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還沒睡醒,院長已經扯著嗓子在樓下喊了,「干仔干女,快點起床吃早點啦!」
子謙氣的用被子捂了頭,無痕則笑嘻嘻的穿衣,穿戴完畢後問子謙:「小男生,要不要幫你拿早點?」
小男生?!這可戳中子謙的要害,忽地一下坐起,嘴裡招呼著來來,再試一下你看看,不把你頂翻了才怪,說著就來扯無痕,無痕卻一溜煙跑了。
吃完早點,陳阿姨拿了兩個盒子過來,送給子謙、無痕一人一個,「這是你乾爹的一點小意思,年輕人總要用的。」
子謙一看,兩部摩托連聲道謝。無痕看了一下手機,拿出一個玩耍,大咧咧地說道:「在我們哪裡,根本不用這個,都是靠精神力波動聯繫。」
們太先進了,這得省多少電啊,而且永不關機,信號肯定特別好吧……」
小月還沒說完,就被院長用眼神制止,吐了下舌頭,回去準備書包要去上學。
子謙裝了手機,對院長說要出去轉轉,又把無痕拉到一邊,要求無痕把扳指拿出來。對此無痕反應很強烈,反覆強調那扳指是自己族人的救命稻草,就是不肯拿出來,氣的子謙沒辦法,甩開她獨自一人去了街上。
一個人在街上走著,腦中回憶最近生的事,越想越不對頭,哪裡不對,又說不清。總覺得無痕怪怪的,按說她應該不是神經病,可為什麼老噴些莫名其妙的話?難道真是如她所言,她是來自另一個世界?
想想自己都笑了,世上哪有這種事。又拿出錢包,仔細地看著盈盈的照片,越看越難受,尤其想到那個夢,盈盈被摔在馬路上的痛苦表情,那種氣憤,不甘,屈辱,簡直和真的一樣,難道那不是夢?子謙想著被自己嚇了一跳,不是夢那是什麼?再想想無痕,子謙感覺自己要瘋了,抬頭看看天,艷陽高照。
走著到了一處廣場,原來是個大型市,廣場上擺了很多小攤,水煎包,麻辣燙,米粉,冰凍糖水,台灣奶茶等等,子謙在裡面轉了一圈,很想試試那個糖水是什麼味,無奈口袋裡只剩三塊錢,只好作罷。
前面圍了一堆人。個個屏息閉氣。表情嚴肅。好像是在聽什麼重要講話。子謙走近一看。啞然失笑。人群中間坐著一個古稀老頭。正滔滔不絕對一個胖子講解。而他地腳下。卻是一張太極八卦圖。上面正楷寫了一行字:神算萬事通。預知天下事。
原來是算卦地。子謙一陣好笑。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走過去不遠。子謙又停了下來。暗自揣摩。算命這東西。說來玄乎。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自到廣東自己就沒順過。不如去問上一卦。就當娛樂。
擠進人群。那個胖子剛好算完。對著算卦老頭就是一拜。又拿了一百塊遞給那老頭。口裡連道三聲謝謝。子謙看了驚訝。這工作收入高啊!難道是卦托?
老頭將錢收好環顧眾人。朗聲說道:「還有誰要算?」說話間目光落在子謙身上。看了兩秒有些驚訝。又有些不解。徑直對子謙說道:「小哥要算嗎?」
子謙原本就是來算地。被他這麼一問。反而不好意思。你看周圍全是一些四十以上地中老年人。年輕人都站在那頭打籃球呢。所以搖搖頭說不算。轉身往外走。
「等等!」老頭像是不甘,又把子謙喊住,「我送你一課,不收錢。」
不收錢?子謙慢慢轉身,雙目如炬。心說上次有個婦女說不收錢結果要了自己五百,這個不收錢會怎麼對待自己?
「好啊!那你就來算算,准了我會給你錢。」
子謙說是這樣說,心想等下不管你說什麼我都說你不准,哪裡還要給錢。
誰知那老頭一下站起,一邊收攤一邊說道:天我生意好,送你一課我也早點收工,呵呵,我看我們有緣,不如邊喝邊聊。」
這下子謙愣了。有陰謀,絕對的有陰謀。好麼,不出來不知道,世間居然有這麼多騙子,我就看看你怎麼騙我。子謙打定主意,就和那老頭耗著,等下多個心眼就成。
跟著老頭走了幾步,前面有一個東北菜館,兩人進去挑了個靠窗的位坐下來。服務員迅過來點菜。老頭要子謙點,子謙故意點了幾個貴的,心想這老頭等下多半會玩半道跑路計,索性自己先跑,也讓騙子吃吃虧。
很快菜就上來,還點了一瓶古綿純,兩人先碰一杯,老頭開始說正事。
「小哥,還記得我嗎?」
呃?子謙伸向醬肘子的筷子停下了,復又繼續前行,心裡暗歎,這騙子真高,第一句話居然是套近乎,若沒防備保不準被他唬住。嘴裡應道:「記得,三十年前我們一起在公社撿過牛糞。」
現在老頭愣了,「三十年前你多大啊?三十年前有你嗎?」
是上輩子的事,我記得。你不記得?不記得你掐指一算不就出來了。」
子謙說完心裡冷笑不已,看你怎麼答?手下筷子卻掄的飛快,要趕在落跑前吃飽。
頭瞪著子謙看了半天,反應過來哈哈大笑,「小哥還是喜歡開玩笑,上次測字的事不記得了?」
「測字?測什麼字?」子謙傻了,對方的思維轉換還在他之上。
「當時你測了個盈字,說是尋人,不記得嗎?」
謙放了筷子,奇怪地看著老神棍,心裡吃驚不小,他要扯別的都無所謂,可是說道說是尋人,那就不會是亂說,可自己又沒見過他,到底怎麼回事?
老頭看子謙不解,小心翼翼的問道:「你不記得了?」
「不記得,那天我測的盈字,什麼結果?」
聽子謙這樣問,老神棍有些疑惑,試探的問道:「你是叫子謙?」
「是啊。」
「那你記得為什麼要找我測字?」
老神棍這樣一問,子謙倒不好回答,想了想說道:「我找人,找不到,那人名字裡有個盈,對不?」
你不記得當時我說的話了?」
「不記得,還請大師提醒。」
盈則虧,測事不好,尋人更不好,盈字下面是血,尋人有血光之災,又為難旁,整字拆開,乃血上加難。」說到這裡,老神棍的眼神變的犀利起來,「我已經說過,要你當時回頭,你卻不聽,事後果然應了卦言,只是奇怪,今天你怎麼又出現在我面前,這事你得說清楚,要不我的招牌就砸了。」
神棍說完,子謙就慌起來,這老傢伙說話太嚇人了。淡定,淡定,要穩住,不能慌,騙子都是把人忽悠亂了才動手。想到這裡,子謙慢慢平靜下來,長出一口氣說道:「大師說的我有些不懂,我測了字,我卻沒印象,至於血光之災,你說後面應驗了,可我現在不是好好的?還有,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像是在整理思路,老神棍晃著杯子裡的酒,眼神有些飄忽,過了片刻,抬眼望著子謙,眼珠蒙上一層渾濁,慢慢說道:「三天前我碰到你,你在等人,見我拿著卜卦招牌走過,就要我幫你卜一課,當時生辰八字沒說,只好測字,測的就是盈字,你好好想想,在書店門口。」
書店門口?子謙思緒又飛到三天前,當時無痕從對面過來,自己身邊有很多人經過,其中…慢著,好像電影鏡頭定格一樣,在子謙的餘光中,一個老頭,搖著一個白色卦布,從右邊過來,就是面前這個老神棍。可當時無痕正在對車做奇怪的手勢,下一刻子謙就撲上去救無痕了,根本沒和這神棍說話,哪裡來的測字?
在神棍期待的目光中,子謙緩慢而又肯定的點頭,「我沒印象。」
像是胸口被雷擊中,老神棍臉色變的極為難看,握著酒杯的手不停顫抖,像是看到某種極為恐怖的事情。過了良久,他恢復正常,慘淡的笑笑,「我都這個歲數了,還有什麼好怕的。」說著,伸手抓住子謙的手,用力磨砂,面上透著不可思議。
「怪了,我從不會記錯人,你的確是他,可我明明看見你已經死了。」
「什麼?!」猶如被公牛踩中腳趾,子謙忽地一下站起,聲音猶如炸雷,全場所有客人都看了過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這位朋友喝的有點高。」老神棍一邊給人道歉一邊將子謙拉到座位上,低聲說道:「我摸過你的手,你是人,不是鬼。」
「廢話,我當然是人,是鬼那還能坐在這裡,你到底想說什麼?」子謙有些怒了,感覺到了暴走的邊緣,這老傢伙說話太沒譜了。
「小哥,我沒亂說,我真的看到你死了嘛,那天測完字你不肯走,非要在那等,結果那個叫盈盈的女孩子一來,你就被一夥黑衣人給……」
後面的話子謙已經聽不下去了,太亂了。子謙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慢慢的往飯店外面走。先是冒出個神經病一樣的無痕,再來一個神經病一樣的神棍,他們說的話做的事都是那麼荒唐,可偏偏感覺很正經,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尤其今天老神棍的話,和子謙做的夢一樣,呵呵,要說騙人,連夢中的事他也知道?子謙有些暈了,站在街上看著來往的車輛,心想不如撞一個看看,說不定這一切是個大夢,撞了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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