。當然,如果你不想和奶奶相認,也由得你。」

    葉小含無奈極了:「我怎會不想和奶奶相認呢?可是,我怕洛大哥回來不見我會擔心的。」

    「他一心撲在案件上,怎麼會突然回來呢?況且,西山離這裡只有十里地,我已經替你雇了一頂軟轎,一會兒就到。」

    葉小含只能隨著旭若兒往後門走,自是怕被火飛等人發現。但路過廚房後院的時候,兩人竟發覺這裡狼籍一片,到處都是摔碎的雞蛋和瓶罐,甚至還有一個大鐵鍋倒扣在地上,卻少了兩個把手。

    旭若兒詫異地說:「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亂成這樣?」

    葉小含注意到鐵鍋裡似乎有什麼聲音,她忙走了過去,用力將鐵鍋掀開,這才發現鍋裡竟然還扣著一隻黃色的小鳥。小鳥折了一條腿,想必是被突然落地的鐵鍋壓折的,它可憐兮兮地躺在那,翅膀無力地扇了幾下,無助地看著葉小含。

    葉小含心疼地捧起小鳥:「姐姐,先讓我為它治傷,好嗎?」

    旭若兒雖然心裡不耐,但表面卻沒有流露出來:「奶奶那裡各種治傷靈藥都有,不如你帶著它,到了西山再為它療傷,不是更好?」

    葉小含想想也是,便溫柔地將小鳥用手帕裹起來:「你先忍著點兒,到了西山我找最好的藥為你療傷,好不好?」

    小鳥當然不會回答她,但圓豆般的小眼睛卻眨了眨,像是在表示同意了。

    葉小含是第一次來到西山,眼見大片翡翠色的草地,像一塊兒柔綠的地毯,一直鋪展到遠處的花圃,她的心立即歡騰活躍起來。

    離花圃越來越近了,只見搖曳的輕風中,一簇簇鮮艷嬌麗的花團朝著藍天競相開放,就像燃燒的彩色雲霞,那等的光彩奪目,艷麗照人。

    葉小含突然停下了腳步,因為美麗的花叢中竟然傳出了古琴聲。悠然自得的旋律這會兒悄悄地起來,不知何時又輕輕地低了下去,綿延不斷,起伏不定,在一種深沉的靜美中卻又跳動著舞者的熱情。

    葉小含聽得身心皆醉,好一曲《平沙落雁》!

    旭若兒笑了笑:「一定是石君。」

    葉小含心一跳:「是他!」

    旭若兒看出葉小含的臉色變了:「沒關係,你只管跟我走。今日不同往日,他們不會為難你的。」

    花叢中間的一塊空地上,果然坐著石家三兄弟。石君低頭撫琴,石瀟正在將一顆白色棋子落在棋盤上,而石湘卻靜靜地坐在一旁,他的身前擺放著一絹白紙和一支狼毫毛筆。可是,石湘並沒有去動那支筆,他只是靜靜地看著眼前的筆和紙,也不知在想什麼?

    琴聲停下了,餘韻尚在花間盤旋不去。石君垂下雙手:「三弟,你在想什麼?」

    石湘搖頭:「我也不知道!」

    石君輕輕一歎:「三弟,你何妨一試?」

    石湘目光回到自己的「右手」上:「大哥,我知道你的苦心,但那支筆於我現在來講,卻有萬鈞之重!我怕我提不起來。」

    石君體諒地點點頭:「我明白!但你忘了洛戰衣的話……」

    「大哥!」石湘突然打斷他的話,「不要在我面前提洛戰衣,永遠都不要!」

    「可是……」石君猶豫了下,「我還是希望你能試一試,因為洛……他說的沒有錯,只要你心中有畫,左手右手有何區別?」

    背對他們的石瀟卻低歎了一聲。

    石君看著他的背影:「二弟,你怎麼了?」

    石瀟沒有回頭:「大哥,我只是在想,我們這樣做到底值不值得?」

    「你這是何意?」

    「大哥!」石瀟一下子轉回身來,「難道你還不明白,旭若兒的心根本沒在你的身上,你又何必為了她……」

    「二弟!」石君閉了下眼睛,「我只是在做我想做的,卻從沒想過該得到什麼!」

    石瀟苦笑:「現在確實不必想該得到什麼,因為我們要想的是,將會失去什麼?誰讓我們同時得罪了江湖中的兩大勢力——天星院和舞楓山莊,恐怕再難有以往的悠閒日子了。尤其是在我們養傷其間,洛戰衣已經到過這裡,雖然他沒發現我們,但我有種預感,他一定會再來的。」

    石君傷感地低下了頭:「是我連累了你們。」

    石湘突然道:「事已至此,多說何益?而且洛戰衣於我有斷手之恨,這筆帳早晚都要清算。」

    石君似乎想說什麼,但終於沒有說。

    一個清冷而動聽的聲音卻從花叢後響起:「莫非,你們後悔了嗎?」旭若兒和葉小含走了出來。

    石君怔怔地看著突然出現的旭若兒,這時候,燦爛的太陽已經高懸中天,身在花海中的旭若兒,竟比璀璨怒放的鮮花還要嫵媚動人。

    石君看得癡了,喃喃地說:「不,我永遠都不會後悔。」

    石湘的注意力卻完全被葉小含吸引了去,葉小含也許不像旭若兒那般光彩奪目,但她低首含怯的容顏映在爛熳的花海中,卻是愈加得清麗可愛,更比旭若兒多了一種彷彿見了煙雲浩茫的脫俗之感。

    石湘突然有了拿起畫筆的衝動,他甚至已將左手伸了出去,但最終卻還是停了下來:「你怎麼會來這裡?洛戰衣呢?」

    沒等葉小含回答,旭若兒便開口了:「她是我的妹妹,自然能來這裡。」

    「你的妹妹?」石家三兄弟異口同聲地問,「她是你的妹妹?」

    旭若兒笑了:「那麼吃驚做什麼?難道我們不像姐妹嗎?」

    石君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石瀟只是發呆,石湘卻哧笑一聲:「會像才怪?旭若兒你雖是女人中的女人,但葉小含卻是人間的仙子,一凡一仙,天壤之別。」

    旭若兒眼神冷了下來:「照你的說法,我比不上妹妹了?」

    石湘悠然道:「不是比不上,而是沒法比。」然後眼望著群花之間:「你看,那些蝴蝶必也同意我的看法,否則又怎麼會齊齊飛了起來?」

    旭若兒本是心裡慍怒,但聽到這裡卻立起警覺,轉望花叢,果然見七八隻色彩斑斕的蝴蝶正飛離一株白色的芍葯花。她朝著石君三兄弟一使眼色,三人會意,分幾個方向飛身進入花叢,向那邊包抄而去。

    旭若兒落在那株白芍葯之前,手中軟劍一抖,筆直地伸向白芍花之後:「你可以出來了。」

    一個女孩從花間緩緩站起,嬌麗的面孔上寫滿了驚怒,她目光定定地鎖在葉小含身上:「葉小含,你果然是奸細!我看洛戰衣這一次還有什麼話可說?」

    葉小含愕然:「岳姐姐,你誤會了,我不是……」

    岳淺影厲聲斥道:「住口,誰是你的岳姐姐?到了現在你竟然還敢狡辯?你叫旭若兒姐姐,可她卻與石家三兄弟相勾結,這一切還需要再解釋嗎?可笑的是,洛戰衣自負精明,卻看不透你內藏的奸詐,還真以為你就是鏢主呢?」因為南天鏢局的接鏢事宜全由岳南天和秦東海負責,除了他二人誰也沒見過鏢主。但此時岳南天不在,秦東海已死,所以沒人能肯定葉小含鏢主的身份。

    旭若兒突然笑了起來,但眉眼間卻全無笑意:「岳淺影,我看最可笑的其實是你!你以為我會給你機會去向洛戰衣報信嗎?」話音還沒完全消失,她手中的軟劍已如毒蛇吐信噬向了岳淺影。

    「不要!」葉小含驚得小臉全無一點血色,但她卻無力阻止事情的發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飛閃的金光點向岳淺影的咽喉。

    但岳淺影並沒有死,因為就在金色軟劍近身時,一小團灰色的東西卻後發先至,奇準無比地擊在軟劍上。旭若兒只覺一股大力從劍上傳來,劍已不由自主地歪向一邊。岳淺影趁機後退,「嗡」的一聲抽出腰間的長劍,蓄勢而發。

    旭若兒退後一步,駭然發現擊偏自己軟劍的竟是一團泥土,因被人以內力貫注其上所以聚而未散,但碰到劍之後就散落在地上了。旭若兒心裡一動,轉身看向不遠處的一處花圃。

    幾人這才發現,一個年齡不小的花農低著頭,正在那專心地除草,因為他太平凡了,平凡得就像是土地的一部分,所以竟沒有人注意到他。

    旭若兒又疑又怒:「二叔,你這是做什麼?」

    除草人頭也不抬,只是淡淡地說:「我不想讓這潔淨的土地染上血腥。」

    石君忙說:「若兒,他說得對!不要再濫傷無辜了。」

    鬆了一口氣的葉小含跑上前去:「姐姐,你千萬不要傷害岳姐姐,我想這只是一個誤會,我們向她解釋清楚,她一定會體諒的。」

    「誤會?」岳淺影嘲諷地大笑,「葉小含,虧你說得出口!你可知道我南天鏢局為了護鏢死傷了多少人?秦叔叔、徐太、高同、小五,這一筆筆血債難道只用誤會兩個字便能償清了嗎?」

    葉小含只聽得身心發冷,驚悸地轉看旭若兒:「姐姐,她說的是真的嗎?」

    旭若兒毫不在意地一甩頭髮:「怎麼,你還想教訓我嗎?」

    葉小含身體顫了下,連退數步:「那麼,岳姐姐說的是真的了!姐姐……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旭若兒冷冷地看著她:「我為什麼不可以?」

    石君面現愧色:「葉姑娘,你別怪若兒,其實我們也沒想到那個石穴中會發生……」

    「你何必對她解釋?」旭若兒不屑地說,「石君,成大事者哪能像你這樣瞻前顧後,心慈手軟?死幾個人算什麼,只能怪他們學藝不精!」

    葉小含只聽得面若死灰:「你……求你不要告訴我,你是為了找回我才……」

    旭若兒眼中的鋒芒直直穿進葉小含的內心深處:「是又如何?」

    葉小含差一點兒仆倒在地上,她搖搖欲墜地扶住身旁的一株花樹:「真的是因為我……因為我……」她遲緩地抬起頭面對著岳淺影,哽咽著聲音:「對……對不起……是我害了他們……」

    一直冷眼旁觀的石湘突然說:「葉小含,你別傻了!旭若兒是什麼樣的人,她千里迢迢從四川跋涉到此地,殺人劫鏢,大動干戈,甚至不惜與天星院、舞楓山莊兩大勢力為敵,又怎會只為了你?」

    旭若兒似有所思地看向石湘:「你錯了!我就是為了她!為了奪回她,別說與天星院和舞楓山莊為敵,就是與整個江湖為敵也在所不惜!」

    別說石家三兄弟愕然,就連岳淺影也是大惑不解,這葉小含的身上到底藏著什麼驚人的秘密,值得旭若兒如此對待?

    葉小含似乎連迷惑的力氣都沒有了,她在輕輕地搖頭:「我不該來的!不該來的!」

    旭若兒剛要說什麼,突然一個藍衣人從遠處飛奔過來,氣喘吁吁地跑到她身前。

    旭若兒斥道:「慌張什麼?真沒出息。」

    藍衣人急急地說:「洛戰衣來了!已到了山前。」

    岳淺影大喜:「洛星主!」但沒等她有所動作,石湘的右手已抓向她的右肩,岳淺影雖然心神震盪,卻並沒有慌亂,趕忙一側身,手中劍也順勢刺了過去。可惜的是,她的劍剛剛遞出,一枚棋子已悄無聲息地打進了她的穴道。

    葉小含驚呼:「岳姐姐……」她也只來得及說出三個字,就被旭若兒點了昏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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