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一會兒酒席已經擺好了,眾人坐下邊吃邊聊著,氣氛到是十分的熱烈。那甘把總幾番起身向蘇亦星敬酒致謝,弄得蘇亦星心裡到有些不是滋味,心道要是讓他知道了我不是個正真的大俠,而是個超級美女收藏家的話,這傢伙還不得與我拚命呀?
甘把總幾碗酒下肚後面色彤紅,對蘇亦星豎起大拇指讚道:「封公子這麼年輕斯文的一個人,真想不到武功如此高強,單槍匹馬地從匪巢裡就把人救出了,本官真的很佩服呀。」
「哪裡呀,在下只是偷偷地進去出來,沒有正面對鬥,要不光憑我一個人確是很難救人的,呵呵,僥倖而已。」蘇亦星歉虛地拱手回答道。
「好,不錯,勝而不驕,可造之材呀。」甘把總笑呵呵地撫著虯鬚點頭道。
費雲霖馬上插嘴道:「有我大哥這此,那巢匪就方便多了。甘大人,依你看這巢匪之事怎麼做?總不能就讓他們如此逍遙下去吧……」
「這個麼……」甘把總略顯些為難道:「費少俠你可能不知道呀,本官這次其實是私自出兵的,說起來沒有接到上面的命令私自出兵可是犯了大罪的,幸而那千總與守備大人與我私交甚好,所以故作不知,只要沒人向上捅我,這事就這麼算了……真要大規模發兵攻打山寨的話那最後還得要經過本省提督、總兵的批示才行呢。」
費雲霖面色怏怏道:「甘大人怕是救回了令愛便不想再攻山寨了吧?」
甘鐵林神情一怔,隨之又鬆了下來笑笑回答道:「費少俠在責怪本官了呵,本官這才是個七品小武官,這不經上面偷偷打仗之事若是不死人還好,要是死了人的話那追究起來本官最輕一點也得蹲大獄呀。之前呢本官是救女心切,現在人已平安回來了那就得從長計議了,費少俠勿怪呵。」
「哼,當兵打仗那是天經地義之事,要不朝庭養兵做什麼呀?」費雲霖憤憤回道。
「費少俠稍安勿躁……」甘把總的人到是很能沉得住氣呢,不像外表那麼粗糙:「本官明天便行文上面請求發兵剿匪,放心吧。這幫子狗賊竟敢劫持我的女兒,你以為我不想攻寨嗎?」
費雲霖聽甘鐵霖這麼一說心氣稍平了些,歉然回答道:「在下年輕,衝撞了甘大人,請勿介意。唉,要是家祖還在朝中的話,那甘大人儘管發兵,有任何事都可擔當著……」
甘把總哈哈笑道:「沒事沒事,年輕人這麼直爽本官很喜歡的……哦,你祖父做什麼官職呀?」
「前內閣大學士,戶部尚書費宏。」費雲霖回道。
「原來是費尚書之孫呀,失敬了,失敬了……」甘把總馬上站起來拱手道,看來這官場上的人與普通老百姓就是不一樣,總是比較勢利一些。
費雲霖也馬上站起來回禮道:「甘大人何必客氣呢,家祖已經削職歸田了,此時見了甘大人還得見禮吶。」
「費少俠此言差矣,令祖是朝中一柱棟樑,皇上讓他暫且歸田,以後必有重用之日,況且在下雖在兵營之中可對於令祖之鯁直為人一向是萬分地敬佩的。」甘把總說的一番話到真是說到了點子上了,看不出來是個武官粗人呢。
蘇亦星對於此事到是比較清楚的,因為他曾直截了當地問過了正德皇帝,所以對甘總兵的一席話真是刮目相看了,此時不覺笑笑接口道:「甘大人雖說是在兵營之中,可對朝庭之事到是非常地瞭解呀,是個文武全才呵。」
「封公子過獎了,這些都是平日裡與幾位大人在一起,多聽了些才知道的,呵呵,見笑見笑。」甘把總客氣地回答道。
甘夫人從裡面端著菜上來招呼道:「各位吃呀,別光聊不吃菜呵,蘭兒給幾位挾菜呀。」
素蘭馬上站起來給大家布菜,給蘇亦星的碗裡特別多加了菜,弄得蘇亦星當眾不好意思了。也惹得那瑞兒直向蘇亦星翻白眼。
甘把總看在眼裡,撫著虯鬚頷首笑問蘇亦星道:「封公子家中是作何營生的呀?不知成親已否?」甘把總不知怎地把費雲稱為費少俠,而把蘇亦星叫作封公子,也不知是看蘇亦星像個讀書人還是什麼的。
蘇亦星心道,看來本公子要在高老莊裡招親了吶,不過不知道他聽了我有了妻室之後會有啥反應?呵呵。於是拱手回答道:「家父在京城裡幫朱大老闆打工做生意,在下嘛……家中早已有了妻室了。」
甘把總聽了一怔,漫聲應了一聲才說道:「哦,封公子原來早已娶妻了……那令尊做的是哪一行呢?」甘把總本來看女兒對蘇亦星的那種神色,知道女兒看上了這位年輕人,所以就問了一下,現在聽說是已經娶妻了,也就對他不感興趣了,隨隨便便問一聲就算了。哪知道蘇亦星的回答讓他又改變了主意。
「哦,是在幫朱厚照打理著禮部呀,好像是在做著什麼侍郎吧?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了,我從來不管這些事的,呵呵,抱歉了。」蘇亦星聳了下肩瀟灑地回答道。
「封公子原來也是官宦之家呀,哈哈,好好,說話也特別地幽默哩。不過直叫皇上的名諱是大不敬呀,小心給你父親惹禍哦。」甘把總朗聲笑著說道,心裡卻在暗忖:原來是禮部侍郎的公子,到是可以考慮一下了,女兒嫁了此家的話也不算吃虧。不過此事還是要看女兒自己的意思了。
蘇亦星也是笑著回答道:「我看是沒事的,這名字起來就是讓人給叫的呀。」
甘把總正想回話,營裡的兵弁來報:「守備大人來到了,有要事急等把總大人去回話。」甘把總心一沉,心道:「莫不是有人向上面打了小報告?這麼晚了守備大人趕過來決無好事,唉,去吧,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呀。」
「二位公子與姑娘們且請繼續用餐,大人急召有事,本官先走了,回頭再來相陪飲茶吧。」甘把總說罷便隨著兵弁回營了。
費雲霖肅容言道:「看把總大人的臉色可能有事了,該不會是為了出兵剿匪的事吧?這些個狗官從不做正事,這山裡的土匪早就該出兵去剿了,還留著他們天天禍害百姓。」
蘇亦星頷首答道:「不錯,據我所知,這出兵也是大有理由的。你沒聽說吧,這幫子土匪已經與霸州山裡的『大順平定』偽皇帝趙萬興掛上了鉤,那『滾地龍宋鐵臂』近日還被封為『南路元帥』吶,說不定過些天便要攻城掠地了,到時候這些個武官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真有此事?好消息呀,這樣就可以馬上出兵了吧。」費雲霖興奮地站起身說道。
「是真的,千真萬確。」
「他們還不知這個消息,我們該馬上過去告知一下,或許可以救甘大人責罰呢。」費雲霖道。
「嗯,不錯的,那走吧。」蘇亦星說罷站起來與坐上幾位姑娘說道:「你們先在這裡等著,我倆一有消息馬上便回來,放心吧。」說著特地向有些著急的素蘭點了下頭,示意她放心……
兵營的守衛不讓蘇亦星倆人進去,蘇亦星心道與他們這些當兵的也講不出個道道來的,只有一個方法,那就是拿出了一錠銀子遞了過去。
幾名守衛馬上眼中放光,客氣地說了聲請。蘇亦星與費雲霖來到營部大廳外面就已經聽到裡面蠻高的聲音了。
「本守備也是沒法子呀,這叫民不告官不究呵,現在既然已經有人打了小報告了,那就得有人出來頂著扛著吧,難道你不扛讓本官來扛嗎?這事其實我知道是誰在搞的鬼了,是想借你的事兒來整本官喲。」聽這說話的口氣就知道是營裡最高長官五品守備大人了。
那甘把總現在的口氣很軟了,回答的聲音不大:「下官知道這次是犯了大忌了,可當時的情況讓人著急呀,唉!給大人添麻煩了……下官會一力扛著的,請大官放心吧。」
那守備見到有人直闖進大廳裡來,大聲喝道:「什麼人如此大膽,竟敢亂闖大營,不想活了嗎?」這傢伙對甘把總也有些感情,現在正好把氣出在來人的身上。
甘把總見是蘇亦星與費雲霖兩人,眉頭一皺,心道:「我正煩著呢,他們又來添亂了……」但想歸想,忙還是要幫的,便向守備大人解釋道:「大人息怒,這二位少俠正是救回小女之人,他們不懂禮數,請大人包涵。」
蘇亦星見這守備大人如此地怠慢不講禮貌,心中有氣,譏諷回道:「喲,多大個官呀,就這麼大呼小叫地了,在下二位天天見一品二品的官兒也沒有見到過這個樣子啦,不就是個五官小武官嗎?嘿嘿……」
那守備被蘇亦星這麼地一唬到一時給怔住了,問甘把總道:「他們到底是些什麼人?」心裡暗道:「哼,小子,要是沒有點來歷的話,那今天就別出這大營的門了。」
「回守備大人的話,他倆一位是前內閣大學士費宏的孫子,另一位是現任禮部侍郎的公子……也都是下官的朋友。」甘把總回答道。
那守備一聽,心道:「嗯,這二位都是最好不要得罪的人。」想著瞬間露出了笑容,笑哈哈地向二人道:「二位公子,剛才沒有看清,不好意思了,見諒見諒呵,請坐喝茶。」說著拱手作禮。
蘇亦星淡淡地回禮道:「我倆不是來喝茶的,是有要事向大人稟報的。」
「哦,說罷,說罷,本官洗耳恭聽呢。」
「是這樣的,我進了幾次山寨,聽說了那幾個土匪近日裡加入了霸州山裡偽『大順平定』皇趙萬興的組合,那土匪頭子『滾地龍宋鐵臂』還被封了個『南路元帥』。這些天正準備起事造反,攻城掠地呢,所以你們要是再不出兵進山剿匪的話,一但他們先動了起來,你這官可能就當不成了吶。」蘇亦星的話聲冷若冰霜。
「公子此話當真?這話可千萬不能瞎說的哦……」守備大人有些急了。
「是真的,我看你明日就發兵吧。」
「明日發兵?那不行的,此事要層層上報,等批示下來才能動兵的……」
「等你層層地報好了,人家可能打到了你的門口嘍,隨你吧,請問一下這甘大人的事怎麼辦呀?」蘇亦星歎息地搖頭問道。
「這個麼……」守備大人沉思了一下道:「暫時停職察看吧,等確定了打山寨才可以恢復原職。」
「你這吊官真***迂腐呀。」蘇亦星沒經思考就罵了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