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飄飄,天地混沌。
原本屬於考蘭的王室行轅書房裡卻洋溢著團團暖意,屋子裡的壁爐火熱的燃燒,不時發出“劈啪”的柴火爆裂聲。
“再有幾場雪就應該開春了吧?”亞德凝目窗外彌漫的雪花喃喃說道。
“亞德大人這麼厭惡冬天麼?”德博笑道。
“不是,”亞德搖頭回答:“天寒地凍,不利於行軍作戰,我怕僵持到春天考蘭的元氣會恢復過來,再作戰就增加了艱難。”
“原來如此,”德博釋然道。
“而且一下子人馬增加到四萬多,雖然聲勢壯了不少,但糧草給養的消耗也快速上升,我擔心到開春後大軍就會發生補給困難。”主管內務的阿蘭佐也皺起眉頭道。
“不用那麼久,”我淡淡說道:“讓大軍再修整幾日,天一放晴我們便兵出玉河。”
“又有仗打了麼?”尤裡魯興奮的問道。
鮑裡斯侯爵嘿嘿一笑道:“還有很多仗要打,只要你有命活著。”
“最近考蘭那方面有什麼動靜?”羅丹關心的問道。
“考蘭一面沿岸布防封鎖玉河;一面加緊招募新兵,補給糧草。”阿蘭佐回答道:“看樣子是決心依靠玉河天險和我們頑抗下去。”
“有沒有羅梅達爾的消息?”庫塞忽然抬頭問道。
阿蘭佐搖搖頭回答道:“根據我們的諜報,尚未發現羅梅達爾的行蹤,也許他並不在考蘭軍中。”
“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或許羅梅達爾根本就沒有離開群山之城。他正隱藏在某個角落裡,等待刺殺我的下一個機會。”我平靜的說道。
尤裡魯一震,奇道:“他已經兩次刺殺失敗,難道還想有第三次麼?”
鮑裡斯侯爵嘿嘿一笑道:“我贊成殿下的猜測。你們都不了解魔門中人,一旦認准的目標就必須達到,否則在心底就會留下失敗的陰影。這對魔道的修煉,尤其是一個象羅梅達爾這樣級數的高手來說幾乎是阻滯他向更高境界挺進的莫大障礙。所以,他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排除。”
我哼道:“何況,羅梅達爾正會利用大家以為他絕對不會進行第三次刺殺這麼一個想法造成的疏忽下手。反其道而行之,這也應該是魔門中人的一個信條。”
庫塞一直沒有說話,一對凶光四露的眼睛卻說明他正在思索如何找尋羅梅達爾。
“我勸你算了吧,庫塞。”鮑裡斯侯爵帶著譏笑的口吻調侃道:“即使你能夠找到羅梅達爾又如何?以你的修為,單打獨斗是無論如何也殺不了羅梅達爾,除非把你的100亡靈戰士全部墊進去。”
“哼,我的事情用不著閣下操心。”庫塞惡狠狠的回敬。
“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斗氣呢?”德博笑嘻嘻的道:“再說這個羅梅達爾屢次刺殺修嵐,又殺死了安鷺笛。這早就不是庫塞大人一個人的事情了,我們大伙都有份,對不對?”
鮑裡斯冷笑一聲,表示不屑卻終究沒有出聲反對。
看著窗外暮色低沈,我忽然道:“德博,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就在群山之城,對不對?”
“是啊,當日第一眼見你,我就知道你這個家伙絕非尋常,現在看來我的眼光實在不錯。不過你怎麼會想起這個?”德博奇怪的問道。
我微笑道:“我還記得當時你答允說回到紅石城後便請我去妓院享樂,對不對?”
“好啊,哥哥!”翡雅叫道:“果然是你帶壞了修嵐主人!”
看到有這麼多人在座,自己的妹子又在埋怨,德博臉皮雖厚也有點尷尬,苦笑道:“我真不曉得你突然說起這些想干什麼?”
我淡淡道:“今日我重回雷比特,自然應該也請你到全城最大的妓院好好享受一晚,以償當日之情。”
此言一出,滿屋的人都是一怔。
雖然說在貴族中流連青樓並非奇談,但以我今日身份又當著這麼多人泰然說來卻不由他們不驚訝。
只有少數幾個人流露出沈思之色,隱隱猜到我的意圖。
至於庫塞與鮑裡斯侯爵身為魔門高手,行事素來囂張不羈,反而滿不在乎。
德博呆了半晌才問道:“你是說今晚?”
“當然,”我回答道:“現在天色尚早,用過晚餐後正是時候。”
“主人,”尤裡魯猶豫片刻終究不敢勸阻,於是問道:“您是否需要我帶一隊銀甲衛士,以防不測?”
“你要跟就跟著吧,”我回道。
如果我一個護衛也不帶反而不合常理,魔門人物素來生性多疑,羅梅達爾難免會生出疑心。
“您真的要去麼,主人?”希菡雅問道。
我漠然一笑,回答道:“你不想為安鷺笛報仇麼?如果羅梅達爾真的還在群山之城,機會便在今夜。”
庫塞渾身一震,抬頭望著我。
我回望著他,徐徐道:“庫塞,今晚我和德博在青樓花天酒地之時,就委屈你和鮑裡斯侯爵在外為我們放哨吧。”
庫塞沒有說話,鮑裡斯侯爵卻抗議道:“為什麼我也要去,見鬼!”
亞德微笑道:“侯爵大人,如果今晚真能殺死羅梅達爾,庫塞大人會感激您一輩子。”
鮑裡斯侯爵哼了聲,看了眼庫塞,又看了眼我,不再開口。
只有德博不滿的道:“果然這個家伙沒安好心,這哪裡是什麼請客,分明是要拉我去做羅梅達爾的獵物。”
晚餐後,雪漸漸下的小了。我騎著踏雪與德博在尤裡魯和一隊銀甲衛士的扈從下堂而皇之走出行轅,穿越過因寒冬而變的冷清的街道,朝全城最大的妓院“歸月樓”而去。
不用誰說,修嵐殿下游戲青樓的消息只要片刻就傳遍全城。
雖然剛剛經歷過戰火,但人們已經迅速習慣在新的統治者腳下開始生活。
也許,這些終日為生存而營役的人們完全不在乎是誰作為主君,只要衣食溫飽得到滿足就足夠了。
一到歸月樓,妓院的老板便誠惶誠恐的出門接待,不斷用肉麻的恭維之辭奉承我與尤裡魯、德博。
我不禁想到十數日前,她或許也用同樣的說辭迎逢著考蘭手下的將官,甚至是考蘭本人吧?
進得一個名叫“忘還閣”的側廳坐下,老鴇立刻招徠數十個極盡妖嬈的女子,個個膚光勝雪,嫵媚動人,直看的博得也目瞪口呆。
先是挑花眼的德博好不容易選中兩個美女左擁右抱去了隔壁的屋子,我才隨意點了一個名叫葛蘭的紅發少女和一個叫做艾荔的黑發少女作陪。
等到其他人退出房,我若無其事的掃視了一圈周遭環境。
忘還閣分作裡外兩間,外間所在是個寬敞的客廳,裡間則是臥室。屋子裝修的富麗堂皇,毫不遜色於貴族的起居室,卻處處洋溢一股春情。
我用靈覺又審視了裡間,並未發覺什麼異狀,隔壁卻傳來德博與諸女的調笑聲。
當然,如果換做他人的聽力,是斷不能聞到。
忽然身上一熱,原來是紅發的葛蘭貼了上來,她靠在我胸口膩聲問道:“殿下可要讓我傳來樂妓歌舞助興?”
看著她惺惺作態的討好模樣,我心頭泛起一股厭惡,冷冷道:“不用,我想看你跳。”
葛蘭故作忸怩的道:“人家怕跳的不好,掃了殿下的雅興。”
我冷笑道:“沒關系,我就要看你跳。”
葛蘭盈盈站起走到客廳中央,那邊艾荔正要操起弦琴卻被我制止道:“慢,我要你脫光了跳。”
葛蘭一呆,旋即媚笑道:“原來殿下喜歡欣賞人家的胴體,葛蘭本該從命。可是這天氣實在太冷──”
我打斷她道:“脫!”
葛蘭全身一抖,在我森寒的目光威逼下不敢再推脫,乖乖的褪去身上的衣裳。
她的胴體漸漸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被凍的瑟瑟發抖,臉上的笑容也勉強許多。
優雅的琴聲響起,葛蘭翩然起舞,一面抵抗著寒冷,一面在舞姿中極盡挑逗之能事。
在我心底沈睡的欲望逐漸蘇醒,我站起身走到了艾荔的背後。
從這個方位俯瞰下去,正可看見艾荔裸露在外的白皙脖頸和半截裸背。
雖然屋子裡有暖爐,但穿的這麼少相信這些體質尋常的少女必然寒冷異常。
我伸手撫上她的脖頸與肩膀,艾荔微微一顫,琴聲卻未斷。
我徐徐的撫摩她緞子一般柔滑卻略略有些涼的肌膚,體內的欲念不斷攀升。
受到我的魔氣侵襲,艾荔完全無從抵抗,呼吸漸漸急促起來,身體也開始發燙。
我的手順流而下,在她的胸口尋找到兩株含苞待放的蓓蕾,肆意的賞玩起來。
“叮──”琴聲終於走音。
我猛然將她的座椅扳過,令她正面對著我,看見她的目光裡盡是迷亂的春情。
“殿下──”艾荔剛剛呼出,我的嘴已封上她的櫻桃小口,令她只能唔唔做聲。起初她的姿態裡還帶著幾分造作和職業的技巧,但在我魔氣的刺激和雙手不停的撫弄之下迅速忘卻了所有,只懂得全身心的迎合。
在我的侵略下艾荔身上的衣裳瞬間被褪去,但她已忘卻寒冷完全沈浸在激烈的情欲之中,宛如一之雪白的小羊羔在我懷中興奮的顫抖。
“啊──”
我熟練的進入到她的胴體,艾荔情不自禁發出誘人的呻吟,雙手死死抱住我腰,小嘴更是不停的在我身上尋找溫暖。
我的節奏越來越快,胸口的欲望如同巖漿在滾動,但腦海中卻依然十分的清醒。
暗黑能量在體內澎湃流轉,鼓嘯激蕩著。
雖然艾荔的姿色遠比不上希菡雅諸女,但這種新鮮感覺依舊能夠令我感到興奮。
也許,我就是艾歐,體內流動著魔門的血液,不斷追求這新的刺激。
一旁的葛蘭已停止舞蹈,卻呆呆的看著我們,眼睛裡閃爍著渴望的火焰。
“快賜予我吧,我的主人!”艾荔被我一次次的鞭撻推上了痛苦與幸福的顛峰,不由自主的高聲哭叫道。
我卻並不著急,盡情享受著寒冬中的片刻歡娛。
驀然,我的靈覺一動,心頭象被人用針刺了一下。
羅梅達爾果然出現了!
雖然無法判斷到他准確的方位,但我知道他已經出現。
不同於以往,這次羅梅達爾僅僅是潛蹤接近到近處,尚未出手已經被我發覺。
自從那晚與安姬思融合之後,我的暗黑能量與她體內的能量合而為一,甚至得到了她修煉多年的處女元陰,自身的修為因而突飛猛進,這怕是羅梅達爾絕對沒有想到的。
但我故作不知,反而加緊對艾荔的侵犯,令她不停發出欲仙欲死的呻吟與哭泣。
我知道他在等待,等我對艾荔作出最後一擊的時刻。
在他看來,那是我全身注意力最薄弱的時刻,也正是唯一可供刺殺的機會。
也正因為這樣,前兩次行刺他都選擇了同樣的時候,這次也不會例外。
但我也在等,等他出手,然後了斷我們所有的恩怨。
沒有人在兩次謀害我後還能安然離開,他是一個例外。然而這個例外在今晚必然要終結。
我不想身後永遠有一個人象幽靈一樣綴著時時刻刻准備刺殺。
所以,我給他最後一次的機會,然後了斷這一切!
“哦──”
在艾荔的嘶叫聲裡,我終於將她完全融化,而我體內的快感與暗黑能量一起攀越到山巔!
“轟!”
屋頂突然碎石橫飛,一股冷冽的寒氣直撲進來。
羅梅達爾終於出手了,這次他選擇了從屋頂襲擊。
頓時廳中殺氣縱橫,燈燭飄搖。
可惜,這次我早有了防備。
在房頂洞開的瞬間,我的身影已抱起軟綿無力的艾荔如風一般消逝。
“砰!”
羅梅達爾的熔金煉獄掌走空,雄渾的掌力轟擊在鋪就地毯的大理石上,硬生生砸出一個大坑。
葛蘭一聲慘叫,被羅梅達爾的熔金煉獄掌掌風掃過,噴出一口鮮血軟軟倒下。
我站在窗口,放下魂飛魄散的艾荔,冷冷注視飄然落地的羅梅達爾。
他依舊是一襲黑衣,看上去依然孤傲陰狠,但臉上已出現驚訝之色:“移形幻影?”
這本是山宗秘技,錫瓦魔師與羅梅達爾都曾經運用過,但他絕未料到我居然也會。
而在我記憶的深處,仿佛擁有一個寶藏,在每每需要的時候總能莫名的爆發。
我也不說破,漠然道:“羅梅達爾,今晚是我們了斷的時候了。”
“不錯,是該了斷了。”羅梅達爾微微點頭,兩眼爆射出駭人的暗紅色光芒,全身的殺氣不斷朝四周鼓蕩。
我佇立在原地,絲毫不受他的影響,體內的暗黑能量也漸漸的再次提升。
准備迎接羅梅達爾驚天動地的一擊。
鮑裡斯與庫塞尚無動靜,但我相信他們已經潛伏到左近,隨時尋找時機給予羅梅達爾致命一擊。
羅梅達爾驀然發出一聲低喉,身形微微晃動已到我的近前,而一對閃爍著淡紫金色光澤的手掌正一左一右插向我的兩肋。
艾荔發出一聲驚呼。
我夷然不懼,雙拳閃電般擊出,准確的撞擊在他的雙掌上。
“啪!”
拳掌交擊處爆起一記悶響,我與羅梅達爾的身軀同時一震。他腳下的大理石片片碎裂,身形不由自主朝後退去;而我背後依靠的牆壁也轟然破裂。
幾乎是同一時刻,廳門無聲無息的敞開,庫塞宛如幽靈出現在門口,手中的魔杖直指羅梅達爾,幻紫之瞳散射出一片幽綠的暗光,奪人的鋒芒迫射羅梅達爾的後心。
羅梅達爾已避無可避,更來不及攔截,只能在剎那間利用身形的晃動閃過背心的要害。
“砰!”
光刃結結實實擊中羅梅達爾的背部,但他的身形僅僅連退數步就穩穩站住,臉上紅光一閃,只從嘴角流出一縷血絲。
庫塞不禁一怔,他自然明白自己剛才的全力一擊是何等厲害,即便是聖殿長老也禁受不起。羅梅達爾如何當得?
衣襟撕裂處,露出一層閃耀著乳白色光澤的軟甲,庫塞豁然嘿笑道:“雲絲鎧!”
山宗的魔寶雲絲鎧卻穿在了羅梅達爾身上,我不禁釋然。
依靠雲絲鎧的保護,羅梅達爾足以承受任何人的沛然一擊,庫塞能夠令他受傷已見非凡。
當日若不是我的幽冥血箭噴在他的臉上,也斷不會令他如此狼狽。
在我們因此一怔之間,羅梅達爾長嘯一聲直沖房頂空洞。
他在看見庫塞的時候已經明了今晚絕對討不到好,自然是走為上策。
我們沒有追擊,因為屋外還有海宗的另一個魔師護法鮑裡斯!
鮑裡斯高大的身影孤傲的站立在房頂,仿佛早料到羅梅達爾會從這裡逃逸。
當羅梅達爾身形從洞口出現的時候,他動也沒動。
手中的一盞青銅色光鏡忽然煥發出一層霜般冷光,發出低低的輕鳴。
夜色驟亮,從半空雲層深處霍然開裂一道縫隙,一縷月光竟穿破濃濃雲層直射鏡面!
青銅鏡上光芒頓時爆漲,將那縷射來的月光折射向羅梅達爾!
只是已不再是月光,而是一道清冷的銀白色光刀。
掃蕩天地間一切的生靈,發出魔鬼一般的笑聲。
“啊──”
羅梅達爾不由得驚呼一聲,無可奈何的翻身回落。
再進屋內,陷入重圍。
射陽鏡的威力在沈寂多年後再現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