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牆洞裡鑽進來的是一位中等身材年輕漢子,身上錦緞衣衫已被一條條地撕得破爛不堪,露出了發達的肌肉,讓人一看便知是個練家子;後面跟進的四五位是院內的打手,有的拿著棒有的拿著刀劍,個個氣勢洶洶可又都色厲內荏地萎縮不敢向前,口中卻不停地在咒罵著。
那年輕漢子卻一點兒也不計較他們的咒罵,笑呵呵地走近蘇亦星浴桶邊道:「呵呵,兄弟不錯嘛,會享受呀,有美女搓背呢,不錯。」一邊說著一邊色瞇瞇地盯著那姑娘看。
此時那搓背的姑娘正被這突然發生的變故搞得愣愣地,手中持著絲瓜筋正不知所措呢;身上穿著薄薄的褻衣早已被洗澡水打濕,包在身上象只百葉包,透明得與沒穿衣服一樣,胸前那兩顆櫻桃挺拔地清晰可見。
「哎,兄弟,打個商量,可以摸摸嗎?」那漢子指著姑娘對蘇亦星說道。
這一切來得太快,剛開始蘇亦星也被搞得頭暈目眩的,現在回過神來了,知道碰到了一個喜歡搞笑的江湖朋友了,覺得好有趣,便笑笑回道:「大俠請便。」
「大俠?嗯,好!這個名字叫得好,哈哈,你見過我這樣的大俠嗎?」那漢子說著一把從背後摟住了還在發愣的搓背姑娘,一隻手按在姑娘的右乳上搓摩,左手卻伸到了姑娘的臍下,做了個怪臉對那幫子打手叫道:「嗨,來呀,你們幾個小混蛋王八糕子的,就會欺軟的怕硬的,老子今天就是沒帶錢那又咋的啦,你咬我個卵子啊?哈哈……」
蘇亦星心道:原來是個白嫖的傢伙,衣服都撕成了這個樣子,還不趕緊溜呢,還要在這兒揩油吶,呵呵,有趣呀。
大門「碰」地一聲撞了開來,一下子又進來了五六個彪形大漢當中夾著位妖異的中年女子,看樣子像是個老闆娘。蘇亦星現在可是哭笑不得了,光著身子坐在浴桶裡讓眾人展覽了。
那老闆娘一進來便對著那幾個打手罵道:「老娘養你們幾個窩囊廢有啥用?這麼多人都收拾不了一個小混混哪?還在看?……」
這麼一罵,那幾個打手又揮著刀劍棍的衝了過來,剛進來的幾個大漢也加入了混戰中。
那漢子一把推開了摸得正起勁的姑娘,沿著浴桶在避讓著打手們的追擊,還不時地怪叫幾聲,好像被打得受不了啦;蘇亦星現在只好坐著看戲了,他見那漢子雖是叫嚷得凶,可實際上一點事也沒有,被刀劍舞到的只是身上的衣服,人看上去好像不行了,實際上他不但沒有受傷,在打鬥中還不時地撈了幾下子,出手也蠻重的,被撈到的幾個馬上臉色變了。
幾個***兜下來,老闆娘也看出來了,擺手叫停。
「這位兄弟,不知是哪家哪派的?出門在外總得講個規矩什麼的,要是真的缺盤纏的話那也可以商量呀,你只要報出碼頭來,今日之事就算揭過了,要不……我祁三娘可也不是吃素長大的,你在江湖上混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我祁三娘的名字吧?」
蘇亦星心道:原來她就是「淫狐祁三娘」呀,原來是個開妓院的老鴇子。
那漢子裝作呼吸急促地回道:「硬的不行來軟的了呀,哈哈,什麼祁三娘的,我沒聽說過,其實也不用這麼討好的,再加緊來幾下子我就差不多了呀?來,來,再玩一下嘛……」邊說著邊向祁三娘招著手。
這下子祁三娘可是落不下面子了,而且這位漢子的所作所為也是犯了江湖大忌的,哪有給面子不要的傢伙呢,怪事。
祁三娘氣得花容驟變,臉色鐵青,冷笑道:「好!既然給你面子你不要,那也就別怪我祁三娘沒給你機會了,讓我來會會你到底有幾斤幾兩骨頭……」一邊說著一邊回頭輕聲吩咐跟班道:「去把宗老請來……」
這個局面對於看戲的蘇亦星來說並不合適,光屁股看戲不太好玩的,萬一等會打得激烈起來踢翻了浴桶豈不太難看了呀。看得出來那漢子的武功也並不太高明,只是院子裡這幾個打手的功夫太差而已,真的有高手下場子玩起來的話很有可能那漢子會吃大虧的;蘇亦星第一次遇到這麼有趣天真得像個玩童樣的傢伙,覺得很好玩,可以交個朋友,所以準備幫他一下。
蘇亦星「啪」地一聲拍了下手,手中有水,拍的聲音很響亮,當然了還含有內功的作用在裡面,笑了笑道:「各位且慢動手,聽我一言,不就是為了幾個錢嗎?這位兄弟欠你們的錢就算在我的帳上好了,你們這樣子打來殺去的我怎麼洗澡呀,我這千金玉體已經讓你們瞧了個夠,總不成還想讓我出來展覽嗎?」
蘇亦星這一聲拍手聲震盪得眾人耳中嗡嗡作響,功底差的身子都晃了晃。那祁三娘可是個識貨的主兒,知道內勁練到了這個份上非是一般人物了,沒想到洛陽城裡竟然來了這麼個高明角色,所以順著桿子往下滑是最好的了。
祁三娘馬上笑容滿面的點頭道:「好,就看在這位朋友的面上,此事作罷不再計較。哦,不好意思呀,妨礙了貴客沐浴了。」
「就這麼完了?唉,沒勁!」那漢子有些垂頭喪氣地靠著浴桶說道。
蘇亦星真是又氣又好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兄弟,你的衣服搞成這樣子還想玩嗎?」
那漢子也回過身拍了下蘇亦星回道:「你這位兄弟不錯,可以交個朋友的,起來一起去喝酒吧,我請客。」
「你請客?你身上有錢嗎?」
「錢?哎唷,忘了帶呀,呵呵……」那漢子附在蘇亦星耳邊輕聲道:「其實我是故意地不帶錢的呀,要不沒人與我打架豈非不好玩嘍,對嗎?哈哈。」
如此大齡玩童蘇亦星到是沒有見過,不由地仔細打量了他一下,但見此人生得到是天庭飽滿,地閣方圓,玩皮嘻笑的臉上卻又透出許些威懾震人的富貴之氣來,心道一定是哪一家高級官宦人家的大少爺了,整天吃飽了沒事找事玩耍呢。
正在想著,那漢子又接道:「再說哪個臭女人又一點兒也不好玩吶,這個也不會,哪種也不行的,就只會挺著讓你搗的這一招,還不如回家搞老婆呢,這哪能給錢呀,兄弟你說是吧?」
蘇亦星無奈地搖了搖頭回道:「好了,你先出去一下吧,我要起來換衣穿衣了。」
「怕什麼呀?大家都是男人,是否你的鳥兒太小啊?這才怕羞呵?」那漢子賊嘻嘻地調侃道。
蘇亦星暈頭了,碰到了這種角色真的很難得……
「哎,兄弟,我見你這麼投緣才讓你知道的,我有個偏方,是黃教喇嘛進貢來的,專治塵柄短小症的,聽說很靈的,兄弟你要不試試?……」那漢子話也真的太多了。
「好了好了,讓你看下吧,我還用不著你說的偏方呢。」蘇亦星哭笑不得地站了起來。
「哇……兄弟,你的本錢不小呀,呵呵,是用不著我的偏方了,唉!可惜呀,嘻嘻。」
「好啦,你的話也真的太多了,請問貴姓呀?叫什麼做什麼的啦?」蘇亦星邊穿衣邊問道。
「兄弟我小姓……不,是大姓,我姓朱,是不是大姓呀?」
「哦,姓朱?嗯,不錯,是大姓了,國姓。」蘇亦星回道。
「對呀,就是國姓,單名是壽字,怎麼樣,好聽吧?」
「朱壽?嗯,這名字好像在哪裡曾聽到過的……不錯,呵呵。我姓封,名德銘,姑蘇人氏。」蘇亦星回道。
「封兄弟,好!今日起我倆就是兄弟了,兄弟我住在京城裡,改天帶你一起去玩,包你玩得爽哦。」朱壽說道。
京城裡?蘇亦星心道是的了,絕對是官宦之家。嗯,不對,應該說大有可能是皇親國戚呢。
剛想動身出去,蘇亦星一看這位朱壽大少爺的衣服真的不能叫衣服了,得換一身才行。揮手叫來了院內夥計,給了一錠銀子讓他去買身好衣服來。
朱壽點著頭笑瞇瞇地道:「嗯,兄弟,不錯,想得周到,朱大哥我不會虧待你的哦。」
朱壽洗好澡換了一身嶄新的衣服出來,剛才那種混混模樣全都不見了,沉著臉不說話的時候還真的讓人莫測高深呢,誰也想不到他會有剛才的那付樣子了。
快踏出院門的時候,「淫狐祁三娘」趕到了,滿面春風地打招呼道:「哎唷,差點兒追不到貴客您了,院內雅間內已準備好了上等酒水,專門請貴客您賞光呢。」
「淫狐祁三娘」請蘇亦星喝酒,這到是他絕對沒有想到的事,蘇亦星指了自己的鼻子道:「你是說請我喝酒?」
「是呀,當然還有你的這位朋友啦,嘻嘻。」祁三娘的媚態十足。
「不會是打不過了想下點來報復吧?……」朱壽笑著說道。
「哪裡呀,剛才只是場誤會呵,像您這種貴氣逼人的客人哪會沒錢付帳呢,只是與本院開個玩笑罷了是吧,呵呵。」祁三娘一改先前的那種對朱壽的態度,說起來也是的,現在的朱壽與先前的那種混混腔真的是有天壤之別。
「呵呵,那就算了吧,說實話,你們知府大人見了我也要買個幾分帳呢。」朱壽說道。
蘇亦星心忖這到也是極有可能的,不像是假話。
「咭咭咭,真的嗎?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呀,知府是我們這「倚紅院」裡的常客呢,而且還是……咭咭,裡邊請吧。」
酒席擺得非常豐盛,蘇亦星與朱壽二人的左右各有一位絕色小姐相陪,朱壽現在又似如魚得水般的活躍了,左摟摟,右摸摸地不亦樂乎。蘇亦星始終還沒有想通這個「淫狐祁三娘」為什麼前倨後恭呀?不過祁三娘不說他也懶得去問了。
祁三娘忙著一會兒布菜,一會兒倒酒地一刻也沒停過。蘇亦星吃得小心翼翼地,那朱壽卻是一點兒防犯心裡也沒有,酒照喝,菜照吃,姑娘照摸。
酒過三巡後,祁三娘終於開口了:「今日能夠遇到二位年輕有為的壯士,也算我祁三娘的幸運,說實話,我祁三娘不是光靠著這點兒產業混江湖的,我還有其它的事業……希望二位壯士能夠加入我祁三娘的組織,大家一起發財,不知可有興趣?」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呀,蘇亦星明白了,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黑幫呢。
朱壽一邊在那絕色小姐的懷裡亂掏一邊回道:「嗯,說說看,是個什麼樣的組織呀,黑幫綠林我可沒那個興趣啦。」
「二位大可放心,絕不是黑幫,而且是官方的,不過暫時不能公開罷了……二位若是加入了,包你以後吃香喝辣的,美女天天換,銀子大把拿……考慮一下吧。」
「那要是我們不想加入呢?……」朱壽回道,這也是蘇亦星想問的話。
「嘿嘿……到了我祁三娘這兒哪還有你倆還價的本錢呢?我是看你倆還有些真功夫才這樣子招呼你們的,哼!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哦。」祁三娘終於露出了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