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雲楓在後院勤奮練功自是不提。
再看那張羽川,雖然被他爹禁足在府內,卻依舊一刻都不得安穩。幸好,從簡雲楓那處買來一隻金雞,似乎終於找到了玩物。
這日一大早,一人一雞的身影便出現在天師府前院內,那隻雞依舊高抬著腦袋一副傲視天下的模樣曬著早間的太陽。而張羽川手中拿著一個罐子,罐子裡面是一堆各種各樣的蟲子,也不知道他從哪裡弄來,估計是幾個可憐的師兄整夜沒睡的勞動成果。
只見他小心翼翼地湊近金雞,伸著那個罐子放到金雞的腳下,笑瞇瞇地道:「神雞啊神雞,這些可都是我辛苦捉來的,給你當早點的,快吃吧。」
那金雞卻連眼睛都沒瞥一下,一腳踹翻了罐子,不屑地掃了眼張羽川。
看著滿地亂爬的肥大的蟲子,張羽川一臉納悶:怎麼還有不吃蟲子的雞,對了!這乃是神雞,豈能吃這些!想到這裡張羽川急忙賠笑道:「哈!真對不起,我忘了你怎麼可能和別的雞一樣吃這些,你稍等,我去找些好吃的來,馬上就來。」
完,急忙往後院跑去。
「師叔!小師叔!」
簡雲楓聽到喊聲,一臉疑惑地看著氣喘吁吁的張羽川道:「何事這麼驚慌?」
「師叔啊,你那只神雞它都喜歡吃什麼啊?我給它捉了的蟲子根本就不吃。」
「哦,原來是這樣。」簡雲楓恍然道,回憶了下怪雞上次偷吃的那賊老頭的東西,便道:「它似乎對那些天地異物很感興趣,譬如什麼飛天蜈蚣,吞日蟾蜍,還有就是什麼紅顏赤果,冰籐血蓮之類的,對了,有時候那些巨獸的內丹它也吃。」
張羽川一聽,腦中嗡的一聲,張大了嘴吧呆在原地,這些東西簡雲楓可能沒聽說過,但是他爹張天師可是煉藥高手,他自然耳濡目染的對這些方面有所瞭解,簡雲楓口中說的那些東西都是世間異寶,俱是天地靈根在許多苛刻的條件下才能形成的東西,千百年難遇,自己怎麼可能會有。那巨獸內丹天下倒是不少,可自己這麼點修為給對方塞牙縫還差不多,上哪去弄內丹。
簡雲楓見張羽川為難模樣,想了想又道:「哦,上次那望江樓的酒菜它似乎也很喜歡吃,嗯,不過那些東西真是美味,我以前怎麼就從來沒吃過,唉!」
張羽川這下才擦了擦額頭冷汗,道了聲謝又匆匆往廚房跑去。
張羽川看著手中的滷肉和燒鵝,心中不住忐忑,也不知道那神雞喜不喜歡吃,自家廚房裡的東西都是那些師兄自己準備的。修道人本就對吃食沒有多大苛求,自然是比不上望江樓那些菜餚。不過好歹手中還有一壺去年金陵城守親自送的百年佳釀,才稍稍安心。
那怪雞看著張羽川一臉諂媚貢獻上來的東西,先是擺了擺頭仔細大量了下,再看看張羽川,似乎覺得他也拿不出更好的東西了,便一口一口地啄了起來。當張羽川再打開那壺酒送到它面前的時候,它雙眼一亮,歡快地叫了兩聲,還用翅膀拍了拍對方肩頭,表示很滿意。便不再去理他,自顧自地一口就一口肉的吃喝了起來,自上次一口嗆醉以後,它就再也不敢大口喝了,一小口一小口地吸著,邊吃還便咕咕地開心叫著。
張羽川見它吃得開心,心中也是大喜,心想:嘿嘿,只要你有喜歡的東西,害怕你不上套?
漸漸地,酒也喝完了,肉也吃得差不多了,那金色怪雞才停了下來,現在它已經晃晃悠悠站不穩了。當張羽川正要上前交流交流感情的時候,噗通一聲,它又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日子一天天過去,這天張羽川看著空蕩蕩的廚房,滿面愁容,這金色怪雞食量太大了,酒醉了剛睡醒,便又比劃著翅膀表示自己又要吃了,一開始張羽川還樂呵呵地跑來跑去找吃的給他,可是後來府中的肉食都吃完了,而這金雞似乎對素食沒有一點興趣。當張羽川無奈地告訴金色怪雞這個事實的時候,誰料那金雞眼睛一瞪張嘴就要來啄張羽川,張羽川一看撒腿就跑,這一個連御物飛行都做不到的小毛孩怎麼可能跑得過這神奇怪雞。果然,不一會,張羽川便趴在地上哀聲求饒,被驅趕著來找吃的,看著滿手的傷痕,張羽川想死的心都有,幹嘛不好偏偏一開始就要給它吃好東西,這下倒好,請神容易送神難,要是等下找不到吃的倒霉的就是自己。
去找簡雲楓幫忙?張羽川不是沒想過,可是自己從人家那裡買了雞,自己伺候不好反過來還要去求人,張羽川年紀雖小,可心高氣傲,一下就斷了這念頭。躲起來?躲得了一時也躲不了一世啊,況且自己堂堂龍虎山小天師被一隻雞逼得躲起來,日後出去還總沒見人。可是,這天師府上實在拿不出好吃的了,自己又被禁足,不能出去買。不行,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和它拼了?對了!這樣下去它永遠也不會順從自己,自己這般討好它,似乎一點作用也沒有,還不如直接將它制服,這樣它不就老老實實了,起碼也不用受這窩囊氣了。想到這裡,張羽川心中豁然開朗,笑嘻嘻地回去找那金色怪雞。
那金色怪雞正懶洋洋地躺著曬太陽,見張羽川來了立刻跳了起來,以為又有好吃的了,誰知道對方竟然空著手笑瞇瞇地朝它走來,一時間傻愣在那裡不知怎麼回事。
過了會,還見對方沒拿東西出來的意思,這怪雞總算知道對方是在耍自己,頓時大怒。這還了得,平時那小子見自己就和見了大爺一樣,今天這是吃錯東西了還是怎麼著,不好好教訓教訓讓他聽話自己日後上哪找這麼個僕人去。只見它翅膀一振作勢欲撲,張羽川立刻出聲阻止道:「且慢!醜話說在前頭,今天要是你輸了,你日後便得乖乖聽我的!」
那金色怪雞一聽對方原來是故意挑釁來的,脖間金毛倒豎,怒叫一聲,化作一道金光便衝了過去。張羽川見對方二話不說就動手,當下也不再客氣,手訣一捏,腰間也飛出一道金光衝向對方。
只見空中兩道金光一觸即分,一道金光速度不減地衝向張羽川,還有一道金光化作了兩瓣掉在地上,原來是一枚金印猶如被利刃切割開一樣,散落兩邊。
張羽川一愣,還沒明白怎麼回事,肩膀上便狠狠挨了一記鐵翅。劇烈的疼痛終於讓他清醒過來,關鍵時刻,只見他真元一提,運氣足尖,身子迅速地在空中一轉,雙手狠狠一錯交在頭頂,嘴巴一張做獅吼狀,一聲足以穿金洞石的聲音頓時衝破雲霄。
「師叔!救命啊!小師叔!」張羽川猶如一道狂風一般沒命地捲向後院。
正在練習五雷封天決的簡雲楓聽到這急切的求救之聲,心中一突,五道天雷又一次劈歪在地上,不及多想,急忙循聲掠去。
抱頭逃竄的張羽川一見來人,頓時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腳底加速,衝了過去,躲在了簡雲楓後面,心驚膽戰地看著空中飛奔而來的怪雞。
簡雲楓見狀也不知發生何事,急忙喊道:「金兄且慢,你這是為何?」
那飛掠的金光聞言,立刻頓住,落在地上,瞥了眼躲在簡雲楓後面的張羽川,威脅地瞪了兩眼似乎在說:「你小子等著,別讓我抓到。」然後,拍了拍翅膀,若無其事地晃悠著離開。
那張羽川被瞪的一個哆嗦,見對方走了,才哆哆嗦嗦地走了出來。
簡雲楓好奇地問道:「我說師侄啊?你們兩個這是搞什麼名堂。」
張羽川一扯簡雲楓衣袖苦苦求道:「師叔啊!您,您能把這雞收回去麼?我不要了……我求您了師叔!那銀子就當是小侄我送給您老的見面禮了。」當下便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簡雲楓聞言心下暗笑,原來是這般原因,見張羽川猶自驚恐後怕,出言道:「原來這樣,師侄放心,回頭我定好好教訓教訓它,讓它老老實實聽你話。」
張羽川一聽,臉都綠了,急忙求道:「師叔啊!我可不敢再要了,這是師叔的東西,還是還給師叔吧!就算我求您了!日後師叔若是有什麼吩咐,我張羽川上刀山下火海絕無一句推辭!」
見張羽川嚇得都快哭出來了,簡雲楓雖然心底偷笑,可面色一正道:「師侄這般說就言重了,既然這樣,那師叔我就勉為其難地收回來吧。」
張羽川這才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臨走前還不忘再三叮囑簡雲楓一定要把它給看好了,不要讓它亂跑,才安心離開。
簡雲楓也覺得金兄行為有所不當,便也停下不練,出去找它,想和它溝通溝通。
簡雲楓找到那金色怪雞的時候,它正在前院四處溜躂著找什麼東西,探著個雞頭這個門縫裡瞅瞅,那個石頭後面瞧瞧。簡雲楓急忙上去問道:「金兄,不知在找何物?」
那金色怪雞見簡雲楓來了,便停下不找,只是抬了個腦袋不去理他,簡雲楓見狀又道:「金兄啊,小弟這次來是和你商量個事,你看能不能饒了張羽川?好歹他也是我師侄,也算和我們茅山有些淵源,金兄若是想吃東西的話,小弟下次下山帶你去吃個夠,金兄意下如何?」
那金色怪雞歪著個脖子思索了會,又抬眼瞧了瞧簡雲楓,半晌才點了點腦袋,昂首挺胸邁著步子走開了。
簡雲楓見對方答應了,心中稍定,搖頭苦笑了下,又回去繼續練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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