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想不到那朱厚照對於古代的兵陣還有這麼精的研究呢,那平時在宮中肯定還作過許多的演習操練,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地嫻熟呀。
「皇上老哥說得頭頭是道,小弟望塵莫及啊。」蘇亦星恭維道。
朱厚照的臉上更得意了,笑得春花燦爛地回道:「其實此陣古已有之了,想當年春秋戰國時期的晉楚邲之戰中,晉軍就開始使用邲車作禦敵之用了。戰國時期的長平之戰中,趙軍在白起的強大攻勢下利用戰軍苦苦支撐了四十多天,後來是彈盡糧絕了沒法子才向秦軍投降的……」
蘇亦星更加佩服了,這混蛋皇帝還真的下過一番苦功呢。
「不過到了本將軍這裡時,作過些較大的改動,比起那古時候更加趨於合理實用。」
「好好,那祝大將軍早日旗開得勝,馬到成功啊。」
那巡關御史張欽與將軍鄭桐也不時地在一旁點頭讚歎,特別是張欽,他確實也是想不到這個愛胡鬧的皇帝對於行兵佈陣打仗還真是有幾分真功夫呢。雖說現在還不知道最後的效果,但一看他目前井井有條的佈置,想來是有幾分必勝的信心了,起碼絕不會出現當年的「土木堡之變」那種笑死人的局面吧?
朱厚照自從來到了軍營之後一刻也沒有停過,裡裡外外忙個不休,深入兵營中與那些將士兵們一起談笑風生,一同吃著大鍋飯,說著滿口的粗話,將兵士們的士氣引發到了最高境界中,個個摩拳擦掌誓死為這位如此開明好玩的皇帝鞠躬盡瘁,馬革裹屍。
雖說還沒有開戰,但朱厚照為了軍中的規距與氣氛早早地穿上了銅盔鐵甲,一整天下來也累得臭死,回到了行轅大帳中趕忙全部脫下來之後才吐出了一口氣。
「小封啊,這一身的盔甲真讓本將軍累死了,可不穿那就不像是個將軍對吧?你來試下吧,份量不輕呢。」
「免了吧,老哥你饒了小弟吧,這一身行頭看著就頭痛了,這麼重穿在身上不用打仗累都累得差不多了,唉,古代人真笨……」蘇亦星搖頭歎道。
「什麼古代人?……這盔甲是古代就有了啊,不穿的話那飛矢如蝗般地射來你往哪裡躲啦?你能從頭到尾地運氣凝神擋著箭雨?」朱厚照反問道。
「不能……」蘇亦星想想也是的,沒有人能夠自始至終地凝神提氣在戰場上一直防著的。
「那你得也找件來穿啊,要不出了事……呵呵,你家裡的那一打美女豈不要守寡呵。」朱厚照笑著打趣道。
「這種盔甲我是不穿的……要不,我找軍中的鐵匠重新設計一個比較輕便一些的來穿吧……」蘇亦星回道,心中在轉念著要發明一種什麼樣比較輕巧的盔甲來穿,起碼也得要把身上最關鍵的地方遮蔽起來,四肢露在外面是不要緊的。
蘇亦星有了這個念頭後,就開始一直在琢磨著,想來想去地也沒有思量出個最好的辦法,主要的問題是他從來沒有對這方面作過一點兒的瞭解。圖紙也畫了好多張,可最後還是讓他給撕了。朱厚照看了暗自好笑,善意地譏笑了他幾句就繼續去忙他的軍務大事了,好在自從把車陣佈置好了以後,那蒙古小王子這些天再也沒有什麼動靜了,一場一觸即發的大戰在各自醞釀籌備著……
又等了二天,終於那蒙古小王子耐不住了,遠道而來沒仗打的話那可就虧大了,這麼多兵馬光是一天的糧草就是個天文數字了,誰吃得消啊。
黎明前的天色是灰濛濛的,幾顆稀疏的星星還遲遲不肯退去;乳白色的霧氣在這一大片開闊地上慢慢地遊蕩著,大營中是一片寧靜安祥,只有流動的崗哨在緊張地巡視著。大營裡的地灶已經在升火開鍋了,火夫們正在忙著士兵們的早餐,那冒出的煙霧與早晨的輕霧一起交織瀰漫裊裊上升,組成了一幅安逸祥和的平原風光,誰也想不到這是一個即將要開戰的血腥戰場。
驀地,一陣戰鼓聲從遠處響起,跟著是一片馬蹄聲如春雷般地隆隆鳴響……
大戰終於開始了。
大營中的戰鼓也適時的擂起了,沉悶得讓人的心緊張地揪在一起,好在那隨後的號角聲可以讓人清醒一些。
朱厚照這幾天的功夫沒有白費,部隊有條不紊地開始應變了。敵方想偷襲是不行的了,只有正面開戰才是正道。
先鋒兵營的五千人馬由將軍鄭桐迎著敵方衝了上去。左右兩側各有一萬兵馬分別由張欽及江彬分別領隊。朱厚照的中軍由二萬多鐵甲精兵組成,那是第二梯隊。
蘇亦星暫時留在大營裡鎮守著糧草輜重,這是朱厚照叮囑再三的事。幾名偏將帶著信號旗兵根據中軍的信旗來發佈調動。
蘇亦星站在高台上了望著,遠遠地他便看到黃沙滾滾、塵煙漫漫,先鋒隊兩軍開始接觸開戰了,殺伐之聲轟然傳來。
先鋒營也是遇上了蒙古兵的鐵甲精兵,兩軍相逢,沒有話說,拉開了便是衝擊殺伐。鄭桐一路殺了過去,不消一會兒全身上下濺滿面了敵人的鮮血,最後挑上了蒙古萬夫長扎裡布,鄭桐的長槍對碰著扎裡布的馬刀,扎裡布的武功不弱,兩人只殺得昏天黑地的,一旁的兵士們也殺得血流成河。
蒙古小王子俺答的中軍兵馬也到了,朱厚照一看耐不住了,揣著長槍帶著中軍象螞蟻一樣地掩了上去了。
一時,號角鳴響聲聲,平原上烽火彌天,箭如蝗發,馬刀閃動,煙塵中鐵蹄奔踐,血濺四野。
蘇亦星遠遠地看著也實在坐不住了,他放心不下朱厚照。拉過一匹戰馬,拾起一巴長馬刀在後面緊隨著朱厚照的中軍殺了上去。雖說是命中早已注定了朱厚照不會死於疆場上,但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麼突然的變故呢,萬一……那可就是他蘇亦星的錯了,他得要保護著這位混蛋又可愛的皇帝呢。
他後發先至,殺進了敵陣主營中,衝殺中一邊揮擋著如蝗飛箭,一邊運氣布身,氣至刀身,只見那把普通的長馬刀的尖端處光出了淡淡的幽光,猶如一把從地獄中出來的幽靈凶刃,所過之處皆是人頭滾落,鮮血從脖頸處噴射而出……慘!!!
那朱厚照到也是好樣的,廝殺中來勁了,一把掀起頭上的銅帽拋了出去,大吼一聲,氣勁傳處象睛空霹靂,揮舞著長槍躍馬跳過了十幾個蒙古兵馬,直接與蒙古小王子俺答交戰起來。
蘇亦星縱馬在敵人中軍大營中馳騁,向敵兵最密集之處衝殺,專門找那些個主將千夫長百夫長之類的來殺,幾個來回後把這號稱蒙古鐵騎的精兵殺得個落花流水,潰不成軍,那些個久經戰場的蒙古兵哪曾見如此驍勇的殺法啊?雖說是身無盔甲防護,可那刀槍到了他的身上卻像有鬼似的自動滑開了,嚇得他們象潮水般地向後湧退而去,不過蘇亦星也不是神人,身上也中了不少的刀槍之傷,人總得要呼吸吧,只要你在稍不留神的空隙間受到了箭矢飛刀,那還是要受傷的,只不過身體肌能好,神功足,可以自動消退大部分的勁力,但一些小的皮外傷總是免不了的。
蒙古兵開始向後退去,蘇亦星心道自已出來迎戰看來是正確的,蒙古兵根本就殺不到自已的大營裡,那要他鎮守個屁啊?
左右兩側的大軍戰鬥得也十分地激烈,可以說是兩敗俱傷,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啊,這左右兵馬經過這番的廝殺象拉鋸戰一樣前進後退了好幾次,不像這中軍那麼地成功,這裡主要是因為一個是朱厚照這皇上親自上陣殺敵,極大地鼓舞了士氣。你想一個皇帝都這麼勇敢地衝殺在最前面了,那底下的士兵還有什麼話可以說啊。另一個原因是蘇亦星這匹黑馬的出現,這讓蒙古小王子最料想不到的了,他一上陣來胡亂的亂殺了一通後就挑主將來殺了,他些主將在他的手底沒有二個回合全都扒下了,那剩下來的還不跑啊?
那蒙古小王子一見大勢不好,耍了個花刀便往後溜之大吉了,那帥旗向後一動,蒙古包大營中適時傳來了鳴金鑼了,收兵了。其實不用鳴金鑼那人馬也自發地向後如潮水般地退了後去。
見好就收,朱厚照也懂得這一些的,帥旗也向後撤,各自退回了大營。
這一仗是小勝,殺敵一千餘名,已方死傷五百多人,算是不錯的成績了。朱厚照的身上一共受了五箭三刀,傷不大,但血早樣也是流了不少,那些個箭都是從鎧甲逢中漏進去的,那箭就像下雨一樣能不漏一些進去嗎?
朱厚照的臉色稍有許些的泛白,但精神卻是十分充足,一包紮好便興奮地向那江彬及張欽介紹自已的豐功偉績了,說得是白沫亂飛,也誇大了不少的自已戰果,他實際上一共殺死殺傷了七八個敵人,現在到了他的嘴巴中出來卻變成了七八十個了,漲了十倍。
那江彬與張欽雖說是沒有親眼看到朱厚照在正面戰場上的廝殺,但朱厚照那全身的血漬與傷痕卻是不能做假的,而且也聽到了士兵們在談論威武大將軍在戰場上的威風,此時激動得淚盈滿眶,對於朱厚照自然是萬分地欽佩與敬仰了。
不過,這皇上身上受的傷可讓他們嚇得膽戰心驚了,雖說是小傷,但他可是皇上啊,這龍體是豈能受傷的?又流了這麼多的龍血,萬一朝中那些閣老們追究起來那豈不要吃不完兜著走了嗎?所以還是得勸一下皇上不能冒險衝殺在前面,只能留在中軍大帳裡全面指揮還差不多。
張欽先跪了下來,流著老淚勸道:「皇上再不可以如此莽撞了,萬一受了重傷那臣等是萬死不贖啊。這大明的江山還得要皇上來統籌呢……」
「你又忘記了?……」朱厚照根本就沒有聽進去,還在追究張欽叫自已皇上的話。
「大將軍英明神武,屬下們是萬分欽佩的,但大將軍是再不可冒此奇險親自衝鋒陷陣了……經此一仗,那蒙古兵的凶焰全消,士氣降至最低了,以後的仗想必就好打多了,所以大將軍還是聽屬下們一言吧……」鄭桐也跪在一旁稟說道。
「好了,別再多說了。打了個大勝仗該是高興歡慶才對啊,哪來的這麼多廢話,傳令下去,多殺豬羊,犒賞三軍……」朱厚照沒有半點兒聽從的意思,我行我素。
「小封,你不錯,殺得敵兵鬼哭神嚎地……不過你不該出來的,你的職責是守住大營啊?你犯軍規了……」朱厚照對蘇亦星一本正經地說道。
「大將軍,話是沒錯的,可也得要靈活機動呢,這敵軍根本就殺不到我方大營裡來的,那我守著這空營豈非是多餘啊?」蘇亦星回答道。
「那不對,萬一敵方留有一部分兵馬來偷襲我方的糧草輜重的話那可就完蛋了哩……只要一把火就……」
「大將軍的話是說得有理的,不過依我看,以後是該我們去主動出擊了,哪有等著他們上門來殺的啊,要策劃好一個方案去好好地教訓他們一下……」蘇亦星建議道。
朱厚照點頭「嗯」了一聲,沉思了一會道:「是該要出擊了,本將軍至所以沒有一開始就主動出擊,主要是為了避免與敵交戰在鋒芒氣盛之時,現在敵方盛氣已過,正是我方出兵大反攻的時候了。這幾天整頓好兵馬,等小錢的糧草一到,嘿嘿……俺答小子,有你好看的了,想欺負我是個玩童皇帝嗎?……」
蘇亦星差點兒笑了起來,心道朱厚照這小子也知道自已是個玩童皇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