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傑瑞一路開車,一路佈置著行動方案,進樓的人不宜太多,有石頭和耗子一起就夠了,多了反而目標太大。
至於周媚,帶上你準備好的罪證,咱們要向混入公僕隊伍的蛀蟲開戰,明白無誤的把槍口對準朱無能。周媚半信半疑,這麼干行嗎?張傑瑞給她打氣,放心吧,我有安排,你不用再去美合了,那邊已經不安全。
張傑瑞又去聯繫肖雅婷,問鄭爽找到了,你們公安管不管,敢去營救嗎?這話純粹是找罵,肖雅婷一時暴怒,覺得這是在羞辱她,聲音險些把手機震壞了。但是當張傑瑞說出地點,肖雅婷立馬歇菜。然後,張傑瑞說出了方案,你不用帶多少人,有個三兩個開車過去見證一下就行了,你自己不到場都行,剩下的事情我來辦。
接下來撥通了堂姐喬安娜的電話,有個大新聞你報不報,天大的新聞,你們生活報要是搶不到,我可就給別人了。做媒體的就是對新聞事件敏感,有好處你不給你姐給誰啊,快說哪裡吧!張傑瑞聽到她旁邊有聲響,可能是有外人在,於是壓低聲音說話,讓她派得力干將去市政府大樓前待命,有人問就說採訪民心工程的,記得帶好攝像機。
如此佈置一番,張傑瑞還是覺得有漏洞,市政府戒備森嚴,一旦被人現了企圖,就憑他和耗子、石頭三人闖不進去,就算是能闖進去,萬一目的達不到反被咬一口,就夠他們喝一壺的了。
於是乎,張傑瑞想到了小六,六子啊,找幫兄弟過來幫忙,越多越好。就去市政府大門前鬧事,怎麼精彩怎麼玩。小六納悶,你沒病吧,閒著沒事跑那去幹什麼,萬一被盯上了我是自身難保。張傑瑞罵他笨,我只是讓你吸引他注意力,調走他們的防備就行了,你隨便找個借口,或者拉個條幅說自己是拆遷戶,或者就說自己是討債的農民工,最重要的是把事情鬧起來,最好打個人什麼的,讓樓上邊的人緊張。
小六咬咬牙,我盡量辦吧,你小子怎麼整天不消停,什麼時候又和政府耗上了,活得不耐煩了?張傑瑞解釋,我熱愛祖國熱愛人民,只是對人民內部的個別禍害不滿罷了。小六大致瞭解了情況,按張傑瑞所說的,多派人去鬧事。
在回城的一個多小時裡,張傑瑞安排好了一切,接了耗子和石頭,他不停抬頭看著天,嘴裡面喃喃自語。耗子問,你琢磨啥呢,要辦誰就辦誰,婆婆媽媽的幹什麼?
張傑瑞沒說話,石頭幫忙回答,耗子,說你是一根筋你還不信,做事情要三思而後行,你這個IT公司老總是怎麼幹的,不想幹換我。
耗子瞪了他一眼,你小子整天惦記我的位子,咱能不能把眼光放遠一點,再遠一點,有個遠大的理想?
張傑瑞示意他們別吵了,直言道:「待會的事情是非常危險的,雖然我把能考慮的都考慮好了,但沒法保證萬無一失,你們也都是有家室的人,要不還是回去吧,我帶著小六的人進去。」
兩人同時「靠」了一聲,龍潭虎**咱都敢闖,不就是進去救個人嗎,又不犯法,怕個鳥?
那可是市長的辦公室,上綱上線的話不得了,張傑瑞必須考慮的更周全一些,他抬頭看了看窗外的天,快黑了,再黑點就行動。
市大樓上的人可能很奇怪,往常上訪鬧事的都很有規律,到了點就來,過了點就回去,而且以老幼婦孺居多,今天來的個個都是棒小伙子,有的身上還紋著老虎獅子,而且一直到晚上七八點都沒有撤走的意思。有人就問同事,這是哪個樓盤的,怎麼惹了這麼些狠角色?那人回答,現在拆遷鬧事的多了,誰知道哪來的,就當作沒看見,趕緊下班走人吧。
他們走可以,但是武警和保安們就不行了,那些拆遷戶因為事情打起來了,眼看著對方人數眾多語言粗暴,不得已抽調各個崗位的上來增援。
張傑瑞等人就趁著這個機會開車過去,他們車窗下有市政機關的通行證,悄無聲息的就進去了,沒有人有功夫過問。三兄弟昂挺胸的進了大廳,簽到的保安看了眼他們的穿著,相貌堂堂的不像釘子戶,問都沒問就放行了。
一路坐電梯到了朱無能辦公室門外,從另一側樓道上來兩位生活報的老熟人,雙方握了握手,那位大鬍子記者抱怨,你們也不早說,我還以為讓我們哥倆報道拆遷戶的事情呢,結果拍了半天越拍越鬱悶,那些拆遷戶怎麼看怎麼像流氓。
張傑瑞笑了笑,拍拍他粗壯的胳膊,老兄,待會有更精彩的,給我認真拍認真寫,只要幹好了,給你們的酬勞是五位數,而且出名是肯定的,反黑鬥士,人民英雄。
大鬍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來的時候喬總也沒說,如果知道肯定是搶著來,鬥士了英雄了咱不稀罕,錢的事情可是說好了,畢竟我們也是冒著極大的危險……
張傑瑞伸手制止他,沒問題,幹好了什麼都有,有話咱們忙完了再聊。
他們說著話已經到了朱市長的門外,石頭突然問張傑瑞,你就那麼肯定,鄭爽真的在裡面?
張傑瑞指指樓道末端坐著休息的清潔女工,低聲說,那是周媚花錢收買的,一直在那裡監視著,這房子只有一個門,你還怕他跳樓跑路嗎?
說著話,張傑瑞電話打給了肖雅婷,說道:「你們快過來吧,在朱市長的辦公室,媒體的朋友已經到了。」
石頭嚇得一哆嗦,不是吧,事情還沒做成了,你怎麼跟警察聯繫,他們要是來了,還能讓我們闖進去嗎?
張傑瑞嘿嘿一笑,他們的車停在外面,到這裡至少需要五分鐘,到時候什麼都結束了,只有大鬍子老兄攝像機裡的視頻。
耗子大罵一聲,五分鐘啊,那還不趕緊的,幾步上前踢開了房門,那門沒鎖,出匡啷一聲,耗子隨著門順勢一起倒了進去。
寬敞的房間內,老闆桌後的人直接站了起來,嚴厲的口氣問道:「你們是誰,幹什麼的?」
張傑瑞走了進來,笑道:「貴人多忘事啊,前些日子還一起打過牌,朱市長記性好爛啊!」
「哦,傑瑞啊,你有事情嗎?」
張傑瑞懶得跟他廢話,一邊示意大鬍子記者拍好了,一邊去推裡面套間的房門。意外的是,那門反而鎖住了,踢了兩腳沒弄開,那邊朱無能開始撥電話。
張傑瑞開始著急,門怎麼弄不開,突然回頭大叫一聲,耗子,別讓他打電話,石頭去把門關好,別讓外面的人進來。必須在外面的人進來之前,弄開套間的門。否則的話他沒有證據,朱無能貴為一地的父母官,給他隨便安個罪名都受不了。
今天想了那麼多,還是有些失策的地方,有人盯著鄭爽肯定在裡面沒錯,但是你得見到人才算數,誰知道哪個該死的在裡面還安這麼結實的門,這要是打不開,又被警察抓著,只有挨整的份。瞧剛才那個電話打得,太自信,太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