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笑道:「那不正好?我正好還沒玩過宮鬥,如果有機會,我一定當皇后色傾天下玩玩。」
令狐昭便微側了身,不再說話,隔了一息,才苦笑道:「如果你真的當了皇后,那令狐昭的餘生,只怕都要在滿天下的尋找皇后中度過了。」
我忍不住失聲大笑,甩手間牽動傷臂,一邊吸氣一邊仍是要笑,令狐昭回頭掀簾看了我一眼,似乎想問,卻只是搖一下頭,不再說話,良久,忽然輕聲道:「世間事竟有這般巧法……」
我聽他忽然發了這句感慨,眼巴巴的等下文,他卻不再說,只聽馬蹄聲由遠及近,一騎馬倏忽而來,飛也似的從馬車身邊掠過,兩邊速度都快,一晃而過,我只覺那馬上乖客一身白衣,整個人有如冰雪一般,襯著座下黑馬,鮮艷明麗,煞是好看,不由得輕輕咦了一聲,令狐昭已經溫言道:「正是郝公書,要讓他停下來嗎?」
郝尋芳?他這麼急的往京城幹什麼?我有點心虛,下意識的答:「不要了!」
令狐昭便不語,隔了一息,又道:「若是顏兒姑娘找郝公書有事,那到下一個驛站,令狐昭便著人傳訊,請郝公書在京暫候幾日?」
「我說了不要了。****」忽然感覺挺對不起郝尋芳的……有緣自會再相見,若是總這麼驚鴻一瞥甚或擦肩而過。那……可證無緣了吧!
一路沉默。終於出了京城,又走出幾里,已是過午,令狐昭便挽住了馬,溫言道:「顏兒姑娘,餓了嗎?馬車上有乾糧。」
我便把食盒打開推給令狐昭,自己卻沒什麼胃口,很慇勤地幫他倒水遞餅。令狐昭只得接了,忽然一怔,把手裡剛吃了幾口地餅放回食盒,推我道:「顏兒姑娘,你回車裡去,不管發生什麼事兒,都不要出來。」
我愣了一下,令狐昭又道:「這幾個人,我可以對付。你千萬不要出來,免的我要分心護你,反而麻煩。」
我聽他的話意顯然是發現了敵蹤。可是,四野寂寂,野草萋萋,遙遙的農田中,還有零星的農夫,實在看不出半點異樣,卻依言縮回車裡,有點興奮的等著。
令狐昭飛快的調了一下馬。把韁繩挽到車上,還未回身,忽然不遠處和草叢中,平白的彈出了幾個黑影,令狐昭地身後,便似是長了眼睛一般,飄身彈出。寒聲道:「周文景已無翻身之力。幾位何必為他賣命?」
有人嘎聲道:「受人錢財,忠人之事……」手一揮。=首發=幾個人便一起撲了上來。
他們所處的位置,恰好可以讓我在馬車裡隔窗觀戰,其實我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麼壞人一定要穿黑衣,晚上穿也就罷了,白天居然也穿。簡直就好像掛了一個招牌告訴別人自己是壞人。也不知是一直穿著,還是到了地方才換的行頭,兩種想起來都傻的很。
我一直都感覺令狐昭打架很好看,卻沒想到能好看成這樣書,尤其在自己的位置看起來比較安全,背景畫面又比較美麗的情況下,八黑一藍的組合,實在比精心設計還要完美。只見令狐昭衣袂飄揚,身段在半空中圓轉翻滾,轉折自如,藍色的長衫在黑影中穿插,竟是游刃有餘。這八個黑衣人看起來武功也不弱,瞧來竟是毫無還手之力。而且,鬥了這麼久,令狐昭居然連劍都沒有出鞘。看著怎一個爽字了得。
再鬥過數招,有人悶哼一聲,軟倒在地,接著,又是一個。我立刻提起了十倍的興致,瞪大眼睛看著,恰在此時,左側方有一人正斜刺裡劈過一劍,令狐昭腳底無塵,緣劍一個奇巧地翻身,飛也似的轉到那人背後,揮手輕輕一推,那人的劍便遞到了同夥地腰間。
令狐昭掌指揮灑,不一會兒,便把這幾人全都點了穴道,擲在地下。身法優美,手勢乾淨利落之極,我瞧的心曠神怡,只恨沒有右手可以用,眼見局面已經穩定,趕緊拍車門以示鼓掌。
令狐昭一笑,跳過來挽了韁繩,微微一抖,馬兒便潑刺刺的撒開四蹄,又向前跑去。這一次又足足跑了大半個時辰,令狐昭停了馬,笑道:「這夥人倒真的像是拿人錢財的殺手,這韓朗和周文景畢竟是文官,沒有多少勢力可以調用。」
一邊說著,便在路邊的小溪裡洗淨了手,掀簾走進車裡來,笑道:「顏兒姑娘,沒嚇到你吧?」
「沒啊!我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啊!」我繼續啃餅,細嚼慢咽,津津有味。
令狐昭唇角微勾,笑了一笑,看了看食盒,又抬頭看我,忽然有點訕訕,我不解的瞥了食盒一眼,心想這明明是一樣的餅,難道我把好地都吃了不成?一看之下,忽然回神,令狐昭剛剛開始吃便發現敵蹤,便把手裡的餅放進了食盒,我卻把他咬過幾口的餅又拿起來吃掉了一大半。
我看看手裡,已經只剩餅邊了,於是眨一眨眼睛,若無其事的繼續吃,令狐昭反而不好意思,咳了一聲,掀簾書出去了。
至於嘛!我都沒說什麼,古代男人真麻煩。我拖著食盒追過去,笑盈盈的道:「昭大哥,難道你只愛那一塊餅,被我不小心吃掉了,你就絕食抗議啊?」
令狐昭更是侷促,我把餅咬進口,然後捧起食盒舉到他臉前,學QQ表情對他抬抬眉毛壞笑一下,令狐昭笑出來,溫言道:「失禮了!」順從的拿起一個,見我直盯著他看個沒完,餅到唇邊,卻不知要怎麼咬,兩人大眼瞪小眼了半天,令狐昭失笑著轉過頭去。
我吃光那餅,慢條斯理的喝水,一邊笑道:「他們為什麼會來追殺我們啊?我們出來找解藥,不是只有御吏大人,洛良和你,我四個人知道嗎?他們追殺我們,是不是為了讓皇上中地蠱無藥可解?」
令狐昭側頭不看我,漫漫地道:「並不是只有四人知道,這四人,絕無問題,但消息必定已經洩露,這大概是韓朗做的怪,想要留下周文景地性命。」
他瞥我一眼,好像知道我要問什麼似的,微笑道:「雖然我們心中明知是韓朗,但是周文景審訊時把所有事情俱都一肩承擔,一字不提韓朗,沒有證據,卻也難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