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識就是第一生產力,哪怕是個賊,如果不信,看這個章節。
「不能坐以待斃。」羅剛想到。立刻開始行動,他向下爬去,到了底下,已經沒有任何工具,四處一片黑暗,腳下腥臭的髒水味道頂進鼻腔。
羅剛稍微站了會,適應一下黑暗的環境,依稀能夠看到一點四周不遠的物體,捏著鼻子向深處摸索著前進,尋找另外的出口。巴黎是個國際都市,街道錯綜複雜,底下的下水道也是一樣。此刻已經沒有了工具,羅剛不可能打開街道上蓋子上的鎖,只能寄希望於自己能夠找到下水道裡的總排污口,找到並從那裡出去。
下水管道裡跟迷宮差不多,羅剛不停的走,然後轉彎,再走,再轉彎。他知道離開偷竊的地方越遠也就有更多的時間逃離,直到認為自己走的夠遠,他才停下來考慮如何能夠出去,總這樣亂走下去不是辦法,出不去早晚要被警察抓到的。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下水道的出口一定在最低的地方,可是如何能夠知道哪裡低呢?下水道裡有坡度也不會太大,憑借感覺根本無法分辨。
羅剛的頭腦不是白給的,IQ指數最少300,很快就有了辦法。他撕碎袖子上的布,弄了幾條,連接在一起,差不多身體的高度的一根布繩。然後他開始在骯髒的水中摸索,尋找一塊重物,繫在上面,牽引繩子的一端放到自己胸部,站直身軀,觀察重物與身體的距離,距離遠,說明身體前方就是低處,反之就是高處,這就是利用重力的原理,他可以區分出自己應該走的方向。
反覆測試,行走,然後再測試,再行走,羅剛在下水道裡不停的摸索著前進。沒有了手錶,羅剛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長時間,只知道雙腿已經十分疲憊,腥臭的髒水味道讓他胃腸攪動,直想嘔吐,頭有些昏沉沉的。
羅剛始終沒有放棄決心,堅持著前行,終於在他疲憊不堪的時候,他再次看到了希望,前面就是迷宮的盡頭,很遠能夠聽到水流落差的聲音。重新燃起希望,有了動力,羅剛向發出聲音的地方小跑過去。
衝到了盡頭,羅剛透過出水口看到了外面天空中的星光,可是在星光下,羅剛看到的讓他新的希望再次變的渺茫。出水口有鐵闌珊護著,羅剛深深的歎了口氣,靠在了旁邊的牆壁上。
稍微喘息了下,羅剛試著看自己的身體是否能夠鑽過這些鐵筋的空隙,身子出去了,可頭還卡在裡面。看了看鐵筋,很粗,用手扭動了下,絲毫沒有變形的痕跡。
下水道裡的聲音通過回音可以傳遞很遠,羅剛遠遠的聽到有人正在尋找的聲音,時間緊迫,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發現自己,要趕快想辦法出去。挨個檢查鐵筋,是否有鬆動的痕跡,可惜一個也沒有,但是羅剛發現因為污水的侵蝕,泡在水裡的部分已經很細,也許衝擊可以使他們彎曲,只需要彎曲一點,就可以讓自己的身體通過。
尋遍四周,沒有任何的硬物可以拿來使用,尋找的人的聲音越來越大,也就是追趕的人越來越近,沒有太多的時間,羅剛只好奮力一博,準備用腳把鋼筋揣彎,哪怕因此受傷,也不能被警察逮到。
脫下衣服包在鞋子上,羅剛退後幾步,衝刺著向前踢去,「匡」踢到了鋼筋上,劇烈疼痛從腳上傳來。羅剛咬緊牙,忍著疼痛一次又一次退後,衝刺,撞擊鋼筋,聲音被追尋的人聽到,向這邊敢來。
努力沒有白費,全力踢出的幾十腳後,接近水面的鋼筋向外彎曲出一個弧線,應該能夠出去了。可是現在羅剛腳上的衣服已經碎落,鞋子也已經變形,腳疼痛的失去了知覺,不聽使喚。羅剛伸手去摸了下,撞擊過後,腳被鞋子磨破流出粘稠的血,上面是腫脹的胖胖的腳踝,現在自己整個一瘸子。
深深吸了口起,羅剛屏住呼吸趴下,從彎曲的鋼筋出爬了出去,回到自由的天地,他成功了,同時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出水口下面就是廢水處理工廠的存水沉澱池,有兩米高,羅剛滿身已經臭氣熏天,也就不在乎再一次進入骯髒的廢水裡,他跳了下去,瞬間淹沒在腥臭的髒水中,片刻又浮出水面,向池邊游去。
因為又腳有傷,羅剛活動並不靈活,速度緩慢的接近邊上,手握梯子爬了上去。此刻,出水口處一個人鑽了出來,跳入池中,正在喘息的羅剛聽見了聲音,不能在繼續休息,立刻站起來,一瘸一拐的向圍牆邊靠攏。
到了牆邊,羅剛抬頭看了看,有兩米多高,如果腳上沒有傷,爬上去應該很容易,可是現在卻相當困難。他忍著疼痛,奮力向上跳,可惜夠不到牆頭,只好搖了搖頭,只好在周圍尋找東西掂在腳下,然後重新跳了起來。這次他的手將將扒住牆頭,只有左腳能夠用力,蹭著牆面爬上牆頭。
身體搭在牆頭上,羅剛向後看去,那剛才跳入水中的人此刻已經爬上梯子向自己這面追來,飄落的長髮看出是個女人,因為臉上有污垢,看不清樣子。只見她邊跑邊摸出手槍,對準羅剛喊道:「別跑,再跑我開槍了。」
聲音有些耳熟,可是此刻顧不了許多了,羅剛想的只有逃跑,不能落入警察手中。他按在牆頭的雙手使勁一撐,身體彈射向外面。右腳有傷,用不上力,羅剛沒有雙腳落地,而是結實的摔在了牆外堅硬的水泥路上,渾身上下散了架,咬緊牙關站起來,準備向前繼續走。
追趕的女人看到羅剛沒有因為自己的喊聲停留在那裡,翻過了牆,她疾步跑到牆下,一躍起身,利落的過了圍牆,站到了剛剛起身的羅剛的後面。正在羅剛向前移動的時候,她的手槍頂在了羅剛的腰眼上。
「別動。」鑽過柵欄開始她一直在不停追趕,沒有歇息的時間,現在喘著粗氣說道。女人總是愛美的,另一隻手撫去臉上的污跡,屢了屢頭髮。
羅剛已經沒有辦法繼續逃跑,只好轉過頭來,正好看到女人的面容,說:「是你!」
這個不是別人,正是飛機上初次相遇,昨天在展覽館再次碰到的劉萍。
女人楞了下,羅剛此刻臉上身上都是髒水,所以看不清楚,但是通過聲音她認出了羅剛,於是說:「我預料的事情真的發生了,沒想到你真的是那個偷盜組織找來的賊,從昨天見到你與李芸在一起我就開始懷疑,而且我話裡還提醒了你們,不要對面具動手,結果,哎!」
「我也猜想過你話裡的含義,料想你也許是個警察,沒想到我真的落到了你的手裡。」羅剛苦笑道。
「好了,不說這些。你把面具交出來,跟我回去吧!」劉萍說著收起了手槍。
羅剛放鬆了些,攤倒在牆角下,笑了笑說:「不,我不能跟你回去,面具也不在我這裡。」
劉萍嗔怒道:「怎麼會?難道不是你偷的面具?如果不是你偷的,為什麼你會在下水道裡,而且瘋狂的逃跑?」
羅剛說道:「不知道你聽沒聽過這句話『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就是螳螂,面具在黃雀那裡,早就被他帶著跑了。」
劉萍說道:「誰是黃雀?你的話什麼意思?」
「山本,一個日本人把我,不,把我們算計了,他不僅搶走了面具,還綁架了我的女人,現在應該跑到哪裡去慶祝了吧。」
「山本?山本什麼?是不是山本村下?」劉萍問道。
羅剛聽劉萍的語氣好像認識這個人,他點了點頭,等待劉萍的反映。
「跟我說下剛才的全部經過,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會說的,但是不要在這裡,你能扶我到個安全的地方嗎?我不想被你們其他的人發現,我會告訴你一切,而且我會幫你找到面具,只要你能讓我去救回我的女人。」羅剛帶著懇求的目光看著劉萍。
劉萍看著羅剛,沉思著。羅剛給自己的印象很好,有一種特殊的感覺,所以昨天才會用話點他,而此刻他就在自己手中,該如何呢?他是否會騙自己,把面具藏在了某個地方,可是許多地方都不合乎常理,他怎麼會選擇這個逃跑路線,為什麼不從來的地方走,現在他這麼狼狽,不可能會騙自己,也許真的是被別人擺了一道。而他所說的山本,不正是給自己提供盜竊組織頭領信息的人嗎?
「別考慮了,後面的人一會就能趕來,要不你幫我,要不你一槍殺了我,我反正不會跟你回去的。」羅剛扶著牆站起,轉身開始移動。
「好吧。」劉萍說著過來扶住羅剛,一起沿著公路走去。
現在還是晚上,四處很安靜,遠遠聽見有車子向這邊駛來,羅剛說道:「截住這輛車,你是警察,應該沒問題。」
劉萍只能聽羅剛的,她要瞭解真相,現在首先要幫助羅剛。她站到路中間,舉起了手槍,對準車輛的方向。
一輛小車飛馳過來,開車的人在車燈下看到前面有個人拿著槍對著自己,慌忙的剎車停下,舉起雙手,頭靠到方向盤上,以為是搶劫。
劉萍回頭扶起羅剛走到車旁,用法語說:「別怕,我是國際刑警,現在正在辦案,想讓你搭我們一程。」同時掏出證件,打開貼到車窗上。
司機抬起頭看了下證件,確認劉萍的身份後,打開後車門,示意兩人上車。
扶著羅剛上了車,劉萍上去坐到一旁,說:「我們現在去哪?」
「我住的地方現在是不能回去了,我沒有地方去,只能到你的住處了。」
劉萍用法文對司機說了幾句,車子重新發動起來,開往劉萍住的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