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讓一個人神不知鬼不覺地人間蒸發,周天星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如今卻不得不絞盡腦汁去想。李健哲本來就是個名人,周天星還要扮成他,萬一他的屍體被人發現,這個新身份就相當危險了。
一直為這個問題頭痛到半夜,總算想出了一個笨辦法,於是就趁著夜色緊張地展開了行動。先跑到外面偷了一輛越野車,開去加油站灌了一桶汽油,然後把車開回酒店,上樓進房間,從櫥櫃中翻出一隻超大行李箱,倒空裡面的東西,把李健哲的屍體裝了進去,一個人拖到地下停車場,把箱子裝進越野車的後備箱,駕車而去。在此過程中,他數度變換容貌,萬一事情洩露,可在最大程度上迷惑警方的視線。最過分的是,擁有變形術後,他現在連指掌紋路都能隨心變化,所以作案時連手套都不用戴。
駕著越野車一路疾馳,沿高架一路向東,最後轉上一個臨近海濱的荒僻公路,直接把車開進道旁的長草地,顛簸了好一陣子,終於來到一個遠離公路和民居的空曠無人處,十分奢侈地同時放出八道神念,分守住五公里方圓的各個方向,這才把屍體從後備箱中倒出來,把一桶汽油全潑在屍身上,開始進行轟轟烈烈的焚屍大業。
熊熊火光中,他獨立車前,有意識地封閉了嗅覺,心中只剩下苦笑:「想不到我居然也會有這一天,像一個慣犯一樣殺人滅口、毀屍滅跡,要不是從前看電影裡的歹徒都是這麼幹,我還真想不出這點子。唉!再這麼下去,我都快成職業殺手了。」
正胡思亂想間,心中突生警兆,下意識地關注了一下某道神念,立刻驚得差點叫出聲來。原來,在距此五公里開外,正有兩道身影以超乎尋常的高速向這邊疾掠而來。速度之快宛如百米衝刺,卻又不見她們如何作勢奔跑,彷彿貼地飛行般。
這一驚當真是非同小可,周天星也來不及細想,砰一下拉開車門,發動車子。呼拉一下打足方向盤,車頭轉了一個接近一百八十度的大彎,瘋牛般向那兩人來路的側向逃去。
這大概就叫做賊心虛,一旦察覺受到威脅,就跑得比兔子還快,也不管前方路況如何,只管埋著頭向前開就是。這時,他超級強悍的駕駛技巧就發揮到淋漓盡致了,沿途的任何一處低窪或樹樁、石塊之類的障礙都能提前避過。車速和轉彎角度也拿捏得分毫不差,更沒有開車燈,卻把車開得如履平地。車速幾乎不遜於平坦的公路。與此同時,有一道神念始終不離那兩個飛奔中的人影。用鼻子都能想到,這兩人不是修道人就是身懷武藝地。當雙方距離拉出十幾公里時,周天星終於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意識,對兩人各起一個神卦。由於境界的提升,神卦的起卦範圍也由從前的十公里左右增加到三十公里了。下一刻,他的心臟幾乎躍出胸膛,差點就脫口喊出來:「蔡靜雯!」
的確,這兩位不速之客地其中之一就是蔡桐的女兒蔡靜雯。那個據說是李健哲粉絲的女孩,居然也是一個修道人,卻不是黃道宗的,而是拜在中土道門首屈一指的三清派門下,乃是以武入道的太清宮弟子。另一個也是個年輕女孩,是她的師姐,名叫祝妍。
「媽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冥冥中真有天意?我剛殺了她的偶像。正在毀屍滅跡呢,好死不死就碰上了個鐵桿粉絲,要是一般地粉絲也就算了,偏偏還是個練武的修道粉絲,太鬱悶了。」
周天星自覺遠離險境後,頭腦也變得靈活起來,車速雖然沒有減緩半分,但已經有時間分神去觀照那兩位太清宮門人了。
「師姐,你看。那裡有火光。」
疾奔中地蔡靜雯突然剎住腳步。指著前方叫道。她是一個目測年齡約莫十**歲地女孩。身姿婀娜。相貌也是一流之選。身著一套黑色運動服。齊耳短髮在風中飄揚。頗有點英姿颯爽之感。師姐祝妍看似比她大了好幾歲。同樣一身黑色勁裝。姿容平平。身材卻凹凸不平。是那種很容易勾引異性遐想地魔鬼身段。卻獨具一種從內而外地清靈氣質。
「奇怪。深更半夜地怎麼會有火光。走!我們悄悄摸過去看看。說不定是有歹徒在前面作案呢。大小也算是一件功德。」
祝妍一見到那隱隱火光。不驚反喜。看樣子是藝高人膽大。口中說是偷偷過去偵察。動作卻是一弓腰就箭一般向前竄去。速度反而提升了不少。
不多時。兩女一先一後來到焚燒正烈地火堆旁。火中地屍體雖然已經接近焦炭狀。但仍可大致辨認出一個人形。空氣中充滿著刺鼻地皮肉焦糊味。令兩女都不得不掩上了鼻子。
祝妍地臉色變得冷若寒霜。刷一下從腰間抽出一柄束腰軟劍。指著草地上清晰可辨地車轍印。恨恨道:「一定是有人在這裡焚燬屍體。幹那種喪盡天良地缺德事。只可惜我們有要事在身。不便旁生枝節。否則不管他車開得多快。我一定要追上去把那些混蛋抓住。」
蔡靜雯也是秀眉緊蹙。跺足道:「真是便宜那幫壞蛋了。師姐。要不你在這裡守著。我追上去看看。追不到就算了。要是追到了。哼哼!我就上去一劍一個。先把他們挑了再說。」
祝妍面現猶豫之色,最終還是歎了口氣,搖頭道:「還是算了吧,你去還不如我去,可我是萬萬不能去地。」
蔡靜雯自覺受到了鄙視,揚起俏臉,不服道:「我怎麼就不能去了,師姐,你瞧不起人家。」
祝妍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你就知道說大話,上回尹師兄殺雞的時候,我看你就嚇得差點哭鼻子了,就別說殺人了。」
蔡靜雯被她數落得面紅耳赤,側過臉去,不依道:「人家不理你了。老是提那件事。就算……就算我不殺他們,也可以叫警察來抓他們啊。」
祝妍忍俊不禁,撲哧笑出聲來,用劍虛點著她的額頭:「你當這種事是見得了光的?小傻瓜,我問你,如果人家警察問起來。你一個女孩子為什麼會深更半夜出現在這種荒郊野外,你怎麼解釋?還有,就算人家不問你,光是被抓到警局去做個筆錄,就夠折騰的了,我們有多少大事要辦,怎麼能為這點小事耽誤工夫。」
蔡靜雯依然不服,梗著脖子辯道:「那也不能眼睜睜放殺人犯走啊,師父不是常說。我太清宮門下,自古以來就是行俠仗義、為民除害的嘛。」
祝妍靜靜凝視她片刻,忽地一笑。把劍插回腰間,淡淡道:「你這孩子倒也真是淳樸可愛,我現在也不想多說,反正這些事你以後慢慢會懂的。」
同一時刻,開車疾駛在回市區路上的周天星,忍不住打了個呵欠,懶洋洋道:「呵!真是虛驚一場,看來這小妮子還蠻可愛的,不過我就喜歡可愛地傻妞。好騙啊,跟我老婆差不多。哦,三清祖師在上,我沒有鄙視我老婆地意思。對了,不知道瑤瑤怎麼樣了,反正這裡離南都不遠,放道神念回家看看。我暈,看到不該看的了,臭小子。居然敢吸我老婆的……看老子回來怎麼收拾你……」
不管周天星在這邊胡說八道,單說那邊兩女的對話。
「師姐,我們是不是來得太早了,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呢。」
蔡靜雯不知從哪兒摸出一大瓶巧克力豆,一邊格崩格崩地往嘴裡丟,一邊埋怨。此時兩女都離開了火堆,並肩站在一條高聳的攔海堤壩上,腳下是大片大片地鹽田,前方還有一道更寬大的堤壩。所以此地並不臨海。只聞隱隱潮聲從前方傳來,宛如萬馬奔騰般轟隆之音不絕於耳。空氣中也夾著絲絲沁人心脾地鹹濕味。
這是一個無星無月地黑夜,鉛鍋似的天幕下,祝妍面沉似水,冷冷道:「寧可早到,也不要遲到了。聽說這回可是動真格了,丘師祖在紐約大顯神威,一出山就把教廷和千年教餘孽殺得血流成河,連李圓基都不敢和他老人家正面交鋒,丟下總部率教徒倉皇出逃。」
頓了頓,又傲然道:「師妹,你還不知道吧,掌門真人已經頒下太上道德令,咱們三大宮這回可要傾巢而出,前往歐洲接應丘師祖和玄武宗,還有靈宗、禪宗、儒宗、太極宮、玉露宮、羅漢堂都派出了高手前往北美和丘師祖他們匯合,連洪門十三家族都參與其中,先剷平梵蒂岡,後滅千年教,聲威之盛,乃五千年來絕無僅有,你知道這是為什麼?」
蔡靜雯被她說得一愣一愣地,情不自禁地攥緊了小手,俏目中異彩連閃,好奇道:「師姐,好厲害哦,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祝妍矜持一笑,雙眉一揚,語調益發顯得無比自豪,朗聲道:「還不是因為丘師祖他老人家振臂一呼,應者雲集。」
蔡靜雯終於恍然,拍著胸脯嬌笑道:「原來是這樣啊,丘太太太太太師祖真的好厲害哦,比李健哲都厲害。」
祝妍立刻沉下臉,冷斥道:「師妹,你在說什麼,怎麼可以把一個小白臉和丘……」
說到這裡,忍不住撲哧一笑,點了一下她的額頭,啐道:「下回可不許這樣口無遮攔了,好在今天只有我聽了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昏話,要是給師門長輩聽了去,仔細門規伺候。哼!你這小鬼,什麼太太太太太師祖,下回也不許這樣亂叫了,雖說輩份上原本也不錯,可總顯著有些不恭敬地意思。」
蔡靜雯吐吐舌頭,拽住她胳膊撒起嬌來:「師姐,不要對人家這麼凶好不啦,還不是因為只有我們兩個人,我才開開玩笑的。」
祝妍沒好氣地甩開她的手,冷哼道:「就你這張沒把門地大嘴巴,早晚要吃你師父的門規,我才懶得管你呢。」
蔡靜雯嘻嘻一笑,眼珠一轉,又似想起了什麼,問道:「對了。師姐,我們今天要護送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啊?為什麼只有我們兩個人,而且連車都不能開?」
蔡靜雯深深望她一眼,忽然歎了口氣,輕輕道:「你真的想知道?」
「當然了,你這麼急拉我過來。我可是按你的吩咐,對誰都沒有說哦,連我爸都不知道。」
祝妍目光一閃,點頭道:「好吧,我就告訴你,我們今天要接的東西其實是丘師祖在千年教總部搜出來的寶貝,名字叫九州鼎,這是要交給政府地,為了安全起見。是用潛艇從海上秘密運回國的,接下來還有軍方派出地直升機接應,你負責交接。我負責沿途押運。」
蔡靜雯聽後一愣,隨後失望之情溢於言表:「怎麼搞的,我還以為我和你一起執行任務呢,原來只是負責交接啊,師姐,我們一起走不好嗎?」
祝妍笑道:「傻瓜,飛機上哪裡坐得下這麼多人,還有很多隨行的警衛呢,只有一個人的位子。如果不是交接地時候本門一定要有兩個人在場,我就不叫你來跑腿了。」
蔡靜雯這才恍然,卻還是一臉不依,又倒出一把巧克力豆,扔到小嘴裡格崩格崩咬起來,賭氣式道:「哼!師姐真沒良心,把人家騙過來,自己卻走了。」
祝妍望著她那嬌憨模樣,眼中閃出一絲不易覺察的悲哀。只是轉瞬即逝,摟住她胳膊,親暱地道:「乖啦,師妹,等辦完這件小任務,我回頭就來找你玩,好不好?」
兩女說話間,遠在幾十公里外的周天星也停下了車,只因他心中生出一種預感。一定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同時。也是出於一種莫明的好奇。
「九州鼎?這東西居然需要動用潛艇運送,到底是個什麼玩意?那小丫頭倒也罷了。是個天真得沒有半點心機的小白,可那個祝妍我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鳥。對,他奶奶地,一定有陰謀,我的感覺不會錯。」
對於一個習慣於使用陰謀詭計的傢伙來說,總能在某些微妙時刻嗅出一些同類的味道,所以,他並沒有急著回酒店,而是極有耐心地靜靜等待著。反正已經脫離險境,就算給什麼人當面撞上也沒關係。
堤壩上,兩女熱烈地討論了一會兒亂七八糟地女性話題,祝妍忽然面色慘變,弓起腰,雙手按在小腹上,額上也滲出豆大的汗珠。
蔡靜雯見狀大驚,忙伸手攙住她腋下,急問道:「師姐,你怎麼了?」
祝妍卻白了她一眼,喘息道:「傻瓜,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師姐這兩天那個來了。」
「啊呀!」
小丫頭立刻失聲驚呼,緊張兮兮地問道:「師姐,你那個帶了嗎?」
祝妍一邊揉小腹,一邊哼哼唧唧道:「還用問麼,今天是頭一天……嗯,你在這兒呆著吧,我去去就來。」
「不好啦,師姐,你痛得這麼厲害,我怎麼能放心?」
祝妍狠狠瞪她一眼,教訓道:「你這個小白癡,是任務要緊還是我要緊,萬一人家來了卻見不到我們,到時候該怎麼辦?」
蔡靜雯一聽,也覺有理,遊目四顧,四週一片空曠,眼珠子一轉,笑道:「那也好辦,反正這裡又沒有外人,只有我們兩個,就在這裡解決一下吧。」
祝妍輕輕捶了她一下,嗔道:「胡說八道,萬一到時候人家來了,看到我這樣子,你覺得很有趣嗎?不行,我一定要找個避人地地方。」
蔡靜雯想了想,發現對方的話也無可挑剔,只得擔心地問道:「那你一個人能行嗎?」
「廢話!聽著,一會兒要是人來了我還沒到,你先不要出去見他們,等我回來了再一起過去,不然人家問起來多不好意思。我最多十幾分鐘就回來,不過也不一定,要是實在久了,你就不要再等我了,先上去和他們說會話,讓他們稍微等一下。」
祝妍甩開她地攙扶,一瘸一拐向遠處一片樹林走去。
望著她遠去地背影消失在視野中,小丫頭只得報以無奈一笑,不知低聲嘀咕了一句什麼,又掏出巧克力豆往口裡扔。同時還哼唱起一首韓語流行歌。
約莫過了十幾分鐘,見祝妍遲遲不歸,小丫頭就有點急了,踮起腳尖翹首望著遠處,可又不敢擅離崗位,直急得額上見汗。更是加速啃起巧克力豆來。
就在這時,隱隱從海岸那頭傳來一陣沙沙的腳步聲,同時,天邊也傳來一陣低沉地轟鳴聲,一下子就把她的注意力全部吸引過去了。
遠遠的,一排影影綽綽的人影正向更遠處地一塊曠地走去,人群中閃動著星星點點的金屬寒芒,看樣子每個人都帶著武器,人數大約在二三十人上下。卻都保持著沉默,在黑暗中無聲行進。
在隊列正前方,正有一架重型運輸直升機緩緩降下。突然從機身上探出一道眩目欲盲地射燈,正打在那群人身上,立刻顯出了他們的本來面目,原來是二十幾個作水兵打扮的軍人。隊列中央還有幾個人合力抬著一口黑黝黝的大金屬箱。
此刻的蔡靜雯,直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小腦袋如撥郎鼓般左右亂轉,一會兒看看遠方那堆黑壓壓地人影,一會兒又看看另一個方向地樹林,看樣子真恨不得有三頭六臂。
而遠在幾十公里外的周天星。這時的眉頭已經擰成了疙瘩,他深深歎了一口氣,無力地靠在椅背上,喃喃道:「真他媽的缺德啊,居然連這麼單純的小丫頭都騙。我還一直天真的以為,我已經壞得不可救藥了,可是跟這幫人比起來,真是好有一比,我就是那天上的烏鴉。你就是那地上的癩蛤蟆。嗯,還挺押韻地。世道人心啊,怎麼總是這麼險惡。」
不管周天星在那頭發出何等感慨,是否能作出一首驚天地泣鬼神地現代詩歌,這一頭地悲劇正在上演。
苦熬了足足五六分鐘,眼看著幾個水兵已經把那口黑箱子提到飛機艙門邊,小丫頭終於急了,足尖一點,就朝那方向疾奔而去。口中大叫道:「等一等!等一下!」
很自然地。數十道眼睛齊刷刷射向她,緊接著是嘩啦啦一陣槍機聲。有數人同時喝道:「什麼人?不許動!」
「別開槍,別開槍,我是好人,我是……」
小丫頭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卻突然剎住腳步,再也不敢挪動分毫了。只因就在上一刻,距她身前一米開外地地面上,已經被三顆疾飛而來的槍彈射出了一列小洞。這是最直接的警告,意味著只要她敢踏入這三隻槍眼之內,接下來就會有潑雨般的子彈朝她身上招呼。
「呀!你們怎麼敢對我開槍。」
直到此刻,一根筋的小丫頭還沒發覺有何不妥,小臉漲得通紅,指著那群人忿然道:「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是來接收九州鼎的,難道你們不知道?」
頓時,空氣凝固了,死一般的沉寂,瀰漫了整個空間。
人群中驀地響起一個低沉的語調:「把她抓起來,要活地。快!把東西搬上飛機,我們馬上離開這裡。」
只可惜,此時此地的這個命令,卻似顯得太遲了些,只因每個人耳鼓中都響起了一種撕裂空氣的呼嘯聲。
說時遲那時快,不知是誰大叫了一聲:「炮襲!隱蔽!」下一刻,整架直升機都淹沒在火海之中,隨著一聲聲霹靂似的悶吼,激起一股股熾熱的金屬射流,轟隆一聲,耀眼的白光中,整架飛機剎那解體,把周圍五六個不及躲避的士兵如火箭般彈上了半空,一個個血肉之軀還沒落地就炸得血肉橫飛,支離破碎。
然而,這幅人間地獄般的景象只是個開始,連串爆炸過後,「嗒嗒嗒」的機槍聲又驟然響徹夜空,無數道從遠方射來地火舌把猝不及防的士兵們射得東倒西歪,滿地打滾。
毫無懸念,這場暴風驟雨般的突襲在第一時間就粉碎了軍人們的抵抗,甚至可以說,他們還沒有來得及搞清楚襲擊者來自何方,就已經潰不成軍了。
同一時刻,遠在幾十公里外的周天星臉色蒼白地搖搖頭,輕輕歎了口氣,沒說什麼,只是從衣袋中摸出一根煙,卻只是捏在手指間發愣,竟忘了點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