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文拓坐在辦公室裡發呆。邱後風進來後,朝他招了幾次手,他都沒有發覺。
「糟了,范少爺難道是提前得了老年癡呆症?」邱後風故意大聲道。
範文拓根本沒有聽到,眼睛依舊發直。
「喂,范少爺,著火啦!」邱後風不甘心的又大聲叫道,「搶劫啦!」
範文拓還是保持一樣的坐姿,空洞的眼神幾乎要穿透他的辦公桌。
邱後風坐到他對面的小班椅上轉了一圈,然後兩手趴到辦公桌上,脖子拉長,腦袋前伸,眼睛睜大,研究的打量著範文拓,突然一笑,小聲道:「蘇庭醒小姐,你來找范少爺嗎?」
「庭兒?」範文拓猛的抬起頭,灼熱的眼神瞪住邱後風,又看向辦公室大門,沒有看到蘇庭醒,眼裡的光澤瞬間熄滅,他冰冷的看了邱後風一眼,沒什麼好氣的道,「姓邱的,你怎麼又來了?」
「來看范少爺的蠢相啊!哈哈……」邱後風快活的大笑。
範文拓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他,開始拿筆批文件。
「說真格的,范少爺,你現在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真讓人擔心呢,之前你為搏美人一笑突然變身成為一個敗家子,反正你家底夠厚,敗那麼幾下也沒關係,可現在,嘖嘖,范少爺,」邱後風搖頭,「你整個人得了失心瘋一樣,連工作都丟一邊不理會,對昔日的朋友也是冷眼對待,你這個樣子,如何把范家的生意繼續發揚光大?」
範文拓仍舊不理他,繼續在文件上簽名。
「喂,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又有沒有看文件的內容?你把名字一路『唰唰』的簽完了事,不會自己簽的是什麼內容都不會知道吧?」邱後風笑著問。
範文拓終於停筆,抬起頭,冷清的雙眼看著自己的好友,表情有點臭:「姓邱的,說真的,我今天心態確實不是很好。」
「哦?」邱後風眨眨眼,表示對這個話題很有興趣的樣子將身子往前傾,「范少爺,我看你昨天晚上回家時,還興高采烈,眉飛色舞,一臉喜氣的,怎麼十幾個小時不見,你的天突然從頭頂蹋下來了不成?」
是啊,天蹋了。範文拓想。今天早上出門時,心情還不錯,可一坐到辦公椅上,他的注意力總是無法集中,不知為何總是想起蘇庭醒的眼淚,雖然清早洗了個澡,可屬於蘇庭醒溫柔的身體氣息似乎仍然在他胸口徘徊不去,嘴角邊依舊有著她的香甜餘溫,他總有一股衝動,想離開辦公室,想趕快回到家中,用力的把她揉進懷中。範文拓感覺自己今天,對蘇庭醒的思念猶如漲起的潮水,無法退去,反而是不停高漲。昨天夜裡之後,範文拓發現自己對蘇庭醒,有了從所未有過的完全佔有的慾望,即使這份佔有,要使他不惜一切手段。
蘇庭醒,一定不會喜歡這樣的他。在現實面前,蘇庭醒確實是一個弱者,被他脅迫威逼,無計可施,只能討好於他的弱者,可是在情感方面呢?她是高高在上的,而惶恐不安的,一味討好的人,卻是他範文拓。
看到範文拓又開始發呆,邱後風的好奇心被推到了頂點。
「范少爺,難道是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大事情?」邱後風問。
範文拓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卻突然抓起前面的電話,拔出家裡的座機號碼。
「庭兒,是我。」電話接通後,邱後風驚奇的發現範文拓立刻容光煥發,精神奕奕,臉上含笑,滿眼柔情。邱後風嘖嘖稱奇,好笑的搖了搖頭。
「沒有什麼事,只是……老爺突然肚子餓了,偏偏又很想吃你早上煮的那種雞蛋,庭兒,你給老爺再煮兩個送到公司來好不好……不……絕對不是要騙你過來解除和約,老爺發誓,」範文拓柔聲笑道,「不必準備中飯了,老爺等會兒帶你出去吃,好不好?你想吃什麼都可以……路邊攤?當然行。好,那我等你。」
看著他一臉溫柔的掛斷電話,邱後風張了張嘴,原本想嘲笑好友幾句,但看到範文拓如此沒有氣節的表情,又覺得範文拓其實很可憐。歎息一聲,邱後風道:「范少爺,你昨天沒有談成的生意,今天是不是還要繼續?」
「下午。」回答他的,是兩個簡單的字。
「迫在眉睫啊,可我看你的心思,還不知在哪個虛擬太空神遊呢……」邱後風撫上額頭,誇張的再次長長歎息一聲,搖著腦袋道:「范少爺,你知道古代皇帝一般都是因為什麼原因而亡國的嗎?」
範文拓沒有表情的看了邱後風一眼。邱後風以為範文拓不會回應他,所以嘴一張,準備再說點刺激他的話,就聽到範文拓輕聲歎出一口氣。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範文拓突然低聲感歎道,「可惜我還沒有做這種皇帝的命。」
聽到他似乎很惋惜的語氣,邱後風更加放肆的大搖其頭:「範文拓啊範文拓,我看你是真的完了你!」突然間一愣,似乎想到了什麼,邱後風的瞳孔陡然瞪大,兩手重新趴回到辦公桌上,一雙眼睛定定的瞅著範文拓,邱後風小心翼翼的開口問,「我說范少爺,今天你突然這麼多感歎,不會是昨天夜裡,你和你小保姆發生了什麼不可告人……」
「姓邱的,你信不信我一腳把你從湘泉大廈的二十七樓踹下去?」範文拓立刻冷眼瞪向他,快速的打斷邱後風的話,「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又亂七八糟的在想些什麼?」
邱後風聳聳肩,一臉的不以為然:「范少爺,我想法的亂七八糟,以及我的胡說八道,那也是因為你的表情,你的語氣,你說出的話,給了我這方面的聯想好不好?而且你和小保姆同在一個屋簷下這麼久,以范少爺你吃人不吐骨頭的個性,小保姆確實凶多吉少……」
範文拓眼睛一瞇,突然間站起身,大步繞過辦公桌,一把揪起邱後風,把他從椅子上拉起,直接往門外推。
「喂,不會真翻臉了吧?」邱後風腳下倒退著,臉上急忙陪上討好的笑容道,「范少爺,我認錯,是我想像力過於豐富,誤解了你,你別和我一般見識呀……喂,喂,范少爺!」
「今天本人閉門不見客,還有,姓邱的,我會吩咐樓下的服務台,以後凡是你邱後風來我辦公室,一定要經過我的允許才行。」範文拓不客氣的把他推出門,關門之前,狠狠瞪了邱後風一眼,冷笑道,「還有,我會介紹很多名門淑女給你爺爺,我想,最近一段日子,你會非常的繁忙!估計沒空想我這個朋友!」
「砰!」的一聲關門聲,範文拓的臉和話同時消失在邱後風的眼中和耳中。
「如果不是穿著開襠褲就在一起,范少爺,我非請爆破專家廢了你這棟辦公樓不可!」吃了閉門羹的邱後風只好對著緊閉的木門咆哮一句,可很快,他一張黑臉就慘兮兮的垮了下來,「老天爺,范少爺要介紹名門淑女給我爺爺,這招也太黑心了吧?」想到範文拓可能真的會出這種損招,邱後風忍不住打了個激伶,害怕之餘,心中生出的幾分不甘心卻讓他變得更加膽大包天起來,用力的捶打了兩下辦公室關閉的大門,邱後風故意扯起哀怨幽長的嗓音,悲憤的喊了起來:「范少爺,請你一定要以天下蒼生為重啊……不要因為重色而……」
「邱先生?」身後,一個溫柔甜美的聲音突然響起。
「呃……」邱後風慢慢轉過身,看到是一臉得體笑容的王清蓮後,不由立刻嘻嘻笑了起來:「王小姐。」
「邱先生。」王清蓮笑容可掬的看著他,非常具有親和力的笑道,「請問有需要我幫助的地方嗎?」
為什麼天下最忠心不二的秘書竟被範文拓挖掘到了?邱後風想,讓想刺激一下範文拓的他根本來不及下手。
「王小姐太客氣,呵呵,大家都這麼熟了,如果需要幫助,我一定第一個找王小姐。」說到這,回頭又望了緊閉的大門一眼,再回過頭來,看向王清蓮的臉立刻笑得如沐春風,「對了,王小姐,從這一刻開始,我改名了。」
「呃?」王清蓮愣住。
「我不叫邱後風,我叫邱風後,記住,以後,沒有邱後風,只有邱風後。如果有什麼叫邱後風的人來這裡,可千萬不要放他進來,知道沒?但邱風後就不同了,百無禁忌,明白了?嘿嘿……」邱後風笑著,摸了摸下巴,得意的表情中有著對自己聰明才智的滿意,「等一會記得要和樓下的方小玉也備個底。」說著,抬腿便往外面走去。
王清蓮看著邱後風離開,一頭霧水。
半個小時後,匆匆趕到的蘇庭醒小心翼翼的推開範文拓的辦公室大門,看到範文拓正在工作,於是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
「你來了?」範文拓抬起頭,看著她,深炯的黑眸閃閃發光。
「老爺,怕你餓得受不了,我特意打車過來的呢。」蘇庭醒兩手捧著煮雞蛋上前,獻寶的笑道,「你摸,還是熱乎乎的。」
範文拓灼熱的目光盯著她看了一會,直到蘇庭醒有了些不自在,這才指著自己對面的小班椅道:「你先坐著休息一下,離中餐時間大概還有兩個小時,你等我,好嗎?」
庭醒不敢有異議,趕緊點頭同意。
外面,兩聲敲門聲之後,王清蓮端著一杯熱牛奶進來了,她沖蘇庭醒親切而友好的笑著:「蘇小姐,好久不見。」
「是啊,王姐姐。」蘇庭醒回著笑,站起身接過牛奶,「謝謝。」
王清蓮微微一笑,說了聲不客氣,便朝外面走去。
「王小姐,」範文拓卻抬起頭,突然開口叫住了她,「現在開始,請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打擾我。」
「是,總經理。」王清蓮點頭,退出門去。
「老爺,我要不要出去等你?」怕打擾到範文拓辦公,蘇庭醒趕緊自覺的提問。範文拓不悅的瞟了她一眼,沒出聲,卻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蘇庭醒手上捧著的兩個雞蛋。
蘇庭醒趕緊伸長手,隔著辦公桌把雞蛋遞了過去,範文拓眼睛微微瞇起,盯著蘇庭醒看了一會,突然間卻又不再理睬她,垂下頭繼續看文件。
蘇庭醒很快領悟了過來,開始剝雞蛋殼。
剝殼發出的細細碎碎聲,以及翻閱文件發出的紙張聲響,持續了半分鐘。
「老爺,好了。」蘇庭醒叫他。範文拓稍微抬高頭,眼睛卻還繼續盯著文件在看,只是嘴巴突然張開。
好吧,好吧!誰讓他才是老爺呢,什麼家人之間的感覺,根本就沒有平等這回事!蘇庭醒想著,沒有辦法,只好繞過辦公桌走到範文拓身側,將雞蛋喂到範文拓的嘴裡。
吃到最後一口時,範文拓故意張大嘴,將蘇庭醒的整個手指一塊給吞住。
「啊呀老爺!」蘇庭醒立刻急得太叫,只怕自己的手指會真的被範文拓咬斷,她又蹦又跳,可又不敢過於劇烈,還必須配合範文拓的坐姿彎著腰,屈著膝,所以一時之間她的舉止非常可笑,只是她自己沒有發現罷了,「老爺,那是我的手指,不能咬,吃不得哪……」
聽了她的話,範文拓卻突然改用牙齒咬住她的手指,同時眼中閃過惡劣的笑容,從鼻孔裡哼出一聲,嘴角一咧,用含糊不清的聲音道:「老爺還沒吃過人肉呢,也許嘗試一下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老爺!」當手指真正傳來微微的痛感,蘇庭醒立刻不敢再跳動,安靜下來,用可憐兮兮的表情看著範文拓。
看到她有些害怕的表情,範文拓慢慢將牙齒鬆開,蘇庭醒立刻將手指抽出,用力甩了甩,然後才敢舉到自己眼前去檢查。手指上,口水和蛋黃混合在一塊,看起來多少有些噁心,蘇庭醒眉頭一皺,看到辦公桌上有面巾紙,趕緊扯過一張,就想把手指上的蛋黃擦乾淨。卻被範文拓一手抓住。
「老爺?」
「浪費是一種可恥的行為,你不知道嗎?」範文拓淡淡道,伸手扯掉蘇庭醒手裡的面巾紙,另一隻手又抓住她手指上有蛋黃的那隻手,眼中帶著一絲笑意,臉上卻滿是一本正經的樣子,「再說,現在環境污染這麼嚴重,母雞想下一隻純自然的蛋也不容易。」
呃?老爺在說笑話嗎?為什麼自己一點也不覺得可笑?蘇庭醒怔住,呆呆的看著範文拓突然將她那只沾有口水和蛋黃的手指又塞進他的嘴裡,吮吸了幾下之後,才再放開。
手指上確實沒有了蛋黃,只有了更多口水。就在那短短的一瞬間,蘇庭醒似乎聽到自己的腦袋裡「嗡」了那麼一聲。
看到蘇庭醒張了張嘴,似乎有話想說,卻又沒有說出來,範文拓道:「庭兒,你想說什麼?」
「呃……那個……老爺,你不覺得,很噁心嗎?」蘇庭醒問,眼中有著迷茫,為什麼她的心跳突然有點亂?為什麼她的呼吸突然有點不穩定?為什麼她在突然之間似乎有感覺要抓住點什麼,卻最後什麼也沒有抓住?她自己又沒有去吃那看起來很噁心的蛋黃,為什麼卻那麼不舒服?
「你,嫌棄我?」範文拓聽懂了她的意思,卻故意扣了一項罪名給她。
「我……」沒有兩個字還來不及說出來,範文拓突然再次抓著蘇庭醒的手,不由分說將那只多事的手指硬塞進了她自己的嘴裡。
蘇庭醒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她第一次知道,原來老爺是這麼惡劣的一個老爺。
看到她的樣子,範文拓淡淡的笑了起來,輕聲問:「庭兒,你會覺得噁心嗎?」
「有那麼一……」有那麼一點。蘇庭醒原本要衝口而出,可是看到範文拓突然沉下去的眼神,她聰明的閉了嘴。
「你說什麼?」範文拓卻追問她,稍微停頓之後,又加了句,「說實話。」
而他的語氣和表情明明就表露出如果說了實話,她不死也只能剩下半條命,難道老爺把自己叫來公司,只是為了故意找碴?然後找個機會讓她死無葬身之地,從此鹹魚再不能翻身?可老爺又不像那種人。
「老爺,」蘇庭醒於是垂下腦袋,看著地面說話,「我是說,一點點噁心的感覺也沒有。」
範文拓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授意道:「去,坐到前面去,等老爺辦完公,中午下班後一塊去吃飯。」
蘇庭醒於是規規矩矩的又走回到小班椅坐好。
時間慢慢的流逝,情緒恢復了穩定,心情也變好,不再焦燥不安的範文拓沒用多久就將辦公桌上堆成小山峰的文件全部批閱完,其中他有經常去觀察蘇庭醒,發現她根本就是坐立難安,彷彿那張小班椅上就像藏了一根毒針,扎得她難受,第一次看她時,發現她是用左邊臉對著自己的;第二次看她時,又發現她是用右邊臉對著自己的;再一次去看她時,發現她是垂著頭,幾乎低到用後腦勺對著自己的;現在去看她,發現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正出神的看著他前面那堆文件,表情是少有的呆滯。
收好手中的筆,範文拓叫她:「庭兒?」
「老爺!」蘇庭醒回過神來,趕緊一臉希望的看著範文拓,「是不是忙完了?我們可以去吃中飯了嗎?」
範文拓輕笑一聲,搖頭:「不行呢,離下班還有半個小時。」
「可是你不是老闆嗎?」還要苦熬半個小時嗎?蘇庭醒痛苦的想。
「正因為我是老闆,所以更應該以身作則。」範文拓笑道。幸虧事先把邱後風轟出去了,否則聽了自己這番話,非被邱後風嘲笑至死不可。
「說的也是。」蘇庭醒有些失望的點頭。
「是不是很無聊,又覺得很無趣?」範文拓站起身,繞過辦公桌走到蘇庭醒面前,將她拉起,往落地窗走去,「其實你可以從這兒往外看,看看遠處的風景啊。」
突然被推到落地窗前面,突然通過二十七層的高度由玻璃看到外面,意識到自己與地面有著如此遙遠的距離,透明的玻璃無法給她任何安全感,著實把蘇庭醒嚇了一跳,她猛的轉過身,抱住範文拓這根人柱子,說不出話來。
「庭兒,你懼高?」範文拓沒想到會因此嚇著她,雖然她的投懷送抱讓他很是驚喜,但建立在這種驚嚇的基礎上,他有些於心不忍。
蘇庭醒還沒有回答,就聽到外面傳來吵鬧聲。
「豈有此理!姓范的那小子敢不見我?!我倒要看看我硬是衝進去打擾他了,他小子能剝我幾層皮!」中氣十足的咆哮透過緊閉的大門傳到了範文拓和蘇庭醒的耳中。
「砰!」一聲,大門被人撞開。
衝進來的邱正明一眼看到落地窗前那相互擁抱在一塊的男女,頓時氣得鬍子一翹,原來範家小子閉門不見客,只是因為忙於在辦公室裡約會!又一個不成器的不肖子!
王清蓮一臉惶恐的追了進來,抱歉的看向範文拓,發現範文拓正抱著蘇庭醒,不由也一愣,但很快反應過來,當作什麼也沒有看到似的開口:「對不起,總經理,我……」
「王小姐,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範文拓鬆開蘇庭醒,拉著她慢慢走回辦公桌前,看著邱正明,笑道,「爺爺,邱後風不在我這兒,我想他應該回酒店了吧?」
邱正明的本意確實是來逮孫子的,但範文拓的辦公室雖然大,卻並不複雜,所以有沒有藏人自然一目瞭然。邱正明嗯了一聲,不悅的瞟了蘇庭醒一眼,道:「這位,就是蘇小姐吧?」
她很有名氣?蘇庭醒很奇怪,悄悄看了範文拓一眼,也許是因為自己老爸身負巨債,所以才出的名嗎?
文拓笑著,帶著一份討好的神情走上前,牽著邱正明的手向沙發處走去,「爺爺您坐,好久沒見您,您身體可是越來越硬朗了。」
「哼,能不硬朗嗎?你們兩個,一個比一個不聽話!」邱正明雖然和範文拓說著話,眼睛卻不停的打量著蘇庭醒。
「庭兒,過來。」範文拓招呼蘇庭醒,於是蘇庭醒帶著一絲疑惑走近他們,就聽到範文拓介紹道,「庭兒,這是邱後風的爺爺,你也要叫爺爺才可以。」又對邱正明說道,「爺爺,她叫蘇庭醒,我想,您也許已經從邱後風嘴裡聽說過她的名字吧?」
「爺爺好。」蘇庭醒趕緊衝他一笑,然後對範文拓道,「老爺,邱律師和他爺爺長得好像呢……」
「邱律師?!」邱正明眼睛一瞪。
範文拓一愣,心中突然有一種不太妙的感覺,這件事情,一直沒有和蘇庭醒解釋過,其實也不好去解釋,難道告訴她:第一次見面,被她的狂妄和不可一世氣到,所以故意嚇她們,目的在於要滅掉她們的威風?那時候不覺得,可現在回想,才發現當時的自己,似乎有點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