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滄桑 正文 第 一百零一 章 捨生忘死
    對於侯殿春這個人,趙傑三番兩次的提醒我他可能是「共黨探子」,其實不用他提醒,我早已覺得他可能是**方面派來的人。也曾多次問他,他都矢口否認。這一次我們冒著生命危險把他救了下來,他才把實底告訴了我,我不得不為**的「探子」們,為工作不求名利、捨生忘死的精神所震驚。

    那是在侯殿春被放回來的第六天,我看他的傷已經見好,有的創口已經癒合,就把哥四個找到了家裡,你媽炒了幾個菜。我們邊吃邊嘮。侯殿春說:「我這次大難不死,多虧二哥二嫂,在這裡兄弟我謝謝你們啦!」

    說著跪下就要磕頭。

    你媽說:「這是幹啥呀?都是自家兄弟,要說謝,你得謝我六哥。沒有他幫忙,我倆誰也救不了你。」

    「這是自然,改日我一定得好好謝謝趙副官。」

    吃完飯以後,我特意把侯殿春留了下來,因為在飯桌上哥幾個追問他到底是不是共黨探子,他直晃腦袋說不是。但我總覺得他說的不是真話。於是就想和他單獨談談,當時倒沒有別的意思,只不過是好奇而已。

    那天晚上,正好馬瑞芳叫你媽陪她到師長家和師長老婆二嬸玩紙牌,家裡就剩下我自己,我也就把侯殿春留了下來。

    「老四,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底是不是**派來的人?」

    他沉思了一會說:「二哥,我的命是你給的,我不能跟你說謊話,我豁出來了,犯一次錯誤,我確實是**派來的人。」

    「這我想到了,那你的任務是什麼?」

    「我們認為58師是支可爭取的部隊,一來外團的士兵窮苦人出身多,很多人都是當年打日本人的好漢;二來師長是個有正義感的軍人。我來的主要任務是做策反工作,同時也收集軍事情報。」

    「你們來的人有多少?」

    「來了不少人,不過我一個也不認識。」

    我知道他這是在撒謊,不過他把話已咬死也不好再深問他,。

    「我六哥早就看你不地道,他到不要緊,關鍵的是別人怎麼看?尤其是那幫壞犢子,恐怕早就注意你了,你聽我一句勸,不管有什麼任務得注意自己的安全。這回多懸哪?如果被槍斃了,什麼任務你也完不成了。」

    「二哥你可不知道,營口這一仗打得我心都疼死啦!那邊的弟兄死得那麼多,我瞅都不忍心瞅了,尤其是軍艦上的炮,每響一下,我的心都顫抖了一下。如果不是上邊有話,叫我不完成任務不能暴露,我真想調轉槍口沖58師的人開槍!」

    「你的心情我理解,八路軍剛過來的時候我也當了一段工作隊,不用說別人連我都覺得心痛,真沒想到八路軍作戰這麼英勇!」

    「英勇作戰是咱八路軍的本色,可咱那武器不行,彈藥也不足,新兵又多,這虧吃得慘哪。」

    「勝敗乃是兵家常事,世界上沒有沒打過敗仗的軍隊,你也不必太難過。別看營口這一仗你們打敗了,從總的形式來看,八路軍還是勝利在望,因為**深得窮苦大眾的擁戴。」

    「**對窮人,二哥你也知道那是真好啊,現在又搞土改,分房子分地,咱窮人打仗不賣命哪還是人嗎?我跟你說呀二哥,國民黨要完啦,就咱東北這塊來說吧,八路軍節節勝利,中央軍步步敗退,東北的國民黨軍隊被消滅得差不多了。現在外團的士兵都看明白這事,二哥你可不能犯糊塗啦!」

    「不犯糊塗咋整啊?」.

    「二哥,從大的說**得天下是肯定的了。從小的說營口這一仗把我們那邊打上火啦,58師如果爭取不過來肯定就是消滅。我琢磨,咱們哥幾個多拉幾個人,帶著二嫂我領你們投八路去。現在你們去那是有功的,就憑二哥你有心眼有文化肯定能當個大官,要不然再呆下去,將來也就是個死。」

    「老四呀,我在那邊呆過我知道,**比國民黨要強百倍,**得天下這也是大勢所趨。不過我不同於你,我不是那邊派來的,而是形勢所逼自己來的。這且不說,我們一走,趙傑肯定要沾包,你說你二嫂能幹嗎?她不幹我咋走?要是我自己,我早就走啦!這事咱得走著看,我再做做趙傑的工作。」

    聽我這麼一說,他的臉上露出不易覺的微笑,想了想,說道:「二哥,你這次救了我的命,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不瞞你了,我的主要任務就是爭取你,然後通過你爭取趙副官,我們覺得趙副官是師長跟前的大紅人,如果把他爭取過來。師長的工作就好做多了。因為師長的身邊我們的力」說到著他自知矢口,停頓了下來,用眼睛瞅著我。

    我說:「你不用往下說,我也不打聽那些事。」

    聽我這麼一說他才接著說道:「你要是能把趙副官的工作做好,他再能幫我們做好師長工作,那你可是大功一件,到時候我給你做證明,保你能當大官!」

    我聽後,心裡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心想,你小子這麼跟我套近乎,原來是另有所圖。他看我臉上**了不高興的神色,解釋說:「我這也是為了工作,二哥,你別往心裡去,你這個人有正義感,在國民黨的部隊裡是不多的。因此我們才把你作為爭取對象。」我頂了他一句:「然後在把我當槍使!」他苦笑了一下說:「二哥你這可想錯了。我們不是讓你當槍使,而是要你成為我們的一員。」我說:「成不成你們的一員,那是以後的事,你現在不能跟啥人都說,整不好是要把自己搭進去的!我看你們的工作也是相當危險。」

    「二哥,你說這話是實在嗑,我們的工作不但危險,一個不慎就得掉腦袋,而且有時候還要蒙受不白之冤,因為我們一般都是單線聯繫。如果上線犧牲了,那身份就說不清了,所以我們先具備的就是死後不求留名,隨時做好默默死去的準備。我這回就是因為和排裡的弟兄們說,北面**給窮人分房子分地,這窮人可都抖起來了,其他犯禁的我還沒敢說。不知哪個王八犢子給我捅上了,險些要了我的命。」

    「辦這樣的事你可要格外加小心,對趙傑不能急於多說什麼,他這個人我瞭解,是一個明白人,現在的局勢不用你說他心裡都清楚,怎麼做他心裡自然有譜。對於他的工作我可以幫你們忙,不過得慢慢來。」

    那天晚上我倆整整嘮了一宿。你媽早上回來後說:「你們哥倆嘮啥來的?看這樣子一宿沒睡覺,眼睛都熬得通紅。」我沒敢告訴她嘮的內容,只說嘮閒磕唄。她說:「嘮些閒磕倒可以,以後可別嘮那些**的事。老四,不是二嫂說你,你這張嘴得把著點,別逮哪哪咧咧!這**的事有人樂意聽有人不願意聽。窮人覺得**的主張好,可有錢的人聽著都鬧心。」

    我一聽你媽這麼一說,瞅著侯殿春衝你媽撇了撇嘴,侯殿春苦笑了笑:「二嫂說得對,以後我一定注意。」

    侯殿春走後,你媽說:「這老四不怪六哥說他不地道,我看他也不咋地,十有八成是那邊派來的。我看咱們這回救他也就算還了他救咱們那個情,以後就別搭理他了!」

    我沒吱聲。心想,**的「探子」們在這極其危險的環境裡開展策反工作,可真不容易,沒有捨生忘死的精神是絕對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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