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三國 正文 第十四回:接內援玄德起歹意,圖護主張任出奇兵
    張魯看到吳用偽作的書信,心下大怒,便要舉兵攻打益州。早站出一人,身長八尺三寸,面如傅粉,唇若抹朱,腰細膀寬,聲雄力猛,卻是西涼馬超。

    這馬超字孟起,乃是扶風郡人,漢伏波將軍馬援後裔。其父馬騰乃是羌女所生,身形洪大,面有異像,性情寬厚,人多敬仰。後從軍征伐邊庭叛亂,多有大功,累生到征東將軍,衛尉。馬超弓馬嫻熟,更勝其父,自馬騰入京做官,便統帶西涼部落,羌人敬為天人。馬超為人,性情暴烈,因聽到謠傳說曹操欲殺害其父,便與鎮西將軍韓遂聯合,連接楊秋、馬玩、梁興等,合計十部人馬,軍十餘萬,東進中原。初時攻克長安,聲勢更勝。後來曹操親率大軍迎敵,馬超討不得便宜。正對峙間,曹操用離間計挑撥,馬超與韓遂轉向攻殺,被曹操各個擊破,遂全軍大敗。欲要返回西涼,卻不料部下反叛,截斷歸路,與曹操裡應外合奪了梁州。馬超只得同從弟馬岱及部將逃奔到漢川來。那反叛的部將,其實就是梁山好漢打虎將李忠。他與施恩、穆春、穆弘三人各領兵馬分路投奔馬超,馬超用為大將。李忠暗自勾結馬超部將趙月等人,並聯合地方官吏楊埠、姜敘、梁寬等人,忽然發難,葬送了馬超基業。曹操重加賞賜,加為校尉。這都是吳用當日安排的錦囊妙計。

    當下馬超站出請戰,張魯大喜「有孟起肯去,定能攻破成都!」正要發令,閻圃道「且慢!師君,眼下兩川連結,外有曹劉虎視眈眈,不可貿然動兵。」張魯道「待我並了益州,合兩川之勢,便不懼曹劉了。」閻圃道「西川劉璋雖然闇弱,有名將張任、嚴顏、李嚴等輩,不可小窺。」張魯未及發話,馬超奮然道「先生何必滅自家威風!不是誇口,某有從弟馬岱,部下將領龐德、施恩、穆春、穆弘,皆是英勇無敵。西川兵若敢阻擋,憑這條槍,盡數挑了!」張魯壯之。當下發令,撥與馬步軍一萬五千,叫出師攻打西川。馬超領命,率軍並自家帶來西涼軍餘部六千,出南鄭,直取葭萌關而來。閻圃只是暗自歎息。

    這邊戴宗從丁得孫等處聞知張魯出兵,笑道「大功告成也。」與孔亮兩個作別了鄒淵四人,再往西川走來。

    梁山往西川的四將,鎮三山黃信和操刀鬼曹正二人是投奔了劉璋,病大蟲薛永和白面郎君鄭天壽二人卻是在山中落草。戴宗晝夜兼程趕到成都,見了曹正,略說一番,便告辭東行,直回荊州。

    回到公安,見了宋江。宋江急道「院長,可知鐵牛和孔明兄弟如何沒到?」戴宗大驚「我與他二人早分手了半月有餘,雖然是徒步跋涉,亦早該到達。這張松處奪得的西川地圖還在他那裡哩。」宋江聞之,異常焦躁。

    又過兩日,方見李逵、孔明二人趕到。宋江大怒道「汝兩個幹甚麼耽誤這許多時候?」孔明照實說了,宋江道「鐵牛是渾,你總算當過一家員外,怎麼也如此昏頭?」孔明叫苦道「師父,鐵牛哥哥人渾,拳頭卻不是說耍的。」宋江聽罷,轉罵李逵道「你這黑廝,生性頑劣,今日如此大事,竟敢四處游耍,按軍律當斬!」李逵笑道「若說哥哥要斬,原本也是畏縮不得的,只是若砍了黑頭,卻拿甚麼來吃酒哩?罷了罷了,哥哥饒恕則個。」吳用也來討情,宋江又責罵了幾句,叫孔明把地圖拿出「今日未曾誤事,故不與你糾纏。下次若敢再如此無端,軍法不容!」一邊整頓軍馬,只待起事。

    再過數日,軍情傳來,張魯兵發西川。宋江心裡暗自高興。忽報龐統軍師來見。宋江慌忙迎入。龐統道「方纔聞得漢中張魯興兵伐蜀,劉璋闇弱,必求救於劉備。將軍可作打算矣。」宋江答應,吳用道「只是劉皇叔那邊,還請鳳雛先生多多幫言。」龐統道「這個自然。」於是各自下去準備。

    這邊劉備聽說消息,召諸葛亮、龐統商量。龐統道「張魯興兵,劉璋必求助皇叔。取蜀之日,便在眼下。」劉備道「只是我與季玉同宗,安能忍心奪他地盤?」龐統笑道「方今漢室衰敗,天下傾覆,皇叔仗義起兵,作的是匡扶國政,解民倒懸的大事。若在此處多多計較,則又不像是大家了。」劉備待要說話,諸葛亮道「士元所言甚是也。欲剿滅國賊,重振朝綱,必須有西川之地為後援。劉璋雖是宗親,懦弱無謀,益州早晚易主。皇叔若不先取,恐被蟊賊所得。」兩個再三勸說,劉備只不答應。相說良久,諸葛亮一使眼色,與龐統雙雙告退。出得門來,龐統仰天大笑道「眼見得一場大好功勞,卻偏要推三阻四!」諸葛亮道「皇叔以仁厚聞天下,故而不忍奪其同宗基業也。」龐統冷笑道「孔明這卻短見了。」諸葛亮道「士元此言何意?」龐統道「所謂不忍者,恐人議論耳。眼下卻待西川使者來了,我再說一番話,管教皇叔安然入蜀。」諸葛亮笑道「如此則是士元大功了。」

    兩個行不數步,見數騎迎面而來,當先一人,身形矯健,清須濃眉,背後從人擎條幅上書「西川使者」。二人對看一眼,龐統回頭就奔到劉備營中,諸葛亮上前拱手道「敢問此位便是劉季玉使者?在下諸葛亮奉皇叔之命在此相迎,有禮了。」那使者慌忙翻身下馬,拱手行禮道「原來是諸葛軍師。在下西川法正,有禮,有禮。」兩個說不上三句,劉備急巔巔隨龐統跑來,見了法正,躬身便拜,法正急忙還禮。各自報了姓名,劉備與法正攜手而入大堂,諸葛亮、龐統相隨而進。

    兩邊坐下,劉備道「我與季玉雖同為宗親,許久少有來往。今大夫前來蔽處,有何見教?」法正道「皆因那漢中張魯狼子野心,派遣西涼馬超犯我地界。西川恐難抵擋,特來請皇叔出兵救援。」送上劉璋求援書信。劉備慨然道「方今天下群雄並起,朝綱失振,百姓疾苦。我與季玉同為漢宗,季玉有難,我焉能束手不管?」便對諸葛亮、龐統道「兩位軍師,可去整備人馬,預備入川救援。」法正看了,心中暗自讚歎。

    當晚劉備設宴款待法正,仍只有諸葛、龐統作陪。酒過三巡,法正乘醉道「敢問皇叔,有幾多城池?」諸葛亮已識其意,道「今暫住荊州,乃是借東吳孫仲謀的。自家城池尚無一分哩。」龐統假作感慨道「我主乃漢朝宗親,仁義之名傳於天下,反不得城池,天道豈有理乎?」劉備看他二人,只不作聲。法正道「皇叔,非是我賣主求榮。今有益州沃野千里,民戶殷實,又有山川險固,實乃不世之基業。劉璋無能少謀,非守業之主也。今近有張魯,遠有曹操,益州遲早落入他人之手。皇叔何不取了,先作基業,然後北圖漢中,收復中原,以匡漢室。某與諸同道願為內應。」劉備大驚道「不可不可!季玉也是漢朝宗親,我以仁義行天下,安能為此不義之事!」法正道「皇叔此言差異。若是皇叔不取,益州也早晚是別人的。與其支柱漢賊,何不作興漢基業?」劉備致意不肯,龐統道「主公,離亂之時,用兵爭強,固非一道;若拘執常理,寸步不可行矣,宜從權變。且兼弱攻昧、逆取順守,湯、武之道也。若事定之後,報之以義,封為大國,何負於信?今日不取,終被他人取耳。主公幸熟思焉。」劉備聞言,恍然大悟道「聽君一言,如聞金石之聲,當銘肺腑。」乃離席先拜謝龐統,再拜謝法正。法正還禮道「自古良臣皆思明主。季玉非能馭眾也。川中豪傑,翹首以盼英主駕臨。此亦法正所幸也。」兩下把酒盡歡。

    夜深法正退席之後,劉備再留諸葛亮、法正二人商議。諸葛亮道「此天降良機,若不乘此取得西川,日後必悔。可乘劉璋邀請,以精兵入川屯住,乘勢取之,然後再圖後手。」劉備道「先生教導的是。當派遣何人為大將也?」龐統「宋江麾下梁山軍,良將甚多,且他本是民間人馬聚集,若進川作戰,似為其長。」諸葛亮道「不可。梁山軍自成一路,我總歸不大放心的。若讓他進川獨戰,敗則挫我大計,勝則恐怕尾大不掉。此次事關重大,還需皇叔自引大軍入蜀。」龐統道「皇叔入蜀,則荊州重地當加倍提防。」諸葛亮道「這個自然。皇叔雖去,可教關羽、張飛、趙雲諸位將軍皆留守荊州;黃忠、魏延等隨皇叔去可也。」劉備道「二位先生,須得著一人隨某入蜀,方好隨時教誨也。」諸葛亮、龐統對看一眼,諸葛亮道「皇叔既去,荊州臨曹操、孫權兩處窺視,近者又有梁山軍屯住公安,雖是自家人馬,不敢太過大意。士元新近過來,恐不識其底細,只好某自留荊州了。」龐統忍不住道「孔明,你既把梁山軍收歸帳下,如何又處處防備,這般尷尬要到幾時?」諸葛亮歎道「士元不知的,皇叔初起兵是,兵微將寡,其時梁山數萬大軍,且已略占長沙、桂陽、零陵三郡,既有意歸降,我豈能不收?但彼自歸順之後,自成軍營,用得總不甚放心。唯有待兩川收平之後,慢慢拆了他的黨羽,以恩義結交其將帥,使之足為興漢義士,不去作那不軌的勾當。」龐統聽罷道「原來如此。那我便隨主公進川了。只是此番進去,可從梁山軍中抽調將領相隨,一來削其聲勢,二來主公好好結交了,也穩固軍心。」劉備點頭稱是道「我看他梁山軍中,那九紋龍史進甚是忠勇,前番在江東救我,不避生死,盡心竭力,可以用也。」諸葛亮道「既如此,便可著九紋龍史進領兵相隨。」計議已決。

    次日,先寫回書送了法正轉去。一邊召集眾文武,說了意思,便即調兵遣將,預備進川。西進一路,劉備親自統帶,龐統為軍師。馬謖、蔣琬等人隨軍參謀。麾下又有大將十員。哪十員?乃是

    偏將軍黃忠,裨將軍魏延,校尉陳到、劉封,都尉索超、馮習、張南、張清、傅彤、關平,都是勇武之人。內中索超、張清實為梁山頭領,劉備又如何得知?連龐統也是蒙的。此外末等下將百十員,內中有行者武松。點步卒三萬,騎兵兩千,整頓行伍,揮軍入蜀。又遣梁山軍中校尉九紋龍史進並頭領跳澗虎陳達、白花蛇楊春,領兵五千為輔。時交州士徽亦在荊州,便教引本部七千人馬亦相隨。

    至於荊州,以軍師中郎將諸葛亮總領,關羽駐軍江北,以防曹操;宋江軍移師向東屯,以備孫權。張飛領軍為巡江,諸葛亮與趙雲坐鎮南郡,接應各方。安排停當,便祭旗出師。時建安十六年三月。

    大隊人馬出征之際,宋江、吳用等亦到城外相送。只見刀山槍林,旌旗昭揚,甚是威嚴。忽然江上一陣勁風掠過,喀嚓一聲,將城頭一面小旗刮斷,倒落下來,恰打在龐統的馬頭旁邊。當時亦不以為意。公孫勝在後面看見,掐指一算,臉色頓變,急急到劉備身後,低語道「方纔江風刮斷旗幟,乃折將之兆也!」宋江大驚,吳用猛道「是了!按史,龐統在入川途中中箭而亡,莫非便是這個兆頭?」公孫勝道「詳情是不知的了。」宋江道「那我等趕快上前告知鳳雛先生,教他多加小心如何?」吳用道「現下人多,不便明說。不如修書一封,隨後發出。」於是當晚回到自家營房,宋江作書便將吳用、公孫勝意思婉轉相告,然後差人送到軍中。龐統看過,說是江風斷旗非吉兆,勸他多加小心。龐統看罷哈哈一笑「生死有命,全在自家修為。這江風斷旗偶然之事,若也要計較,當不得將帥了!」不以為意。

    再說益州事情。原來馬超逢了張魯之命,引漢中之兵攻打西川,先到葭萌關前。那把關守將不知天高地厚,出關迎戰,不到三合被馬超一槍挑了,折兵三成。副將從此死守關隘,又被馬超部將龐德偷偷混入關中,一舉攻破。接著揮軍涪城。涪城白水都督楊懷、副都督高沛死守城池,一面發書告急。劉璋遣大將張任引兵前往涪城交戰,一面受了法正、孟達蠱惑,於是發書邀請劉備入蜀。那益州眾官,但有心裡明亮的,如王累、黃權、李恢等人,紛紛勸阻,當不得法正巧舌如簧,又兼劉璋昏庸,以為玄德同宗,必不相害,於是派遣法正前來。如今既得知劉備應允,大喜,便叫法正、孟達率軍卒四千,先行迎接,自與眾官引三萬餘眾,隨後趕來。教與劉備相會於巴郡。

    這日正預備起行,從事黃權入,諫道「劉備豺虎也,主公令其入境,是開門揖盜,自取破敗!」劉璋不聽,自起身走。黃權上前苦諫,咬住劉璋衣角,劉璋奮力起身掙脫,黃權咬牙不放,頓落門齒兩個,血流滿嘴,猶自不住。李恢又入相勸,劉璋大怒「玄德是吾宗兄,豈能害我,汝等挑撥離間,用意何在!」眾官不敢再勸。劉璋車駕出城門,忽見王累自懸於城門之上,大呼道「主公!劉備入川,則先君基業盡數付與矣!某今日捨命相諫,公若疑我用心,且以死表明!」大叫一聲,割斷繩索,撞死在地上。劉璋怒道「此等迂腐之輩,欲以死挾我麼?」令人葬之,還是不顧。群臣不敢違杵,只得相隨而來。

    出成都行不數里,後面煙塵大作,一隊人馬追上來。劉璋大驚「此是何人?」片刻間軍馬趕上,卻是都督張任趕來。劉璋大驚「汝不在涪城抗拒東川人馬,來此作甚?」張任正色道「主公以為劉備居心頗好耶?張魯不過是皮毛之瘡,吾已安排人馬把守。劉備乃心腹之患,主公豈能貿然前往!」劉璋道「一派胡言!劉玄德與我同宗兄弟,相互護持,張伯放汝是個明白的人,如何也這般猜忌?」張任道「主公心腸恁的直率,卻不見得人心奸詐!既然要去巴郡會見劉備,某引軍護衛。」劉璋道「我自有隨行軍馬三萬,又不是去廝殺。何必多此一舉。」張任道「主公若是去與劉備廝殺,這三萬人儘夠了。今去相見,若某不跟去,我怕軍中將士無一個敢死戰護主者!」劉璋怒道「甚麼話!我兄弟二人之情,豈容你如此挑撥!再敢多說,定斬不赦!」張任道「主公欲殺我便殺,只要不殺,某定要隨主公同去巴郡。寧可多此一舉,不要為奸人所乘!」劉璋看他忠直,長歎道「也罷,你便隨我而行,只是不可莽撞行事,壞了我兄弟情分。」張任領命,於是率本部人馬,相隨而行。

    前行快到巴郡,人報前面有巴郡太守嚴顏迎接。劉璋親自去見。那嚴顏年過六旬,猶自精神矍鑠,上前見了禮,道「主公直欲與劉備相見耶?」劉璋聞言已是八分不悅,因敬他年老,勉強道「正是。老將軍有何高見?」嚴顏道「主公,老夫愚見,今引劉備入川而欲自固江山,真乃獨坐窮山,放虎自衛,豈能得平安!可急急安排人馬,將其逐回荊州,以免日後追悔莫及!」劉璋大怒「老將軍!我敬你忠勇,怎如此胡言亂語傷我兄弟情分!請毋多言!」便叫車駕起行,入巴郡,安排與劉備相會。嚴顏自到後面,與張任商議道「都督你是蜀中大將,如何教主公入此犯險?」張任道「都是法正孟達兩個匹夫攛掇的,多官苦諫,主公只是不聽。」嚴顏皺眉道「如此則我西川基業甚險了!」張任搖頭歎道「主公心腸雖好,只是太忠厚了些。」問嚴顏「老將軍,請問劉備現在何處?」嚴顏道「報得先鋒離開尚有一日路程。法正孟達已自與他會合了。」張任低聲道「某家倒有一計,先叫主公在巴郡安排,我等暗自起兵,往前頭佈置埋伏,阻截劉備軍馬。不須大勝,只要殺得他不敢小窺我川中將士,自然退去。」嚴顏拍掌呵呵笑道「妙計,妙計。叫那大耳賊亦要吃俺一刀!」

    兩個商議定了,張任便去調集本部軍馬萬人,準備交戰。一面與黃權、李恢等人說好了,不要叫劉璋得知。那劉璋隨行三萬軍馬稱為「天府營」,乃是劉璋親衛大軍。內中一個大將劉瑰,與張任甚相得,聞言也引本部數千兵準備協助。嚴顏一邊安排劉璋在巴郡休息,假作佈置,一邊亦整頓本郡數千軍馬,與張任、劉瑰合軍一路,悄悄從巴郡往東,來迎劉備。

    再說劉備令魏延、劉封、索超三將引五千兵馬為前鋒,孟達帶千餘人為嚮導,勇猛前行。這日黃昏,走到離巴郡尚有三十里處。孟達道「不妨且先安營歇息,明日正午便可到巴郡。」魏延道「如此甚好。」正說間,前面殺聲暴起,軍兵突出。魏延大驚道「此處如何有敵軍截殺!」孟達啞口無語。索超喝道「管他甚麼,且先廝殺了再說!」正是已聞謀臣賣主意,先看大將擒敵心!不知廝殺結果如何,請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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