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觀音 正文 第二十五章 一指觀音
    第二天,中心小學裡,臨風正指導宣傳隊員們在排練,有一組隊員們正在練習新疆舞的動作,有一組隊員們正在練習西藏舞的動作,另有一組隊員們正在練習蒙古舞的動作,還有一組隊員們正在練習朝鮮舞的動作……雖說不是十分理想,但是,每一組都有幾個跳得特別好的,臨風心裡很是高興。自從吳蠟跟永紅透露縣造聯總部想找宣傳隊長的事以後,臨風心裡也打起了一個小算盤:第一,她想到造聯總部宣傳隊去,以前,她在學校裡雖說文藝方面很突出,但是,由於她學習成績不突出,根本沒有人賞識她,那個年代,文藝界都在批判“三名三高”,搞文藝並不被人看好,而且,在北京這樣的大城市,像她這樣的人多如牛毛,連人才還稱不上呢,她跟著永紅來到了這裡,受到了大家的追捧,這種感覺在北京時是找不到的。都說女人愛虛榮,其實豈只是女人?就連男人也跨不過虛榮這一關去,臨風也是女人,她也虛榮,她喜歡這樣的感覺,她還希望會有更多的人認識她欣賞她,所以,她覺得自己應該爭取到縣造聯總部宣傳隊去;錯過了這樣的機會,等到文化大革命成功了,她將回到北京去,到那時,她又將湮沒在茫茫人海之中,庸庸碌碌地去打光陰了。第二,吳蠟這個關系要拉一拉,如果她想去造聯總部宣傳隊去,吳蠟這個人物還是一個;第三,到縣造聯總部演出的事一定要認真對待,這關系到她能否在造聯總部造成一定的影響而使自己更具競爭實力;第四,這裡宣傳隊的接班人要早日培養好,這樣,自己才能抽得開身。此刻,臨風正在為實施自己的計劃而付諸行動呢!

    正熱熱鬧鬧地排練著,吳蠟來了,他輕輕一揮手,臨風和隊員們都圍了過來。

    吳蠟:“小將們,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司令部決定讓大家休整幾天……”

    “哦!司令萬歲!”隊員們都大聲歡呼起來。

    吳蠟:“別亂叫,別亂叫!我們這次休整不是休假,而是一次新的學習機會,總部根據余老師的計劃,組織大家到我縣著名的風景區雙峰山去體驗生活……”

    “哦!太好了!太好了!司令,什麼時候走啊?”

    臨風聽到吳蠟說休整時,愣了一下,心想:怎麼回事?他不是說鄉親們的熱情很高,演出停不下來嗎?及至吳蠟說總部根據她的計劃讓隊員去體驗生活時,她才明白,原來,吳蠟是采納了她的意見,其實,那天,她也是在閒聊中談到這個想法的,想不到他居然放在心上了,她心裡不由得生出一絲感激的情愫來。

    吳蠟伸出雙手朝下壓了壓,隊員們都靜了下來。

    吳蠟:“靜一靜,聽我說,我們去體驗生活以後,回來還要排練一些更好的具有我們自己地方特色的節目來,你們可要利用這個機會好好向余老師學習,爭取過些日子,你們自己也能排出這麼好的節目來,到時候,我們要把你們派出去,到各個宣傳隊去,也像你們的老師一樣,獨立指導一支宣傳隊,好不好?”

    隊員們稀稀拉拉有幾個人答道:“好!”

    吳蠟:“怎麼,沒有信心啊?沒信心的別去!再說一遍,有沒有信心?”

    隊員們齊聲:“有!”

    吳蠟:“好!明天就出。慢著。你們聽我說。雖然經過了破四舊。但是。雙峰山這些風景區難免還有一些人在偷偷地設攤拔簽、圓夢什麼地。你們可不能參與。啊?誰要是違反紀律了。就把他開除!”

    “知道!”

    兩輛農用拖拉機上擠滿了宣傳隊地隊員。車子在坑坑窪窪地機耕路上顛簸前行。大家地身上臉上都沾滿了灰塵。可是。年輕人地心中總是充滿了歡樂和浪漫。還充滿了對雙峰山地向往。雖說。雙峰山離他們家不過四、五十公裡地路程。但是那時侯地交通特別是農村地交通是很不方便地。所以。他們誰也沒有到那裡去玩過。大家擠在車上。高興地唱著歌。一會兒是《**地戰士最聽黨地話》《學習雷鋒好榜樣》。一會兒是《不忘階級苦。》、《《我們走在大路上》》一會兒又是《北京頌歌》《翻身農奴把歌唱》……一路唱一路歡笑。一會兒就到了雙峰山。

    這次宣傳隊到雙峰山來體驗生活。說穿了其實就是來玩兒來了。這些小隊員懂什麼“體驗生活”呀?只不過是吳蠟想制造這麼一次活動罷了。隊伍到了雙峰山。置身這麼秀麗地自然風光之中。臨風陶醉了!她生長在北京城。讀書時。從家裡到學校。從學校到家裡。兩點一線。偶爾出去買買東西。也不過王府井、西單幾個地方和自家附近地一些個百貨店。還沒有見過這麼高地山呢!

    吳蠟把隊員們召集攏來。宣布了幾條紀律諸如不准參與封建迷信活動啊、注意安全啊等等。還讓大家注意收集當地民歌、山歌等等。然後用手五指並攏伸向臨風:“余老師。您還有什麼補充嗎?”

    臨風連忙搖搖手:“司令已經講得很全面了,大家記住就行了,我沒有什麼好講的了。”

    吳蠟:“對,我都忘了,余老師是北京人,到我們這兒是客人,我們應該讓她好好欣賞欣賞我們江南縣的美麗風景,這樣吧,余老師就由我來當導游,我陪著她玩,你們各自去玩吧”

    隊員們“哦!”的一聲,頓作鳥獸散了。

    吳蠟轉過身:“請!”臨風一笑,兩人就一起走了。

    吳蠟:“臨風啊,我們這裡窮鄉僻壤,沒有什麼好東西,只有這雙峰山才是唯一可以拿得出手的東西……”

    臨風:“什麼話呀,這麼美麗的風景到哪裡找呀?我都看醉了!你呀,這是‘生在福中不知福’罷了!”

    吳蠟:“哎,這句話算是讓你說對了,什麼叫‘生在福中不知福’呀,你居然還講我們呢,你才是‘生在福中’呢!”

    臨風:“怎麼講?”

    吳蠟:“你看你和副司令,你們是北京來的,那是什麼地方呀?那可是天子腳下!你知道我們是怎麼看你們的嗎?我們可是把你們看成是‘欽差大臣’,看成是天上飛來的鳳凰啊!”

    臨風:“真的嗎?”

    吳蠟:“騙你干嗎?”

    臨風細細一想,也確實如此,吳蠟對於永紅和她確實是十分的尊重,她也確實心存感激:“那就謝謝了。”

    兩人邊走邊聊。

    吳蠟:“看,在我們面前的這兩座山峰,象不象兩個手掌合在一起呀?”

    臨風:“象。”

    吳蠟:“這就是合掌峰。我們雙峰山的風景到晚上出來看更美,那些山峰各有姿態,每一個山峰可是都有故事的唷。”

    臨風:“真的?”

    吳蠟:“當然。”

    臨風:“那我們晚上也出來看好嗎?”

    吳蠟:“那是當然的了,到了雙峰山不看夜景,那就是白來了。”

    臨風:“那好。”

    說著,兩人來到了觀音洞。這個觀音洞是夾在合掌峰中間的一個大洞。它深廣各四十余米,高約百米,是雙峰山第一大洞。洞裡倚著巖石,建有樓房十層,從洞口拾級而上,要走完三百七十七級石磴,才能到達最高的大殿。

    吳蠟:“你看啊,剛才我們看到了合掌峰,現在,我們已經走到這手掌當中來了,這個洞叫觀音洞,有十層樓呢,你走得動嗎?你們城市小姐沒爬過山,恐怕走不動吧?要是走不動,我們就不上去了,你看怎樣?”

    女孩子麼,本來虛榮心就強,他這一激,臨風來勁了:“誰說我走不動啦,不信我跟你比一比!”

    吳蠟:“行,比就比。”兩人就開始往上爬了。這個石階可不比一般的樓梯,它比一般的樓梯要高得多、陡得多,而且,它的每一層樓也都遠比我們一般房子的一層樓要高得多,可是,他們到底還年輕,兩人一口氣就爬上了四樓,這時臨風已經氣喘吁吁了。

    吳蠟:“哎喲,我認輸了,想不到你功底比我還好,我都走不動了。臨風,我們休息一下吧,我們已經走了一百多級了。”

    臨風:“真的?好吧。我也走不動了。休息一下吧。”

    吳蠟:“看,那邊有幾個拔簽的攤位,我知道中間攤位上的那個盲人江東張一嘴可神了!要不我們去拔一個簽試試?”

    兩人坐下,環顧四周。這觀音洞每一層都塑有菩薩、觀音等,而且每一層都有一些測字、算命、拔簽的小攤,以前鄉下的人讀書機會少,偏僻的地方更是缺醫少藥,所以,遇到點事都作興去問問菩薩。

    臨風:“你不是叫他們不要參與迷信活動嗎?”

    吳蠟:“哎,你這個人真是,那不過是對那些孩子說說而已,又不是針對你而言的。你又何必認真呢?”

    臨風:“這種迷信的東西,有什麼可信的?我才不想搞呢!”

    吳蠟:“行行行,你們是馬列主義、無神論者,不信也是對的,可是如果你真的試過了一次,你就知道可信不可信了。”

    臨風:“真的,你試過?”臨風不想太露骨地去跟吳蠟拗著,也就退了一步。

    吳蠟也順桿而上:“當然,我弟弟臨死前抽過一張簽,簽中就說過‘早上吃飯湯,黃昏講抬喪’的話,後來果然應驗了。”

    臨風:“你弟弟,就是你供他讀書的那個弟弟?”

    吳蠟:“嗯。”

    臨風:“對不起,我不該問。那我們去拔個簽吧。”

    吳蠟:“好。”

    兩人一起過去,先是臨風拔了一個簽,是個上上簽,拿去換了一張簽語,是一詩,詩雲:

    玉樹亭亭雁南飛,

    霓裳羽衣賽貴妃,

    若得蛟龍雨露施,

    鳳棲梧桐人人佩。

    臨風看了半天,不解其義,就把它交給了吳蠟。

    吳蠟:“得了吧,你大學生都看不懂,我咋知道?問問張一嘴吧。”

    兩人把那簽交給了張一嘴。張一嘴看了半天問道:“是這位姑娘拔的簽吧?”

    吳蠟驚喜地:“是啊,你是怎麼知道的?”

    旁邊那個徒弟:“你不知道啊?我們師傅就是有名的張一嘴。”

    張一嘴:“你看啊,這簽中所說的‘玉樹亭亭’難道不是這位亭亭玉立的姑娘嗎?”

    吳蠟和臨風相對一看,笑了。

    吳蠟:“師傅啊,你看這個簽好嗎?”

    張一嘴:你不看這是上上簽呢!”

    吳蠟:“那就好,師傅啊,這個簽怎麼解啊?”

    張一嘴:“這位小姐是從北邊來的吧?”

    吳蠟:“是啊,你是怎麼知道的?”

    旁邊的徒弟:“我師傅是神算,你就別問為什麼了,就聽師傅給你解簽吧。”

    吳蠟:我不說了。師傅,你說吧。”

    張一嘴:“這位姑娘啊,長得漂亮,還會唱歌跳舞,若是能得到一個屬龍的人的幫助,肯定是會作官的。”

    吳蠟:“此話怎講?”

    張一嘴:“你看,‘鳳棲梧桐人人佩’是說姑娘當了官就如鳳凰停在梧桐上,人人羨慕呢。”

    吳蠟:“師傅解得真好!”

    張一嘴:“哪裡,哪裡!那是這位姑娘的運氣好,手氣好,拔了這上上的好簽。這上上簽可不是尋常人等都能拔到的,切記,不要錯過了屬龍的貴人星了。”

    吳蠟:“真的?那就謝謝了。呶,這點小意思您打點酒喝。”

    吳蠟將那張簽給了臨風,臨風高高興興地收好了。吳蠟道:“我也去拔個簽試試。”

    吳蠟在簽筒裡找了半天,然後抽出了一根簽。

    他拿了那簽給了那徒弟,,徒弟給了他一張簽語,也是一詩,詩雲:

    誰言亂世無英傑,

    建安風骨千年諧。

    休提太祖生前事,

    江山萬年存碑碣。

    明悟禪師趕五戒,

    龍吟鳳鳴情緣結,

    一朝北雁南飛夢,

    圓在三生奇石前。

    吳蠟拿了那詩,對臨風道:“我拔好了,來,想聽聽嗎?”

    臨風因方才那個張一嘴把她那支簽講得頭頭是道,很覺得欣賞,她倒想聽聽這個張一嘴到底講得准不准。於是,她就跟了過來。

    吳蠟:“師傅,這裡還有一簽想請你解一解,好嗎?”

    張一嘴問徒弟:“哪一簽?”

    徒弟:“西五十八簽。”

    張一嘴:“哦,好簽啊。這位小兄弟雖出身貧寒,但是,卻有高官之份,現今造反時日,你就如那曹操,是謂‘治世的英雄,亂世的奸雄。’也。”

    臨風:“什麼高官呀?”

    張一嘴:“起碼也有個司令吧。”

    臨風“噗吱”一聲笑了:“還高官呢,人家現在已經是司令了。”

    張一嘴:“阿唷,失敬,失敬!不知司令大駕光臨,怠慢了!不過,司令日後前途無量啊!”

    吳蠟:“托你口吉,日後若真達了,我一定來給這裡的菩薩重塑金身!”

    張一嘴:“那就多謝了。”

    張一嘴繼續說道:“敢問一聲小兄弟,你是不是屬龍的?”

    吳蠟:“正是屬龍的。”

    張一嘴:“這就更好了,我告訴你,你若能有一個屬雞的輔助你,那你的前程可是不可估量啊!”

    吳蠟:“真的嗎?”

    張一嘴:“當然,這可不是我隨便講得了的,那是簽裡說的,你看啊,‘休提太祖生前事,江山萬年存碑碣。’說的是明太祖雖是貧賤出身,但是他當了皇帝,他的墓碑當然世世代代保存下來了,那是說,不管你出身是否貧賤,命中有官運的,自有官可當,爭都不用爭,運來鐵生輝,運去金如土啊。”吳蠟最愛聽那張一嘴如此說了,他心中著實高興,還象上次一樣如法炮制,馬上摸出一張五元的人民幣給了張一嘴,張一嘴接過錢,非常高興,對吳蠟說:“你與那屬雞的緣分,可是三生有緣啊,拆不散的,那屬雞的人,應是從北邊來的。你可別錯過了,你還是那個人命中的貴人星呢!”

    吳蠟:“謝謝師傅了!臨風,我們走吧。”說完,拉著臨風的手,走了。兩人繼續往上走,那些小隊員們,看到吳蠟和臨風進了觀音洞,就不敢到觀音洞來了。不一會兒,兩人到了第七層,從這裡看出去,更感到氣勢軒宇,吳蠟走到此層的右壁前,向前看了半天,回過頭來向臨風招了招手,臨風過來了。吳蠟把她拉到自己剛才站的位置,叫她往前看。

    吳蠟:“看見了嗎?”

    臨風:“看見什麼呀?”

    吳蠟:“看,右面牆壁上,有沒有一塊石頭突出來呀?”

    臨風:“沒有呀?”

    吳蠟:“中間偏上一點,有嗎?”

    臨風:對

    吳蠟:“你仔細看看,像什麼?”

    臨風:“像一個戴著帽子的老頭。”

    吳蠟:“再仔細看,像不像土地公公?”

    臨風稍微移了移腳,再仔細地看了看:像極了!你怎麼知道的?”

    吳蠟:“聽人家說的唄。”其實,三天前,吳蠟已經自己一個人來過一次了。臨風怎麼會知道呢?

    臨風感慨地:“真的很像呢,是誰最早現的呢?真是奇怪!”

    說著,兩人繼續往上爬,到了第八層,這回,吳蠟走到了此層的左壁前,也向前看了半天,又回過頭來向臨風招了招手,臨風過來了。吳蠟仍把她拉到自己剛才站的位置上,叫她往前看。

    臨風:“又搞什麼名堂呀?”這回,臨風有經驗了,她不等吳蠟開口,就情不自禁地叫了起來:“看見了!是一個觀音的側面像,是嗎?”

    吳蠟:“到底是大學生,真是‘聰明人無須多禱告’啊!你再看看,這個觀音有多大?”

    臨風:“這我怎麼知道?大約一個手指頭那麼長吧?”

    吳蠟:“對了!這就是有名的一指觀音!”

    臨風興奮地轉過臉來:“司令,你怎麼什麼都知道的呀?”

    吳蠟得意地:“我也是聽人家說的。”

    兩人繼續前行,一邊走,吳蠟一邊講:“這個一指觀音呀,還有個故事,想聽嗎?”

    臨風:“想聽。”

    吳蠟:“據說,雙峰山原來只有一個峰,就是靈峰,所以叫做靈峰山。有一年,菩薩在靈峰講經,山神就向靈隱寺借來了一座山峰,它就是杭州靈隱寺旁的飛來峰,因此,靈峰山就變成了雙峰山。菩薩講完經以後就回去了,那靈隱寺的土地就來討回飛來峰,但雙峰山的山神看到這雙峰屹立煞是好看,居然起了歹念,他說,那靈隱飛來峰本是別處飛來的,又不是本地的,飛哪兒不行呢,留在靈峰與靈峰作作伴也未嘗不可,就不想歸還。卻說那土地在靈隱寺雖是很顯靈的,但是到了靈峰,就無能為力了,他只好一個一個的向那些山神啊、峰神啊、土地神啊的去求,結果,那些神都被靈隱土地神的誠意打動了,都同意歸還飛來峰,於是就擇了良辰讓飛來峰起程,誰知到了那日,這飛來峰是怎麼也飛不起來,你猜怎麼著?”

    臨風:“怎麼著?”

    吳蠟:“問你呀?”

    臨風:“嗯!別賣關子了,說呀。”

    吳蠟:“喲,還會撒嬌呢!我看你在那幫小孩子面前挺老到的嘛。”

    臨風:“去去去,誰理你呀?”

    吳蠟靠近臨風輕聲道:“你撒起嬌來還挺可愛的!”

    臨風:“不跟你說了。”

    吳蠟:“好好好,我告訴你吧,原來呀,那土地把所有的神都請遍了,獨獨忘了這個不起眼的一指觀音!那一指觀音小是小,可人家大小也是個神啊!”

    臨風:“後來呢?”

    吳蠟:“後來麼,吉時良辰一過,那飛來峰就留下來了!要不,怎麼還有這個觀音洞呢?”他又放低了聲音:“怎麼會有我們倆今天這麼愉快的相會嗎?”

    臨風臉紅了,不語,徑自往前去了。

    已經到了十樓了。

    吳蠟:“臨風,你抬頭往上看看。”

    臨風抬頭一看,只見一線天光從石逢中灑下。她說:“這是一線天吧?”

    吳蠟:“真聰明!再向下看看。”

    臨風扶住欄桿往下一看,只見洞下的山腳,從腳底直下幾十丈,她覺得自己恍若置身在半天之中,忍不住叫了一聲:“哎喲!”晃了一晃,吳蠟連忙扶住了她。臨風只覺得一陣眩暈,無力地靠到了吳蠟身上。吳蠟抱住臨風,輕輕地叫道:“臨風,臨風!”

    臨風慢慢抬起頭來:“好暈啊!”說著,從吳蠟懷裡慢慢脫了出來,臉上泛起陣陣紅暈。

    吳蠟伸出手:“慢點兒,拉住我,當心暈。”臨風乖乖地拉住了吳蠟的手,兩人往下走。

    吳蠟:“別怕,我們說說話就不怕了。”

    臨風:“嗯。”

    吳蠟:“臨風,我給你講個笑話好嗎?”

    臨風:“行。”

    吳蠟:“從前啊,有一個農民,娶了個老婆,這個老婆啊,不守婦道,姘了好幾個男人。先是姘了隔壁的一個也是農民,後來啊,又姘了個秀才,再後來啊,居然姘了個和尚,這幾個人啊,就輪流著來……”

    臨風:“那農民怎麼都不知道啊?”

    吳蠟:“哎,笑話麼,隨便講講,還究這麼多干嗎?”

    臨風:“亂說的。”

    吳蠟:“亂說就亂說吧,我們農民啊,沒有你們知識分子那麼多窮講究,要聽我講下去不?”

    臨風:“隨便你,你愛講就講吧。”

    吳蠟:“好,我接下去了,啊?過了幾年啊,這個婦女生了個兒子。兒子漸漸長大,到了四、五歲上,有一天,隔壁的農民、秀才和和尚都來到了那女人家,三個人都說那孩子是自己的,個個都掙著要那孩子叫自己‘爸’,正爭論不下,那孩子指著和尚開腔了:‘這是我爸。’大家很奇怪,就問他為什麼,那孩子說:‘我在我媽肚子裡的時候,整天就只見到這個禿頭進進出出,沒見過你們!’”

    臨風的反應總是慢半拍,吳蠟知道她沒聽過這種笑話,一下子肯定理解不過來。他仍然拉住她的手往前走,走了幾步,臨風突然把手抽了回去:“不理你了。下流!”吳蠟連忙追上去:“留心,留心!”又拉住了她的手。

    吳蠟:“好了,好了,不說了還不行嗎?”兩人默默地往前走,過了許久。

    吳蠟:“臨風啊,想到縣造聯總部宣傳隊去嗎?”

    臨風:“想是想,可是去得了嗎?”

    吳蠟:“那就看你怎麼爭取了?”

    臨風:“怎麼爭取呢?”

    吳蠟:“先得把造聯總部的頭頭給弄牢了,再准備幾個好的節目,我們這裡再推薦一下。”

    臨風:“節目倒是沒有問題,我們自己這裡的推薦麼,那要靠你了……”

    吳蠟:“放心,我能不幫你忙嗎?”

    臨風:“那我就先謝謝你了。”

    傍黑的時候,吳蠟和臨風才回到旅館。兩人匆匆吃了飯,就去看夜景了。及到兩人看完夜景回來,已是午夜了,肚子也餓了,兩人就在附近的一家飯館裡吃了夜宵,吳蠟還喝了兩杯酒,就回旅館了。

    那旅館說是旅館,其實只是山裡人家,把自家樓上的幾個房間稍事裝扮,隔成幾個小房間罷了。房間與房間之間也只是一板之隔,連咳嗽都聽得真真切切。

    吳蠟進了房間,躺了下來,他有點興奮,睡不著。夜靜得很,床底下,幾只老鼠在窸窸窣窣啃著什麼東西。廊簷上,有一只貓在叫,聲音淒厲,像小孩在哭。隔壁房間裡,臨風在床上翻來覆去的聲音他都可以聽得見。

    吳蠟輕輕地敲了敲板壁,他聽到臨風輕輕地答應了一聲:“干嗎?”

    吳蠟:“睡不著嗎?”

    臨風:“嗯”

    吳蠟:“我來玩玩好嗎?”

    半天沒有回音。

    吳蠟:“就來坐坐,聊聊你去造聯總部的事吧。”

    還是沒有回音。

    吳蠟:“明天就回去了,你不把你的打算告訴我,我怎麼幫忙啊?”

    臨風:“我能有什麼打算呀?你不幫忙怎麼行呢?”

    吳蠟:“那我過來啦。”

    隔壁沒有聲音。

    吳蠟輕輕地爬了起來,到了臨風房門口,他推了推門,推不開。

    吳蠟:“臨風,開門,我就進來坐一會兒,快,我等著。”

    不知過了多久,門閂“啪”的一聲。吳蠟輕輕地推開門進去了。

    房間裡除了一張床外,也沒有凳子椅子,臨風將被子往裡掩了掩,把腿抽了起來,吳蠟就坐到了床沿上。

    兩人都不開腔。突然,那只貓又叫了。臨風從來沒有聽見過這樣的聲音,不禁害怕:“司令,這是什麼聲音,這麼可怕,像小孩哭似的,叫得我嚇死了。”

    吳蠟:“你沒聽見過?”

    臨風:“嗯。”

    吳蠟:“這就是貓叫春。”

    臨風:“什麼是貓叫春呀?”

    吳蠟:“就是雄貓想找雌貓交配。”說完,吳蠟盯著臨風看,臨風自知問錯了話,可又收不回去了,無意識地低下了頭。

    吳蠟:“它要等到雌貓來了,才不叫呢。”

    臨風:“管它呢。”

    吳蠟:“你不是說害怕嗎?”

    臨風:“這叫聲是挺可怕的。”

    吳蠟:“不用怕,有我呢。”說完,吳蠟往臨風這邊靠了靠,臨風沒有阻止他,她心裡真的有點害怕呢。

    臨風:“司令,我問你,你說去造聯總部的事怎麼辦?”

    吳蠟:“你說呢?”

    吳蠟:“我的意思麼,節目你自己排,你再叫永紅在我們司令部討論的時候,把這件事提出來,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我會讓柳貴向造聯總部推薦的,至於造聯總部的司令麼,我來想想辦法……”

    臨風:“你有辦法嗎?”

    吳蠟:“俗話說‘死店活人開’,想要辦成一件事,主要看人的關系了。就像那飛來峰一樣,搬不搬得動,還要靠各方面的交道了。”

    臨風:“你不是很有交道的嗎?”

    吳蠟:“當然,臨風,老實對你說吧,你找我呀,算是找對了。”

    臨風:“那你就幫幫我吧。”

    吳蠟:“行,當然要幫你了,”邊說著就湊近了臨風:“你說,我們倆是什麼關系啊?”說完,色迷迷地看著臨風,臨風連忙把話叉開:“對了,你白天拔的那支簽還在嗎?”

    吳蠟:“在。”說完,就往兜裡摸,邊摸邊問:“你的呢?”

    臨風:“在。”說完,她指了指桌子上的那張簽。

    吳蠟伸手把那張簽拿了過來,問:“你知道簽的意思嗎?”

    臨風:“有的還不太懂。”

    吳蠟:“我跟你說啊,這個張一嘴可神了,他說你會當官不會錯的。”

    臨風沒能完全抑制住自己的興奮:“你信嗎?”

    吳蠟:“信!你看啊,‘玉樹亭亭雁南飛’,‘玉樹’,我好象聽過‘玉樹臨風’這麼個成語,那說的不就是你嗎?”

    臨風驚喜:“真的!還有,他怎麼知道我是從北方來的呢?”

    吳蠟:“那不是簽上說的嗎?”

    臨風:“真的!這個簽可真有點講得准的啊。”

    吳蠟:“那當然,他還知道你能歌善舞呢!”

    臨風:“是啊。”

    吳蠟:“臨風,你聽說過‘良禽擇木而棲’嗎?沒有梧桐樹,鳳凰是不會來的,沒有一個官位,是引不來你這樣的能人的。”

    臨風:“那‘若得蛟龍雨露施’是什麼意思呀?”臨風在大城市讀書,課本上可沒有什麼‘雨露恩澤’之類的詞語,她又不是個博覽群書的角兒,自然不理解‘若得蛟龍雨露施’的含義了。

    吳蠟:“我告訴你吧,不過,你可不興生氣的噢。”

    臨風急於知道那句簽語的意思,沒防備又落入了吳蠟的圈套了:“你說呀,憑空生什麼氣呀?”

    吳蠟兩眼色迷迷地看著臨風:“就是說要有個屬龍的人跟你結婚或者跟你生關系,雨露就是**之情懂嗎?小美人。”

    臨風:“你這個人呀,就是無聊,就喜歡說一些低級趣味的話,講一些下流的笑話,開一些庸俗的玩笑。”

    吳蠟:“看,又來了是吧,你們知識分子吧,就是虛偽,嘴上講得冠冕堂皇的,骨子裡不也一樣想著平常人想的事嗎?”

    臨風:“那也不能老掛在嘴上呀。”

    吳蠟:“你看我在別人面前講了嗎?那是我把你看成知音,看成紅顏知己,知道嗎?我再問你一件事,你可要跟我實說,你跟永紅到底那個過嗎?”

    臨風一時沒理解:“什麼那個?”

    吳蠟放低聲音猥褻地:“就是兩個人那個呀?”

    臨風臉一紅:“亂說什麼呀?”

    吳蠟:“好,就算沒有。那我再問你,那天,我們到蒼山大隊演出回來,你去上廁所,我在門口等你,後來,永紅在樓梯口接你了,那天晚上,永紅到你房間裡來了嗎?”

    臨風:“沒有!”

    吳蠟:“那麼,那天你一定睡得很好了。”

    臨風:“當然。”

    吳蠟:“可是,我睡不著,你知道嗎?”

    臨風情知上當:“不知道,反正他就是沒來,就沒來!你睡不著關別人什麼事呀?”

    吳蠟:“看,又撒謊了吧?是不關別人什麼事,但是關你們一些事。”

    臨風:“我們怎麼啦?”

    吳蠟:“你們小數點都對直了,別人怎麼睡得著呀!”說完,吳蠟一下子站了起來,抓住臨風的手,一下把她拉進自己的懷抱,抱住了臨風就吻住了她的嘴。臨風早就聽別人講起過吳蠟和瑞芳的故事,她以為,她和吳蠟各人都有自己的所愛,吳蠟對她好,只是他欣賞她罷了,沒想到吳蠟真的動了心思。她從他的懷裡掙扎了出來:“司令這樣不好。”

    吳蠟興頭正濃,臨風這樣很讓他掃興。他放開了臨風:“臨風,我跟你說,我們的關系都是小事,但你去造聯總部的事可不是小事,常言道‘雁過留聲,人過留名’,你臨風既來到了江南縣,就應該讓人家欣賞你、敬佩你、記住你,你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只差一步就成功了,難道你打算就這麼放棄嗎?”

    臨風無語,她真的不想放棄。

    吳蠟:“臨風啊,你與永紅訂過婚嗎?”

    臨風:“訂什麼婚呀?那是你們鄉下的規矩,我們可沒有這個規矩。”

    吳蠟:“那你還不是照樣跟他小數點對直了?“

    臨風:“真的,司令,我和永紅真的沒有那回事,你要再亂說,我可真要生氣了!”

    吳蠟:“我就不信,我都聽到了。我吳蠟真的比他差很多嗎?你們整天說跟貧下中農結合在一起,怎麼碰到真事就忘了呢?”

    臨風:“什麼呀?與工農結合是講這個嗎?這叫什麼結合呀?你簡直是瞎扯!”

    吳蠟:“看看看,我說你們虛偽,你又不承認,只要你心裡覺得我好,我們結合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臨風:“這不是虛偽的問題。再說,你也不可能聽到什麼,那只不過是你自己的幻覺而已。”

    吳蠟:“臨風啊,我告訴你,我是真心喜歡你,也想幫你,就算你不相信張一嘴的話,你總不能不相信這簽吧?你再看看我這個簽。”他掏出了他自己的簽,把它遞給了臨風,臨風接了過來。輕聲念道:

    “誰言亂世無英傑,

    建安風骨千年諧。

    休提太祖生前事,

    江山萬年存碑碣。

    明悟禪師趕五戒,

    龍吟鳳鳴情緣結,

    一朝北雁南飛夢,

    圓在三生奇石前。

    圓—生—前。”

    吳蠟:“你知道三生石的故事嗎?”

    臨風:“不知道。”

    吳蠟:“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吧。”

    “傳說唐朝有一個富家子弟叫李源,因為他的父親在變亂中死了。他就誓不做官、不娶妻、不吃肉食,還把自己的家產都捐獻了出來,改建成惠林寺,他自己就住在寺裡修行。寺裡的住持叫圓澤禪師,他很會經營寺產,而且很懂音樂,李源和他成了要好的朋友,常常坐著談心,一談就是一整天,沒有人知道他們在談什麼。

    有一天,他們相約共游四川的青城山和峨嵋山,李源想走水路從湖北沿江而上,圓澤卻主張由6路取道長安入川。李源不同意。圓澤只好依了他,並感歎地說:“一個人的命運真是由不得自己呀!”於是兩人就一起走了水路,到了南浦,船靠在岸邊,看到一個穿花緞衣褲的婦人正到河邊取水。圓澤看著看著,就流下了淚來,他對李源說:“我不願意走水路就是怕見到她呀!"李源吃驚地問他為什麼,他說:“這婦女姓王,我是命中注定要做她兒子的。因為我不肯來,所以她懷孕三年了,還生不下來,現在既然遇到了,就不能再逃避了。現在請你用符咒幫我去投生,三天以後洗澡的時候,請你來王家看我,我以一笑作為證明。十三年後的中秋夜,你來杭州的天竺寺外,我一定來和你見面。”

    李源一方面悲痛後悔,一方面為他洗澡更衣,到黃昏的時候,圓澤就死了,河邊看見的婦人也隨之生產了。

    三天以後李源去看嬰兒,嬰兒見到李源果真笑了一笑。李源再也沒有心思去游山玩水了,他就回到惠林寺,寺裡的徒弟把圓澤早就寫好的遺書給了他。

    十三年後,李源從洛陽到杭州西湖天竺寺,去赴圓澤的約會,到寺外忽然聽到葛洪川畔傳來一個十二三歲的牧童拍著牛角在唱歌。

    李源聽了,知道是舊人,忍不住問道:"澤公,你還好嗎?”牧童說:“李公真守信約,可惜我的俗緣未了,不能和你再親近,我們只有努力修行不墮落,將來還有會面的日子。"說完,牧童掉頭而去,從此不知道他往哪裡去了。

    又過了三年,皇帝封李源為諫議大夫,但這時的李源早已徹悟,看破了世情,不肯就職,後來在寺裡死去,活到八十歲。”

    臨風:“哦,怪不得說‘圓在三生奇石前’呢。”

    吳蠟:“不,這前面還有一句呢。”

    臨風:“一朝北雁南飛夢,”

    吳蠟:“對,你知道,這北雁是指誰嗎?”

    臨風:“誰呀?”

    吳蠟:“你呀。”

    臨風:“別亂說了。”

    吳蠟:“那張一嘴不是說了嗎‘你與那屬雞的緣分,可是三生有緣啊,拆不散的,那屬雞的人,應是從北邊來的。你可別錯過了,你還是那個人命中的貴人星呢!’記得嗎?”

    臨風:“記得,是說過。”

    吳蠟:“他還叫你不要錯過了屬龍的貴人星了。我可是你命中的貴人星呢!”

    臨風不語,低頭若有所思。

    吳蠟:“我跟你說,我現在在咱們這兒可是說一不二的,你的事只要我肯幫忙,保證你能成,你信不信。”

    臨風:“真的嗎?”

    吳蠟:“那是當然,你那點事,不過小菜一諜。”

    臨風:“我也知道你神通廣大,也像那一指觀音,關鍵時刻是很有作用的。”

    吳蠟:“算你說對了,我呀,就是那一指觀音。上頭同意的事,我可以讓他黃了,上頭不同意的事,我也可以想辦法讓他辦成!你信不?”

    臨風:“信!”臨風不得不承認吳蠟的話是有一定道理的,因為,憑著吳蠟的人脈關系和他現在的地位,他想干點什麼,確如囊中取物,真是小菜一碟。

    吳蠟:“那張一嘴還說了,說我和屬雞的人是三生有緣的。”

    臨風:“對對對,是說過。”臨風忽然有所領悟:“屬雞?”

    吳蠟:“對呀,你屬雞,我屬龍,這就叫‘龍吟鳳鳴情緣結’,知道嗎?”

    臨風:“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呀?”

    吳蠟:“別取笑了吧,我讀的書不多,這點東西我也是從鼓詞裡聽來的,只是我記性好點罷了。”

    臨風:“唉,你真是可惜了,如果你去讀書的話,我想肯定成績很好的。”

    吳蠟:“喲,小嘴還挺甜的啊,學會奉承人了?”

    臨風:“不是奉承,我是真心的。”

    吳蠟:“那可真要謝謝了。我現呀,你們漂亮的女人都特別善解人意,所以,也更討人喜歡。”

    臨風:“什麼呀,開口閉口‘女人女人’的,難聽死了!”

    吳蠟:“哎喲,對不起,我的小姑娘,不是女人,不是女人!”說著,吳蠟一下子抱住了臨風。

    吳蠟:“臨風啊,你真讓我想死了!我做夢都在跟你小數點對直呢!我夢裡都跟你對過好幾次了!答應我吧,”說著吳蠟就伸手去解臨風的褲帶。

    臨風起先還掙扎了幾下,可是,她到底不是吳蠟的對手。吳蠟喜歡她,是因為她的美麗、她的標致、她的嫵媚和她的乖巧,更是他的本性所致,有漂亮的女人,他都想占為己有,他有太強的**——**、占有欲、征服欲和勝利欲。

    都以為只有男人才欣賞女人,欣賞漂亮、嫵媚、聰明、可愛的女人;其實,女人也欣賞男人,欣賞英俊的男人,有權勢的男人和有財富的男人,更欣賞會欣賞她的男人——因為這樣的男人更能讓她的虛榮心得到充分的滿足。

    吳蠟終於把臨風的褲帶解開了,他一只手摟住臨風的頭,貪婪地吻她,另一只手慢慢地伸到了她的胸前,輕輕地揉摸著……吳蠟強烈的表達,輕柔的動作,把他的愛意表達得淋漓盡致,臨風再掙扎不動了。

    吳蠟:“寶貝,你讓我想死了,你再不答應我,我就會瘋了,你知道嗎?是我把永紅支走的!我要你,那怕就一次!來,寶貝,我讓你嘗嘗做女人的味道。”

    說著,吳蠟抱起臨風把她輕輕地放到了床上,雖然,他已經按耐不住了,可是,他還是不敢造次,他只是熱烈地吻她,輕輕撫摩她,等待她的反應。臨風又是不停地掙扎,低聲哼哼,這更激起了吳蠟的占有欲,他把手慢慢地往下移,臨風想用手攔住他,但是,他有力的手還是扳開了她夾住的雙腿,臨風無力地癱軟下來。吳蠟知道時機到了,他爬了上去,捧住她的頭,喃喃道:“寶貝,我等不住了,就一次,好嗎?”

    臨風又是掙扎,這反而弄得他更加興奮了,吳蠟一下子壓了下去,只聽得臨風“哎喲——”一聲就不再動彈了。吳蠟感覺到了微微的顫動,如此消魂,是瑞芳做不到的,他快活極了,忍不住又奮亢起來、開始慢慢地……

    臨風軟軟地躺著,任由吳蠟抱著,吻了又吻,親了又親,吳蠟的強壯和力量讓她覺得非常新奇和好感,也勾起了她更強的**,她忍不住抬起臀部去迎合吳蠟,並抱住吳蠟狂吻起來,吳蠟被她的**所感染,心中的愛意也越來越強了,兩人都被相互占有的滿足而制服了,再不能自制。霎時間,雲舒雨卷,隨著臨風輕聲的尖叫,吳蠟心滿意足地完成了他對臨風的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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