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亦星身形輕盈得像只狸貓,悄無聲息地靠近了那二名守衛,一看那二個傢伙懷中抱著把紅纓鐵槍正靠著木柵上打著瞌睡呢,站著能夠打瞌睡也算是一行特別本事呀,想必也是練習了好久才成的吧。
蘇亦星想想不去打擾他倆了,就讓這幸運的傢伙繼續睡下去吧。手一搭木柵身子輕輕地飄了過去,竄過了一塊開闊地界來到了一片屋前,仔細地一瞄才看清楚了這裡原來是一座破舊的廟宇,殘破的牌匾尚能看清楚那幾個「多寶淨寺」字來,現在竟然成了這幫子土匪的山寨老窩了。
廟門口到是多加了幾個崗哨,不過都在嗑著瓜子瞎扯閒聊著,看來這幫子土匪清閒慣了,心中從來沒有一絲丁點兒警惕性。後面院子裡不時地傳來了陣陣喧鬧起轟聲與碰杯聲,像是在舉行什麼慶祝酒會。蘇亦星考慮了一下,決定還是越牆而過,暫時還不想驚動那幾個小土匪。
廟雖破,但圍牆卻很高,光溜溜的青磚牆上長滿了滑膩青苔。蘇亦星一看那圍牆太高了不能一下子躍上牆頂,又沒有可以著手的地方,一下子到是有些犯愁了,心道:真***沒有電影裡看到的那種超級武功呢,不管多高都可以一下子飛越過去。唉,假的就是假的,只要是人就會有人體本能的極限。蘇亦星圍著圍牆繞了幾步一拍腦門道:「***真笨呀,可以用最笨的方法過去的。」
是個什麼樣的笨方法呢,只見蘇亦星微調一下呼吸,伸出五指緩緩地插入了牆磚中約有一寸,接著又把另一隻手同樣地向上插入了進去,就這樣像個登山運動員爬山一樣往上爬去,區別的只是登山運動員爬的是斜坡,而蘇亦星爬的卻是陡直的圍牆,所以更像是一隻壁虎。一邊爬時還一邊在想,這個方法不錯,以後多練習幾次加快速度後就可以更像壁虎一樣了。
下來到是不費心了,提氣輕身就可悠悠落下。蘇亦星雙手搓了一下手心,蹭掉了一些手上的青苔,貓著腰慢慢地靠近了那幾間熱鬧非凡的窗口。探頭望裡面一瞧,霍,原來裡面真的在大擺著酒席呢,原來供著菩薩的佛堂裡擺好了二十幾桌的酒席,那些菩薩們也早已經不知被他們請到哪裡去了。
一大幫子土匪們正興高采烈喝得暈呼呼地亂吵亂嚷著,還有不少人在向一位身穿大紅袍的傢伙敬著酒,那傢伙的胸前還佩著朵紅綢大紅花呢,不用說就是位新郎官了。場面亂哄哄烏煙瘴氣地,只見那新郎官端著青瓷大酒碗站到了木橙上,大廳裡頓時靜了下來,新郎官大聲說道:「各位兄弟們,今晚是本寨主『南路元帥』我的大喜之日,兄弟們要放開來喝,慶祝山寨裡又有了一位新的壓寨夫人,來,乾了這碗酒。」新郎官的聲音很大,中氣也足,看來內功不弱。
不用說,蘇亦星明白了這位新郎官就是那「滾地龍宋鐵臂」了,但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加了個『南路元帥』了,今晚上的新娘子又是誰呀?不會是那「素手針許姑娘」吧?難道真的無巧不成書了?
這時候有位小頭目可能多喝了幾碗酒,乘著酒興向新郎官叫道:「大寨主元帥,小的有話要說,大寨主元帥能否把你玩膩下來的女人留幾個給兄弟們玩一下啊……」一幫子土匪小頭目聽了這話都在跟著起哄了。
「滾地龍宋鐵臂」的臉色緊了一下,冷喝道:「這話是哪位說的呀,想涮我『滾地龍』的鍋底啊,有膽氣哩,嘿嘿……」
那位提建議的小頭目被一喝,清醒了一些了,嚇得囁嚅道:「寨主元帥大哥可別發火呀,不行就算了,小的多喝了一些請大寨主見諒……」
「好,好,有膽氣,沒關係的,大家都是兄弟嘛,這樣吧,後山洞裡還有幾位擄上山來的年輕女子,她們的家屬至今還沒有送錢上來,今晚就賞給弟兄們開心一下吧,不過千萬不可弄死,要細水長流才有錢賺呵,懂嗎?」
「多謝大哥成全!多謝……」一幫子小頭目興奮起來了,巴不得立馬就到後山去。
「滾地龍宋鐵臂」輕叱道:「看你們就這麼些出息呀,改天打進了城,要多少女人有多少女人啦。」
大廳裡頓時響起了振奮人心的口號:「大順平定」皇朝萬歲!『南路元帥』宋鐵臂大哥千歲!」
口號聲息下時,又站起一位身穿道袍搖著鵝毛扇子的瘦臉漢子,輕咳一聲沉聲道:「其實『南路元帥』這次的婚禮本相是很不贊成的,『大順平定』皇朝的事業才剛剛開始,我們應該多結交一些各路的英雄豪傑,不應該豎太多無謂之敵,目前狀下應該是『盜亦有道』才是,只要苦主給了錢那就完整地送回她們。可是『南路元帥』堅持如此,本相才免為應之,下不為例了,今天各位兄弟吃好喝好了,但也不要忘記了巡哨加崗,以免敵人趁機偷襲……」
蘇亦星看看到了這時候覺得也差不多了,目前最緊要的事就是找到許姑娘現在哪裡?想了下覺得應該是在這所謂的『南路元帥』宋鐵臂的新房裡的可能性要大一些。可新房在哪裡?抓個賊人來問一下最恰當了。
轉了幾個***沒有找到合適的單個賊人,卻繞到了後院靠山壁了,見到了剛才賊人所說的關押女人質的山洞了。這寺廟是靠山而建的,後面的山壁上開琢了幾個可容納幾十人的山洞,現在這幫子土匪正好把它作為囚禁人質的地方。有幾個簡易淺淺的山洞口裝著兒臂粗的木柵,裡面隱約地關押著幾個蓬頭垢面的女子,有幾位還在嗚嗚咽咽地哭泣著。
看著那些個女子的酸楚情景,蘇亦星心道只好抱歉了,現在就是救了出來也還是跑不出去的,一個人想打過幾百個土匪那是電影,不是真的,幾百個人就是跪在那裡不動讓你砍你砍不到一半可能早累扒下了,還是先尋著許姑娘再說吧。
回了出來,終於抓到了一名出門小解的嘍囉,捉得不是時候,一半的尿水流進了褲子裡面,鞋子都給淋濕了。押著小嘍囉到了新房門口才一掌把他拍暈了,藏進了屋角。推門進去把二個小丫環也拍昏了,一看床上平放著一位蒙著紅蓋頭的女子,心中暗暗祈求但願是許姑娘便好。
伸手揭蓋,露出來的是位俊美清秀的小姑娘的鵝蛋臉兒,驚嚇過度的雙眸中飽含淚水,眼泡有些紅腫,但依然不減之絹秀容貌。蘇亦星的心往下一沉,心道:莫不是許姑娘出事了?怎麼會不是她呢?唉,麻煩了。
看這位姑娘張嘴動了幾下卻沒有聲音出來,知道是給點了穴位,而且連肢體也給封住了。蘇亦星在姑娘身上摸索了一下便拍活了穴道,姑娘連咳了幾聲驚恐萬狀地衷求道:「求求你放了我吧,我爹爹會把錢給送來的……」
蘇亦星犯難了,許姑娘的情況一點兒不瞭解,現在又多了一位姑娘需要照顧,真是麻煩事一大堆。無奈地問道:「你能走路嗎?我不是這裡的土匪,我是來救一位與你一樣處境的姑娘的。」
姑娘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笑容,雖然眼淚把臉上的化妝搞花了,但依然是秀色可餐。
「這位俠士能帶我一起走嗎?我能走路的……」
「能走那還好,走吧。」蘇亦星不會那麼忍心丟下她,心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那姑娘下得床來剛走了二步一個趔趄跌坐到了地下。
蘇亦星輕歎一聲扶起了她,解下腰帶也不管她點頭可否,便把她綁在了自已背上,還好,美女都是輕的,接著一溜煙地沿著牆壁角向外行去。
還是用老套子「五指爬牆法」過了牆,到了山坡下,那瑞兒早已等得心焦,馬上迎了上來道:「大哥這麼容易就把人給救了出來,我怎麼一點兒動靜聲也沒聽到吶?」
「哪裡呀,還得去一趟,還以為是許姑娘呢,沒想到救了另一位姑娘出來,你看著她吧,別出聲,我再過去一次。」蘇亦星回答道,說罷一個閃身兔起鵑落不見了。
那姑娘對瑞兒作了個禮輕聲謝道:「多謝姐姐相救,小妹沒齒難忘……」
「哪裡呀,救你是的我家相公,你謝我作啥呀?」瑞兒笑著回道。
「哦,是你家相公?那謝你一樣的呀。」
「我……我現在還沒名份呢,不說了,你怎麼讓這幫土匪抓上山的?」瑞兒問道。
那姑娘抹了一下眼淚道:「小妹名叫素蘭,家住兗州城裡,此次是到外婆家探親,回程時讓他們劫到山上去的,已經快三天了。今晚讓他們逼著成親,心道是此生已完,不曾想是菩薩顯靈,遇上你家相公……小妹願結草啣環作婢作奴以報答你倆的救命大恩。」
「行俠仗義那是我們應該做的事,我們不要什麼報答的,等會放心回家吧。」瑞兒小丫頭人小鬼大,心想要是留下此女說不定哪天就會平起平坐了呢。
兩人坐著邊聊邊等著蘇亦星回來,那素蘭姑娘比瑞兒大一歲,瑞兒沒做成姐姐。素蘭的父親在守備營做七品把總,也算是個小武官,素蘭在家中排行最小,二個姐姐都已嫁出。那山寨主本想派人送贖票到她家的,一打聽才知是個武官之女,怕引起把總帶兵來伐,故而就把此事隱了下來。今天準備把她收為壓寨小妾而大擺酒席,當然也不需要經過素蘭點頭首肯,霸王硬上弓就可,點了她的四肢穴道,怕她喊叫連發音穴也一起點了。
蘇亦星剛踏進破廟的後院,就聽得裡面一片叫嚷聲:「……有人入侵了,新娘子不見了……」
佛堂的大門裡閃出了酒湧喉隔的大寨主「滾地龍宋鐵臂」,跌跌匆匆地邊跑邊喊叫:「真***一群廢物,連一個小女人都看不好,快找呀……」
蘇亦星躲在後院的小樹叢裡,見一幫子賊人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子到處亂鑽,其中一個傢伙轉了幾個***轉到了他的身邊來了,那正好,蘇亦星從後面一把抓住了他的後頸子,像抓小雞一樣拖進了小樹叢中。
「要是你不想活了呢,那就喊吧,我會成全你的。想活命那就得乖乖地有問必得,懂了嗎?」蘇亦星的聲音冷得像寒冰一樣。
「是,是,小的一定好好回答大俠的問話……」那傢伙回答道。
「你是管多少人的頭目?」
「不多,只管二十個。」
「嗯,不錯了,說一下前幾天被你們抓來的那位『素手針許姑娘』到哪裡去了?」
「哦,是那個丫頭,可能……」這傢伙有些吞吞吐吐的,蘇亦星手上稍一用勁,他馬上痛苦地壓住聲道:「我說,我說,那姑娘可能已經死了吧?……」
「死了?怎麼回事?說!」蘇亦星心一沉,感覺好像有些對不起結義兄弟,沒能幫他辦好事,雖說這事本來就與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