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尋我道 修改版--蘇州二公差 第十四章 命案
    「我總覺得這兩個臭小子是在故意整我們。」摸摸下巴,曹義民看著在斜躺在校場邊的石階上數著錢的杜遠和卓非凡恨恨地說。

    趙正苦笑一聲:「就算知道又怎麼樣?還不是拿他們沒辦法。該給的賞銀得照給,該放的假也得照放。」現在的趙正已是徹底地怕了這兩個混蛋。聽得曹義民的意思似乎還想報仇,他連忙勸阻。

    舉起杯子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水,曹義民的眼神仍不放過坐校場上懶洋洋地曬太陽的二人:「一般的人在那種鬼氣森森的場合下看見一具屍體突然坐了起來,沒被嚇得魂飛魄散已經是很不錯了。而如果能冷靜做出判斷,斷定坐起來的是人而不是鬼。那麼這絕對是一個冷靜膽大心細的人中之龍。可是這兩個人居然不但看穿了我們的佈置還不動聲色地耍了我們一把,真是不知讓人如何評價。除非----我們的計劃一開始就被他們知道。」

    「這絕不可能。」趙正搖頭打斷了曹義民的話:「知道這個行動的不過五個人,而且其它三個還是我們臨時通知的,除非是你我兩個人洩露行動計劃。不過這是絕不可能的。」

    曹義民對著趙正搖搖手掌:「你還沒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他們不是事前知道了這個計劃,那麼只能說他們是江湖中的老鳥,這才可以在蒼促之下迅速改變計劃,狠狠的耍咱們一道。而且這兩個人還得心意相通才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一搭一擋的把這場戲做得這麼完美。」

    「你還在懷疑他們是王鬍子的人?我對你的懷疑可不敢苟同,如果單是王鬍子的兩個臥底能這麼膽大包天地在我們倆的眼皮子底下弄出這麼大的動靜。還敢毫不手軟的把我們給整得這麼慘,那他王鬍子恐怕現在就不是縱橫蘇杭三府而至少是縱橫閩浙戇三省了。」

    「我現在倒也不是懷疑他們是王鬍子的人。就像你說的,如果連王鬍子的臥底都敢這麼膽大包天的把我們耍得團團轉,那我們還憑什麼和他鬥。」

    「那你的意思是……」趙正疑惑地皺起了眉頭。

    曹義民往四周掃視了一眼,這才神秘地彎下身子,低聲說道:「我懷疑他們是……」曹義民神秘地伸出一個手指往天上一指。

    趙正忽地一下站起身來,滿臉都是驚訝:「這怎麼可能,如果他們是……」趙正也往四下看看,然後壓低了聲音:「如果他們是上面派下來的,那怎麼會不跟我們倆打個招呼。」

    「如果是上面派下來的,自然會給我們倆打招呼。但是如果是上面的上面派下來的人呢?」曹義民陰沉著臉,把頭轉向了校場的方向。

    「這,這,這怎麼可能?」

    「這怎麼不可能,王鬍子盜匪案中的貓膩你雖然不大清楚不過你總該有所耳聞吧。如果傳聞是真的話,這可是驚天的巨案,刑部派員下來查實不是很正常的麼?」

    趙正一下子跳了起來:「那我們該怎麼做?是協助他們還是……」

    「怎麼做?什麼也不做。」曹義民把趙正又按回了椅子上,然後不停地在屋內踱來踱去。好半天才下定了決心:「還是什麼也不做最適合。反正這個喪盡天良的事也不是我們做的,我們的職權也管不了他們。再說我們也只是耳聞而已,並沒有確實的證據。我們要裝著對這事一無所知的樣子來。如果我們協助他們的話,萬一案情沒有查清,咱們可鬥不過那幫子傢伙。如果我們報告那幫傢伙上面來人了,那就等於上了他們的賊船。這樣不但昧了良心而且那幫傢伙一旦被抓住了馬腳,咱們也得被牽扯進去。只有什麼也不做,那樣各方面我們都不用怕,反正就算是出了事,咱們就一推六二五,可以說我們一無所知也可以說我們是受上命差遣身不由已。」

    趙正好似失去了全身的力氣,就這麼癱在椅子上,過了好半天才虛弱地說道:「唯今之計也只好如此了。」咂咂嘴,趙正還是很不放心的問:「你確定他們是刑部派下來的人麼?」

    曹義民微微一笑:「咱們這屆公差學堂的訓練課程你是知道的,完全是按照特種武裝捕快訓練大綱訓練的。就算是一個普通的江湖中人甚至是一個普通的捕快進來,也得適應好一陣子。而那個林遠卻一直顯得游刃有餘。作為一個五十多歲的人他能有這麼好的體力?而且你見過哪個五十多歲的老人家會死皮賴臉要死要活的進入公差學堂。」

    曹義民顯得很激動,在屋子裡來回走動著,越走越快:「還有那個卓越,我曾經親自偷偷檢查過他的包袱,在他包袱裡發現了一堆從沒見的零件。我除了能夠勉強認出其中部分零件可以組合出一個手弩外其餘的竟一個也不識得。除了京城刑部的刑事重案局或者是特別監察部之外還有誰能有這麼精巧、這麼厲害的武器。」

    被曹義民一番話講得矛塞頓開的趙正也站起來補充:「還有,以他們倆的身手和腦子,在哪裡不能賺個盤滿缽滿,為什麼他們非得到蘇州城干一個小小的公差?難不成他們真的是熱愛公差這份工作想為蘇州城百姓做貢獻麼?這我可不信。」

    「不錯。」曹義民讚許地看著趙正:「他們是刑部派下來的便衣捕快是肯定不錯的,你且猜猜他們的本來身份是什麼?」

    趙正沉吟了半天,方才開口:「以他們的身手頭腦當不會是寂寂無名之輩才是,畢竟能把我們騙了整整一個月不是很容易的事。而且聽你這麼一說,我現在甚至開始懷疑他們在義莊這麼整我們也是故意向我們倆發出一個信號,不然我們還察覺不到他們的真實身份。這樣的高人至少也是刑部刑事重案局裡排得上號的人物,不過據我所知,刑部裡並沒有符合他們兩個形貌的人啊?」

    「刑事重案局裡沒有,可是咱們大明錦衣衛下屬的國家安全六局裡有兩個人倒和咱們眼前這兩個人有七八分相似之處。」

    「錦衣衛下屬國家安全六局……」趙正皺著眉頭冥思苦想了半天,突然把眼睛睜得老大,手指著曹義民,嘴唇不住地顫抖著:「你是說,你是說他們倆。不可能啊,這絕對不可能,光是外貌上……」

    「你是說在傳聞中這兩人應該是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無論走到哪裡都有美女相伴是吧。可是傳聞畢竟是傳聞。有誰見過他們倆的真實面目了?」曹義民冷笑一聲:「你怎知道這個傳聞是不是他們故意傳出來混洧視聽的。再說了,你怎知我們現在看到的便是這兩個人的真實面目,傳說裡國安六局的傢伙們可都是精通易容之術的。」

    「神捕李若冰,勇捕馬如龍。他們不是好幾年都沒有出現了麼?」想起那兩個人的手段,以趙正的剛猛亦不禁牙關打架。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趙正一把抓住了曹義民:「如果真是他們,那我們可不能兩不相幫。」

    「現在不是還不能確定嗎?我也是剛剛才想起這個可能性。」曹義民也顯得很煩躁:「我現在也只有五成把握而已。萬一他們只是國安六局或者刑部的後起之秀怎麼辦?咱們倆一個不過是九品的縣尉,一個是步弓手的班頭。要是下錯了注可得禍連親眷。以我們的官階,要是抓個流氓混混的還行,可是此案可是連軍、政各方要員都牽連到了,怎是我倆可以輕易插足的。」

    「插手是死,可不插手也未必能活呀。以那兩位的手段……」一提起這個話頭,趙正不禁打了個寒顫:「你真能確定是他們麼?」

    曹義民用手捏捏眉心,全身無力:「我不是說了只有五成把握麼?如果一旦能夠確定真是他倆的話我肯定會全力相助他們的。」

    「那咱們現在到底該怎麼辦?」

    「這樣吧,咱們先不動聲色,看看風頭再說。如果能確定就是他們倆我們就全力相助。即使不能確定我們也應該在能力許可的範圍內能幫則幫。」曹義民又把眼睛盯在了校場上的那兩人的身上,聲音低得彷彿在自言自語一般:「國家安全六局行動組,編號零零七、零零八,號稱鐵掌斷生死,神眼判陰陽。明察秋毫,破案無數的大明錦衣衛國安六局鎮局之寶的金牌搭擋神勇雙捕就是你們兩個麼?」

    校場上的一陣騷亂打斷了這兩人的談話,曹義民眉頭一皺,正要出門。門已被氣喘吁吁的蘇乞兒給推開:「曹、曹縣尉,趙班頭,不好了。」

    趙正大聲訓斥蘇乞兒:「身為公差,便是天蹋下來也須隨時保持鎮定清醒。先把氣給我喘勻了,再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了?」

    蘇乞兒平穩了一下情緒,方才開口說道:「二位大人,不好了,李記豆腐坊著火了。」

    曹義民即刻下令:「全體集合,帶上水桶和掃把。馬上下山救火。」

    命令一下,報警的銅鑼馬上被噹噹噹的敲響了。公差學堂的學子和教頭們像屁股上中了箭的兔子一樣飛快地跑回了宿舍中拿起掃把水桶又飛快的在校場上集合起來。不少人心中都想起了英雄勇救佳人、美女以身相許的故事。於是動作更是加快了三分。個別心眼靈活的則在心裡默誦著教頭傳授的人工呼吸之法,盼望自己到時可以用得上。

    唯有熊飛仗著自己的特殊身份,也不待集合,操起兩個水桶便飛快地竄了出去。看見這一幕的學子們個個都破口大罵熊飛不守紀律,於是便更加的心急如焚。生怕熊飛搶先將佳人救了出來。

    待得亂糟糟的隊伍整訓完畢,跑步到了山下之後。李記豆腐坊的大火已經漸漸熄滅。眾位學子們紛紛歎息這火太小,要是再多燒上兩條街那該多好。

    曹義民見大火已滅,便想下令帶回。卻見熊飛面色蒼白地走到他跟前,附在他耳邊小聲地說道:「曹縣尉,出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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