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尋我道 修改版--蘇州二公差 第二十七章 棲俠莊裡嚴棲俠(下)
    很快的,有關這個巡視小隊副隊正的資料被一項項地擺在了嚴棲俠的書桌上。

    看完這些資料,嚴棲俠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嚴棲俠是個老江湖,而老江湖的另一個意思就是說,他的膽子不再像從前那麼大了。

    他不可能再像年輕時候一樣,不管不顧地把得罪了他的人一刀殺了。

    現在的他有身份、有地位、有名譽、有家產,他最害怕的就是象杜遠這樣似乎是突然間出現,而且有似乎有著神秘背景的人物。

    和其它人一樣,嚴棲俠根本不相信一個普通人能夠在公差學堂裡表現得如此出色,能在三天內就破了一個命案。更不相信一個應該送到軍營中做炮灰的公差學堂的畢業生卻能夠被分配到蘇州城裡做上副隊正,這個人的身後沒有一點背景。

    何況他還做出了要與棲俠莊為敵的架勢。

    在蘇州城裡,一個腦袋沒有進水的普通公差是不可能做出這種行為的。

    很明顯,從這個叫林遠一貫的表現來看,這不是一個腦袋壞掉的人。相反的,他還很聰明。

    所以嚴棲俠準備見見這個叫林遠的公差。

    因為是要去求人,所以嚴棲俠沒有採取像往常一樣把人綁來棲俠莊的方式來見面,而是親自去了一趟縣衙。拜訪這個小小的公差。

    當杜遠第一眼看到眼前這個打扮得如同一個飽學鴻儒一樣,戴著文士的方巾,蓄著三絡長鬚的清瘦的中年人,他的腦海裡就冒出了一個人的名字----這不是「岳不群」嗎?

    但是這並沒有影響到他的情緒,杜遠熱情地把嚴棲俠請到內廳,熱情地泡上茶,熱情地和他打著哈哈說著犖笑話,但是隻字不提正經事。

    嚴棲俠知道他這次是來求人的,所以只好放低姿態,先開了口:「林隊正,前幾日幾個劣徒在太白居冒犯了你,這次我是特地登門來向你陪罪的。」

    「本來這也沒什麼大事,只不過貴徒在大庭廣眾之下不但對代表皇上和官府權威的公差們破口大罵冷嘲熱諷----當然嘍,我的心胸是開闊的。是不會同這幾個小年青計較的。更主要的是,他居然當眾刺殺公差,若不是我那個兄弟反應快,恐怕就要因公殉職了。」說到這裡,杜遠的臉上有幾分的生氣,又有著幾分對年青人的諒解,還很恰到好處地表現出了對這種行為的義憤。完全是一副正直正派正得不能再正的老公差的表現。

    嚴棲俠心裡暗罵一聲:若不是你們這幫子公差在太白居吃霸王餐,我那個徒弟又怎會出頭。再說當眾刺殺公差更是開玩笑了,自己的徒弟再魯莽,也不會做出這種事來。還不都是你們設的局麼?

    但是人在屋簷下,又怎能不低頭,嚴棲俠這時哪敢反駁杜遠的話,只得站起身邊,向杜遠深深地施了一禮:「小徒魯莽不懂事,若有冒犯大人之處請大人見諒。那位受了傷的兄弟的湯藥費會包在嚴某人身上,只求林大人大人有大量,放小徒一馬,則嚴某不勝感激。」

    杜遠為難地撮起了牙花子:「當眾襲擊公差,這罪名實在是太大了。雖然我已經看在嚴莊主的面子上盡力約束下面人不許亂說,可是畢竟眾目魁魁之下,若有一二個多嘴的……」

    「這點請林隊正放心,各位公差大哥的打點,全包在我身上。」嚴棲俠義不容辭地接過口,大包大攬地接受了杜遠的另一項訛詐。

    有門啊,看來這小子還挺有錢。杜遠心裡暗暗盤算。

    嚴棲俠見他仍不開口,以為他還貪得無厭。以他這種一方豪強的身份放下臉來求這小小的隊正,雖然知道眼前此人可能來頭不小,但心中也不由生氣,當即板下臉來,話裡也帶上了骨頭:「林隊正是還嫌我孝敬的少了麼?若是如此,需要多少林隊正儘管開口,嚴某人還是有兩個糟錢的。」

    喲呵,看起來這小子還不服呀。

    對付這種人杜遠一向都很有辦法,當即也放下了臉來,沉聲說道:「自古以來,殺官與造反都是連在一起的。我聽說嚴莊主不但豪爽好客,家裡常有些江湖好漢來往。本來以為嚴莊主不過是好交朋友而已,絕不是蓄意結交匪徒。現在想不到嚴莊主的弟子已經囂張到居然敢在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之下狙殺公人。把這兩點連在一塊一想,似乎這個案子沒這麼簡單吧。看來我這小小隊正已經做不了主了,這個案子已經不是治安案件,而是刑事案件。深挖起來似乎還有內幕。我明日就將案子上報胡知縣,再請他上報林知府,由他老人家定奪。」

    嚴棲俠被嚇了一大跳,冷汗一下子就出來了。什麼叫蓄意結交匪徒,什麼叫殺官造反。若是由得這個公差信口開河地構陷下去,棲俠莊聚眾國謀叛亂的罪名是跑不了的。自古以來皇帝對這種案子都是十分的忌諱,不管真假,一番審查下來,恐怕棲俠莊怕是保不住了。一想到這裡,他趕快又從椅子上蹦了起來,對杜遠陪禮:「棲俠心掛弟子安危,一時心急,說話孟浪了,還請林隊正多多包涵。棲俠愚魯,此事如何處理,還林隊正請示下,棲俠無有不從。」

    看著嚴棲俠服軟,杜遠也不為已甚。畢竟光棍只打九九,不打那加一。而且杜遠也不是想鬥垮嚴棲俠,而是想著怎麼把棲俠莊拉上他的賊船。

    所以杜遠很痛快地說道:「嚴莊主莫要以為我林老漢是貪得無厭的要向你討幾個小錢。只不過現而今棲俠莊的弟子莊丁在蘇州城這地面上越來越嬌橫跋扈,動不動就煽動百姓干擾官府的政令通行。長此以往,必成大禍。我這次雖然將你的弟子給抓進了大牢,但也何償不是為了他好,為了棲俠莊好呢?」杜遠一副推心置腑,為嚴棲俠著想的模樣。

    嚴棲俠擦著冷汗,雖然心中仍是不住地腹誹著杜遠,但卻再不敢頂嘴,只在一邊連聲稱是。

    杜遠喝了口茶,接著說道:「不如這樣吧。湯藥費是肯定要給的,就五百兩銀子吧。其餘的人你就在太白居請上一桌也就是了。另外前些時候胡縣令曾經提出過一個綠化蘇州城的植樹計劃,你也就隨隨便便的出個千八百兩銀子,派你的莊丁弟子們幫幫忙,也去種種樹,這也是一件有利百姓的好事嘛。最主要的是,你必須保證從今天開始,絕不能再派人干涉蘇州城縣衙的政令,而且還得出人出力全心全意地。」

    嚴棲俠經過杜遠一翻搓弄,早就沒了脾氣,唯唯喏喏地答應了他提的所有條件,這才失魂落魄地出了縣衙。

    一待他走出了門口,偏房的門就打開了,胡縣令笑嬉嬉地走了出來,拍拍杜遠的肩膀誇道:「果然薑還是老的辣,看到連嚴棲俠都被你搓弄成了這個樣子。今天還真是解氣呀。不枉我老著臉皮去為你求來了一個衛所的兵丁。」

    杜遠卻毫不居功,笑瞇瞇的答道:「我這還不是狐假虎威。嚴棲俠又怎會怕我這樣一個小小公差,他怕的是胡大人,他怕的是胡大人身後的皇上。」

    胡正東得意的笑瞇瞇地使勁拈著鬍子,一向珍愛的鬍子都被他給撥斷了好幾根。

    杜遠打蛇隨棒上,趁著胡正東心情好,又加拍了幾句高級馬屁,直把胡正東拍得頭暈腦漲,不知身在何地。

    「胡大人,如今棲俠莊已經服了軟。從此之後大人可以大展鴻圖,建設好我們的蘇州城了。」

    一聽這話胡正東卻又有些發愁起來,拈著鬍子愁眉苦臉地說道:「我的確一直想著重新建設蘇州城,但依大明定例,一縣為官只得五年。我已跟蹉跎了三年有餘。如今除非有大筆資金一下子湧入,否則的話要徹底改造蘇州城的計劃恐怕不能進行了。如今只好小鬧的做一點修繕工作,也算是我為官一任對蘇州百姓的貢獻吧。」

    杜遠嘿嘿嘿地奸笑一聲,道:「其實若要短時間內賺一點錢也沒有什麼難的,只看大人願不願做而已。」

    胡正東大喜過望,一把拉住了杜遠的手問道:「老林頭你有何辦法,快說來聽聽。若是確實有用,這蘇州城捕頭的位置便是你的了。」

    「我的辦法就八個字----取之於民,用之於民而已。」

    胡正東一聽就沮喪起來,鬆開了杜遠的手,失望地道:「我還以為有什麼好辦法呢。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你可知皇上早有明諭,凡大明境內,不得任意徵收新稅。若是照你的辦法做了,恐怕還沒等拿到錢,我就被刑部的人給帶走了。」

    杜遠笑得越發神秘:「要收錢又怎麼只有加稅一種辦法呢?」說罷又撲到胡正東耳邊稀里哇啦的一番耳語。

    胡正東聽完之後,人已經幾乎變成了一塊化石。好不容易才消化了杜遠說的話。他這才顫抖著嘴唇遲疑地說道:「這、這似乎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這也是為了增強一下蘇州百姓的個人修養嘛。」杜遠笑得非常奸詐。

    「好吧。」胡正東也下定了決心,一咬牙對杜遠說道:「就照你說的做吧。」

    「不過我還有個條件。」杜遠跳出來想多佔點便宜。

    「什麼條件?」

    杜遠舉起三根手指頭在胡正東的眼前一晃:「我要所有收益的百分之三十作為獎金。」

    胡正東感到有點心痛了,連連搖頭道:「百分之三十?這也太高了點吧。要把這麼多錢作為獎金發給你,我怕不好向上面交待。」

    杜遠不高興了:「這錢又不是我一個人要的。弟兄們做這事可不容易啊。這可是千夫所指的活兒,以後少不了要挨街坊鄰居的罵。要是不多給點錢,誰肯替你得罪人?」

    胡正東一咬牙一跺腳,道:「好吧。百分之三十就百分之三十,就照你說的做吧。」

    言畢取出紙筆在上頭龍揮鳳舞一番,然後交給杜遠,正色對他說道:「從今天開始,你就是蘇州城的捕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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