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看了眼他不解道:「你劍法雖然罕見,可是依你的修為如何能渡過死海?」
簡雲楓苦笑一聲說道:「我借了隨我而來的靈獸之助,不過現在它受傷被我收回了。」
那男子才恍然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我送你過了死海便是。」
簡雲楓急忙謝過,不過他忽然間還想起一事,便道:「前輩,這山下還有兩隻白猿,不知……」
那白髮男子微微一歎道:「也罷,你去一趟便是,想不到當日還有兩隻活了下來,我不會為難它們就是。」
簡雲楓當下便告辭下山去,那兩隻白猿果然在原地等候,見他安然無恙下來頓時歡喜地手舞足蹈起來,當簡雲楓示意自己要離開之時,那兩隻白猿卻又跪下拉著他的衣角不放,簡雲楓不明其意,其中一隻白猿急得抓耳撓腮,眼珠子轉了半天,抬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遠方,磕頭不止。
「你們是想同我一起離開?」簡雲楓比劃著說道。
那兩隻白猿立刻興奮地叫了起來。
簡雲楓琢磨了半晌,道:「也罷,不過你們可要委屈一下了。」當下,便將那兩隻白猿裝進了八寶乾坤袋中,對方倒是沒有絲毫反抗,簡雲楓想反正到時候找個深山將它們放走便是。
接著,簡雲楓又到了山頂和那白髮男子一起離開,路上那男子對簡雲楓的身法也讚賞不已,愛才之心大起,出言又指點了一番,讓簡雲楓受益不淺。只是奇怪的是,罡風雖起,那鯤魚這一次倒是沒有再出現,連那白髮男子也說不清為何原因。
飛了三日,兩人安然渡過死海,便告辭離開,那白髮男子徑直往北面去了,而簡雲楓卻是回了中原。
而就在簡雲楓離開不周山的那一日,龍虎山天師府上空忽然傳來一聲鶴鳴,張若虛出門一看,發現龍虎山頂一隻潔白的丹頂白鶴在不住盤旋。
「何方高人來我天師府,何不下來一敘!」張若虛遙遙出聲道,這一聲飽含渾厚真元,直透雲霄,也是給這不速之客提個醒。
聽得他這一聲,空中傳來一聲脫俗出塵的佛號,那白鶴翩翩落下,背上坐著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尼,對著張若虛施了一禮道:「貧尼了緣,不請自來,還請張天師恕罪。」
張若虛乍看一下頓驚,就算是他居然絲毫看不透對方的修為,想來想去也想不出這白眉老尼是何方高人,當下也不敢怠慢,急忙回禮道:「大師遠道而來,還請恕我有失遠迎,裡面請。」
了緣神尼微微一點頭,便隨張若虛進了天師府,而那只白鶴卻乖巧地站在原地。
待了緣神尼坐定,吩咐弟子奉上茶水後,張若虛便問道:「不知大師仙蹤何處?此番來我天師府可有要事?」
了緣神尼笑道:「貧尼自東海而來,來此乃是為了一見令愛,上回東海匆匆一別,貧尼掛念地緊,便親自來看看,」
張若虛面色一黯,歎道:「恐怕要讓大師失望了,小女福薄,她……」
了緣神尼似乎早有預料,起身笑道:「張天師莫要難過,令愛命中自有此劫,我當日在她身上種下一印,當可救回她性命。」
張若虛聞言大喜,霍的站起身子道:「這,這……多謝大師,多謝大師了!」便急忙帶著了緣神尼往後廳走去。
張羽顏還是被冰封在冰層裡,容顏絲毫未變,張羽川正守在一邊,看他那通紅的眼睛便知道又是徹夜未眠,見張若虛進來,他急忙迎上去問道:「爹爹,是不是師叔回來了?他可取回仙藥了麼?」
張若虛歎道:「不是,你師叔他孤身前往不周山,此行兇多……」說到這裡,卻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身後的了緣神尼聽了合十念道:「阿彌陀佛,真是癡兒,善哉善哉。」
張羽川看了眼那白眉老尼不解問道:「爹爹,她是誰?」
「不得無禮!大師乃是東海高人,你快些去門口守著,莫要讓人打擾,大師能救你姐姐的命。」
張羽川一聽,臉上頓時放出光彩,拉著了緣神尼謝道:「大師若真能救回我姐姐的命,我,我上刀山下火海都願意……」
張若虛卻罵道:「哪個要你上刀山下火海,哪裡學來的話頭,還不去門口看著。」
張羽川一臉興奮地跑了出去,牢牢守在門口。
了緣神尼看了他那模樣,忍不住讚道:「張天師真是有一對好兒女。」
「
大師過獎了,大師,小女此刻三魂離體……不知……」電腦看
了緣神尼沒有說話,靜靜看了眼張羽顏,目光留在那面藍色的石鏡之上,緩緩道:「令愛真是福緣深厚,想不到還有此等靈物相助,原本我沒有十分把握,現在保她一命卻是無礙了。不過若要恢復修為,不落下後患,恐怕她得隨我回山潛修一段時日,不知張天師可否願意?」
「願意,願意!大師能救回小女一命,此恩如同再造,一切依大師吩咐便是。」
了緣神尼點了點頭,雙手結起一個佛印,需按在張羽顏上方,張羽顏體內漸漸浮起一串金色佛咒,整個房間內金光瀰漫,隱隱散發著一股清香。
約莫半柱香功夫,張羽顏身邊的冰層消散,那懸著的石鏡也落下,靜靜躺在她的胸口,身上那個在東海之上由了緣神尼親手種下的佛印終於出現,在她腦門上一閃,烙下了一個淡金色的古怪標記。
了緣神尼收回雙手笑道:「成了,想不到已有高人助她凝住魂魄,倒是省了貧尼許多事。」
張若虛急忙上前一看,發現張羽顏體內生機恢復,只是極為虛弱,不禁有些擔心道:「大師,小女她何時才能醒來?」
「張天師莫急,我此刻便要將她帶回東海,少則三月,多則半年才能甦醒,我那雲霧峰上的靈氣奇特,有助於她的恢復。」
「既然如此,那大師快些回去……」說到這裡,張若虛一頓,尷尬笑道:「咳咳,失言了失言了……」
了緣神尼笑道:「無妨,張天師放心便是,等她傷癒,自會回天師府。不過,她甦醒之後還需依我獨門心法潛修一段時日,具體時間便要看她造化了。」
見張羽顏性命無憂,張若虛哪裡還會在乎時間長短,現在唯一擔心的便是那去了不周山的簡雲楓,急忙對著了緣神尼謝了又謝,一直將她送出天師府,看著她坐上白鶴,飛離視線。
了緣神尼前腳走,韓玉容便後腳來了,張若虛還沒轉身走近門檻,便聽到身後有聲音焦急喊道:「顏兒呢?顏兒在哪?」
原來自閒老頭將張羽顏送回好幾日後,沉痛莫名的張若虛才想起給韓玉容報信,韓玉容一聽十萬火急地便趕了過來。
「她,她走了……」
韓玉容當場便哭出聲來:「顏兒……我苦命的顏兒,為娘還沒見你一面……」
張若虛一楞,急忙上前勸慰道:「顏兒她沒死。」當下便將了緣神尼的事情說了一遍。
誰料韓玉容一聽卻又發起了脾氣:「你莫不是昏了頭了罷?隨便來一個老尼姑你就放心將顏兒交給她?萬一是個騙子怎麼辦?了緣神尼?我可從來沒有聽說過,不行,你得去把顏兒找回來,雲楓還未從不周山回來,你怎可將顏兒隨隨便便就交給陌生人,哪裡有做爹的樣子……那尼姑往哪裡走了?你不去追我去!」
兩人頓時又吵鬧起來,直到張羽川聞訊出來,將事情仔細地講了一遍韓玉容才作罷。
韓玉容也不再和張若虛爭辯,拉著張羽川就走,甩下一句:「川兒與我回棲鳳谷住一段時間,那尼姑既然說是半年,那半年後我便會和川兒去東海尋那雲霧峰,到時候你這做爹的愛來不來,川兒,我們走。」
張羽川正求之不得,裝模作樣衝著張若虛做了個無奈苦臉,一轉頭就和韓玉容笑嘻嘻地離開了。
張若虛一臉呆愕地站在原地,半晌才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往回走去。
在張若虛和簡雲楓一家歡喜一家愁的時候,江湖上卻又出現了一樁怪事。
半月前,江湖上忽然出現了一個魔道高手,披著一件黑色披風,渾身魔氣繚繞,煞是駭人,他第一次出現便是在羅浮山上,見到羅浮弟子二話不說便開殺,下手極為狠辣。那羅浮宗的現任掌門靈虛子三招之內便被他打得吐血重傷,若不是緊急之下啟動了守山大陣逼退了對方,恐怕這羅浮宗上下又要遭受一次滅頂之災。
正道弟子各個人心惶惶,羅浮山下更是一片肅然,整個羅浮宗都躲在了守山大陣之中,派出去往崑崙求救的弟子沒有一個活著回來,江湖上人人都覺得:看來是天要收羅浮宗了。
不過古怪的是,那魔道高手圍困了羅浮宗十日之後便自行離開,羅浮宗這才喘了口氣,當夜靈虛子帶人親自飛往崑崙求救。而又過了幾日,江湖山便傳出,酆都七藝中的鏡中人被人殺害,渾身上下黑氣繚繞不見一點血色,看模樣和那些遇害的羅浮弟子如出一轍,看來十有**是那個魔道高手所為了。
可是羅浮宗與那酆都七藝有不共戴天之仇,那魔道高手為何要在圍困羅浮宗的同時還要去殺鏡中人,這事又在江湖上引起了熱烈的議論和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