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晚的時候,道提斯特團隊的成員們終於換上了厚厚的冬衣,準備下樓和博吉歐司共進晚餐。
「等一下,我還有些事情必須和大家說明白。」索德擋在門口,「雖然我和博吉歐司是老朋友,但是你們應該清楚這個遊戲。除了自己的隊友,請不要輕易地向別人透露自己或者是團隊的情報。特別是你,羅爾。我不是不相信你,但是拜託你不要在別人面前吹牛了。我們團隊現在是很強,可以完成A級,甚至是S級任務。但不代表我們相對其他團隊有著絕對的優勢。在這個遊戲裡面,最大的危險不是來自於任務當中,而是來自作為競爭對手的其他團隊。」
「我明白,俗話說『財不外露』麼,我不會告訴他們我們身上有很多寶物的。這樣可以了麼?」天冷的時候特別容易餓,羅爾急著下去吃飯。
「不僅僅是這些,我只是希望你們清楚一點。如果不知道該不該說的話,最好是不說,只要交給我來處理。博吉歐司他也會體諒這一點的。」
「朋友,在這個遊戲當中,真的這麼不可靠麼?或許,可以互相幫助,也說不定……」羅爾只是這麼想著。他看了看自己的隊友們,默默地跟了上去。
他們到樓下餐廳的時候,博吉歐司和他的隊友們已經在那裡等待了。和索德預料的差不多,博吉歐司也只是簡單地介紹了一下自己的隊友。一般也就是外號和暱稱,作為登陸遊戲的名字,似乎也是很需要保密的資料。
「怎麼樣?剛從南方過來?」博吉歐司首先找到一個話題。雖說自己的團隊已經遠遠地落後了,但他好歹也算是這一帶的地頭蛇,應該要略盡地主之誼。
「呃,是啊。怎麼,你看出來了?」索德客套地回答。多年不見,就算當初是好朋友,現在也生疏了不少。更何況他和博吉歐司並不算是死黨性質的朋友,僅僅是因為來自同一個行星,才讓他們以老鄉的性質成為普通朋友。
「當然,如果有人身著單衣出現在這個鎮子。那也只能是剛使用了回城球從南方過來,才會這樣子。」博吉歐司笑著說到。
「呵呵,讓你見笑了。說起來,這也只是我們第五次使用回城球而已。一時還不是非常習慣這種瞬間的緯度變化。」
「那是,若是我們團隊以後也有機會買這種奢侈品的話,說不定也會出這樣的糗。」博吉歐司倒是看得很開。
「那麼,你們呢?難道也是為了那個『謎』而來的?」索德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話題,不得不隨便問問。
沒想到博吉歐司和他的夥伴們聞言臉色大變,「開什麼玩笑!那可是個S級任務!就算送給我,我也不敢去接的。難道你們……」
索德這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羅爾則在一旁促狹地對他擠眼睛,那是在說,「你還教訓我們呢!瞧你,自己都說錯話了吧。嘿嘿!」
索德一時間竟然無話可說,因為他實在想不出什麼借口可以解釋自己說的話。
「是啊,我們是打算來試試這個任務。」羅爾卻在此時替他回答了。
「這麼說,你們真的……」除了驚訝,博吉歐司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
「有幾分的把握?」一名羅爾記不得名字的博吉歐司隊員問到,「我們可是連C級任務都有困難吶!這個遊戲裡的競爭實在激烈,好多人搶同一個任務。像我們這樣武力不夠強的團隊,總是比較吃虧的。」
「如果按照你的理論,我們大概有百分之二十五的機會。」
「這麼高!怎麼可能?」
「還好吧,S級任務通常只有幾個團隊會插手,克雷吉呀、統治者呀、米斯特裡呀。對了,還有一個阿摩科團隊,他們也有可能來參一腳。那就算我們有兩成的機會吧。是吧,索德?」
本來就對羅爾說的這些話大惑不解的索德,此時更是深感不妙。但他又不清楚羅爾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也很難強行地改變話題。所以,他只有哼哼哈哈地隨便應了一聲,繼續觀望下去。
「你們,你們怎麼敢去插手一個S級任務呢!?」博吉歐司覺得一陣頭昏眼花。這樣的事情,即便僅僅是用耳朵聽聽,對他來說,也是一件極其誇張而遙遠的事情。
「這不是敢不敢的問題,而是想不想的問題!」羅爾肅容說到。
「這不是一樣麼?我們根本不敢想。」
「那你們加入這個遊戲幹嗎?只是為了作為一支平平庸庸的,只敢在低級別任務中打混的團隊?」
道提斯特的隊友們聽到這話,不由得都捏了一把冷汗。雖然自己已經是有能力完成頂級任務的一支一流團隊,但也不能這麼對別人說話。若是博吉歐司因此而翻臉的話,那也是相當正常的事情,雖然他們未必敢。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剛才說話的那名博吉歐司隊員臉都漲紅了,顯然他也為羅爾的這種說法感到憤怒。但他很快地又垂下頭,「誰不想呢?誰不想風風光光的,誰不想成為遊戲中的最強者!不,哪怕不能成為最強者,也不能像現在這麼窩囊。我們也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夠參與到S級任務中去,而不是像今天,一個S級任務擺在眼前,我們卻想都不敢去想。怎麼說我們也不該這樣……至少,至少要成為像你們那樣的B級團隊。那樣的話,說起話來,也不至於中氣不足……」
「對不起,更正一下。」羅爾突然打斷他,「我們是A級團隊,不是B級。你們記憶中的,已經是兩個月前的事情。」
索德剛才已經差點想要摀住羅爾的嘴巴,把他拖上樓去。現在聽到這話,他反而不知該怎麼辦了。「難道他真的另有打算麼?」他只能這麼想。
與道提斯特隊員們低下頭裝作沒聽見的動作截然相反,博吉歐司的隊員們都張大了嘴巴,兩眼發直地看著羅爾。
「什麼!你們,居然是二十七支A級團隊之一?最強的團隊之一!」博吉歐司低聲地呢喃著,不知是說給自己聽,還是在跟羅爾對話。
所有的道提斯特隊友都以為羅爾要說,「不,A級團隊是二十八支。」可是羅爾卻出人意料地沒有這麼說。
他的眼中突然閃耀出一種應該是屬於智者、長者的光彩,以一種很和善、很慈祥的聲音說出下面的話。「瞧,你們還在關注著頂級團隊的,不是麼?這說明什麼?說明你們也希望有一天能夠身處其中。對,你們並不是不敢想。不,你們敢想,但是不敢承認,不敢去實現!這才是你們的問題所在。」
博吉歐司剛想開口辯解些什麼,羅爾卻抬手制止了他。「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想說你們團隊武力不足,無法與其他強隊抗衡。但是我要告訴你,錯了!大錯特錯!這裡是特技者遊戲,不是武力者遊戲!」
聽到羅爾又搬出以前對自己所說的那一套,隊友們不由得抬起頭。因為羅爾激昂的情緒再次將他們的思緒拉回了當年他們落寞的時候,讓他們設身處地地想到了博吉歐司團隊的現況。抬起頭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博吉歐司的特技者們,他們專注地望著羅爾,眼神中流露出強烈的渴望情緒。
「這樣的表情,一定也曾經出現在我們的臉上!」隊友們這麼想到。
再看羅爾,他的臉龐上閃爍著自信的光彩,讓每一個人都為之所吸引。每個人都強烈地期待著羅爾,期待著他將要說出的、後面的話。
「道提斯特團隊很強麼?是的,我們很強。我們是A級團隊,我們能夠完成S級任務。但是!」說到這裡,羅爾頓了一下,轉頭看看四周。見到每個人都專注地看著自己,焦急地等待著,他才滿意地接著往下說,「但是道提斯特團隊的武力可能比你們還要弱。你別搖頭,不信麼?我可以告訴你,在道提斯特團隊,我是最弱的。在座的任何一個,都能夠輕而易舉地擊倒我。」
說到這個,每個道提斯特的隊友都深有同感地點點頭。當然,他們的反應也都看在了博吉歐司的眼裡。
「那我就是最沒用的麼?」羅爾突然手指索德,「你問問他,看我是不是很沒用?看道提斯特團隊是否會捨得失去我?」
忽然成為所有人的焦點,索德反而有些不知所措。看著博吉歐司的隊員們詢問的目光,看著羅爾對自己點頭示意,頭腦已經是一片混亂的索德才清了清嗓子,「咳。不,對道提斯特團隊來說,寧可失去我這個隊長,也不能失去羅爾!」
博吉歐司很驚訝地看著索德,雖然他不是很明確地知道索德的特技,但卻可以肯定是武力型的。至於一直說話的這個羅爾,則怎麼看也不像是個武力型的特技者。「可是為何會這麼本末倒置了呢?」他不明白。
這時候羅爾說話了,「想知道為什麼?因為特技。對,因為特技!在這個遊戲裡,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特技。武力很厲害麼?不,一點也不。你再厲害,你能鬥得過克雷吉團隊的『必殺的刺客』麼?最多是個兩敗俱傷吧。還有,這個遊戲裡的三支超一流團隊中的一支,統治者團隊。我想你們也知道吧?他們可沒有一個成員是武力型的,清一色的異力類特技者。所以說,這個遊戲靠的不是拳頭,而是這裡!」羅爾比比自己的腦袋。
似乎是話說太多了,口有點渴,羅爾停下來喝了口水,才又說下去。「你們有十二名隊員,十二種特技,那便是最大的財富!只要靈活地使用每個人的特技,便能成為一支一流的團隊!道提斯特團隊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就是這麼走過來的。要知道,我們只有索德一名武力型特技者。」
此時,羅爾突然站起來,滿意地摸摸已經酒足飯飽的肚子。「夜深了,我也吃飽了。我就說這麼多,你們自己去想想吧。我可是要去睡覺了。」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上樓去。
道提斯特的隊友們被他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弄了個不知所措,一會兒看看羅爾上樓去的背影,一會兒看看坐在正對面的博吉歐司們,一會兒又用眼色向索德詢問著。
最終還是索德先說話了,「謝謝你們的招待,我想,我們也該去休息了。羅爾這人就是這樣,你們別見怪。」
看著道提斯特團隊魚貫地回到樓上,博吉歐司無言以對。
※※※
「你在搞些什麼!?」回到樓上,所有人的第一反應,就是質問羅爾。
「沒什麼嘛,你們不要這麼激動!平心靜氣,平心靜氣。太大聲的話,會被他們聽見的啦。」羅爾使勁地揮舞著雙手,試圖讓大家的情緒穩定下來。
「說!給我說個清楚。不然你今晚別想睡覺!」索德提著羅爾的衣領,用力地晃動著他脆弱的身體。
「嗚!遇人不淑啊!怎麼會有這樣的隊長呢,居然對軍師使用暴力!」羅爾可憐巴巴地哀鳴著。
「別裝啦,羅爾。」阿庫雷西笑瞇瞇地看著他,「這回可是沒有人會站在你那邊的。你不看看絲凱依的表情。」
羅爾聞言努力地從索德的「魔掌」中探出頭來,正好看到絲凱依嘟著嘴,一臉疑惑地望著自己。顯然她也是滿肚子的疑問等著羅爾解答。
「嗨!」羅爾歎了口氣。如果是別人,他還架得住。但絲凱依的要求,他一向是無法拒絕的。「好,我說。其實呢,這是我的一項長久打算,關係到我們團隊的實力。」
「怎麼說?」一聽到這個,所有人的興趣都來了。
「你們有沒有發現這樣一個情況。米斯特裡團隊我們是不瞭解的,但是不管是克雷吉,還是統治者團隊,他們都不是單純的一個十二人團隊。他們都是由更多的特技者和團隊組建成的一個大型組合,雖然檯面上的人只有那幾個。」
「難道你是想學他們?」索德緊張起來。他記得自己一開始就明確地和羅爾表態過,自己不欣賞這兩支超一流團隊的組隊模式。他不希望羅爾在此時提出這樣的建議。因為他相信,以羅爾現在的影響力,很有可能打動其他隊友,讓他們他的一切決定。
「不,他們那種損人利己的組隊模式不是我們所欣賞的!我們道提斯特團隊怎麼說也要做一支光明磊落的團隊!」
羅爾的表態讓索德鬆了口氣,只要不是採用那些卑鄙的手段,他願意羅爾的一切提議。
「我們也需要擴大規模,但不是通過招收後備隊員,或者組建子團隊。我們要有自己的路!你們也看到了,博吉歐司團隊一直認為自己的實力很弱。但在我看來,這個遊戲裡沒有什麼真正弱小的團隊,而是他們不懂得發揮自己的真正實力。」
「所以,你對他們說那些話?」阿庫雷西適時地問到。
「對,所以,我用那些話喚醒他們已經漸漸被時間、被困頓的現狀所消磨的激情。對遊戲的渴望和熱愛重新在他們的心中燃起。但激情過後,他們會迷茫。對,他們會迷茫。因為他們依然找不到讓自己強大的辦法。如果有辦法,他們早就強大了。這個時候,或許是明天早上,我們突然提出可以幫助他們,他們一定會樂於接受我們的幫助。他們會希望從我們的身上吸取經驗,讓自己的團隊成長起來。」
「然後呢?」索德眼睛已經亮了起來。他隱約地把握到了羅爾的真正目的。
「我可以幫他們出謀劃策,讓他們的團隊快速地成長起來。甚至我們還可以在某些任務中親自出面協助他們,比如說提供地圖、情報之類的。」
「那我們不是很吃虧麼?」絲凱依不理解,羅爾為什麼要平白無故地幫助別人。
「不,我的目標是,最終和他們形成合作團隊。因為我們的人數太少,而且就算在招募三名隊友的話,也不過就是十二人的滿員編制。比起克雷吉和統治者團隊,我們還是太弱小了,在今後的S級任務中,或許我們還是相當弱勢的。如果我們能夠幫助多幾支像博吉歐司這樣的弱小團隊,形成一個大型團隊組合,那無形中就增加了我們對抗超一流團隊的實力。」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任務是每個團隊都想完成的,如何調和我們和各團隊之間的矛盾呢?」斯派想得更多。
「這個問題我也考慮過了,所以我更傾向於與博吉歐司這樣的團隊合作。他們D級,我們A級。由於級別相差太遠,在彼此之間,幾乎不存在產生利益衝突的可能。他們出小力幫我們完成高級別的任務,我們出大力幫他們完成低級別的任務。相輔相成,他們一定會樂於接受這樣的合作的。」
「等等,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們要付出更多?而且他們真的能幫上我們的忙?」斯派對於道提斯特團隊的自信,已經膨脹到了瞧不起弱小團隊的地步。
「錯了,你這麼想就錯了。我們出大力幫他們完成小任務,他們出小力幫我們完成大任務。這樣說起來,佔便宜的是我們。雖然我們出力更多,但我們的獲益也更大。至於你擔心他們幫不上忙,那就更是多餘的。記得我們見識的第一個S級任務麼?哦,那時斯派還沒加入團隊,但是你們都應該清楚才對。」羅爾看看其他夥伴,「『帝皇的陵寢』,對,那個任務,到現在我都沒想出通過地下水銀海的辦法。可是那個『墓穴的主人』,他卻做得到。」
「這說明了什麼?」羅爾停頓了一下,給眾人留下思考的時間。
直到所有人都一臉茫然地又往他這邊看來,羅爾才又接著往下說,「說明特技是多種多樣的,我們團隊所擁有的特技實在只是大海裡的一滴水,微不足道。僅僅是靠我們自己,還是有許多事情辦不到。即便是強大如克雷吉、統治者,他們也是三番兩次地失敗於『絕望的困境』。因為什麼?因為他們沒有喬爾,他們沒有『特技者道標』。我們九個人擁有的特技是非常有限的,但是多一個合作團隊,我們就等於增加十二個夥伴,增加十二種特技。或許很多時候用不上,但只要有那麼一次的需要,他們就可以幫助我們完成一個S級任務。你們說,這樣的交易,我們究竟劃不划算?」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地猛點頭。
「我完全明白了你的意思!就算他們幫不上太多的忙,在這個遊戲裡,能夠多十二個朋友,而不是敵人,也未嘗不是件好事。我贊成!」身為隊長的索德首先表示了自己的。
團隊裡最關鍵的兩個人物都這麼認為了,其他的夥伴們自然沒有什麼意見,更何況他們也是舉雙手贊成的。
「只是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風險?」絲凱依提出了唯一的疑問。她是擔心如果對方因此對羅爾有所企圖的話,羅爾不知道能否自保。
「風險麼?那多少總會有一點吧。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當年諸葛亮為了聯吳抗曹,也不惜親歷險境,我又怕什麼!不怕!」
這樣的話,自然又是沒人能夠聽懂,絲凱依也只能當自己什麼都沒說。
「那麼下一步,就是看看他們明天的反應。」羅爾這才脫離眾人的包圍,可以回到自己房間去睡個舒服覺。
※※※
「羅爾,起床咯~~~」絲凱依嬌滴滴的聲音從被子外面傳來。
羅爾雖然很不甘心起床,但是在大清早第一眼就能夠看到心愛的人,那也是件很令人開心的事情。把頭伸出被窩,刺眼的陽光讓他無法看清近在咫尺的美人的面龐,不得不遺憾地瞇上眼睛。
「絲凱依,你幹嗎把窗簾拉開,太刺眼了。」
「都幾點了,太陽照屁股了哦!」
「很晚了麼?還是博吉歐司有動靜?」看來羅爾還沒忘記。
「也不是啦,只是該起床了。」絲凱依隔著被子搖晃著羅爾的肩膀。
這樣的感覺,讓羅爾感到相當的溫馨。「是妻子的感覺麼?」他胡思亂想到。
「喂,別發呆了,快起來咯。」絲凱依繼續搖晃著他。
「不要嘛,大冬天的,被窩裡多舒服!」昨天的這個時候,道提斯特團隊還在遙遠的南方,那個被稱為「道提斯特.風箏」的鎮子。在那種炎熱的地方,想要睡個舒服覺都很難。好不容易來到寒冷的北方,能夠享受那種縮在溫軟的被窩裡面賴床的快樂,羅爾是真的很不願意起來。
「你再不起來,人家要掀你的被子咯。」
這樣的話,用尖耳族美人嬌滴滴的聲音說出來,羅爾一點寒冷的感覺都沒有。反而將被子卷的更緊,笑瞇瞇地看著眼前的美人。此時,羅爾已經完全適應了早晨的陽光,趁此機會好好地近距離欣賞她粉粉嫩嫩的臉蛋。
和自己一樣是黑眼珠黑頭髮的她,卻有著地球上歐洲人種的那種清晰輪廓,給羅爾以一種歐亞混血兒的感覺。細緻的皮膚也應該是類似於黃種人的血統,在太陽照射下,幾乎看不見皺紋和毛孔。膚色卻是白的,半透明的角質層還能透出些微的紅潤,給人以健康的感覺。
「完美!」羅爾只能這麼形容這張臉。雖然沒有酒窩,可是她的笑容卻是如此的致命,讓羅爾無法自拔。黑色的眼睛是如此的明亮而深邃,讓羅爾的靈魂沉淪在其間。紅潤的嘴唇在陽光下泛著水的光澤,再次讓羅爾有種想要吻她一下的衝動。
「快起來啦!」絲凱依終於付諸行動了。
羅爾迅速地在床上來回滾動,整個人卷在被子裡,像一條又肥又大蟲子。看到這樣的情形,絲凱依不由得笑了起來。羅爾則貪婪地看著她的笑容。見到羅爾癡癡傻傻的表情,絲凱依越笑越開心,直至整個人掩著嘴,抱著肚子,彎下了腰。
「你們兩個在幹什麼?」阿庫雷西進來的時候,正好看見絲凱依半跪在床上,上身幾乎已經是完全壓在羅爾的被子上。她的纖手再次伸向羅爾的被子,準備用手去冰他的脖子。
「都是羅爾啦!人家都叫了他半天,他還是不起來,我只好動手咯。」絲凱依面不改色地回頭答到。
聽到這樣的回答,阿庫雷西不得不搖搖頭,「難道她真的還只是個遲鈍的小女孩?我本來是希望用這樣的問題,讓他們尷尬一下,給他們一點感覺。沒想到,還是什麼忙都幫不上!只是可憐了羅爾,可憐了他的單戀!」
「羅爾,快起來。博吉歐司登門來拜訪你咯。」這才是阿庫雷西闖進來的真正目的。
「真的!」羅爾聞言立刻坐起來。事情,終於按照他的設計進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