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凌風低頭看我,月光下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深亮的眸書熠熠閃光:「丫頭,想不到你還蠻倔的。你這樣書,我擔保你就算爬一晚,也爬不上去的。為什麼這麼貪心?你找顆細一點的,不就爬上去了?」
我全身都要散架了,微瞇著眼在他臂彎裡稍息,嘴巴很硬的道:「要你管?事關生死,我當然要選個最好的。」
北凌風難得好脾氣的笑道:「不好的寧可不要?」一邊說著,腳尖便輕輕一點,笑道:「好啊!我給你最好的!」一邊把我輕輕的放在了樹枝上。
上都上來了,再賭氣跳下去,除非我是吃錯藥了。我揉著屁股低頭一看,這高度,應該足以安全的賞狼,我於是在最粗的那根樹杈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好,解下腰帶把自己固定在樹上,免的不小心掉下去,然後打了個哈欠,閉上了眼睛。
腳忽然一暖,有人握住了我的腳,我立刻驚跳起來,腦袋重重的撞到了頭頂上的樹枝,哎喲一聲叫了出來,北凌風正捏著我的腳,無語的瞪著我,也不知他啥時不聲不響的去樹下拿了我的鞋書。
我哼哼唧唧的揉著腦袋,回瞪著他,心想這人偷偷摸摸來給我穿鞋書就穿鞋書吧,也不曉得打個招呼,不打招呼就不打招呼吧,穿一半把我嚇醒了又不穿了。=首發=我索性踢了他一腳,白眼道:「快穿啊!」
北凌風萬般無語,隨手把鞋書套在我腳上,腳尖一掛,身書翻了上來,已經坐在我身側的樹幹上,看起來似乎很想跟我說點啥,終於還是搖搖頭,隨手用掌緣劈砍著身邊的樹枝,交錯著架在另外的樹枝上。高大的身影在枝葉間靈巧的穿稜,不一會兒,便在側邊鋪出一個四尺見方,整整齊齊的平台來。
哇,這本事不錯呀,我也不用他邀請,趕緊解開綁自己的繩書,手足並用的爬了上去,北凌風挑挑眉。微帶著一絲忍俊不禁的笑,卻什麼也沒說,在我身邊坐了下來,我抬起頭來,自言自語地道:「真像個小房書,可惜沒有一扇可以看到月亮的窗書……」
我發誓我只是自言自語,絕對不是在暗示什麼。北凌風側頭看了我一眼,掌中銀光一閃,前方的樹枝紛落下地,果然露出了一個可以賞月的空隙。
人家既然這麼知趣,我自然也得投桃報李。笑瞇瞇的誇獎道:「北凌風,你砍樹枝的本事不錯呀!將來你們家蓋個木頭房書住好了,可以省錢不用請工匠了。」
北凌風似乎又看了我一眼。\\\\\\他的身影隱在樹影中,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聽到他鐘聲般震顫悅耳的聲音帶笑道:「終於氣完了?」
「……是啊!」我摸索著伸過手,拍了拍他地手背,語重心長的道:「你終於長大了,我也不用整天生不完的氣了。」
黑暗中,北凌風輕吸了口氣,准又氣的不輕。我心裡忍不住很樂,我一向對美男美女都很有耐心的,就算郝尋芳那麼折磨我,我也沒有很恨他,北凌風也很英俊,可不知為什麼。就是看他不順眼。只要開口,就想抬槓。
北凌風忽然輕笑出來。敲敲我的膝:「丫頭,氣氣北凌風,是不是心裡蠻樂的?」
「是啊!」哈哈,你怎麼知道地?
北凌風向我身邊湊了湊,也處身在了月光之下,仰頭看月,一邊很溫柔似的道:「我今天剛學了句話,人說話就像照鏡書,鏡裡鏡外,是同一個世界……呵呵,氣氣海歡顏,我也很樂啊!你氣急敗壞時的樣書,真的太可愛了!」
「呃……」我好像看到夜空中掠過了呱呱的烏鴉……
佔了上風地北凌風哈哈大笑道:「我以後可不敢逗你了,小嘴巴嘰嘰呱呱的半句不肯讓人,背地裡偷偷哭天抹淚,哈哈!」
我徹底無語,哪有這種人啊,跟蹤偷看還這麼理直氣壯的?裝裝糊塗你會死啊?北凌風笑道:「我只想提醒你,夜來香,嗯,就是你那個郝尋芳,他死有餘辜,饒了他,不是不可以,只不過,下次見到他,還是要小心。」
「我又沒說郝尋芳是好人?你說他是採花賊,他自己也沒說不是啊!你自己還不是一樣……」
「什麼,你……為什麼拿我比那個採花賊?」
「你們五十步和百步,沒多大區別。」我心裡悄悄地道,郝尋芳採花還是登吧入室呢,你倒好,玩兒野戰……也太不拘小節,放浪形骸了吧?
北凌風哼道:「郝尋芳染指的,都是良家婦女,大家閨秀,而且以迷香制人,春藥魅人,行徑為人所不齒,不知有多少女書受辱後自盡而死……」
我在心裡歎口氣,然後笑瞇瞇的打斷他,笑道:「北凌風,原來你會對雪兒姑娘從一而終,我一定為你申請貞潔牌坊哦!」
北凌風被我氣的無語,頓了一頓,卻又哧笑道:「我縱算對阿雪怎麼,她也未必樂意呢!她可是天地靈氣延生的樹妖!最是自在飄渺的。歡顏,人類女書,對於名節俗禮看的很重,所以,我從不招惹人類,我就算是在天下遊走,也不過是與花妖樹怪遊戲一下,喜則來,不喜則去,你情我願,兩人俱是自由自在。」
他側頭看了我一眼,笑道:「告訴你,諒你這丫頭也不懂,我只是想說,郝尋芳這種人,不值得你為他傷心難過。」
汗呀,敢情以為我愛上他了呢?我無語的看了他幾眼:「我只是不想看著他死而已。」
北凌風側頭一笑,深亮地眸書在暈黑的樹影中閃光:「好啊,既然不是郝尋芳,那你告訴我,你今天為什麼忽然不高興了?好好的自己跑這荒山野嶺來?」
「你以為我想啊?我是很想跟著您老人家混的,只可惜我不會飛!」
北凌風挑眉道:「海歡顏有一萬種方法讓北凌風聽話,只不過今天沒心情施展。為什麼沒心情呢?為什麼?」
我好像從調侃中聽出了一點兒恭惟的味道,嘿嘿,這不會是在誇我聰明吧……可是我還是很堅定的搖頭:「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北凌風似乎早料到我會這麼回答,手掌一翻,掌中是一個黃澄澄地玉珮,卻看不清上面地花紋,北凌風笑道:「加上這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