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我面無表情的說:「現在輪到你。」
「當──」長槍墜到地上,那名騎兵驚恐的叫道:「求你不要殺我!」
他已經完全被我的氣勢摧毀,連逃跑都不能。
我走到他的跟前,微笑說:「知道我最喜歡什麼嗎?」
騎兵怔怔的看著我,不敢說話。
「喜歡看見別人在我的面前驚恐的哀號哭泣,喜歡像你這樣的人被我用長劍戳破胸膛,讓鮮紅的熱血溫暖我的臉膛。」
我的聲音沙啞冰冷,充滿了令人恐懼的魔力。
希菡雅在身後大聲叫道:「求您不要再說了,修嵐殿下!」
我嘿嘿一笑,將長劍送入他的胸膛。
飛濺的熱血令我體驗到一種快樂和興奮,我徐徐拔出長劍回身說:「希菡雅。趕快跟我走,追兵馬上就會趕來。」
「不──」希菡雅驚恐的眼神凝視著我,身體向後退縮道:「你不是修嵐殿下,你是魔鬼。」
「胡說什麼?」我一皺眉走過去抓住她道:「我是修嵐,你必須立刻跟我走。」
「你──若無其事的殺死了五個人,其中一個已經放棄抵抗苦苦求饒,你還是殺死了他。你不會是我認識的修嵐殿下,他沒有你這樣的本領,更不會這樣的殘忍。」
「我並不覺得殘忍,是他們要殺死我們,我唯一的選擇就是殺死他們。」我淡淡的說:「何況,我不喜歡那兩個混蛋看你的目光,你是我的女人,任何對你企圖不良的男人都必須死。」
「可是,他們只不過看了一眼啊?」希菡雅輕輕的說道。
「半眼也不行,你只是我的。」我冷冷說道:「我很少會向一個女人解釋為什麼,現在趕快跟我走,否則就準備永遠埋葬在這裡。」
希菡雅不再掙扎,順從的低下頭。
我正準備起步,驀然心頭有所感應,迅速翻身看也不看的揮劍擋隔。
「叮」的一聲,一支勢大力沈的長箭被我擋飛,我的手臂也是一陣酸麻。
我凝目望向漆黑的林間,冷冷道:「安鷺笛?」
一把火辣的笑聲在夜空裡蕩漾,火炬閃光處走出七八名騎士,當中的一個身穿火紅的盔甲,赫然是一個女人。
直覺告訴我,她是這些人的頭領,自然就是那個比亞雷爾首席追蹤高手安鷺笛。
「您真的是修嵐殿下嗎?真是三天不見就要令人寡目相看啊。」安鷺笛火熱的目光上下放肆的打量著我:「居然殺死了五名王國精銳騎兵,還是在重傷的情況下。親愛的殿下,能否告訴我是什麼樣的魔力使得您變的神勇?」說著,她水汪汪的眼睛掃了我身旁的希菡雅一眼。
在她打量我的同時我也在留意周圍的動靜,雖然出現的敵人只有幾個,但是我知道四周已經被安鷺笛的部下封鎖,任何冒失突圍的舉動只有帶來死亡。
我不禁有些惱怒希菡雅──如果不是這個婆婆媽媽的女人,或許我已經遠在數百米外。
我端詳著安鷺笛,在見到她之前我始終以為她是一個男人,沒有想到卻是一個異常美豔的少女。
她的容貌也許不及希菡雅那麼清雅溫柔,但別有一番誘人的野性和豔麗。她的紅色頭髮象波浪般捲起,一雙勾魂的眼睛足以挑逗起男人的慾望。而她的嘴唇雖然顯得厚了些,卻更加的性感和熱烈。至於她的身材,無疑比希菡雅更豐滿火爆,高聳的胸口與玲瓏的曲線即使在整個大陸也找不到第二個。
她的手裡抱著一隻雪白的小狗,可是我卻知道那並不是狗,而是一種罕見的魔獸──獒。安鷺笛一半的追蹤本事或許就是從這頭魔獸身上得到。
「想知道我為什麼這樣神勇?」我故作輕鬆的微笑說,努力不著痕跡的拖延時間。
「我可以告訴你,因為我不是修嵐。」
安鷺笛一怔既而花枝亂顫的笑起來道:「不要開玩笑了,修嵐王子。雖然你是少數沒有和我上過床的貴族青年男子之一,可即使你化成灰我依舊也認得出你,何況還有我的小朋友──雪電?」
她說著舉起那頭獒的前肢朝我做了一個敬禮的姿勢又哈哈大笑起來,宛如一個毫無心計的少女。
我當然不會這麼想,這個女人在眼睛裡隱藏的殺機休想瞞過我的直覺。我微笑著說道:「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讓雪電過來辨認一下,看看我究竟是不是修嵐?」
「別耍花樣了,修嵐殿下。」安鷺笛咯咯笑道:「你從小就不會騙人,更騙不了我。你是想找機會抓住雪電來要挾我麼?勸你不要癡心妄想,不用說是你,即使是尤里魯也無法降伏它。」
雖然被說中計謀,但我的臉上絲毫沒有恐慌,笑容反而更加的親切:「那麼你就更加不必擔心了,就讓雪電來辨認一下我究竟是誰?」
我在盡力拖延時間,等待阿蘭佐他們的到來。
安鷺笛眼珠一轉,狡黠的笑道:「好啊,就讓我的小朋友來辨認一下。」
她放下雪電,柔聲說:「小乖乖,你去看看對面的男人到底是不是修嵐王子,不過要小心哦,他可不安好心。」說著又咯咯嬌笑,誘人的姿態看的身旁的部下目瞪口呆。
我卻不為所動,心底冷哼,知道安鷺笛是想利用雪電對我發動突襲,只要制服我她的任務就算完成了一大半。可惜,我怎麼可能中了她的圈套,雖然魔獸十分凶悍,但我在小心的提防之下也絕對不會輕易失手。
雙方各懷鬼胎,目光聚集在雪電的身上。
夜靜的可以聽見滴水的聲音,火把在無聲的燃燒,時間在緩慢的流淌。
風吹過,我聽見樹林在嗚咽。
雪電緩緩的逼近我,血紅的眼睛爆射著凶光,好像隨時要躍起撲向我。
我冷笑著毫不畏懼的凝視它,手緊緊握住長劍準備迎擊。
五米,四米,三米,隨著雪電一步步接近,空氣好似凝固,黑夜也變的壓抑,人們幾乎忘記了呼吸。
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雪電突然停下腳步,目光中流露出畏懼和順從,仰頭看著我輕輕的嗚咽。
「雪電,你怎麼了?」安鷺笛感覺不對,焦急的叫道。
我的心頭一動,雖然並不明白為什麼雪電會變成折服的模樣,卻迅速低喝道:「過來!」
雪電全身一震,彷彿聽懂我說的話,乖乖的走到我的腳下,身體因為畏懼而不停的顫抖。
它為什麼會害怕我?
即使是面對尤里魯那樣傑出的紅衣騎士魔獸也絕對不會輕易的屈服,但是現在它卻溫順的蜷伏在我的腳下。
難道說我的體內蘊藏著令雪電畏懼的力量?
「雪電,快回來!」安鷺笛驚慌的叫道。
來不及了,我一把抱起雪電用長劍架在它粗壯的脖子上冷冷道:「對不起,安鷺笛,現在它屬於我了。」
「你究竟是誰?」安鷺笛的樣子恨不得將我撕成碎片卻又不敢妄動。
「我是修嵐,你不認識了麼?」
「不,你不是修嵐殿下,他看見雪電就像老鼠見貓一般,根本不可能的!」安鷺笛語無倫次的說。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對嗎,乖乖?」我的話雖然是望著雪電其實是說給安鷺笛聽的。
那個女人居然臉上剎那間一紅,迅即道:「你想怎麼樣,快放下我的雪電,否則我絕對不會饒了你。」
「你本來就不會饒了我,」我冷冷回答。
「你說吧,究竟要我怎麼樣?我可以暫時放過你們,只要你答應放了雪電。」她終於屈服在我的脅迫下。
「我要走就走,何必欠你的人情?」我微笑說:「要我放了雪電也容易,我只要你答應一件事情。」
這個時候,我的腦海中忽然形成一個大膽的計劃。
我要征服這個女人,不僅是肉體,還有靈魂。
我要讓她成為我的女人和僕人,為我效忠。
「什麼事情?」她急切的問。
我用閃電般的目光緊鎖安鷺笛,悠然道:「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我們進行一對一的決鬥,勝利者擁有對失敗者的處置權。」
「殿下!」希菡雅驚呼道,她或許很清楚安鷺笛已經擁有白衣騎士的力量,以修嵐王子的實力進行正面的對撼幾乎毫無勝算。可是她不明白,我已經不是從前的修嵐,我具有強大的信心能夠戰勝對面的敵人。
實力的高下並不總依靠純粹的力量,還需要一點技巧、勇氣和智慧。
安鷺笛眼睛一亮,顯然這個提議對她很有誘惑。
「為什麼不乾脆就在這兒決鬥呢,殿下?」
「對不住,我不放心你的部下。」
安鷺笛咯咯笑起來,那樣子讓我的心頭一熱。
「你比以前有趣多了,修嵐殿下。」
「少廢話。」我絲毫不給這個女人留情面。
「好,就請殿下引路,我們兩個人找一個僻靜的地方好好親熱。」安鷺笛朝我拋來一個媚眼,不知情的人很容易由此產生遐想。
「殿下,」希菡雅擔憂的叫道。
「放心,希菡雅小姐,我不會傷害你的如意郎君,只是想陪他玩玩而已。」安鷺笛調笑說。
我暗自冷笑,轉頭對希菡雅說:「你在這裡等我回來。」
希菡雅明白無法阻攔我,只好點頭說:「殿下小心。」
安鷺笛也向她手下的幾名軍官低聲吩咐幾句,然後策馬跟在我的身後走向樹林深處。
在走了一段後安鷺笛忽然輕聲道:「殿下,下面該讓我領一段路了。」
我輕蔑的一笑說:「你是害怕有埋伏?」
安鷺笛坦然自若的回答道:「要是你讓阿蘭佐他們幾個大男人聯合起來欺負我,我可不依啊。」
就這樣我們又輪流領了一段路,我的耳朵裡聽見了嘩嘩的流水聲,在靜謐的樹林中顯得格外動聽清越。
我的心中一喜,不露聲色的朝發出水流聲響的方向走去,安鷺笛跟在我的身旁,眼睛一直盯著我架在雪電脖子上的長劍。
大約走了三百多米,一條溪流出現在我們的面前,在夜色中蜿蜒流向東方。
我看似隨意的踢起一塊小石頭,「啵」的一聲墜入溪流中,激起一串漣漪。
安鷺笛望了我一眼道:「殿下似乎心情很輕鬆?」
我微微一笑道:「就這裡吧。」
從剛才石頭墜入水中的反應,我大致瞭解了溪流的深度。
安鷺笛打量四周沒有發覺什麼異常才跳下坐騎──在樹林間一對一的決鬥,馬上反而不如步下靈活。
我背對溪流大約五米而立,輕輕放下雪電道:「去吧。」
雪電慢慢退開,直到距離我有五米多遠才飛快的躥進安鷺笛的懷裡。
安鷺笛愛憐的撫摸雪電,低聲安慰道:「乖乖,別怕,看我為你打壞蛋。」
她將雪電放下,向我走來,纖手握住腰間的彎刀,步履輕盈而優美。
「殿下,你要小心,我的『霧月雙刀流』可不是好應付的哦。」她的語氣溫柔嫵媚,但是眼睛裡閃現著殺機。
我哼了一聲,突然揮動右手,黃金匕首猶如金色的閃電射出,但是目標並非安鷺笛。
「噗──」
插在馬背上的火炬被匕首擊滅,周圍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中。
「混蛋!」安鷺笛沒料到我有這手,在漆黑的樹林間她根本不能看清我的身影,只有喃喃咒罵。
我迅速移動,朝溪流方向退卻,靴子踩在地上發出沙沙的微響。
一陣寒風襲面,黑夜裡亮起兩道絢麗的刀光,安鷺笛宛如一頭迅捷的雌豹向我撲來。
「鏗!」
我的長劍準確的封架住她的雙刀,但是對方透過兵器湧來的強大力量令我的雙手一麻,長劍激飛,斜斜拋向半空。
我的胸口一窒,舊傷迸發,肋部的衣服也被森寒的刀氣割裂,拉出一條細長的傷口。
在技巧上面我絕不遜色於這個女人,但是內息的修為方面彼此的相差猶如雲泥,只是交手第一招我就完全落入下風。
但這是預料中的情況,儘管她的實力比我想像的更加強橫,不過我絲毫沒有慌張。藉著安鷺笛的強大衝擊力我朝後飛快退卻,避過面前滑落的刀鋒,而我的左腳一濕踩入溪水。
朦朧的微光裡我看見安鷺笛充滿殺機的美麗臉龐──這個女人竟然想置我於死地,不過很快我就要讓她付出永遠都不能忘記的代價。
「嗤──」
霧月彎刀劃破空氣爆發出強勁的氣流聲,像毒蛇般向我劈來。
我的手中已經沒有武器可以招架,只有廁身閃躲。我的眼力和判斷力此刻發揮了巨大作用,幾乎是間不容髮中我從雙刀的縫隙中穿過,但是身上又多了兩道傷口。
安鷺笛的眼睛裡流露出驚異的神情,恐怕她沒有想到我居然如此的頑強,不過這並不意味著她會放過我,相反她的左腿無聲無息的朝我腰部踢來。
我幾乎看也不看探出雙手準確的抓住她嬌小的玉足,安鷺笛驚呼一聲左手的彎刀劈向我的手臂,可是已經晚了。
我用盡全身力量將她的玉足朝懷中一帶,她火熱的身體立刻失去平衡,兩個人糾纏在一起雙雙倒入溪水中。
冰冷的溪水使得我的傷口頓時感覺到難以言喻的疼痛,我不禁哼了一聲用力把安鷺笛推向溪流的深處。
剛才我已經用石頭探測過溪流的深淺,冰冷的溪水足以吞沒常人的頭頂,這個時候陸地上的實力已經無關緊要,誰能在水中獲取上風誰才是最後的勝利者。
黑暗中,安鷺笛與我緊緊糾纏在一起,宛如親密的情人。她的彎刀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失落,雙手死死抓住我的衣服不敢鬆手,眼睛裡透露出無法掩飾的恐懼。
──我的猜測是正確的,和絕大多數女人一樣,她不會水。
我的嘴角逸出一縷得意的冷笑──安鷺笛,美麗的比亞雷爾女人,無論她往日是多麼的強悍,現在也只能接受被征服的命運。
她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