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臉獰惡,狀若瘋癲,吳不賒心中暗自古怪:「這麼如瘋似癲,藥性沒退啊。」轉念一想,突地明白了,九斤斧之所以先前手腳抖,不是藥性刺激的,而是因為聽了象斧的話要示弱,要強行壓製藥力,強行克制之下,所以抖。
這會兒手腳放開,大河奔流,反是不抖了。僅以武功論,飛霧九號強於九斤斧,但九斤斧以命搏命,力大斧沉,反是壓著飛霧九號打。好幾次飛霧九號搶得先手,但九斤斧不管不顧,寧可挨一刀也要拼一斧。飛霧九號不願與他拼,就只有收手。偏偏九斤斧服了雄雞丸,力氣大增,十餘招下來,飛霧九號已是手臂麻,虎口震裂,再這麼拼得數招,只怕刀都握不住。
眼見九斤斧又是一斧劈來,飛霧九號一咬牙,忽地鬆手脫刀,一刀向九斤斧飛去。這樣的生死比鬥,兵器脫手,純是自己找死。九斤斧雖然形若瘋癲,其實沒癲,見對手如此拚命,他也愣了一下,斧頭一偏,打開飛刀。不想飛霧九號人隨刀進,竟是合身撲上來,一下便抓住了九斤斧的斧柄,倒身便搶。原來飛霧九號眼見九斤斧斧頭上力道實在太沉,招架不住,情急中想到一計,丟了刀來搶九斤斧的斧頭。大家都沒兵器,看你怎麼個拚命法。他這一招過於古怪,九斤斧不防,竟是被他抓住了斧柄。
說來又有一層古怪,飛霧九號就是受不了九斤斧的重斧才出的這一怪招,可九斤斧明明力大,飛霧九號便與他搶斧頭也鐵定搶不過啊,還不是找死?飛霧九號當然沒有這麼傻,原來他身上不只一把刀,後腰上還有一把短刀。飛霧九號這麼抓著斧柄一扯,照理說九斤斧會回搶,飛霧九號便可就勢撲進去,鑽進九斤斧懷裡捅刀子,不信捅不死他。算盤打得響啊,正常情況下,九斤斧必然中招。
不想服了雄雞丸的九斤斧卻是有些不正常了,眼見飛霧九號硬搶他的斧頭,他心中燥火一起,忽地鬆手丟開斧頭,飛霧九號不防,一個踉蹌,向後跌倒。九斤斧狂吼一聲,合身撲上,一把抱住飛霧九號,嘴一張,竟一口咬在飛霧九號的脖子上。
小朋友都知道,打架不能咬人,咬人的是小狗兒。可九斤斧這麼壯實的一條漢子,竟然咬人!對手使用這樣下三濫的招數,飛霧九號做夢都想不到。他被九斤斧一把撲倒,脖子吃痛之下他開始狂呼亂叫,但九斤斧狀若瘋虎,抱住了他,死也不鬆手,更不鬆口,反是大口吸起血來。雄雞丸藥性躁,九斤斧連戰兩場,估計是口乾了,口乾了你也別吸人家的血啊。可憐飛霧九號,先還狂吼亂叫,慢慢地就不吱聲了。
血被吸乾了,還怎麼叫?九斤斧這一怪招也把吳不賒幾個看傻了,九斤麗卻搶先歡呼起來。雪靈王那邊也開了鍋,前面已經連輸了三屆,這一屆原本毫無勝算,現在居然贏了,能不高興嗎?
「贏了鬥雞大會,說不定那一萬兩金子也不要我還了呢。」吳不賒心中轉著念頭,一天賺了十多萬兩金子,他竟是仍不知足。退了場,吳不賒先找了家酒樓開了一席,準備吃飽喝足了,人也散得差不多了,再去賭檔取紅利。
喝酒,當然有吹牛袋一份,喝到一半,吹牛袋突然吞吞吐吐地道:「主……主人,和……和你商……商量件事好不好?」吳不賒正等著數金子,開心地道:「什麼事袋兄,不要客氣,痛痛快快說就是。」「是這樣,主人,你贏來的金子,能不能放在我肚子裡?」「金子放到你肚子裡?」吳不賒愣了一下.「你上次不是說,你是高貴的吹牛袋,不要拿你裝東西嗎,怎麼突然想到要裝金子了?」
「是,我是說過不要拿我裝東西。主人說話也算數,本袋這裡謝過了。不過,」它略一遲疑道,「金子不是東西啊。」
「金子不是東西?」吳不賒搔搔頭,「那是什麼?」「是金子啊。」金子不是東西是金子,這話有點像繞口令了。看吳不賒嘴巴張了半天沒繞過來,吹牛袋解釋道:「金子,能把黑變成白,能把白抹成黑;能讓烈婦張開大腿,能讓英雄變成狗熊。這世上,再沒有比它更神奇的東西了,所以我說它不是東西。」
「啊?」吳不賒愣了半天終於反應過來,點頭道,「有道理!袋兄果然高見。好吧,只要你自己願意,呆會兒我就放幾錠金子到你肚子裡,一百兩夠不夠,要不一千兩?」
「哎,主人好生小氣!你不是贏了十八萬兩嗎?什麼一百一千兩,打叫化子啊?」這話說的,吳不賒一時哭笑不得,道:「那你說要放多少?你說個數,我照放,要不全放進來都行,只要你裝得下。」
「那就全放進來。」吹牛袋應得那叫一個快。
吳不賒卻有些傻眼了,問道:「袋兄,沒喝醉吧?十八萬兩呢,十六兩一斤,一萬多斤呢,你這小小肚子裝得下?」
「主人小看我了。」吹牛袋呵呵笑道,「你知道為什麼我吸一口氣,能吹出那麼猛烈的風嗎?只因本袋肚中另有天地,別說一萬斤,便再來一萬斤,只要進得了嘴,本袋統統裝得下。」
「有這回事兒?」吳不賒又驚又喜,又有幾分疑惑。有靈力的袋子和一般的袋子不相同,同樣的大小,所裝的東西卻是普通袋子的十倍數十倍甚至上百倍,而且裝再重的東西都不會讓主人感受到重量。
吳不賒身上的追風袋、百草囊就是這樣,他先前的幾千兩金子就是分裝在追風袋和百草囊裡面的。幾千兩金子也有好幾百斤,帶個百斤的人飛五十里就要脫力,帶幾百斤金子飛,那還不被壓死?這兩個袋子都有靈力,替吳不賒托起了裡面的東西,吳不賒感受不到重量,才負千斤如無物。
但兩袋靈力有限,追風袋大約能裝兩百斤左右的東西,再裝,重量就會顯現出來;百草囊是樹袋練成,裝得略多些,約能裝三百多斤,再要多裝也是不能了。
這一袋一囊再多裝,重量就要由吳不賒來承受了。例如裝五百五十斤,追風袋和百草囊托起五百斤,另外五十斤的重量就得由吳不賒來背。兩袋負重的大小,是吳不賒先前裝金子的時候試出來的,也是他把幾千兩金子分裝兩袋的原因。吹牛袋大小和追風袋、百草囊差不多,竟說可裝數萬斤,那也太誇張了。
「主人不信,一試便知。」
看吳不賒似乎不相信,吹牛袋有些惱了。
「我信,我信。」它既然說得這麼肯定,吳不賒倒是不好疑它,卻想到一事,「不過你肚子裡若裝滿了金子,還吹得出風嗎?」吹牛袋可是個好寶貝,吳不賒看中的就是它吹出的那股狂風。至於裝金子的東西,只怕錢少,絕對不會說有錢沒袋子裝。「吹得出!」
吹牛袋毫不猶豫地回答,「早說了我肚中另有天地,主人只管放進來就是。有了金子壓袋,我吹出來的就是金燦燦的風,嘿嘿。」
它說得玄乎,倒是勾起了吳不賒的興趣。看看人也散得差不多了,他到賭檔前交了收據,賭檔執事引去庫房交割紅利。押的是金子,賠的也就是金子,說來這狐披虎還真會做生意。要是十八萬兩金子換成一百八十萬兩銀子,吳不賒可就要撓頭了。賭檔交割的金子不全是金葉子,金元寶居多。
象斧這時露了一手,拿一個金元寶,雙掌一合,金元寶立刻成了金葉子。吳不賒接過來,像碼瓦片一樣一片片往吹牛袋裡面碼。還真神了,十八萬兩金子進去,吹牛袋竟是不見滿,吳不賒提在手裡也感受不到重量。庫房裡的夥計們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了,吳不賒也傻了半天,沒想到這個小小的袋子竟然這麼能裝。吹牛袋心中得意,笑道:「現在信了吧?其實我還不算什麼,牛兄兩耳裝得更多。」
「你說大青牛的耳朵?」吳不賒大是好奇。
「是啊。」吹牛袋道,「主人不知,牛兄耳朵是通著兩隻角的。上次我說過,牛兄乃水火神牛,兩角有莫大神通,內中更有天地。我的肚子最多裝兩萬斤,牛兄一隻角就可以裝這麼多。」「那它兩隻角豈不是能裝四萬斤?」吳不賒瞠目結舌,吹牛袋沒裝之前,他絕不會信,但有了吹牛袋的先例,他卻是不再懷疑,連聲稱讚,「了不起,了不起!」
吳不賒收了金子回來,已有太監在等著,說是雪靈王有請。來到宮裡,但見雪靈王紅光滿面,顯然是開心已極。吳不賒趁著他高興,假意掏金子要還錢。雪靈王果然就是大手一揮:「不要還了。你助孤贏了這場鬥雞,區區幾個小錢,便算孤賞你的吧。」吳不賒樂得想抱著雪靈王狠狠啃上一口。
當然,雪靈王也有條件,要吳不賒替他訓練鬥雞,明年鬥雞比賽的事就著落在吳不賒身上了。吳不賒滿口答應,不過提出要求,說自己訓練鬥雞的方法與眾不同,可能要到處跑,雪靈王不能干涉他。雪靈王也是滿口應承,只要吳不賒能讓他贏,其他一切都好說。吃了一天酒,吳不賒出了宮,現金牙狗正候著他。金牙狗把包括九斤刺、九斤斧在內的三千雞族盡數交割給吳不賒。金牙狗又帶他看了城外一座莊子,說是給吳不賒訓雞用的,住三千人足夠。吳不賒大喜,隨後退了租的小院,帶上眾人來到城外的莊子。這處莊子佔地極廣,只是現成的屋子少了點兒,不過這個容易,現搭就是。雪靈王俘虜的這三千多人是用來挑選鬥雞的,都是精壯漢子。
吳不賒最初向雪靈王要這三千人,本只是想讓九斤刺兄妹承他個大人情,到時不僅小美人入懷,雲州遺族入雄雞原時,九斤刺還得給他盡力。但這會兒看了這三千多精壯漢子,吳不賒心中又生出個念頭。他暗自盤算:「滅雲城守衛森嚴,尤其中間還隔了一條飛雲江,大隊過江,必定會被守軍覺。即便我帶象大嘴幾人做內應,想要奪城也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死傷必重。但如果有這三千斗雞在城中,雲州遺族渡江時,我們先奪下北門,做好接應,一切就輕鬆多了。雪靈王答應我可以到處跑,我帶三千斗雞去滅雲城,他也不會懷疑。九斤黃雞族和雪靈國仇深恨大,也不可能不聽我的話。不過要弄到三千人的兵器裝備卻是個麻煩,但眼下也不必著急。」正自籌算,九斤刺引了三千斗雞下跪拜謝。
九斤刺道:「若無吳恩公的雄雞丸,這次我和九斤斧必定會輸。暴君先前有話,若我們輸了,必將我九斤黃雞族三千俘虜斬盡殺絕。這裡三千二百多條性命,都是吳恩公所救,從此就是吳恩公的,恩公但有所命,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吳不賒心中大喜:「我正要借你們出力呢。」
嘴上當然不能這麼說。他忙扶九斤刺起來,朗聲道:「言重了,言重了。我能與小麗巧遇,也是緣分。在我心裡,小麗的哥哥,便是我的哥哥,小麗的族人,自然也是我的族人,大家以後都是兄弟,有我在雪靈國一日,絕不會再讓大家受雪靈王欺壓。」這話說的,好像九斤麗已經是他房中人,九斤刺就是他大舅哥似的,曖昧啊。九斤麗那俏臉兒紅得就跟剛盛開的雞冠子花一樣。
安頓下來之後,什麼事兒都無需吳不賒操心,他只管掏銀子就是。三千多人的嚼用,那可不是個小數目,不過吳不賒剛贏了座金山,幾個小錢,他也滿不在乎。九斤刺覺得很不好意思,看他的樣子,恨不得馬上就帶著三千族人給吳不賒掙出銀子來。
吳不賒就是要他不好意思,而且還要讓他愈覺得欠他吳不賒的情。
他命人請來九斤刺,關懷備至地道:「九斤族長你安心將養身體,其他的不要你操心。一句話,有我吳不賒一碗飯,就一定有九斤黃雞族半碗粥。」吳不賒這一招,把個九斤刺感動得只恨不得把心掏出來送給他。
一邊的象大嘴都快樂傻了:「袋中揣著十八萬兩金子,卻說什麼半碗粥,不愧是天下第一奸啊。」
雄雞丸的副作用果然厲害,當天晚上,九斤刺、九斤斧就全病倒了。吳不賒早有準備,已讓九斤麗提前請來老郎中開方拿藥。三千雞族被雪靈王關了這麼久,身體也不是太好,索性都在莊中調養,什麼事也不做。
其實也沒什麼事,難道都去種田?吳不賒是要他們去滅雲城做內應的。吳不賒也著實捨得下本錢,每天大魚大肉管飽,約莫有半個月時間,包括九斤刺、九斤斧在內,身體都將養好了,三千多條精壯漢子,看著就養眼。
要這三千條漢子做內應,有兩個關鍵的要點:一是要把這三千條漢子帶進滅雲城;二是要將他們武裝起來,赤手空拳不行啊。吳不賒想了一計,去跟雪靈王說,要將三千雞族奴隸嚴格訓練一年,然後優中選優,挑十二隻鬥雞出來參加明年的鬥雞大會,不過要訓練就得有兵器,所以想在莊中自己打造幾樣兵器,請雪靈王批准。
訓練要兵器,這有理,吳不賒也說得輕描淡寫、含含糊糊的,好像就是打個百八十把刀槍的樣子。
雪靈王果然沒有懷疑,一口就答應了,寫了個手詔給吳不賒。有了這手詔就好辦了,雞族俘虜中自有鐵匠,吳不賒叫人買來精鐵,生起爐子,便在莊中打造兵器。為什麼不去買而要自己打造呢?
一是買兵器划不來,奸商的腦子,能省是一定要省的;最重要的是,三千人的兵器不是個小數目,全部去買,必然引起有心人的懷疑。自己打就不同了,慢慢來,反正又不急,零敲碎打的,兩三個月,三千人的裝備也就齊了,而且神不知鬼不覺。至於如何把這三千人帶進滅雲城,吳不賒也盤算好了。
反正時間還早,不用著急,暫時在這莊裡呆著。需要仔細籌劃的是,三千條壯漢連人帶兵器要藏在城裡,不是件輕鬆活兒,先得找幾座大院子,這三千人才藏得住。
九斤刺帶了族人在莊中邊造兵器邊訓練,吳不賒自己卻住在城裡。他為雪靈國獲勝立了大功,袋中還揣著威陽丸,又善於左右逢源,因此著實招雪靈王待見。
鬥雞比賽結束的第二天,雪靈王便賞了他一座大宅子。對於這個雪靈王身邊新躥起的紅人,雪靈國王公親貴也是著力結交。奸商屬於那種把你賣了還讓你幫著數錢的人,吳不賒應該是奸商中的佼佼者。所有與吳不賒打過交道的王公親貴,都覺得吳不賒這人好打交道,不是那種恃寵而驕的人,值得結交。一時,吳不賒名聲大振,很有幾個要和他割脖子砍腦袋相交的酒友嫖友賭友。
吳不賒順便就大賣威陽丸,賣得那叫一個貴。當然,這種賣法是帶有很高技術含量的,可不是攤子上聲嘶力竭地叫賣的那種,而是私下在袖子裡的交易——兄弟,不行了是吧,老弟我這裡有好東西,邪月王要誇一聲好,咱們大王也要叫一聲妙,至於王妃怎麼叫,咱沒聽見,你可以去想。
來一百丸?得,你以為地裡泥巴撮的,壓袋底也就是三五丸,別人一丸十兩金子,咱哥們兒,談錢多沒意思。什麼?真要給,不給跟我急?你說你這人,怎麼這樣呢?那兄弟我就收下了。這樣好了,下次我再精心煉一批,專給哥哥你送過來……這種王公親貴中的買賣,效果比在鳴鳳鎮賣給平常老百姓還要好得多,數錢數到手抽筋兒。對這些王公貴族來說,臉面比錢重要多了,尤其是這種房中的事兒,死都不會說自己不行。吳不賒讓這些不行的男人找回男人的尊嚴,區區幾兩金子,他們誰會在意?轉瞬之間,已在雪靈城住了一個多月,吳不賒幾乎都不想動窩了,只是偶爾半夜醒來,想到應該去滅雲城買幾個院子弄幾處產業藏人了,不過這念頭往往就是一閃而過,隨後就淹沒在葉輕紅的乳波臀浪中。這日子太爽了,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溫柔鄉是英雄塚,這話套奸商身上照舊管用。雪靈王最近卻有些上火,怎麼回事呢?原來雪靈王贏了場鬥雞,得了意,派人給飛霧王下書,約飛霧王一起去雄雞原打獵,國書中自然有些炫耀的語句。
飛霧王卻不是個心胸寬廣的人,看了這國書就惱了火,也派人來見雪靈王,送給雪靈王一盒香粉,說一起打獵也可以,不過雪靈王身上的狐臭味兒實在是太難聞了,會面之前,請雪靈王先在身上打點兒香粉。
雪靈王是雪狐族人,狐狸身上有狐臭,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可不能公然拿這個說事啊。看了信,雪靈王氣得七竅冒煙,當場斬了飛霧國使節,隨即下令調集大軍,攻打飛霧國。
雪靈國與飛霧國之間有一處險隘——雄雞嶺,兩國便是以此為界。若論國力,兩國差不多,雪靈國或許還略強點兒,雪靈國有十五萬大軍,飛霧國不過十一二萬,但雄雞嶺卻是控制在飛霧國手中。雪靈國要攻打飛霧國,只有兩條路,一是強攻雄雞嶺,一是繞道雄雞原。繞道雄雞原,路途太遠,後勤上吃不消。雪靈國與飛霧國的歷次戰爭中,雪靈國都是選擇強攻雄雞嶺,這一次也是一樣,雪靈王調集十萬大軍,日夜猛攻,卻是急切難下。戰爭與吳不賒無關,他左手摟美女,右手摟銀子,忙得不亦樂乎。
這一日,他又賣出了二十粒威陽丸,正忙著數錢呢,九斤麗突然在他面前跪下了,道:「請公子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