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船行駛到了江陰地段,江上泛起了一層層乳白色霧氣來,不消一會兒水面上已是煙靄若夢,霧氣氤氳,但見頃刻之間充盈空間,那遠處的船隻也在霧海之中若隱若現地沉浮著……
「不好,得馬上靠岸,要不會出事的。」船上管事馬上關照船靠邊向江岸駛去。蘇亦星聽說了也急急從艙裡鑽出來問道:「前面是什麼地方呀?好像是一個從江面上伸出來的小洲島呢……」蘇亦星的玄功較深,可以穿過濃厚的霧氣看見前面的景況。
「江面上伸出來的小島?嗯,那只有是『鵝鼻洲』了……」管事的行船日久,聽蘇亦星這麼一說便知道地方了。
「那就停靠在那裡吧。」蘇亦星說道。不一會,船穩穩地靠在了『鵝鼻洲』的碼頭上了,一看已經有好多的船隻因霧停靠在那裡了。
那「鵝鼻洲」從岸邊向江中伸出,雖說是形似鵝鼻,但實質卻像一把利劍似地把江水攔腰截住了一段,使得那一段的江面陡然變得狹窄了,經過截斷的水流又一下子形成了湍急洶湧的暗流。所以這一帶的水文情況比較複雜,行船到此要多加小心才是。這鵝鼻洲也因為地勢險要,可以扼守長江的咽喉,所以歷來為兵家必爭之地,朝庭理所當然地在此建立了衛所,駐紮了不少的兵卒把守此間。
船剛一靠好,只見一小隊官兵便喧囂著過來了,領頭的扯著嗓門兒喊叫道:「船上管事的下來交錢……」
蘇亦星沒有作聲,那管事向船旁靠近些回答道:「交什麼錢呀?我們是因為大霧才暫且停靠一下的,等會兒霧散了馬上就走……」
那領頭的開口罵了幾聲髒話,手下還有幾位已經拉開了手中的弓箭了,管事一見不對路馬上回道:「且慢動手……我們是朝庭的官船……」
「什麼官船呀,就是官船也得要交錢……識相些,不多呢,紋銀三兩而已。」那領頭的一點兒也不怕官船呢。
船上管事看了下蘇亦星,蘇亦星笑笑回道:「你看著辦吧,呵呵,有趣呢,到處要錢呀。」管事馬上拿出了那面旗幟,可是望了下那高聳的桅桿,此刻已完全浸沒在濃厚的霧靄裡了,心想沒用呀,就是掛了也看不見,這麼大的霧哩。
「算了,別掛了,掛也看不見的,去拿三兩銀子給他吧,破財消災呢。」蘇亦星聳了下肩膀無奈地笑道。
管事見蘇亦星這麼說了,沒辦法,拿了三兩銀子下來,那小頭目接過了銀子道:「這才像話哩,不就是才三兩嘛,老子成天介地守在這裡吹風曬太陽的,好不容易才等來了個大霧天可以發些小財,管你是什麼鳥官呢……」
管事心有未甘地回答道:「咱們老爺是奉皇命的欽差大臣,你也敢敲竹槓,算你有膽子,咱們記住了,會找你的上司的……」
「欽差?真的嗎……」小頭目頓時感覺到這手裡的銀子有些發燙了,猶豫了一下一咬牙說道:「管你什麼差呢,你把憑證拿出來才信,這年頭假冒的太多了……」說著頭也不回地轉身走了,也真夠膽子大的呢。
蘇亦星看了差點兒笑出了聲,對管事的說道:「沒用吧,算了。才三兩,要是多了我也會找他上級算帳的,這麼點嘛犯不著了。」
大霧一直到晚上還沒有消退,蘇亦星沒事做也只有喝茶看書了,那新學來的床上功夫也不能多練,因為那幾個小姑娘都頂不住了,蘇亦星一向地憐香惜玉當然也不能瞎來硬上啦。不過醫仙的這種功夫到是真的有作用,自我感覺很好,內丹玄功又上升了一個新的檔次,那虛虛幻幻的元神也能稍作一些變化了,凝聚力加強了不少。蘇亦星現在明白了那醫仙所說的不能光御一女的原因了,而以他目下的功夫要是毫無顧忌地做的話,那會使得這些女孩子陰元大損的,但雙修則她們的功力不夠達到這級別。
正喝著茶在胡思亂想中,耳中只聽得有些隱隱約約的打鬥聲傳來。蘇亦星一凝神功,不錯,是有幾個人在動著刀劍呢,距離好似隔了五六條船的樣子。蘇亦星馬上站了起來,出了艙門身子輕輕地一踮船幫,輕如綿絮地飄到了岸邊,跟著向打鬥方向悄聲地靠近。
天色又黑,又是霧天,一般人根本就看不清什麼的,但那幾個激鬥中的人卻是一點兒也沒有妨礙。黑夜裡有時只稍微地透出了許些微弱的刀劍反射的亮光來,那也是靠著船旁的那幾隻燈籠的作用吧。不過蘇亦星的玄功好,他已經看清楚了是六七名大漢在與一男一女撕殺著,看兩邊的情況也只是旗鼓相當平分秋色了,那六七名大漢雖說是人多,可好像武藝比一男一女差了一點,所以目前鬥得持平。那一男一女中也只是那男的武功高強,那女的稍微地遜色一些,全靠那男的不時地左右照顧周全著她。
蘇亦星凝功仔細地一看,呀!那不是費雲霖費老弟嘛?真是無巧不成書了,走到哪裡也會遇到他這位拜弟呢。再一瞧與他正撕殺得激烈萬分的那位,霍!也是巧了,是寧王府的把勢「惜花刀胡龍」,好傢伙,真是天賜良機了,今天可以把他們毫無顧忌地一舉全殲了呀。當然了,是不能留活口的,要不自已怎麼進寧王府呢。
為了小心以防萬一,蘇亦星掏出了汗巾蒙住了臉,一個旋身空著雙手便殺進了人群之中了。此刻那二幫人正處於膠凝的狀態之中,誰也沒有沾到便宜,費雲霖的景況也比較尷尬,有些進退兩難,本來想好了的一套刺殺計劃看來是實行不了,而且還不知有些什麼意外的情況出現。他沒想到這「惜花刀胡龍」的手底功夫還真的不錯,比起他的師弟他位在蘇州採花的那位仁兄要高明多多了,不過要論單打獨鬥的話那費雲霖可能早已收拾了他了,現在這寧王府的把勢們一湧而上,這局形就難以控制了,而且還要不時地關照一下身邊一起的女孩子呢。正在心急焦躁之中,忽然殺進了一位蒙面人來,費雲霖心中一涼,不知是吉是凶。
蘇亦星也沒有學會那一套江湖上大俠所做的所謂開打前先要招呼一聲,讓人知道的習慣,沒有聲音,上來就是殺手鑭。不過卻是十分地管用,二招撩倒了二個,那幾個把勢還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呢,只見二名把勢已經口中噴著大量的鮮血飛了出去,連聲音也基本上沒有,或許那是讓鮮血給堵塞住了吧。
費雲霖一見來人武功高強,而且是幫著自己這面的,頓時心中高興萬分,手裡一來勁,挽了幾朵劍花,腳踩天罡步法,身隨步行,只見一片白光閃動,劍招變幻萬千,生生滅滅,耀得那「惜花刀胡龍」頭暈眼光,加上不知殺進了一位什麼厲害的人物來攪亂了他的心志;「惜花刀胡龍」幾個阻擋不及讓費雲霖的寶劍削過了左臂,鮮血馬上刷地浸濕了衣袖,一個踉蹌,費雲霖又跟上去補了一招流星趕月,一劍正好貫穿了他的胸間,只聽他一聲慘叫,手中的刀一揚,人跟著摀住了胸口向後倒去,口中的鮮血不住地向外汨汨冒出,也不知道他臨死前說了幾句什麼話,便永遠地躺在地上了。
這幫子人裡面,「惜花刀胡龍」是領頭的,這領頭的一死,餘下幾人全亂了,其實也不需要等他們亂什麼的了,蘇亦星已經解決得差不多了,很了下心,不留一個活口,全部滅掉了。還沒有等費雲霖打招呼,蘇亦星便又竄上了船艙裡搜查有沒有剩下的活口了。結果沒有查到有武功的把勢,只有幾位船工,還有二名被他們擄來發洩畜欲的姑娘,蘇亦星有些為難了,一時想不出安置的辦法來,那費雲霖趕了過來道:「這位恩公,他們也是沒辦法的,放了他們吧……」費雲霖剛才見了蘇亦星的手段,以為他想把這幾位全部殺掉呢。
蘇亦星拉下了臉罩,轉過頭來說道:「霖弟,是我呀……」
「呀,是大哥,真讓小弟我驚喜萬分呢,今天全虧了大哥在此……」費雲霖說著上前緊緊地擁抱著蘇亦星,露出了無比真摯的情感。
蘇亦星拍了拍費雲霖的肩膀道:「霖弟你做事也太魯莽了,今晚虧是我在此,要不結果如何真的讓人憂心哩。」
那與費雲霖一起並肩撕殺的姑娘過來了,也驚喜地叫道:「是封大哥呢,怪不得武功如此地高強……」
「雪兒姑娘好呀。」蘇亦星笑嘻嘻地打了個招呼,又把心思轉到了船上的幾位身上了。
「這幾位船工與姑娘怎麼辦呀,我們這裡的情況是不能夠走漏半點火消息的呢,難了……」蘇亦星嘀咕道。
那幾位船工與二位姑娘一聽蘇亦星這麼一說,以為要把他們滅口,嚇得全部跪在艙板上直是叩頭求饒著。
費雲霖皺著眉頭想了想道:「我們是不能殺他們的,要是殺了他們那我們與這些個把勢有何區別呀……現下只有先帶走再說了,趕緊吧,要不官兵馬上就會到了……」
「只有這樣了,走吧,先上我的船再說了。」蘇亦星說著與費雲霖一人抱的一個姑娘,飛身上了岸邊,雪兒押著那幾名船工也跟過來了。
一眾人等剛回到了蘇亦星的官船上面,一隊官兵已經趕到了那橫屍滿地的血戰場了,頓時響起了急促的哨子聲,碼頭馬上戒嚴了,官兵分成了幾小隊人馬分頭地搜查起來。
進了船艙,坐定這後,蘇亦星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呀?你們倆怎麼會跑了這裡來了呢?還有那個許姑娘到哪裡去了……」
費雲霖歎息一聲說道:「一言難盡呀……」
「那就喝口茶,慢慢地說吧,反正我們現在有的是時間。」
「那天大哥你走後,我們與官兵一齊殺上山寨去,沒多久便全部收拾了下來。比較輕鬆,也沒費多大的力氣,唉,到底是朝庭官兵呢……」一場與山寨土匪的大鬥殺大圍剿,現在在費雲霖的口中說得無比的輕鬆。
「那後來呢?」蘇亦星問道。
「後來沒事了,我與許姑娘及雪兒便準備一起回南方來,把上次剩餘沒有辦完的事情繼續辦完它,這寧王府的二位把勢我是絕對要想法擺平的……」
「嗯,那怎麼會就剩下你與雪兒了呢,許姑娘又跑到哪裡去了呀?」蘇亦星奇怪地問道。
「唉,說出來你或許不信呢,許姑娘去蘇州找你了……」費雲霖一臉的沮喪道。
蘇亦星一驚,惶惑地問道:「不會吧?……她有什麼事來找我呀,我們倆又能有些什麼時候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