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金正太傳說 正文 第三十章 蛇發者出巡
    疤臉醒來時就像做了一場噩夢,癮性的痛苦彷彿還殘留在骨髓裡,這種狀態她已經不是第一次面對了。體力雖然比以往都要充沛,可是精神卻懶洋洋的,不想起來。她細細地呼吸著,記憶一點一滴地重現在腦子裡。

    「感覺如何?」她聽到一個變聲期前的清澈的聲音:「用了四個死囚,又高又壯,一切程序都按照我們所瞭解的那樣。我是第一次,那真是令人作嘔的記憶。真是想不通,為什麼痛苦之王的祭祀是這個樣子?我的意思是,既然痛苦之王不需要血肉,為什麼要獻祭血肉?活著的人,痛苦才是無窮無盡的。」

    疤臉將視線從奢華的床榻吊頂移到男孩身上,他就坐在床邊,皺起的臉蛋滿是抱怨。

    「說實在的,我不喜歡在我的塔裡有個被人供奉的神像,除了我的以外。」他說。

    「蛇者……」疤臉盯著男孩喃喃自語。

    「沒錯。」劉海遮住上半張臉的男孩勾起嘴角:「不過你應該稱呼我為主人,我喜歡這個稱呼。」

    他的話勾起了疤臉的記憶,以及她的承諾。

    「是的,主人。」她沉默了一下,終於將這個詞語說了出來,有了第一次,之後的便流暢多了,「為什麼主人您會在這裡?想要滿足之前的**?」

    她話中帶刺,不過修利文毫不在意。

    「我只是確認一下你的狀態如何,要知道,我可是愛護屬下的好主子。」修利文伸手去觸碰女人的臉蛋,她下意識躲了一下,不過仍舊讓男孩的手指摩挲著自己的肌膚,那種奇異的陰涼再一次在皮層下蔓延開來。

    「太奇怪了。」疤臉自言自語。

    「什麼?」修利文問。

    「你的手,你的眼睛,你的氣息……「疤臉直勾勾盯著男孩,似乎要從他身上找出什麼端倪,「你真的不是我們的同類?」

    「你的問題真是荒謬。」修利文微笑著,轉移了話題:「我和碧達夏雪要去一趟黑暗洞窟,你跟我們一起。」

    「你們要找銀漢?」疤臉坐了起來。

    「他是誰?天界的使者?」

    「差不多,就是那個逃走的雙斧戰士。」

    經她一提,修利文才想到這件事,這當然不是前去末日荒野的目的,不過他也不想否認。

    「……沒錯,我們要找他。」他說:「實際上,我們並不歡迎天界的降臨。」

    他親密地貼在女人的耳邊輕聲說:「就算它們真擁有拯救這個世界和所有墮落者的能力,我們也不需要它們的力量。」

    疤臉不想談這個話題,她有考慮過美杜莎和天界作對的情況,不過她還是選擇了為蛇者服務。

    「你說過會幫助我。」她說:「怎麼幫?僅僅讓我有個比較安全的祭壇?您知道,那不是我想要的。」

    「我知道,所以我讓你和我們一起去黑暗洞窟,說不定你會在那兒得到一些收穫。」

    「那個鬼地方我已經呆膩了。」

    「此一時彼一時。」修利文說:「你要知道,碧達夏雪給我的訂婚信物是先知之眼。」

    不過,先知之眼並沒有給予他任何預感,但這沒必要說出來。

    「是嗎?」疤臉半信半疑地打量著男孩,半晌道:「好的,幾時出?」

    「今晚。」修利文將手伸向女刺客,她接受了他的示好。修利文將她從床上拉起來,補充道:「一會我帶你去見一見其他同伴。」

    說是一會,但實際上疤臉在晚上聚餐的時候才見到她們。女僕們6續將豐盛的食物捧上長桌,修利文和碧達夏雪各坐一端,陪席是基麗、賽巴斯安娜和疤臉。晚餐很豐富,三分之二是肉食,三分之一是素食,修利文並不怎麼喜歡素菜,而且食量是普通成年人的兩倍,對比起他的身板還真是一副奇景。

    碧達夏雪原本決定是明日才啟程,不過修利文將時間提前了,碧達夏雪對此沒有異議,有異議的是基麗。

    「無論今晚也好,明天也好,我都不會去。」她當然有自己的理由:「我是騎士縱隊隊長,有許多軍務要處理。」說這話時,她用一種戲謔的目光看著修利文:「你知道的。」

    她的工作量之所以突然大增,全是修利文和另外三個頭目磋商的結果。他們決定要強化監察,整軍備戰,雖然對他們來說只是口頭一句話,但下面的人就要為此奔波勞累。

    這個潛台詞有點兒犀利,修利文乾笑起來,這可真是自己打自己的馬腳,他作出一副恍悟的樣子,滿是歉意說:「抱歉,基麗,那麼你就留下來……或者我去跟修大人說說?」

    「別給我添亂了,伯爵大人。」基麗沒好氣地回道。

    修利文假咳一聲,環顧諸人道:「其他人呢?有沒有問題?」

    沒有人接他的話茬,所有人都埋頭吃自己的東西,賽巴斯安娜更是放開了腮幫大嚼大咽,安靜的餐廳裡除了女僕們的腳步聲,就只剩下這種粗魯的吞食聲。

    修利文深吸一口氣,自嘲一笑,他感到尷尬,卻不覺得憤怒,在熟識的人面前,他的脾性向來不錯。

    「那就這麼決定了,我會找另外一個騎士代替基麗。」

    「我覺得您太緊張了一些。」疤臉抬起頭,用叉子指指點點:「您是不是第一次出城?」

    修利文的動作頓了一下。

    「第一次去黑暗洞窟?」疤臉笑起來。

    「沒錯,有什麼問題嗎?」修利文強撐起一副豁出去的表情詰問道。

    「不,當然沒問題,就應該是這樣,大人物從不親涉險地,這是對的。」疤臉煞有介事地說,又嚼了幾口,等修利文重新撲在食物上,忽然又舉起刀叉指點道:「您知道嗎?男人第一次鑽洞,我們稱之為破處。當然,一般來說有點痛,還會流血,有粘稠的體液,**和**的碰撞,太美妙了。」

    修利文頓時嗆了一下,賽巴斯安娜更是把口中的酒噴得基麗滿臉。

    「該死,真噁心。」基麗皺起臉咒罵道,女僕趕緊忍著笑送上毛巾。

    碧達夏雪用力咳了一聲,似乎在掩飾笑聲。

    「我準備好了。」疤臉用手巾使勁抹了抹嘴角,和優雅不怎麼搭調,然後用「伯爵大人的處女洞得好好準備一下才行。」這句話為這出鬧劇下達了最後一次加演指令。

    的確需要好好準備一下,修利文有點兒緊張,他一生下來就從未出過自己的城堡,他所瞭解的一切,不是來自書本,就是道聽途說。唯一和其他人不同的地方在於,他就算一無所知也無需太過擔心自己的安全,美杜莎有足夠多的好手,就算目的地是末日荒野也可以當作一場遠足。即便如此,他還是想要用行動來證明自己的老辣。

    他盡量將自己能想到的東西都裝進旅行包裡,這導致當他和賽巴斯安娜在前院和其他人匯合時,賽巴斯安娜肩上背包的體積是其他人的四倍,裡面全是他的東西,這個重量根本不適合乘騎馬匹。

    「您在搞什麼鬼?」疤臉的聲調節節攀升,宣洩著她的難以置信。

    若沒有馬匹,從煉獄城進入末日荒野,還要尋找黑暗洞窟的入口,起碼要花費整整一個晚上的時間。這在獨行俠時代是常有的事情,因為黑暗洞窟裡的環境大都不適合乘騎,馬匹反而會成為累贅,但是若將馬留在洞窟外,出來時就會在不遠處找到它的骨頭,或許連骨頭都找不到。不過,現在加入了大家族,財源充足,她可不想再重溫過去悲慘的日子,為了節約財物而將體力浪費在趕路上。

    修利文根本就拉不下面子承認自己的失敗,他說:「這都是寶物,可以增強我們的戰力,有了它,我們甚至可以踢一下恐懼的**。你要知道,理論上,黑暗洞窟擁有通向煉獄的大門。」

    這也是書本上的知識,黑暗洞窟的本質是人間和煉獄的狹縫,是空間裂縫和空間扭曲的結晶,既然有通向人間的出入口,理所當然會有通向煉獄的出入口,證據就是越往深處,煉獄怪物就越是實力高強。不過,到目前為止還沒聽說有誰能夠找到那個門口,或許有人找到了,只是他們再也無法回來報信。況且,因為空間扭曲的緣故,黑暗洞窟的地貌是不斷變化的,每一次進去都是不同模樣,彷彿一座隨機生成的迷宮,就算這次找到了大門,下一次再進入時,那座大門早就不知道移動到什麼地方去了。

    這看起來是麻煩,不過正是這種混亂無序的狀態,讓洞窟裡格外強大的煉獄生物也無法輕易找到人間的入口。如果門是固定的,那麼面對源源不絕的煉獄兵員,煉獄城所要承受的壓力要是現在的幾倍。

    「恐懼是不會從狗洞裡爬過來的。」疤臉說,「把背包放下吧。」

    所有人都明白,黑暗洞窟之類的空間裂縫根本無法承載煉獄魔王的力量,它們要出入人間,只有製造至少像上一次煉獄入侵那般龐大的入口。所以修利文的借口一點都不契合實際,他們一行根本用不著去踢恐懼的**。

    「呃——」修利文固執地說:「以防萬一嘛。」

    最後,他讓馬房準備了一輛四匹馬的豪華馬車。

    對修利文來說,實用卻醜陋的載運馬車是有失體面的事情,所以這輛馬車的裝飾相當華麗。不過相較起外表來說,功用和防禦性並不見得高檔,畢竟再怎麼臨時修改,它的本質也是專為在城中晃悠而定制的觀賞物。這輛馬車是修利文最喜歡的座駕,他決定讓它陪同自己經受風霜的洗禮——他隨想隨做的執拗心又犯了,誰也拉不回頭。

    「我在末日荒野混了那麼久,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蠢事。」疤臉按著額頭,有些無奈地對其他人說,「這就是蛇者?我們是去打架冒險,不是玩巡視領地的家家酒。」

    「當然。」前來送行的基麗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們都知道,這就是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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