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天賜扭頭瞅一眼自己腿上的慘狀,一股強大的吸力,就從海怪的口腔深處傳來。夾雜在海水之中,兩人一狗就翻滾著來到了海怪的胃中。
「哥哥∼」顧不得清理自己身上那粘稠的液體,雪兒直接撲到了天賜的身邊。
剛才驚險的瞬間,讓她現在還有些心有餘悸。
「哥哥,哥哥……」一把拉住天賜的手,目光,就順著他的左腳朝下望去。
在讓自己安全的脫險後,她清楚的看到哥哥的那條左腿,在海怪合上嘴巴時,還留在了外面。
「天啊,哥哥……怎麼會這樣了?嗚嗚嗚……」瞅到天賜那條當時還留在外面的左腿,此時卻變成了一條還在噴血的殘腿,雪兒驚慌的趴到他的懷裡,心疼的痛哭起來。
一聲不吭的調節好體內的氣息,止住左腿的血液循環,天賜這才伸出手,摸著妹妹的秀髮,溫柔的安慰道:「傻丫頭,咱們都是亡靈,還怕缺胳膊斷腿的嗎?」
「可是,可是……嗚嗚……」可是了半天,也沒有可是出什麼,而她臉上的淚水,還是一個勁的往下流。
「好了,好了,別忘了你哥哥我,可是會血肉重生的哦∼」望著雪兒那心疼的瞅著自己斷腿的眼神,一副想看又不忍心看下去的樣子,天賜倒是很無所謂的擺了擺手。
「嗚嗚,人家什麼都不記得啦,嗚嗚……」
「傻丫頭,那還不是因為你太關心哥哥了。」溫柔的捧起妹妹的那張精製的小臉蛋,天賜憐惜的拭去她臉上的淚痕。
「哥哥,剛才要不是你,恐怕我……」任由哥哥拭去臉上的淚珠後,低下頭,她輕輕的靠在了天賜的胸前,眼睛中,閃耀著一種異樣的光芒。
「傻瓜,有哥哥在身邊,怎麼會讓你受到一點點的傷害?」笑著捋了捋妹妹的秀髮,天賜將她推離了自己的懷抱,「好了,雖然說它的肚子裡比較安全,但是,我們也得趕在被它消化之前逃出去啊。」
「嗯∼」輕輕的摸了一下哥哥的斷腿,雪兒毅然的站起了身。可是,當她打量了一遍四周後,想起哥哥說過的逃離辦法,又愁眉苦臉的說道:「非,非要用咬的才能出去?」
掃了一眼四周粘呼呼的肉壁,天賜望著妹妹那滿臉厭惡的表情,哈哈大笑起來。
「討厭∼這麼噁心的東西……哎呀∼真噁心!」用手嘗試著摸了下那不停蠕動著的肉壁,雪兒立刻像是觸電一般的快速甩開了自己的手。
「哈哈,哈哈……」一邊笑著,一邊費力的站了起來,天賜指了指還在黏液中打滾的船長說道,「有它在,還用得著我們動手嗎?」
扭回頭,看到身後的小船長,雪兒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樣的興高采烈起來。
「去,小傢伙,給我往死裡咬!」跳到天賜的旁邊,扶住在那晃來晃去身形不穩的哥哥,雪兒對著身邊的肉壁就是狠狠的一腳。
身為魔獸,再被天賜訓練得跟個寵物一樣,小船長的體內也還流淌著一股桀驁不羈的血性。
一堆粘呼呼的東西,越滾,身上粘得越多。怒火中燒的小傢伙早就處在了爆發的邊緣,只是一直礙於不知道天賜的真實意圖,所以它也不敢擅自去搞什麼破壞。
可是現在,在得到了雪兒的首肯後,它馬上就不再去理會身上那些粘呼呼的帶有腐蝕性的液體了。
狂叫一聲,張開自己的血盆大口,對著那一邊蠕動,還一邊分泌著液體的肉壁,就是狠狠的一口。
咬了一口,覺得不過勁,抬起自己的爪子,就開始又是扒又是咬的了。在撕咬了一會後,似乎還是不太滿意自己的戰果,它直接恢復到了自己的真實面貌,開始了更為瘋狂的戰鬥。
「哇,它怎麼一下子長到這麼大的塊頭了?」望著那個依稀可以看出船長影子的魔狼,雪兒皺著眉頭喃喃自語道:「那以後自己不是不能把它抱在懷裡了?」
「傻丫頭,它會變身的,其實它早就這麼大的塊頭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咦?那我以前怎麼沒有見過它變身?」疑惑的抬起自己的頭,雪兒不解的問道。
「呵呵,那還不是因為它想賴在你的懷裡?」
「哦?是不是就跟我想要賴在哥哥的懷裡一樣?」
「……」
「哥哥你不知道,雪兒躺在哥哥的懷裡,就覺得心中好溫暖,好安逸。」轉到天賜的面前,雪兒慢慢的將頭,伏在了他的胸前。
「唉,傻丫頭……」雖然在心中也很喜歡這種摟著雪兒的感覺,但是天賜的表面上,仍舊是一邊輕笑著歎了口氣,一邊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裡。
妹妹啊妹妹,哥哥會永遠陪在你的身邊的……
就在兩個人沉醉在這溫馨的氛圍中時,一直被船長拚命的在肚子裡搞破壞的海怪,終於忍受不了了。開始由一開始的到處亂游,變成了上下翻騰。
「怎麼了?」仍舊伏在哥哥的胸前,雪兒不願意鬆開自己的雙手。
「沒事,船長的攻擊終於起效了。」一隻手繼續摟著雪兒,天賜的另外一隻手則噗的一聲插入了海怪的胃壁上,緊緊的抓住,以保持自己的重心。
一會左傾,一會右側,一會頭朝上,一會頭朝下,在海怪的肚子裡翻來覆去的,天賜就等著它什麼時候能夠安穩下來了。
「哥哥,這傢伙還滿能忍的嘛!」探出頭,瞄了一眼船長的戰鬥成果,雪兒又趕快將頭伏在了他的胸前。
也回過頭看了一下,此時,船長已經挖出了一個直徑將近一米的大洞了。
「它有你哥哥能忍嗎?斷了條腿,照樣站在這裡談笑風生!」
「是,哥哥能忍,哥哥厲害,雪兒佩服得五體投地……」
「哈哈,哈哈……」就在天賜在那得意的哈哈大笑時,海怪卻突然沒有了大的動作。
「要死了?」
這次怎麼這麼快?望了一眼那個血肉模糊的大洞,天賜有些納悶的琢磨著,記得上次自己挖了好大的洞它才斷氣的,怎麼這次這個這麼菜?
「好了,再等一會我們就要準備從它嘴裡爬出去了!」不管怎樣,能夠早點出去總是好事。
「哇,終於要離開這個噁心的地方了。」
「嗯,出去了先好好的洗個澡,然後記得換套衣服。」望著雪兒身上露出的如玉般的潔白肌膚,指著她那套已經破洞百出的衣裙,天賜笑著說道。
「哼,哥哥不也一樣嘛。」瞅了一眼自己,然後伸手拽拽天賜的衣袖,雪兒嘟著嘴巴埋怨道,「哼,整天就知道笑話人家∼」
「嘿嘿,嘿嘿……」傻笑了兩聲後,想起自己現在可能處在的位置,天賜馬上又哭喪著臉說道:「完了,妹妹,一會我們可能先要從海底浮上海面,然後在死亡之海上確定方向後,才有可能順利的游回到陸地上。」
說到這個游字,天賜故意加重了自己的發音。開玩笑,大海茫茫,要游回去,鬼知道要花多久的時間啊。
在兩個人還在那為馬上將要面對的事情鬱悶的時候,他們卻突然感覺到海怪,在渾身猛的一震後,就開始了垂直上升。
「怎麼了?這是?」心中有些異樣的兄妹倆,好奇的互望一眼後,他們接著發現,海怪似乎又開始朝著一個水平方向,快速的游去。
「這傢伙,傷成這樣了還能游得這麼平穩?」對於海怪為何突然安靜下來,天賜也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沒道理的啊,前面都痛苦成那樣了,現在怎麼整的跟個沒事的人一樣?
莫非,這傢伙前面是在演戲胡弄自己?
望了望那個又大了許多的,天賜苦笑著搖了搖頭,自己盡在這瞎想,馬上都要被開膛破肚了,它還能忍個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