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姑娘一齊鑽進了一條大被裡,根本就沒有蘇亦星的空位置。她們都沒作聲,只是都目光怪怪地盯著蘇亦星,蘇亦星只得苦笑一聲盤坐在床沿口打坐練起功來了,定了定心神開始調息起來,幾位姑娘看他那一付老僧入定的模樣,覺得無趣了,因為這一夜想真正地入睡也很難的,尤其是許姑娘與素蘭姑娘二位,從未有過與男子大被同眠的事兒,所以再困也一時入睡不了。
瑞兒看蘇亦星這一本正經的樣子也沒勁了,從被窩裡偷偷把腳伸出在蘇亦星的屁股上揣了一下,還好蘇亦星沒有完全進入狀態,要不就可能會走火入魔岔了氣呢。蘇亦星心道一下子想要安安心心地練功那是不可能的了,想了想便問許姑娘道:「哦,我忘了問你,那麼高的山崖上掉下去怎麼會沒受重傷呀?是掉進了潭裡嗎?」
想起了從山崖上摔下去的過程,許姑娘不竟臉上又露出了劫後餘生的驚悚之色,顫慄著回答道:「跌出的那一刻我自忖完了,此生已了,沒想到下墜時一路多處碰到樹枝節的攔截,身上的傷口大都是由這些造成的……最後好像是掉進了一顆大松樹的一張籐網上……咦,怪呀……把那籐網上穿了一個大孔才掉進了潭裡,然後就不知了……一直到醒來見到封大哥你了……」
「我看是多虧了這些樹枝與籐網了,要不然你可能早成了肉餅子了。還有我到現在才想通了,為什麼那猴子編的籐網上面會有一個大洞呢,原來是讓你給穿透的呀,呵呵,沒有這幾個巧合你的命就沒了呢,真是福大命也大呀,以後會有好日子過的呵。」蘇亦星笑呵呵輕鬆地回答道。
「好日子?……但願吧……」許姑娘望了望蘇亦星幽幽地回道。
「上次你們幾個回到了老家後,沒發生什麼事吧,你那表妹的穴道也解開了吧?」蘇亦星想起了那事問道。
「多謝封大哥教的法子,表妹好了,不過……發生了這種事你說她能好到哪裡去呀?」許姑娘歎息道。
「我想應該沒事的吧,這種事論到了也沒法的,不該多想的,找個人成親,盡快把這些不愉快給忘掉就好了。」蘇亦星勸慰道。
「沒用的,表妹她現在話也不多說了,成天地吃齋念佛,說為來世好好地修一下……我們大家一起勸過多次了,唉,誰知道來世又是個怎麼樣子的呢?」
無言,一片寂靜沉默……
蘇亦星打了個哈欠說道:「各位姑娘們睡覺吧,很晚了,昨晚都是一夜沒睡,明天還要一大早趕路呢,爭取早些到鉅野縣城吧。」說罷也不練功了,扯過了一些被角蓋在肚皮上,和衣在另一頭躺下了。
可能幾位姑娘確是太累了,竟然沒人回答他的說話。蘇亦星心道:「睡著了就好呀,女人多人反而沒得吃哩。」
蘇亦星睡到了半夜只覺得脖子上癢癢的,身旁多了一人靠著他睡呢,心道:「這瑞兒小丫頭的膽子真大,也不怕羞呵。」想著便轉過身子,依舊閉著眼睛伸出手臂把她摟緊了,嘴唇貼了過去兩人做了個串字。
沒想到瑞兒今晚的反應與平時不一樣,渾身顫抖卻又熱烈地輕喘著,蘇亦星腦中一閃,暗道不好,睜眼一看,哇!麻煩來了……是那位老是含羞默不作聲,卻時時拿眼角來瞟他的姑娘……素蘭。
窗外月色淡淡地透了進來,照在素蘭那嬌羞可人的小臉蛋上,此刻她正張著那雙撩人的眼睛望著蘇亦星呢,秋波頻頻,情意綿綿,微微上翹的眼睫毛撲閃撲閃地上下扇動,蘇亦星這位自認為對待美女方面比較意志薄弱的大浪子當然是無法也不願意抵抗的啦。於是,兩人又默默地摟在了一起……雖說無法做些什麼真刀真槍激烈之事,但也不免亂闖禁區,摸清楚了敵人的暗道與碉堡,下次進攻之時便可長驅直入了……
天色濛濛亮時,蘇亦星第一個先起來出門了,偷了一點兒腥要是被人當面發現總有些尷尬的啦,還好昨晚瑞兒與那許姑娘都睡得很沉,可能不知道吧……
終於望見了鉅野城了,幾位姑娘都興奮得很,拍了拍滿是塵土的衣衫,相互看了下,見到的都是些大花臉,一齊不約而同地笑了出來。
笑聲甫落,只見前面陌塵四起,蹄聲盈耳,一大隊人馬瞬息便接近了車前。素蘭臉色一喜,驚呼道:「是官兵,是我爹的人馬……」說罷急忙探出頭來高聲叫道:「爹……我在這裡……」
「吁吁……希律律……」馬匹停住了,揚起的塵土讓姑娘們全都用衣袖蓋住了臉。
「是蘭兒……爹可找到你了,好好……」領頭馬上躍下了一位身穿戰袍的中年武官,滿面虯鬚,身子壯實得像座山樣,沒有一處兒象素蘭。
「爹……」素蘭撲進了他的懷中,哭得昏天黑地的。
「乖女兒你受苦了,讓爹好好看看你……聽說你被山賊劫去,你娘急得差點兒背過氣去,這不我馬上就點兵出來了,只是消息得知得太晚了……」虯鬚武官雖說看上去像個粗人,但在家人面前不免也有兒女情長,這是人之長情罷了。
「告訴爹爹,你怎麼會逃了出來的呢?」
「女兒差一點兒就見不到爹娘了,多虧這位封大哥及時地救出了女兒……」素蘭哽咽著回答道。
蘇亦星撣了下衣衫上的塵土,剛想上前與那虯鬚武官搭話,只聽得一聲驚喜又熱烈的叫喚聲從後面響起:「大哥……怎麼會遇到你的呵,小弟太高興了,真還不知道到哪裡去找你呢……」
「是費兄弟?巧了,我也是在找你呢,快過來,看我給你一個天大的驚喜……」蘇亦星激動地一面回答,一面急行前去,兩人緊緊地相擁在一起,想互拍著對方肩膀。
還沒有等蘇亦星請出許姑娘,許姑娘已經下車了,站在原地怔怔地望著費雲霖,眼中淚花閃動,表情千變萬化,有驚喜,驚奇,失望,痛苦,無奈,憂鬱……讓人一時也搞不清她的真實情感。
費雲霖衝上前去抓住許姑娘的柔荑歡叫道:「靈鳳妹你沒事啦,好好好!愚兄我正準備與甘把總前去山寨救你們呢……」
許姑娘輕輕地抽回了小手,淡淡地回答道:「沒事了,多虧封大哥及時地趕到,要不那就只有陰司裡見了……」
「哦,好巧呀,你傷了沒有?看你臉色不好是否受了內傷?」費雲霖急急地問道。
「還好,只是些皮外傷,沒受多少內傷,藥也上過了……」許姑娘說到這兒臉頰有些隱隱泛紅,想到了什麼那費雲霖當然不知啦。
「這位就是是封大俠吧,小女蘭兒承蒙大俠救命,此恩此德終生難報,封大俠請受甘鐵林一拜。」說罷虯鬚武官甘鐵林作勢下拜膝蓋開始下彎。
蘇亦星急忙攔住了他,說道:「機緣巧合才萬幸救了令愛,甘將軍不必多禮,在下收受不起呀。」嘴巴如此說著,心中卻在暗忖:「要是讓他知道了我這大俠昨晚上已經把他女兒全身都摸遍了的話,那還不得要與我拚命呀,所以這一拜是千萬受不得的了。」
甘鐵林是個直爽人,見蘇亦星不肯受禮,只道是年輕人懂事知禮,居功不傲,馬上對蘇亦星有了大大的好感,哪裡知道這位花心大俠早已在他女兒身上把本帶利地收了回來。
官兵小頭目上前問道:「稟把總大人,是否繼續前行?」
甘把總想了想回道:「方案有所變動,人馬後隊改前隊,返回鉅野守備營,明日再作打算。」
費雲霖也沒有反對,反正人已救回了,早二天晚二天去剿匪都可以。
蘇亦星說道:「甘大人考慮得極是,在下去過幾次山寨,記得詳細地形,待回去畫出來讓大人作剿匪參考必能取得奇效。」
「好,那樣更好了,請封大俠幾位到在下營中一聚如何?」甘鐵林笑呵呵地邀請道。
「好呀,叨擾大人了。」蘇亦星點頭答道。
「哪裡,你是小女救命恩人,理當如此的。」
費雲霖一邊走著一邊低著頭沉思,心中總覺得哪些地方不對,許姑娘對自己的態度好像與以前大不相同了,話也少了,言語中少了那份默契感,多了些若即若離,不亢不卑。
「哎,霖弟,你被石灰粉迷了眼睛現在沒事了吧?」蘇亦星的問話驚醒了他。
「哦,我閉著眼睛舞著劍,邊打邊逃,後來雪兒也跟來了,她受了幾處很重的刀傷,流了不少血。那些賊人也不追趕了,我們才到了農家屋裡討了些菜油把眼睛清洗了一下,才算是保住了雙目,不過之後幾天視力卻大受影響了,吃了好幾天的藥才算是恢復了七八成,唉,哪想得到會在陰溝裡翻了船呢。」費雲霖長長地歎息道。
接著又道:「那雪兒至今還不能起床呢,郎中說還要將養個十天半月才能下地來。我好些之後馬上出門托人帶信回去,讓幾個師兄弟過來幫忙,可是……可能到現在信還在半路上呢,後來聽說土匪劫了甘把總的千金,我才想起來找甘把總一起進山剿匪,人多力量大,大家一起攻山才有希望呀。」
「那這裡附近沒有江湖同道可以幫忙嗎?」蘇亦星問道。
「江湖同道?哼!」費雲霖冷笑道:「沒事的時候大家稱兄道弟,豪氣雲天,有難的當口個個推托……我算是看透了這幫子名門大派的嘴臉了,呸!」
把總甘鐵林在旁邊截口道:「費老弟,你們名門大派的人一向是瞧不起我們官府之人,說我們勢利,要我看哪都一樣哦,現在欺世盜名的大俠是大有人在啊。」
費雲霖點頭應道:「甘大人說的是吶。」
幾人一路說說談談,不一會就到了守備營了。那素蘭的母親也早就為女兒之事從兗州城裡趕過來了,只是女人不可以住在兵營裡,所以在外臨時租借了住房。甘大人安頓好了兵弁人馬後,帶著蘇亦星與費雲霖幾個一起到了他的住房裡,一到就馬上吩咐準備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