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頭怪獸那巨大的兩張血盆大嘴向長風的咽喉咬去,他本能地躲閃,腳下一滑,摔在地上。
怪獸口中噴出腥臭的氣味,數指長的獠牙清晰可見,長風哀歎一聲,閉上了眼睛。驀地,長風的身子泛起一層強烈的五彩霞光,瞬間化為一道劍氣,繞著怪獸的脖子轉了一轉,怪獸慘叫一聲,兩個虎頭落地,脖頸處黑紅的鮮血噴射而出,濺了長風滿臉一身。
成鳳癡了,呆呆地躺在原地,眼睛無神地望著天上浮動著的白雲。怪獸居然死了?!被自己身上的劍氣所殺,這到底是為什麼?
半響。不遠處慢慢回過神來的綠衣少女走了過來,「長風師弟,謝謝你救了我!」
「你?你是?你怎麼認得我?」長風無力地看了她一眼。
「我是望月仙子的弟子,我叫青霞。」綠衣女子感激地向地上的長風伸出了小手,「起來吧,長風師弟!」
「謝謝青霞師姐。」長風拉著青霞的手,順勢站了起來。
「長風師弟,你好厲害哦,這麼厲害的劍氣。」青霞邊說邊驚訝地打量著長風。
「唉,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對了,青霞師姐,這是個什麼怪物?」
「這是瀛壺島最可怕的雙頭虎象,是上古奇獸,天生神力,普通靈力劍氣根本就傷不了它。幸虧有你,要不然,我就……」青霞一想起剛才的情景,臉上余驚又起。
「哦,是這麼個東西。」長風低頭看了看雙頭虎象的屍體,血流了一地。
「給,師弟,你擦擦,你臉上好多血呢。」青霞遞過一塊手帕,臉上微微一紅。
長風點點頭,接過來,手上傳來撲鼻的香味。抹了抹臉,他看看手中污穢不堪的手帕,「師姐,我回去給你洗洗再還給你。」
「不用了,你扔了吧。」青霞低下了頭,艷麗的臉上浮起一抹紅暈。
「對了,師姐,你到這山上來幹嗎?」長風順手把手帕塞進道袍的衣兜裡。
「我奉師父之命,上山來採集一種可以泡水喝的野花,剛採了幾朵,就碰上了這頭雙頭虎象。師弟,我還得趕緊去採,你呢?」青霞抬起了頭,指著旁邊草地上一種粉紅色野花。
「我也沒什麼事,要不,我幫師姐采吧,完了,我們一塊回去。」長風彎腰摘下一朵野花。
「好的。」青霞也彎腰採摘起來。
不一會功夫,青霞手中的口袋就滿了。兩人一起向山下走去。路上,青霞看了旁邊的長風一眼,忍不住撲哧一笑,「師弟,你身上的袍子到處都是血跡,你趕緊脫下來,我拿回觀裡給你洗洗。等干了,我再給你送去。」
「這,不麻煩師姐了,我自己洗洗就行。」長風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血跡,不由一陣噁心。「看你說的,你都救了我一命,我給你洗件衣服還不成?別不好意思了,快脫下來吧。」青霞又是一笑。
長風猶豫一下,還是脫了外袍,露出裡面的衣服,這還是他來到瀛壺島那天身上穿的,一直套在裡面。遞給青霞,他不好意思地說:「那就多謝師姐了!」青霞微微一笑,接了過去。
一路無語。進觀之後,兩人互相道別,各自回了住處。先不說長風,青霞路過雲陽別院門口時,突然聽見一個冷厲的聲音:「那小子最近都幹嗎來著?」
「回稟師父,弟子一直監視著長風,他倒也沒幹什麼,除了修行練功,就是悶在屋裡不出來。」一個略粗的男聲回道。
「我讓你辦得事情怎麼樣了?」冷厲的聲音又問。
「回師父,弟子全部準備好了,一定會給師父出了這口惡氣。按照師父所說,我和幾個師弟們準備好了一個大筏子,等明天天一黑,我們就把長風這小子捆起來綁到筏子上,推進大海,讓他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真是大膽,竟然敢冒犯師父您!」略粗的男聲恭敬地答道。
「好,一定要小心,不要露出一絲破綻。免得紫陽那老頭,沒完沒了地糾纏。」
「是!」
青霞心裡猛然一震,這不是雲陽真人和他的弟子昊圖嗎?聽這話裡的意思,是要暗算長風!想到這裡,她掉轉頭就想去通知長風,可剛走兩步,又遲疑了,長風能相信自己嗎?再說,萬一……她猶豫著,思量著,不知不覺,跨進了望月軒——她們師徒居住的地方。
「青霞,你採的花呢?師父說要趕緊烤乾呢。」一個藍衣少女迎面走來,輕聲說道。
青霞沒有吭聲,失魂落魄地逕自朝前走著。
「青霞!青霞!」藍衣少女連呼幾聲。
這時,一個白衣麗影出現在院落裡,「青霞,你這是怎麼了?」
「啊?!師父,我,我回來了!」青霞一驚,猛然抬頭,望向望月仙子的臉上充滿著細密的汗珠。
望月仙子蕭若蘭疑惑地皺了皺眉頭,突然,盯著青霞手中的男式道袍,眼放寒光:「青霞,你手中拿的是什麼?」
「師父,這,這……」青霞的臉漲得通紅,手足無措,說不出話來。
「青霞,你好大膽!說,你今天幹什麼去了?」蕭若蘭怒火滿面。
「師父,我沒幹什麼。這是紫陽師伯弟子長風師弟的衣服,我拿回來給他洗洗。」青霞吞吞吐吐地說。
蕭若蘭怪異地看了青霞一眼,「你給長風洗衣服?」
「師父,是這樣……」青霞趕緊上前,把今天她上山採花遭遇雙頭虎象,長風如何救了她,仔仔細細說了一遍。聽著她的話,蕭若蘭臉上的怒氣和震驚逐漸消退。
「好,青霞,你做得對。我們望月軒的人,從來不欠別人的情分。長風救你一命,你理當圖報。」蕭若蘭微微一笑,拍了拍青霞的肩膀,轉身就要離去。
「師父!」青霞欲言又止,俏臉上流露著深深的擔憂。
「有事嗎?青霞。」蕭若蘭停住腳步,轉過身來。
「師父,今天……」青霞上前,伏在蕭若蘭耳朵邊上,把她聽到的雲陽和昊圖的話原封不動,複述了一遍。
「不要瞎猜疑!你雲陽師叔豈能對一個晚輩下黑手!你聽錯了,記住,這話對誰也不許說,趕快下去休息吧。」蕭若蘭皺了皺眉頭,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青霞愣在當場,呆呆地望著蕭若蘭的背影,半響,幽然喟歎一聲,走向了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