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音欲曲 第二卷 第四章 群雌傷別離 才女解煩憂
    清晨醒來,曲江迷迷糊糊四處打量,發現自己竟然是睡在家裡。思索好一陣才記起昨夜在青青家被未來岳丈灌醉,還說了些豪壯的話,至於怎麼回到家裡的則說什麼也想不起來。

    曲江曾聽人說起過酒醉後的感受,但自己的情況卻與他人描述的完全不同,既沒有頭暈也沒有噁心的情況,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曲江也就不再為難自己,乾脆起床洗漱。

    院子裡父親正在收拾農具,家裡那頭老牛也被牽到水井旁邊正飲著。曲江拎著臉盆走到井邊,趕開擋在面前的老牛,邊打水洗漱邊對父親道:「爸!昨天怎麼決定的?」

    曲父停了手裡的工作,裝上一袋煙,先深吸一口才憤憤說道:「還能有什麼決定?有要分錢的,有不讓的,現在僵著呢!哼……」

    不用父親詳細解釋,曲江早有所預料,村裡年輕人還有點魄力,可惜受制於家里長輩,空有想法卻作不得主。老輩人卻抱殘守缺,只知道攢錢不知道投資,看那二十萬比身家性命還重要,想要他們拿錢出來真比登天還難,不過如果是把錢分了應該群情一致才是,怎麼還有反對的?便張口問道:「誰反對分錢啊?」

    「老三!說是大家還欠著提留款呢,說啥也不讓分!」對於分不分錢曲父很是漠然,說話時不帶一絲表情。

    想想昨天開會時的樣子,曲江搖頭歎息,隨手把盆裡的水灑向院內,反倒安慰父親道:「算了!不行我們自己幹,就不信還能把我們的東西吞了?」

    「過會兒我給你拿點錢,把東面那些孩子們送回去。唉!大老遠地給咱們幫忙,怎麼也給出點路費吧……,先吃飯吧,你媽和靈兒還在那邊呢!回頭我拾掇一下把車趕過去,再找人借兩掛。」曲父說的是三仙教派來的那些個未入門牆的女孩們,她們明裡身份是公司找來的員工,所以曲父認為公司倒了,很對不住她們!臉上滿是歉疚。

    曲父敲盡煙袋鍋裡的餘燼,自顧走進屋裡。

    飯菜是現成的,一直在大鍋裡熱著,父子兩人草草吃了一口,便各忙各事。

    當曲江攜父親交給自己的兩千多元趕到村東小院時,那裡早已人聲鼎沸。院子裡只有一口水井,臉盆也少,一群女孩子笑嘻嘻輪換著洗漱。小柳瑩起得挺早,正興高采烈地同眾女孩們打鬧。看得出女孩們也很喜歡這個天真可愛的小姑娘,不過喜歡的方式有點問題,這個捏一下,那個掐一把,把她當作一個洋娃娃,好在小柳瑩已習慣這種「親暱」,不斷追逐大姐姐們。

    曲江站在牆外猶豫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走進院裡。女孩們見到他進來,紛紛打招呼,一時間「先生」之聲不絕於耳。

    站在萬花叢中,曲江早暈眩的不行,強做鎮定道:「你們林總她恐怕不會回來了,公司也……很難維持下去,所以……你們還是各自回家去吧!」

    這麼長時間相處,女孩們雖然經常捉弄曲江,但心底裡還是很欣賞這個矜持的大男孩的,尤其是他在吹奏「春語」時的樣子更是給她們留下深刻的印象。每天聽「春語」和捉弄先生已經所有人的習慣,這時突然聽到馬上就要分別了,她們立即圍了上來,眼中飽含著不捨之意。面對眾人的眼神,曲江也有種愧疚的味道,自己帶的錢大概除了給她們支付返家的車費外,就剩不下什麼,也不知道淨心給沒給她們發放工資?乾咳一聲道:「以前我也沒怎麼參與公司的管理,沒好好照顧你們,甚至還記不全你們的名字,更不知道公司有沒有給你們發放工錢,但是我忘不了你們為公司的發展、為大柳樹村的致富所付出的辛苦,這些,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的!現在公司被查封了,所有的資金都不能動用,我能做到的只有為你們籌些返鄉的路費,算是略表我的心意。另外,等會兒你們把公司欠你們的工錢報一下,我給你們打個欠條,將來一賺到錢就馬上還你們。」

    曲江說的很真誠,離別在即,心情也有些激動,不知不覺用上了他那神奇的內力。內力激盪下曲江的聲音愈發具有吸力,女孩子們的情緒頓時被他的話語感染,所有人眼裡都充滿霧氣,一個站在中間的女孩哽咽道:「先生!公司沒有欠我們的工錢,您不用這樣的……」這個女孩的話帶得全體姑娘們咽聲一片,不少人已哭出聲來,圍在曲江身邊的數人更是抓住他的衣襟、袖口不放,如同多年好友一朝分別。

    胡靈兒站在門口愕然望著曲江,只覺得他這番表現彷彿暗合自己獨有的法術,難道他也有類似「惑心」這樣的功夫?正愣神呢,眼角餘光發現曲媽媽也悄然抹著眼淚,連忙步出屋子,沖圍作一團的人群道:「準備開飯了,還沒洗漱的快點喔!」

    被胡靈兒一打岔,大家才從悲慼中清醒過來,默默分開,或洗漱或進屋,曲江身邊僅剩下最早出聲的女孩依舊站在那裡不肯挪動,目光空洞,似有極大的傷心事。曲江看得心傷,試圖與她交談,但苦於記不起她的名字,張張嘴又尷尬地閉上。心中暗忖自己剛才的話煞是不實,這許多女孩子的名字竟然沒有一個人的名字是知道的。

    「姐姐!你怎麼啦?」聰明的小柳瑩拉著那女孩的手天真的問道。「是不是爸爸不見了?我爸爸也不見了,媽媽那時候就是這樣的……」

    小柳瑩的話觸動了女孩的心事,漸漸回過神,抱起小姑娘強笑道:「小瑩瑩真聰明,姐姐的爸爸媽媽都不見了,所以才傷心啊……」

    曲家雖然不大,週遭也沒什麼親戚,但卻有著大家族的樣子。對孩子們而言,曲父是個既嚴厲又寬容的家長,曲江幼年的記憶中他是個最嚴厲的父親,待他長大後又變得最為寬容,對曲江的一些重大事務都會包容下來,因此曲江和小妹都異常敬重父親;而曲媽媽則是一個最慈祥的母親,無論孩子們有什麼過錯都不會很嚴厲的批評,曲江從小到大彷彿便沒有怕過她。整體而言,曲家是個最為和諧的家庭,這也是曲江家庭觀念特別重的原因。愛家的男人無論其年齡大小,內心裡都是飽含柔情的,曲江便是這樣的一個人,此刻見到女孩強打笑容的樣子,心中一酸,顧不得忘記人家名字的不禮貌,啞聲道:「你……家在什麼地方?還有什麼親戚嘛?」

    「川康!」女孩嗓音也有些嘶啞,仿若嗓子裡堵著什麼。「不過……現在也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很小的時候我爸媽就去了,早先還能跟著奶奶過,可後來奶奶也去了,就再也沒有一個親人了,只好四處打工。因為沒讀過幾天書,所以也就找不到穩定的工作,在服裝廠做過幾年學徒,也在電腦公司裝配過電腦,才勉強維持個生活。直到去年被『積仁堂』川康分公司錄用,才跟著一些人到了京師,在後來就來到這裡了。本以為終於能夠安定下來了,誰知道……」

    女孩越說越是傷心,不自覺哽咽起來。小柳瑩在一旁被嚇著了,哭著跑回自家。這一來便被還沒有進屋的曲媽媽等人瞧個清楚,忙著趕過來打聽情況,等聽明白所有問題後竟也跟著悲傷不停。還是胡靈兒出來一陣勸解才讓一群淚人安生地分批進了房間。

    新建的大屋跟從前的窩棚不可同日而語,接近三十個人聚在房間裡吃飯居然沒顯得過分擁擠,還能留下過道讓人盛飯。但是眾人離情別緒正濃,沒有心情吃飯,僅僅一會兒便各自放下碗筷聚集成幾堆傷感地話著離情。

    曲江見天色已經不早,擔心趕到市裡太晚,便讓各人收拾隨身物品準備啟程。女孩們來的時候就沒帶太多的個人用品,此刻離開依然沒有什麼增加,很快便已收拾妥當,又忙著互相留下聯繫地址,囑咐著將來有機會時再相聚。可是那個川康女孩卻呆楞著不肯收拾行李,眾人不管如何苦勸也是不聽。這時曲父已經趕著牛車來到院外,同來的還有兩個村民,各自趕著一架牛車。曲江見這樣也不是辦法,繼續耽擱下去恐怕所有人都走不了,於是試探道:「不如你先留下,等以後想好去哪兒再說。你看這樣行嗎?」

    川康女孩眼中略現幾分生氣,隨即歎道:「公司也沒了,我流下來還能做什麼?」

    曲江皺眉道:「公司雖然沒了,但種植業我還要繼續搞下去,不管什麼時候老百姓總要吃飯、看病吧?如果你要留下來倒不會沒有活幹,但是你知道我已經沒什麼錢了,工資怕是拿不出多少!」

    川康女孩猶豫片刻說道:「那就麻煩先生了!」

    曲江顧不上跟她客氣,催促眾人趕快出門。三架牛車坐不下這近三十人,只有讓體力好的人跟著牛車行走,不過這些個女孩們可不像城裡的大家閨秀般嬌氣,個個體力充沛,幾十里山路根本不在話下。除卻開始幾個女孩出於好奇而上車顛簸一陣外,一路上就沒有人肯坐到車上,最後三架牛車不得不半途而返。

    一行二十五人沒有經過牌樓鄉,反是繞道元寶屯,在那裡直接坐長途客車到達市裡,這樣他們總算在天黑前趕到市裡。到達市裡後曲江不忙著找旅店,帶領這些女孩直奔火車站。在火車站先將車票買好後,算算剩下的錢已經不夠住店了。無奈之下率領大家一起蹲在候車室,靜候火車的到來。

    曲江這一群人在候車室裡十分惹人矚目,也招來了幾個鐵路警察,警察們遠遠就用懷疑的目光掃視著他們。在瞭解完情況並且逐個檢查證件後,一個警察隨意地囑咐曲江幾句「注意安全」等等便離開了。

    大家所乘坐的火車發車時間不一,但多集中在清晨。為了保證安全,曲江讓她們輪換休息,自己則靜靜坐了一夜,期間不時運功充做休息。安排的應該還算妥貼,可是女孩們情緒低落,這一夜倒沒有幾個肯真正休息,互相間不住私語以度過這個難熬的夜晚。

    清晨時陸續有火車進站,女孩們也分批離開,這場景讓曲江酸楚不已,淚水在女孩們「先生保重」的聲音裡滑落。情形甚至比曲江高中畢業前與相處三年的同學分別還要感人,曲江說不出這是為什麼,只是眼睛不受控制的發酸。這種感覺繼續持續了一天,直到下午把所有人都送上火車後才慢慢消散,不過內心卻悵然依舊。

    去往省城的火車最快也要第二天清晨才有,曲江便在候車室找個角落睡了。經過兩天一夜的連番折騰,雖有內力輔助曲江也覺得疲憊非常,這一覺睡得很長,醒來時已經錯過最早一班火車,只好乘坐下一班車趕往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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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省城的繁華出乎曲江的意料,但是直到他心灰意懶的趕回村裡,也沒得到機會仔細欣賞這種大都市的風貌。短短幾個小時裡他不停地往來穿梭於各個不同的衙門,尋求村裡財產的解封,可惜所有答覆都是公式化的。「回去等消息」成了曲江在省城聽到最多的一句話,連續的敷衍讓曲江不再抱有任何能盡快解決問題的希望,無奈之下早早返回村裡。在火車上曲江才醒悟自己還沒有去看望下柴影,想起柴影對自己的幫助和建議,曲江心裡不由一陣愧疚,不過此刻後悔已經來不及,唯有冀望將來尋機會報答人家了。

    回到家中曲江就把自己關在村東小院,連續兩天冥思苦想,還是沒有找到辦法來解決再次創業的資金問題。家裡的餘錢已經被送三仙門下女孩們而消耗差不多了,不可能再拿出資金來自己創業,而且曲江也不打算再向家裡伸手,畢竟小妹今年中考,考上之後還要用一大筆花銷。無奈之下只有寬解自己,大不了從頭再來,還從小院起步,一點一點積累,終歸會有一天把事業做起來的。

    想通之後曲江步出屋子,迎著夏日的陽光舒展一下手臂。這時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曲江抬頭向路上望去,只見小妹和胡靈兒陪著青青朝這裡走來。青青遠遠看到院子裡的曲江興奮的揮手招呼著,腳步連成趟,立刻超越小妹她們,快速衝進小院,咯咯笑著撲到曲江的懷裡。

    當著小妹和胡靈兒的面曲江有些不好意思,尷尬地瞅瞅馬上進院的兩人,希望兩人能識趣地離開。可惜天不從人願,兩人笑瞇瞇地走了進來,一左一右分列兩旁,擺出一副看好戲的架勢。

    青青可不管兩人在不在旁邊,貼著曲江臉蛋暱聲問:「想我沒?」

    此刻的曲江便如同一個蝦子,若脫了鞋襪八成連腳趾甲都是紅的,不敢出聲,只好微微點頭。可他越是這樣就越令小妹兩人好笑,兩人終於禁不住大笑出聲來。搞得曲江直想找條地縫鑽進去永遠也不出來。

    青青沒理會兩人的取笑,以更加暱人的聲音說道:「好沒誠意啊,一年沒見了,連抱抱都不肯,是不是心裡面有鬼啊?」

    曲江無語,一年前的稚嫩女孩突然會這麼大膽起來,看來城裡確實與鄉下不同。一瞬間腦海裡閃出柴影的面容,她也發生了太多的改變,看來只有自己沒有什麼變化了。

    面對變化如此之大的青青,曲江心裡泛出陌生的感覺,手不由自主向後撤了撤。細微的動作還是被青青察覺了,她忙揚起腦袋疑惑地看看曲江,細聲問:「怎麼了?」

    青青的變化讓曲江忘記了旁邊的兩人,此時臉色逐漸恢復正常,艱難地笑一下道:「沒什麼,有點不習慣。你們都變了很多!」

    「誰?」青青皺眉,警惕地問道:「我們?都是誰呀?」

    曲江借勢與青青分開,笑道:「還有誰?柴影啊,春節回來我都不敢認了,看樣子大學裡確實很鍛煉人啊!」

    青青聞言展開眉頭,挎住曲江手臂,笑道:「你也變了好多啊!我聽青霞道長說你都趕上神仙了,她正巴巴的想著往你這裡送弟子呢……」

    「什麼?」曲江一愣,三仙教不是已經被查封了嘛?怎麼聽著好像不是那麼回事!連忙追問情況。

    事實上青青也不清楚到底怎麼回事,但可以肯定淨心說了謊話,青青到目前還沒有拜在青霞門下,至於小師妹什麼的不過是一廂情願而已。

    青霞確實一心收青青為徒,為此還炮製一個騙局,讓青青的老師以社會實踐為名將她誆到三仙教山門。之後的一個多月時間裡不停勸導她加入三仙教並許諾收其為弟子,並把三仙教各色修煉秘笈悉數傳與她。青青也有些意動,但不肯放棄學業,同時也希望徵求曲江的意思,事情便拖了下來。因為青青一直在讀書,除了青霞偶爾會到京師看望她外,便一直沒有再接觸過三仙教門下。至於這次三仙教發生的事故,如果不是曲江告訴她,那她到現在也還不知道呢。聽過曲江的描述,青青很是吃了一驚,三仙教的具體情況她並不知道,但三仙教名下的一些產業還是聽青霞介紹過的,萬沒想到諾大的三仙教會突然土崩瓦解。

    「前些天還聽青霞道長說準備擴大與你的合作呢,竟然這麼快就……,真是太意外啦!」青青對這件事感到非常震驚,也有些傷感。「不知道青霞道長現在怎麼樣了?希望她不會有事才好……」

    青青悄然神傷一陣,漸漸恢復,展顏笑道:「瞧我,青霞道長那麼大的本事一定會沒事的!阿江,我們出去走走吧,這麼長時間了,想看看村裡變了多少。」

    「哥!我們帶路的任務完成了,不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走了!」小妹對青青家印象很壞,那只是因為當初青青父母瞧不起她哥哥,如今他們能在她哥哥落魄時依然,即便只是口頭的,也足以令她印象大為改觀。再說小妹對青青還是蠻喜歡的,於是樂得成全哥哥和青青的獨處,至於柴影和胡靈兒的兩次烏龍事件早被她自動過濾,就像沒發生過一樣。小妹說完,拉起胡靈兒蹦跳著跑向村裡。

    就在兩人即將出門之際,胡靈兒突然回頭媚笑一下,然後隨著小妹跑遠不見。曲江早已熟知胡靈兒的本領,已經對她的媚術抵抗力大增,此刻一見她的笑容就知道小傢伙又施展出媚術來了,皺皺眉頭不知她又打什麼鬼主意。

    初次見到胡靈兒如此嫵媚的神態,青青不由一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隨即抓住曲江嬌嗔道:「說!她是怎麼回事?」

    從沒見過青青如此神態,曲江一愣,漫聲道:「她啊……她是……」隨即醒悟,胡靈兒的真實身份可不便與別人述說,說出去萬一被傳開還不知要惹出多大是非!現如今尚沒有一個人瞭解青青的真相。因此話到嘴邊卻無法繼續,不住撓頭,為難地思考著到底要不要對青青實話實說。

    見曲江這付模樣,青青不禁傷心起來,摟著他哽咽道:「才離開一年,你……你就……我以前擔心的事這麼快就發生了……嗚……」

    這時已經四下無人,曲江連忙回抱著青青道:「不是你想得那樣,我跟她不是那回事,她其實是……」一急之下,曲江便打算將胡靈兒的真是身份和盤托出,只是在出口的一瞬間略為猶豫一下。這一猶豫卻讓青青誤解了,抹抹淚水,青青氣哼哼道:「哼!當我不知道嘛?不過是個修道的人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現在我也有一大堆秘笈,回頭我就去練習,不信就會比她差了……」

    誤會大了,曲江卻不知該如何解釋,乾脆順著青青的思路道:「既然你知道她是個修道者,當然也會知道剛才她的笑也是一種功夫吧?我跟她根本就沒什麼的!」

    剛才的情形加上青霞以前的言辭令青青認為曲江是嚮往修仙的,此刻也不再多言,暗下決心一定要超過胡靈兒,把曲江完完整整地奪回來。於是擦乾眼淚道:「那你說你愛不愛我?」

    「當然愛你啊!如果你不放心,不如乾脆回來嫁給我……」不待曲江說完,青青心情已經好了起來,撲在他懷裡笑鬧不止。

    安撫好青青,曲江帶領她到被封著的山莊、暖房轉了一圈,引起青青陣陣驚歎。參觀過後青青歎道:「阿江,這麼多暖房就這麼閒置也太浪費了!要是能利用起來多好!」

    一句話撩起曲江的心事,臉色陰鬱起來,想起省城的遭遇,皺眉道:「是啊!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還給我們,這麼好的設備白白放在這裡風吹雨淋的,太可惜了!算了,不提這事情。對了,你爸爸快過生日了,原打算在山莊給他老人家好生辦辦,現在只好食言了。」

    「呵呵!你也真有本事,當初我那麼跟他們鬧都沒能獲准跟你繼續相處,沒想到這次回來一下子就變了,你給他們灌什麼迷湯了?老實交代……」青青說著,便笑呵呵地撓曲江癢處,卻被他幾下回敬敗下陣來,笑著跑開了,兩人這樣追追逃逃消失在遠方的田野裡。

    第二天,青青被家裡人逼著先拜望了幾個親戚,便急著去找曲江。進到院裡,發現曲江正同柴影圍著桌子閒聊,忙上前擁住柴影,笑嘻嘻道:「好你個柴影,回來也不說先看我去,卻跑這兒來了。說!是不是對我家阿江有什麼想法啊?瞧我不在身邊趁機勾搭啊?還不老實交代……呵呵……」

    柴影雖然早從曲江那裡聽說青青回來了,但此刻見到還是一陣驚喜,反手抱住她也笑道:「是啊!誰讓你不在家好好看著他,與其便宜別人不如留給好姐妹啊!」

    兩人肆無忌憚的以曲江為話題互相調笑,卻讓他窘迫異常,忙藉口沏茶逃離二女身旁。回到屋裡曲江屋子兀自緊張的不行,內心裡卻又有絲絲快意,說不清到底是什麼原因。磨蹭好大功夫,曲江才平復下情緒,拎著暖瓶從屋裡出來,面孔板著,作出很鎮定的樣子,可是這樣子再次引來青青的笑聲。

    「行啦……別當著我的面調戲阿江啦,沒看都什麼樣子了,你不心疼我可心疼著呢!」柴影火上澆油,把曲江的臉直接變成一塊大紅布,接著又正經道:「剛才我正跟阿江琢磨下一步他應該怎麼辦呢!」

    青青對胡靈兒深懷戒心,對這個老同學兼好姐妹也曾有點戒懼的,然而此番重聚,心裡那點戒備早拋諸腦後,餘下的便只有欣喜了。此刻聞言忙關心問道:「什麼怎麼辦?」

    兩人終於說到正經話題,曲江長吐一口氣,安然坐在椅子上道:「還不是因為暖棚被封了,不知道該幹點什麼才好,這不我正請教柴影呢。」說話間曲江把每人杯子裡續上水。

    柴影點頭謝過曲江,扶著杯子道:「其實我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上次建議你種植藥材,有些想當然,後來也非常後怕,因為藥材這東西除非大面積種植,否則難以成氣候。為此我又專門請教了學校裡幾個對藥材很有研究的教授,他們一再強調規模的重要性,當時我就想告訴你的,可後來有了『積仁堂』的,問題一下子全部解決了,就沒再跟你說。現在出現這個狀況,你再繼續種植藥材只怕不行了!」

    青青見柴影有告一段落的意思,忙插嘴道:「阿江,不行就進城打工算啦,去京師!我們又能天天見面了。」

    曲江聽了青青的話再度鎖住眉頭,知道青青還沒有絕了讓他隨著進城的念頭,搖搖頭,正色道:「不!我說過的,暫時不會離開村裡。實在不行我還種地養雞。」

    曲江堅定的樣子算是徹底否絕了青青的想法,於是她嘟著嘴悶悶不樂起來。

    「不完全說沒辦法」柴影彷彿沒見到兩人的表情,嘴角微翹笑道:「種植藥材可以等發展到一定規模後再行動,眼下我覺得你應該試試育種,用你的方法看看能不能促進豐產。如果一旦成功了,嘿嘿,曲大老闆,以後我可就跟著你干了!」柴影的笑容很奇異,吸引了青青和曲江的目光。雖然被二人直勾勾凝視著,柴影卻沒有不安的表情,反倒笑呵呵道:「怎麼這麼看我?是不是覺得我比青青好看,準備追我啊?那樣我可會給你製造方便條件的……」

    如此火辣的言語不是曲江這個農家少年能應付的,慌著別過頭,躲開柴影的視線,卻不想正好落入青青的眼裡。再被青青揶揄的眼神一盯,曲江只想逃跑,遠遠離開這兩朵火熱而又多刺的玫瑰。還好青青馬上收回令曲江不安的眼神,換上一副好奇的模樣低聲問道:「『春語』?」

    青青是從青霞那裡聽到『春語』有助於道門弟子修行的,此刻又聽說曲江有特殊的方法種植便猜到『春語』身上,故而有此一問。見曲江點頭認可,青青轉頭面對柴影,佯做生氣道:「我這個正式的女朋友還不知道,反倒是你這個老同學佔了先,你要賠償我損失!」

    柴影不屑道:「切……不就是賠償損失嘛!太好辦了,只要你把阿江讓給我,什麼要求你儘管提,呵呵……」說到後來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可那攝人的美眸卻放肆的在曲江面上飄來飄去。曲江終於忍不住了,紅著臉小聲道:「你們能不能不要拿我開涮啊!」

    「當然不能啦!看你們雙宿雙飛的,我就生氣,生很大的氣,唉呀……不行了!氣死我啦……呵呵……」柴影笑得前仰後合,最後竟然連淚水都出來了。

    青青看曲江那想發怒又不敢的樣子,呵呵笑起來,伸手攬住曲江手臂道:「阿江,咱們就氣她,誰讓她不趕緊找一個呢!」

    一個是女朋友,一個是好朋友,曲江拿誰都沒辦法,不得已轉回話題道:「還是幫我想想該怎麼辦吧,專家同志!」

    柴影也擔心羞壞了曲江,讓他面子上不好看,於是借勢道:「辦法就是試種一下!去年你種的白菜不是已經打籽了嘛?就用它試試,這幾天就種,要不了一個月效果就能出來了,如果能行,馬上再起個暖房,這地今年冬天就不要讓它閒著。恰好我也放假在家,這個月我和你一起來,順道積累點實踐經驗。」

    曲江大喜道:「太好了,有你這個學農的大學生指導那一定沒跑了!」

    青青也很興奮,與兩人一起商定具體的行動步驟,約好第二天就開始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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