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被驚動的張若虛趕來時候,張羽川和那女子已經趕到了後院,那銀色巨鳥似乎對那女子很是親密,不時低下頭用腦袋蹭她。看著地上被電地烏漆抹黑的簡雲楓,張若虛大吃一驚,急忙上前探視其傷勢,良久才吐出口氣道:「幸好沒事,只是點皮外傷,你們兩個知道剛才那是怎麼回事麼?」
張羽川和那女子相視一眼,無奈搖頭苦笑表示不知,不過張羽川似乎想起了什麼道:「對了,爹爹,剛才擊中師叔那幾道雷是金色的誒,爹爹莫非傳授了師叔什麼秘法不成?那幾個雷怎麼會這般嚇人?」
「什麼?!金色的?你再說一遍,你確定是金色的?顏兒,你也看到了?」張若虛震驚地問道。
「是的,爹爹,小弟說的沒錯,是金色的。」原來這女子就是張若虛的女兒張羽顏了。
張若虛倒吸了一口涼氣,疑惑地看了眼地上的簡雲楓,苦思了半天似乎也沒什麼結果,當下歎了口氣,扶起了簡雲楓,讓姐弟兩在後面跟著,然後又恭敬地對那隻銀色巨鳥道了聲謝才回去。
當眾人離去以後,遠處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歪歪扭扭地站起來一隻金色的雞,不過它那一直柔順閃亮的羽毛卻是根根豎起了一片,顯得有些狼狽。只見它狠狠地搖了搖兀自發昏的腦袋,朝著那隻銀色巨鳥走去,那銀色巨鳥看著這個還沒自己腳一半高的金色怪雞朝自己走來,便也好奇地打量了起來。
那金色怪雞走到對方面前停下,歪著脖子仔細端詳了下面前這個龐然巨物,似乎發現自己並不認識,便又極其不屑地轉了個身子,邁開小爪子趾高氣昂地走開了,弄地那只巨鳥一陣迷糊。
簡雲楓被扶進了房間後,依舊昏迷不醒。
張羽顏好奇地問道:「爹爹啊,這個人就是茅山的簡師叔啊?」簡雲楓現在全身上下沒有一寸白的,頭髮也根根倒捲,根本看不出年紀樣貌。
張若虛點了點頭道:「是的,當年就是他師傅不惜自損才救了你一命,也讓你自小便有了一身上乘的根骨,才會這麼早便結得了金丹。唉,可惜古人已如白雲杳去,現在茅山派就剩下他一人了。」
張羽顏聽說自己的救命恩人已經故去,心中也悲傷莫名,對躺在床上的人多了一分親切感,又見自己父親憶起悲傷往事,便不再多問了。
接著,張羽顏看著床上那昏迷不醒的師叔道:「爹爹,您先回去吧,簡師叔就讓我和小弟來照顧好了。」
張若虛看著乖巧的女兒欣慰地點了點頭:「也好,還是女孩子細心點,川兒,你也留下照顧你師叔,聽你姐姐吩咐,若是敢亂來,看我不收拾你。」說完,作勢瞪了眼便起身離去了。
張羽川看著父親背影,拌了個鬼臉,才憤憤不平地對張羽顏道:「哼,爹就是這樣,真偏心。」
張羽顏聞言一笑道:「誰讓你平時不聽爹爹的話,對了,你和我講講這個簡師叔的事情。」
張羽川一聽就來勁了,便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講到那日除妖時候自己多麼多麼威風,打得那妖人毫無還手之力,跪地求饒,然後自己因為一時慈悲心軟竟然中了對方的妖術,就要英魂早逝之際,這小師叔又怎麼怎麼從天而降,一刀便將那妖人砍做兩段,還添油加醋地營造了幾分驚險氣氛,頓時唬得張羽顏差點叫出聲來。
接著便又說到那只怪雞,張羽川直接將它惡化成是被簡師叔收服的山雞精,在哪個小山村為非作歹,後來被師叔收服帶在身邊,有一次還趁師叔練功想出去為惡,被自己碰到好好訓導了一番才改邪歸正。
不過張羽顏看著自己小弟越說越氣的模樣,心中早就懷疑,看他模樣,恐怕是自己小弟被人家的異獸好好訓導了一番還差不多,雖然心中明瞭,卻也不出言點破,讓他自吹自擂地在那邊說著。
就在這時,簡雲楓似乎有些知覺了,但是卻還僵硬地無法動彈,唯一能動的便是右手了,右手有紫玉龍眼的恢復作用漸漸有了些感覺。簡雲楓覺得渾身一陣酸麻無力,但是體內真氣流通卻並無阻礙,只是覺得喉間乾渴難忍,可全身除了右手以外沒有一處可以控制,情急之下便揮了揮右手。
誒?這是什麼?軟綿綿的,摸起來真舒服。簡雲楓的右手似乎觸到了什麼東西,摸上去一片溫軟,下意識地摸了幾把。
而正坐在床邊和張羽川聊天的張羽顏忽然感到自己胸前有什麼東西在動彈,低頭一看,看到一隻烏黑的手按在自己胸前突起處,張羽顏的瞳孔開始漸漸放大,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然後又忽然之間變得通紅。
只聽「啊」的一聲女子尖叫,接著房間內綠光一閃,又傳來一聲什麼東西被擊打的聲音。
簡雲楓感到自己似乎被什麼硬物狠狠撞擊了一下,靈台一黑便又昏死了過去。
而目擊者張羽川,張著個大嘴巴,瞪大了雙眼,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探了探簡雲楓的鼻息,一臉惶恐地對站在邊上發呆的張羽顏道:「姐,你……你這下手也太狠了吧!你也不能拿劍去敲啊,你敲也就算了,你……你還用上了碧落黃泉的心法,簡師叔他也是凡胎,若不是他修為高恐怕一下就被你拍死了。」
張羽顏一聽簡雲楓沒死,才漸漸回過神來。看了眼躺在床上徹底沒了動靜的簡雲楓,心中又不由惱火起來,就算他是無意之舉,可剛才那也太……
想到這裡她轉過頭惡狠狠地對張羽川道:「小弟!剛才那事你要是敢說出去,哼哼!我就告訴爹他那個霞玉琉璃瓶是你……」
「啊!不不不,我絕對不會說!我什麼都沒看見!真的,什麼也沒看見!」張羽川聽到姐姐威脅自己嚇得急忙出聲表明立場。開什麼玩笑,那花瓶是爹的心肝寶貝,上次不小心被自己打碎了,後來編了個借口才好不容易脫身出來,要是被他知道是自己貪玩偷出來不小心打碎的,那還了得。
逼著對方連發了幾個毒誓,張羽顏才放心,不過這裡她可不敢再待了,讓張羽川一個人仔細候著,自己又匆匆溜了出去找幾個師兄敘舊去了。
第二天,簡雲楓才悠悠地醒轉過來,摸了摸特別疼痛的腦袋,心想:估計那雷是劈在腦袋上了,不然怎麼到現在還這麼疼。運功調息了番,見自己身體並無大礙,才坐起了身子,張羽川見師叔終於醒來,趕緊喊人打了桶清水,又拿了件新的衣服來,就跑去通知張若虛了。
當張若虛趕來的時候,簡雲楓已經換上了一套淡青色的長衣,見師兄來了,簡雲楓趕緊作揖道:「勞師兄掛心了!」
張若虛怕他傷後還有什麼後遺症,趕緊催著他上床躺著去,問道:「師弟啊,你當日是在使的什麼道術,怎麼召出了劫雷來?」
「劫雷?!」簡雲楓和張羽川都張大了嘴巴,一臉震驚。
張若虛點頭道:「對,劫雷和天雷不同,天雷是銀色而這金色的雷就只能是九天劫雷了!師弟,莫非你也不知自己召出來的是劫雷麼?」
簡雲楓這下懵了:自己召的是劫雷?不可能啊!莫非那符菉不借助法寶使就是能召喚劫雷?不對啊!這也沒道理啊,這劫雷威力可是要比天雷大多了,那可是修道人最終要渡劫飛仙的時候承受的雷力,內含業力,專門用來對付修道者的道胎元神,可不是光憑肉身能擋下的。自己召出的業火也含有業力,小小一團就能讓千年狐妖現了原型,怎麼自己被劈了下只昏迷了一天就沒事了。
張若虛見簡雲楓也是一臉迷茫模樣,繼續問道:「師弟啊,你可是按我給你的心法口訣練的?」
簡雲楓點了點頭,問道:「師兄啊,你不使用法寶召來的天雷不是劫雷麼?」
張若虛道:「五雷封天決就算修至頂峰也只能召得天雷啊,也就威力上大了許多而已,這劫雷不是人力所能召得,那可是天劫啊!不過師弟,幸好你召來的只有五重劫雷,而且威力還太小,若是渡劫時候的那第五重劫雷落下,這整座龍虎山恐怕也要和你一起化為齏粉了。」
簡雲楓聞言歉意地笑了笑道:「是師弟我一時不慎,差點出了大事。」
張若虛不解問道:「師弟你是沒借用雷神印就使出了雷法麼?莫非你已經突破到金丹大道了?」
簡雲楓苦笑著搖了搖頭否認了,當下便把那天的具體情況一一道來。
那張羽川在旁邊聽了,心裡暗驚:這簡師叔可真是神人也!原來他還未修得金丹,可居然能不用雷神印就施展雷法!我天師府上下千百年都未曾聽說過,不但如此,居然召來的是最可怕劫雷,天啊!這究竟是什麼人啊!他才比自己大了六歲不到啊……聽到此處,簡雲楓在張羽川心中的高大形象是瞬間放大了數倍,就差跪下來頂禮膜拜了。
不過當簡雲楓說到自己根本無法控制劫雷的時候,張羽川才暗舒出一口氣,心中稍稍平衡了些,不然這師叔也太可怕了,天下橫著走誰敢來擋道,一個劫雷轟去,是個人都形神俱滅了。
張若虛聽完後眉頭一皺道:「這事太過怪異,我一時也不清楚緣由,不過師弟你可切記,在未弄清楚原因前,千萬莫要再使用五雷封天決了!」也是,要是一個道術一召出來就把自己先轟個半死,誰還敢用。張若虛囑咐完後還不放心,把簡雲楓的那尊雷神印也沒收了去。若是這茅山派的獨苗因為修煉了自己私下傳授的道術,而導致茅山派就這麼失傳了,自己也沒臉去面對九泉下茅山派的諸位師叔師伯們了。再三叮囑吩咐後,張若虛才讓簡雲楓好好休息一番,拖著張羽川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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