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霸王傳 第一部 第十一章 封地之戰
    晉武公連同在曲沃之時算起,在位三十九年後去世,由太子詭諸既位,也就是晉獻公。

    獻公既位第五年,他首先發兵至華山腳下的夷族——驪戎部落。

    驪戎族眼看要面臨滅族之災時,族長想出了一個主意,獻上自己的兩個女兒,長曰驪姬,次曰少姬,請求與晉盟好。

    兩姐妹均膚白如玉,眼如碧波,與中原美女相比,自是別有韻味,晉獻公一見身體就軟了半邊,當既收納兩女,班師回朝。

    不出幾年,驪戎兩姐妹先後生下兩子。獻公的一腔愛心便轉移到奚齊和桌子身上,再也顧不到亡妻所留的幾個子女,偏偏這時獻公又立了驪姬為新夫人,這樣的做法也讓眾朝臣惶恐不安,認為國君要行「廢長立幼」的禍亂之事。

    於是眾多朝臣紛紛勸諫晉獻公,不可過於寵愛後宮,重蹈殷紂亡國覆轍。

    獻公聞言大怒,只因裡克與旬息都是世代功臣之後,又對他極為忠心,且都是富有才智之士,是他一刻也離不開的治國能臣,這才強忍怒火沒有當場發作。

    但一回到後宮,便大發脾氣,怒道:「寡人乃百戰百勝之開創之君,且是那殷紂昏王可比?」越想越氣間,便決定欲加「寵愛」驪姬,廢太子申,立奚齊。

    驪姬當然大為高興,只是她生性聰慧,又極具心計。她想到現在朝臣對她已是大為不滿,若主公又行廢立之事,必然遭到眾人諫阻。一旦獻公畏懼諫阻,收回成命,則奚齊恐怕永遠都當不了太子。且申生一慣寬厚待人,聲望甚高,與重耳,夷吾又是死黨,三人只是所領之地就去了半個晉國,若鬧起事來,主公未必對付得了,不如暫且緩一步,以退為進。

    於是驪姬便跪倒在獻公面前,道:「太子之立,眾諸侯莫不聞之,何能輕言廢之?況太子又深具德名,亦不可輕易廢之。主公若以臣妾母子私情而廢立太子,而影響到主公名聲,則臣妾寧願一死,也不敢相從。」

    獻公聞言,自是大為感動,連忙急招裡克,旬息等朝廷重臣人宮,以驪姬之語相告,並盛讚驪姬之賢德,言外之意就是你們都看錯人了。

    當下裡旬息等也只得大稱讚驪姬一翻,「祝賀」主公有了賢後。

    而驪姬也趁機暗暗培置心腹,於是便有善於奉承的幾位大夫如梁五和東關五等與驪姬一拍既合,屢次上朝時為奚齊美言。

    以梁五之察顏觀色的本領,自是極為明白獻公與驪姬之心思。於是在秋祭奠前,找到王宮的禁衛長優施道:「如今太子,重耳等具在,且身據重地,王上與夫人欲行『大事』,甚敢不便,望你能為夫人一解憂愁。」

    優施深得獻公信任,那還不明白自己主公的心思呢?只是他不明白如何做才能幫助主公呢?

    東關五道:「要滅其人先得滅其勢。」

    優施忙問:「願聞其詳。」

    梁五得意地說:「眼下倒是有個大好機會,只是看你有沒有膽量去做?」

    「但說無妨,我優施早把一生都獻給主公,只要能為主公排憂,當是上油鍋,下火海,俺都照做不誤。」

    東關五激動的大力拍了拍優施的肩膀,道:「我就知道沒看錯人的,哈哈哈!」

    「好漢子!」

    梁五也急忙大讚,其後露出詭密的神情道:「秋祭之時當是良機,晉國禮法從不禁止祭奠中的武鬥,其一可在武試中殺死他們,就算是不能做到這點也沒關係,當下之計是讓他們兄弟三失去依托,利用比試奪走他們的封地,這樣一來,他們就成了沒牙的老虎了。」

    一旁的東關五補充道:「最不濟也能讓他們名聲掃地,讓奚齊一一擊敗他們。」

    優施疑道:「如何做到呢?要知道三個王子本身就極具實力,再加上他們的眾多家將……?」

    「憑借我們幾個是當然不行的,你忘了我們身後是誰嗎?是當今的王上和王后,你大可去聯絡有實力之人,比如晉國幾大家族,為王上出力對他們來說是一種榮譽。」

    優施頓時恍然大悟道:「俺知道怎麼做了。」※※

    廣場中的樂舞已經表演完畢,夷吾也趁機回到他的席上,留下重耳在那裡繼續發傻,連場中美妙的舞蹈也忘記欣賞。

    「夷吾都說些什麼了?」

    重耳聞言眼皮一陣亂跳,心也急促的跳動起來。哎!我怎麼又開始倒霉了?本以為已經走過霉運期,鴻運高照了!

    「哎!」

    「你光是歎氣有什麼用?說出來大家一起想辦法嘛!」季槐見重耳哀聲歎氣也急了。

    「你倒是說話呀?」

    「是啊,有我們在你還擔心什麼?」狐毛一臉不屑的說。

    「說什麼說?難道你們還能厲害得過他嗎?」重耳說著突然把手一指道。

    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啊!」

    「不會吧!」

    狐毛一把抓住重耳的肩膀急問:「你是在開玩笑吧?」

    重耳陡然間發現獻公的目光掃向他,才猛的收回直直伸出去的手指,表情頓時淒然。

    「是真的,王上早有異心了。」狐偃一把拉住狐毛道。

    「那我們……?」狐毛聞言呆住了。

    狐熙倒是胸有成竹的安撫大家道:「其實主公早有預見,只是沒想到來得這樣快吧。」

    「那父親肯定對你有所交代的,是嗎?」狐毛急切的問道。

    狐熙正準備開口時,一陣響亮的禮樂聲打斷了他的話。

    「比武大會開始,一切規則照舊。」

    祭奠史宣佈了這不算規則的規則後,全場響起一片歡呼叫囂之聲,所有人皆為比武大會既將開始而興奮不已。

    祭奠史的話音剛落,就從奚齊席間跳出一身材健碩的男子來。這人身穿晉服,中等身材,但面容古拙,木無表情,給人一種堅毅倔強的感覺。

    「在下向太子申挑戰,以奚王子北鹿封地戰曲沃南部四鎮。」

    太子申聞言沒有一絲的驚訝,倒是一幫家將門客面色大變,憤怒的表情充斥在每個人的臉上。他們想不到奚齊竟然如此明目張膽的挑戰太子,而且第一場就向太子發難。太子申還未做任何表示,身邊一家將怒道:「哼!就你?還想挑戰太子?真是自不量力,太子府兆鑿來會會你。」

    晉服男子眼楮還是絲毫不眨的盯著太子申,眼角都不瞧一下兆鑿。這讓兆鑿腦怒萬分,怒斥道:「你難道就沒個名字嗎?就算是阿帽阿狗也也個說法呀?」

    晉服男子徒然間發出一陣冷笑,而後手腕一震,不見如何動作,腰的青銅長劍,已然掣在左手中,在陽光的照耀下,劍身閃閃生光,長劍高指空中,其姿態雄偉之至。

    「在下華榮。」

    「啊……」場下人群發出一陣嘩然之聲。

    重耳扭頭問道:「怎麼這個人很有名嗎?」

    狐熙聲音低沉的道:「沒想到竟然把他給招至帳下了,這個華榮曾歷游東周,鮮聞敗績,傳聞此人是一個武瘋子。」

    「那且不是天下無敵了嗎?」四虎衛之一王凌問道。

    「不,大哥趙衰就和他戰了個平手。」身材最高大的劉恆插言道。

    重耳不由得把目光投向趙衰。

    一個頭帶竹笠,身材乾巴瘦小的中年男子。

    趙衰臉上沒有絲毫的得意之色,淡淡一笑,道:「那次只是僥倖而已,如果換個時間和地點,結果恐怕就不一樣了。」

    一向桀驁不馴的狐氏兄弟對趙衰倒是恭敬萬分,狐偃言道:「您不必自謙,結果也許會更好也不一定。」

    趙衰依然面無表情,他自己都不知道有沒有信心。

    「兆鑿發動攻擊了。」

    「哎!兆鑿必敗無疑。」季槐輕歎道。

    兆鑿突然間拔出仗八銅矛來,轉瞬間快如驚電,急如強光,直取華榮頭頸之間。

    「看來兆鑿真的動怒了,我第一次看見他開始就施出絕招,本來可勉強支撐數十招的,這樣……恐怕……」狐熙搖頭道。

    重耳倒是覺得他使的矛法不錯,力道猛烈,幻影重重。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華榮突然面露笑容,不退反進,手中長劍同時化出萬道寒芒,準確無比的刺中兆鑿長矛化出的光環,登時產生一連串兵器相撞的交鳴聲。

    環影化去,長劍驀地破空而至,閃電般刺向兆鑿的咽喉。這一劍勝在其速度。而兆鑿也非等閒之輩,像突然消失隱沒般避過他認為萬無一失的一劍,從不可思異的角度人和萬道矛影一起出現,矛光破空,聲勢驚人,帶起的勁道力量,將本無一絲微風的場中帶出得滋滋聲響。

    華榮眼眸精光一閃,仍是面無表情,但是手中長劍卻如靈蛇吐信般,隱沒閃現,直似幽魂一般,使得兆鑿久攻不下,感到氣餒之極。

    季槐暗歎一聲,閉上雙眸。

    「停下!」從太子申席間傳出一聲急呼。

    聲音終究沒有劍快。

    華榮突然加快節奏,長劍側劈在矛身上,感覺長矛虛而無力,應劍向左方飛去。兆鑿頓感不妙,眼角人影一閃,連忙棄矛而上,一手抓著華榮的長劍,華榮運腕圈劍,並沒有削向他的手指,只是長劍疾閃,直刺兆鑿胸膛而去。

    「好狠毒的招數。」王凌喃喃道。

    兆鑿忍著四指齊斷的風險,只想著要和華榮同歸於盡,卻沒料到華榮竟然絲毫不受影響,長劍直刺,頓覺一絲熱氣從胸膛傳來,令他鮮血狂噴……

    兆鑿強忍著痛楚,踉踉鐺鐺的不讓自己倒下,臉色卻是一片灰敗。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現場一片靜默,等待著結果的出現。只聞兆鑿的喃喃自語:「不可能的……天啊!我竟然沒能過上十招?」說完「蓬」的一聲倒下,死不瞑目。

    「奚齊方勝!」

    隨著祭史官的一聲高喊。

    第一場比試就以血腥收場。

    「請下一場的挑戰者出列!」

    祭史官高聲喊道。

    突然間他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似的,在人群的嘲笑聲中,他發現上一場的獲勝者華榮依然站立場中,沒有絲毫要下場休息的樣子。

    祭史官神情尷尬的對華榮說:「請下場休息吧!不要影響下面的比試。」

    華榮眼中閃過一絲譏嘲,冷然答道:「有這個規矩不讓接著挑戰嗎?」

    「轟——」的全場嘩然。

    一直都保持從容的太子申面露憤然之色,見此情形,他身邊站起一個黑衣人,對太子一鞠躬道:「請讓小人上吧!」

    看到此人出現,趙衰眼楮一亮,小聲輕呼:「於跋?」

    場外的優施卻在瞬間臉色大變,隨後眼楮掃向梁五處,似乎在責怪他的情報工作沒做好,晉獻公也為他的出現為之動容。場外幾大家族瞭解他的人都為之一愣,紛紛交頭接耳的談論起來,歐陽塤和尚漁交換了一下目光後都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華榮沒有受任何的影響,平靜的道。

    「不行,還輪不到你。」

    於跋沒有問為什麼。場下卻有人高喊:「為什麼?你怕他嗎?」

    「華榮自出道至今,都不知道何為怕,因為我下一個要挑戰的是重耳公子,如果他不服氣的話,可以等下一輪次。」華榮眼神突轉凌厲。

    重耳聽完,臉色突變,這個消息就如同一道霹靂炸在他的心頭。

    該來的,總是跑不了,重耳雖然深感不安,可內心卻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在蔓延,似乎在他的身體裡湧動著一股暗流,急欲噴發而出,並帶著一種強烈的戰鬥慾望,他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幻覺,可自從這個月以來,每每和高手過招時都有這樣的感覺,而且這感覺從沒有騙過他。

    重耳心中頓時毫興大發,從席間一躍而出。

    季槐見此情形急欲伸手去拉,結果還慢了半拍,只能眼巴巴的看著他進入場中。

    剛開始場下人均莫名其妙,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個平時深藏於內院,自幼體弱多病的公子爺竟然跳出來應戰。

    「啊——」

    只至後宮席上站起一道美麗的身影並發出一聲驕呼時,他們這才相信自己的眼楮。那道絕美的身影伴著那聲嬌呼,引起場下的一陣騷動。

    「真美,不愧為晉國的大美人啊!」

    「如果她肯為我發出這般驚呼……我死都願意!」

    「你們看她的小臉蛋都急得發青了?」

    有狂熱的人甚至叫出聲來:「弄玉公主……公主……」

    「哼!不瞭解就不要瞎說,雖然弄玉公主身為重耳的長輩,可畢竟年齡相差不大啊,再說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她為他擔心是理所當然的。」自認為瞭解實情之人憤然道。

    華榮初見重耳進入場中時還一頭霧水的,他想都沒想過這樣的大魚竟然自己跳出來,眼中剛流露一絲譏嘲,突又為他的勇敢而生出欽佩之色。

    重耳此刻內心的悔恨到底有多深,只有他才知道。

    我是不是瘋了?為什麼就這樣子跳出來?難道就這樣死去嗎?後悔歸後悔,可眼前的場面還得去應付啊,我能不能想個辦法退下去呢?想到此重耳把目光投向趙衰處,希望他能明白他現在複雜的心情,幫他一把。

    可結果讓他大失所望,趙衰和狐家兄弟正用一種敬佩的眼神看著他,那目光令他慚愧萬分,只得回頭……華榮那冰冷銳利的目光已緊緊鎖住他,他的心就如同一下子就掉進冰窟窿似的。

    「嘿嘿!我只是……隨便上來走動走動……呵呵!馬上就下去的……」重耳用一種可憐僖僖的語氣向逼上前的華榮道。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場下立刻就罵聲漸起。

    弄玉公主頓時諤然,一臉的不相信,這話是從重耳口中說出來的。

    就是重耳自己席上人等都羞愧的低下頭去,對他們來說這簡直是最大的羞辱。

    晉獻公則一臉的興奮之色,驪姬也向梁五等人點頭示意,以示誇獎。

    而場中的華榮也一時間呆住了,他怎麼也想不到眼前這個德名遠播的王子竟然變化如此之快,甚至打亂了他的節奏,讓他不知道如何對應。

    正在此時,一個乾瘦黑衣人撥開人群,疾步朝夷吾席上走去,俯下身在夷吾耳邊低語,隨既夷吾面色大變,匆忙起身向晉獻公處走來。

    「稟告父王!屈邑之地發生奴隸暴動,據傳是盜拓所為,請父王恩准夷吾回府平亂。」

    獻公聞言色變,盜拓可是東周所有諸侯的大敵啊!可為什麼這麼巧呢?偏偏在這個關鍵時刻?眼看可要大功告成,如果讓他回到自己的領地裡?這不是放虎歸山嗎?

    夷吾見獻公不答,心底裡頓時惶恐不安起來,難道被他看穿了我這金蟬脫翹之計?

    東關五見獻公險入倆難之中,眼楮四下裡轉了轉,突然間看見重臣裡克時,計上心來,於是俯身在獻公的耳邊嘀咕一翻。

    獻公聞言,眼楮一亮,對夷吾道:「既然屈邑之地有暴亂,王兒當需前往,可寡人考慮到有盜拓的參與,為了王兒的安全著想,寡人得派裡克裡卿家前去相助。」

    一直安坐於席間的裡克聞言一愣,不由得對東關五的計謀深感憂濾,同時內心暗道:「

    沒想到這人並不完全是一個草包,竟然能想出如此一石二鳥之計。」

    「裡卿家聽命!你可帶三千鐵甲兵前往屈邑平亂,哎!雖然寡人這裡也需要你,可放眼天下,文武雙全之人中唯有裡克能令周天子推崇啊!也只有你去,方能令盜拓縛手就擒。寡人就在此等著你的好消息。」獻公對裡克大大安撫一翻後,大手一揮,投下令箭。

    重耳見場下已無人注意他,正想悄悄的溜回席上,剛一動腳,一句不溫不火的聲音傳來……

    「怎麼王兄要下場嗎?大家都在期待著你能一揚晉室武學呢?」

    是奚齊,也只有他才惦記著重耳。

    重耳正要答話時,突聽一雄渾的聲音插入道:「重耳公子怎麼可能逃跑呢?想我大晉百姓無人不對公子德服天下而感到驕敖,我們都在等著你大展雄風呢?」

    完了,這個人是誰?這不是在害我嗎?你這般一說,我還……如何下場呢?重耳大為煩怒的向說話之人看去。

    怎麼連尚漁家族也在幫那邊呢?我當初就知道答應狐突就是個錯,天底下那有這樣的好事?就是有,也不會輪到我頭上啊,看來希望渺茫啊!重耳低頭沉思,驪王后突然開口道:「奚兒不得對大哥無禮,快道歉!」

    奚齊反駁道:「自古禮儀當以德為先,其以信義為宗旨,母后不是一直在這樣教導著王兒嗎?怎麼到大哥那裡就不適宜了呢?」

    驪王后對奚齊的回答非常滿意,只是不能表露出來她的欣喜之情,臉色一沉,呵斥道:「大膽奚兒,你不但不知道你大哥自幼體弱多病,自是不能宏揚家族武學,作為弟弟,你為什麼不能體諒大哥呢?」

    奚齊見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目的已經達到,如果重耳這次避而退之,那麼他不配做自己的對手,準確的說,以後重耳這倆個字將在晉國消失。

    重耳沉吟不語,他已經被這母子倆的一唱一合搞得臉面盡失,甚至是絕望。

    這時場下站起一人沉聲道:「公子乃千金之軀,且能和一個下人去動武。」

    重耳霍地側望,看到的是趙衰嚴肅的面容,他想起劉恆曾經說過趙衰能敵華榮,頓時大喜不已,最起碼能逃過這一劫,不過他倒是對趙衰上來救駕感激萬分,想到自和四人見面來,連話都很少說過時,內心慚愧之至。

    「請公子准小的一戰。」

    趙衰說完,也不等重耳答覆,緩緩脫下頭上的斗笠,掣起重型銅槍,朝華榮大步迫去。

    頓時全場爆起自比武會以來最激烈的采掌聲,大家都期待著這倆個一流高手之間的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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