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笑紅顏 第一卷 第160章、不經意的美好
    如果趙美在天有靈的話,她一定不會走的安心,稀里糊塗的送了命,老父親白人送黑人,那副樣子誰見了都痛心,弟弟和丈夫都在打架,場面一團糟。

    張傑瑞只看到這個地方,向著趙美的遺體彎腰拜了拜,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他彷彿聽到鄭財神的聲音在後面叫他,也看見了大劉給他的手勢,只是權當作虛幻,理也不理的出了殯儀館大門。

    他可以理解鄭財神的陰險狡詐,甚至願意幫他殘忍的對付敵人,唯獨今天,張傑瑞對鄭財神徹底失望,趙美是不是他害的並不是最關鍵,但是後面的冷漠和無情讓人心寒,怎麼說也是同床共枕多年的夫妻,大家好說好散,實在不行當做陌路人總是可以的。

    死者已矣,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在一個亡魂的當場,和她的家人拳腳相向。如果說一開始還是自衛,後面就有些變了味,即便你對他們再如何的討厭,也該給亡妻一個面子,這是對生命起碼的尊重。

    可惜,鄭財神沒有表現出這種尊重,這不是做的對不對的問題,而是嚴重的人品缺陷。所以張傑瑞才會頭也不回的離開,才會有了離開鄭財神,離開巨能的打算。

    說他一時衝動也可以,看不慣的事情多了,又何止今天,更不止鄭財神一個人。但實際上張傑瑞早就萌生去意,連日來處心積慮的盤算,尤其是在得罪了不少致命的死敵後,再堅強的漢子也會犯嘀咕,放著好日子不過,何必再去爭個你死我活?

    今天是個契機,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張傑瑞僅存的那點顧慮也不存在了,他已經幫巨能拿到了地皮,整個行政後勤打理的井井有條。鄭財神也親自剷除了事業上最大的障礙,再也沒有人和他搶家產,任何人都阻擋不了他的腳步,掃清障礙一統江湖的日子指日可待。

    算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沒什麼值得留戀的了。

    沒有去公司,他直接開車回父母家,馨兒還在眼巴巴的看著抗日言情劇,女三號陳雯在和男主角膩歪,頭上插著朵野花,甭提多風騷了。

    張傑瑞納悶,這電視不是晚上播嗎?

    馨兒回答,是重播,太好看了,再看一遍。

    「暈死,肥皂劇一部,有那麼大吸引力嗎?怎麼就你一個人,咱爸媽呢?」

    「爸爸和隔壁姚大爺下棋去了,咱媽在樓上和幾個鄰居打麻將。」

    挺滋潤啊,張傑瑞心想,自己要是也不用上班了,整天打打麻將下下棋,日子倒也算得上快活。狗屁事業,只要吃穿不愁、生活無憂,哪個傻蛋會去追尋什麼夢想,閒的不是。

    「哎,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良心現了?」

    「去你的,我良心本來就好,剛忙完,回來陪陪媳婦,不應該嗎?」

    馨兒拉著他胳膊坐下,把腦袋靠在男人的胸口,小腿蜷縮在沙上,上面蓋著薄薄的毛毯,兩隻大眼睛盯著繼續看電視。

    張傑瑞輕輕攬著馨兒,胸口感受著她均勻的喘息,那種感覺特別奇怪,懷裡是嬌弱的妻子,電視上卻看著另一個和自己關係曖昧的女人。而妻子呢,還口口聲聲說喜歡這個女孩,偏要為她的際遇打抱不平,這場面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張傑瑞夾在中間,不敢表見解,只是唯唯諾諾的應和。

    就這麼一起坐了十多分鐘,電視劇結束了,在短暫的廣告時間裡,馨兒居然睡著了。睡夢中的她很恬淡,小嘴俏皮的嘟著,不時還吧唧一下,出嗯嗯的聲響,而雙手卻緊緊抱著男人的胸膛,生怕他會跑了一樣。

    馨兒懷孕後經常抱怨睡不著,張傑瑞還見她的床頭有瓶安眠藥,不過一直沒有開蓋。詢問她原因,馨兒說她有時會一整晚的睡不著,一睡著了就做惡夢,往往把自己嚇得一身冷汗,安眠藥放在那裡很久了,只是怕懷孕期間服藥對胎兒不好,所以一直忍著。

    張傑瑞沒有追問原因,只因為他害怕聽到結果,馨兒所有的失眠,大多是因他而起。在張傑瑞在家陪伴的時候,馨兒往往會睡得香甜,也只有在他夜不歸宿,或者因為什麼事情惹她不開心的時候,馨兒才會輾轉反側,怎麼也做不到心靜如水。

    這已經不止是愛,更多的是一種深深的眷戀和依賴,有時候人活著就是為了另一個人,你會隨著他或喜或怒,體會著彼此的快樂傷悲。而柔弱的馨兒,無疑就屬於這樣的女孩,她生來就是需要有人疼的。

    張傑瑞害怕吵醒她,一直坐在那裡沒有動,保持著讓馨兒最舒服的姿勢,就這麼靜靜的待著,沒有外面的風風雨雨,反而體會到前所未有的充實。很多時候捫心自問,來世上一遭追求的是什麼。不是什麼宏圖大計,那不是凡夫俗子應該想的,也不是轟轟烈烈,噪雜一生經常是失望而歸。真正的答案因人而異,在張傑瑞看來,全家人的幸福團圓,小日子的和和美美,估計也就夠了。

    想法很純真,具體到實際當中,他明白自己做的遠遠不足,甚至可以說相當的不稱職。不但感情上沒有把持住,平日裡對家庭照顧也不夠,總是編出這樣那樣的借口在外面**,完事了還覺得是理所當然的,妻子稍有不滿,還要大棒加蘿蔔的對付。

    他就是這麼複雜的一個人,有著相對純潔的心靈,卻又禁受不住外界的誘惑,缺乏足夠的自制能力。其實這樣的男人又何止他一個,只要條件具備,很多人都是心底尚存善念,做錯了事情知道愧疚,卻又管不住自己的人,像個調皮的大男孩,總是覬覦外面的花花世界。

    睡著的馨兒突然動了一下,抱著他的手愈緊了,嘴裡含混不清的支吾著什麼,調皮的笑了一聲,怡然自得的又睡過去。張傑瑞使勁用腳去夠遙控器,他想換一個頻道,現在他正抱著心愛的老婆,不想在電視上再見到自己的情人,在內心深處這種場面很難堪的。

    遙控器沒夠著,手機卻響了,張傑瑞生怕打擾了馨兒,片刻都沒有停留,在第一時間接通了,壓低聲音問:「誰啊?」

    那邊沉默了一會,用同樣低沉,帶著些許沙啞的聲音說,傑瑞,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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