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以為隨便編個東西就能胡弄我們,把你們知道的,都給我老老實實的交代出來。」,
「嗯,我老實交代,我老實交代……事情是這樣的,有一天,我們兄弟倆……」
「不要那麼多廢話,簡單些,說重點!」總感覺眼前這個傢伙的眼神有些閃爍,好像哪裡不對似的,暗自留心的天賜開始警覺起來。
在天賜有所察覺的同時,雪兒已經開始閉上眼睛查看周圍的環境了。
這心眼不打開還好,一打開,立刻讓她大吃一驚。
一直猶如夢遊般乖乖跟隨在船隻底下的海怪,此刻,全部都活躍了起來,雖然還沒有什麼大的動靜,但是它們中離得最近的那隻,卻在快速的朝著這裡游來。
「哥哥小心,他們耍詐!」如此突然的變化,一定跟這兩個成天生活在海水裡的傢伙有關。
其實,還沒等她出聲,天賜就已經察覺到了那個雪兒讓他閉嘴的傢伙,此時正躲在他兄弟的身後,嘴裡嘰裡咕嚕的小聲念叨著什麼。
從他手中隱隱流動的法力,天賜一下子就猜出他正在施展著什麼魔法。
就憑他那點可憐的法力,能夠給自己造成什麼樣的傷害?
沒有發覺問題嚴重性的天賜,根本就不將他放在眼裡,任由他折騰。
天賜如此,但是雪兒可就不一樣了,猜測到下面的海怪和這兩個傢伙之間可能存在的聯繫,她可不能任由他念下去。
「住嘴!」在一聲輕喝的同時,她的小手也伸了出去。以閃電般的速度,對準他的咽喉處,狠狠的就是一掌,直接將他後面的咒語打散到了他自己的肚子裡。
猛的挨了雪兒的一掌,那個傢伙緊捂著自己的脖子,再發出「吱吱」兩聲後,就仰面倒了下去。
「你,你殺了我弟弟?」看了一下慢慢沉下去的弟弟,做哥哥的還有些不敢確信的問道。
「呀,他嘴裡流血了哎!唉,還以為挨了這掌,他不會流血呢∼」歎息的搖了搖頭,雪兒隨後挽上了天賜的胳膊,「哥哥,你說的沒錯唉,這樣真的能殺死人嘛!」
聽到雪兒這麼說,做哥哥的那個傢伙臉色馬上變了,一把將已經沒頂的弟弟從水裡撈出來,就將他緊緊的摟在了自己的懷中。
「弟弟,弟弟……」拭去弟弟嘴角上的血跡,他雙唇顫抖的輕聲呼喚著。
盯著眼前那個痛不欲生的哥哥,雪兒冷冷的說道:「好了,好了,誰要你們不老老實實的交代,還想在那耍什麼花招的?你要是再不老實,我就讓你跟他一個下場!」
本來心如死灰的哥哥,在聽到雪兒的這句話後,突然抬起了他那低垂的頭,面目抽搐的嘶喊道:「魔女,你這個魔女,我要你們通通死,通通死!」
將手貼在身後的木板上,快速念動了兩句咒語,不等雪兒上前制止,他卻忽然扔掉了弟弟的屍體,仰天大笑起來。
「瘋了?這就瘋了?!」
就在天賜吃驚的望著眼前已經瘋瘋癲癲的傢伙時,雪兒突然大聲的喊道:「不好!」
她的話音未落,船身就是猛的一晃,隨著喀嚓一聲巨響,船底立刻裂開了一個大洞。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望著從船底裂洞裡伸進來的那只長長的觸手,天賜渾身上下沒由來的猛的一哆嗦。
「我滴個娘唉!」顧不得理睬那個一會哭,一會笑的傢伙,天賜拽起雪兒,就要往上爬。
雖然被哥哥拽住了一隻手,但是雪兒回頭望了望那個發狂的傢伙,說了聲,「去!」就將船長拋了過去。
在空中從容的翻轉了個身,船長直接撲到了那個傢伙的脖子上,露出自己鋒利的小尖牙,上去就是一口。
本來還在那鬼哭狼嚎的傢伙,呃了兩聲後,就再也沒有了任何的聲音。
在他的屍體倒下去之前,四條小腿一蹬,小東西又撲回到了雪兒的懷抱中。
……
當巴魯迪接到報告來到甲板上時,看著眼前亂七八糟的情景,他都要抓狂了。
「都是些混帳東西!全都給我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再亂,老子把你們全都開除了!」要在平時,哪怕他是輕聲說話,下面也會鴉雀無聲。可是現在,即使他是扯著嗓子喊出來的,那些恐慌中的船員們,也沒有幾個聽他的話了。
望著那些仍舊不停的跳下水的船員,巴魯迪真的動怒了,「去,去,打信號,讓其他所有的船隻都不許接納這些傢伙。」
靜立在他身後的幾個親信,聽到命令後,立刻爬上桅桿去忙乎了。
十來艘大船,雖然在航行的時候,每隻船之間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但是會長的船上發生了如此之大的變故,他們還是很快的就察覺到了。
意識到會長的船隻可能出了事,他們馬上開始減速,並有計劃的慢慢靠攏過來。
「船長,會長打出信號,不許我們搭救那些跳水的船員。」
「不會是叛亂吧?」當各個船的船長接到手下的報告時,在第一時間,他們都聯想到了這種可能性。
就在他們紛紛打出信號詢問會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時,他們卻突然發現會長的船,在大海之中,猛的一個晃動。
怎麼回事?不等他們反應過來,一隻長長的觸手就突然從水下冒了出來。
「海,海怪?!」
「天啊,是傳說中的海怪!」
不等船長下令,那些各船的水手們就開始自作主張的掉轉船頭加速駛離這個出事海域。
「唉,會長雖然重要,但是在這個時候,還是逃命要緊。」面對死亡的恐懼,讓這些船長們,紛紛默許了自己手下的行為。
「希望那只海怪的下一個目標不是自己。」十幾艘船,朝著不同的方向散去,而每一艘船上的船員,都在祈禱著同一件事。
願望,總是美好的,但是,到來的現實通常都是異常的殘酷的。
不等他們的速度加起來,自己腳下傳來的劇烈晃動,就讓他們意識到了末日的來臨。
在船隻傾覆的瞬間,他們看到了幾乎是同一時刻,從其他船隻底下冒出來的巨型觸手。
到底有多少只海怪?這是殘留在他們腦海中的最後想法。
……
而與此同時,摟著雪兒,剛剛艱難的從船隻的裂縫中逃離出來的天賜,卻又看到了讓他目瞪口呆的一幕。
前一刻鐘還在海面上安然航行的十幾艘大船,此時,正被十幾隻海怪一個個拉著朝海底深處拖去。
而那些沒有搶到船隻的海怪,則開始對仍在水裡掙扎的船員們,展開了新一輪的屠殺。
看著翻滾的海水中不停的盛開著的妖艷「血花」,天賜緊緊的將雪兒摟在了懷裡。
將船長抱在自己的懷中,靜靜的伏在哥哥的胸膛前,仰頭望著哥哥那堅毅的臉龐,此時的雪兒,沒有任何的恐懼。
跟哥哥在一起,再危險,也不怕……
在四周嬉戲的海怪們,終於有一隻,注意到了那異常沉著冷靜的兄妹倆。
活的?死的?哎呀不管了,填飽肚子再說。
觸角一卷,就將他倆掃向了自己還殘留著殘肢斷臂的大嘴裡。
雙眼緊緊的盯著那越來越近的大嘴,天賜在心中默默的計算著前進的速度。
當他倆的上半身被送入了嘴裡後,海怪鋒利的牙齒也開始迅速的閉合起來。
媽的,想腰斬老子?
身子猛的一竄,同時將緊緊抱在懷裡的雪兒往前一推,就將她安全的送進了海怪的口腔內。
何等聰明的雪兒,怎麼會不明白哥哥的意圖。緊緊的拽住天賜的手,順勢就是往裡一拉。
儘管他們這個從來都沒有排練過的動作一氣呵成的完成了,儘管他們的動作完成的也確實夠快,但是,比起海怪那上下閉合的大嘴,兩人的速度還是要慢上了一拍。
沒等雪兒將他完全拉進去,一陣輕微的痛楚,就從天賜的左膝蓋處傳來。
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左腳,已經被海怪無情的留在了嘴巴的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