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斤刺不是沙殺煞,雖然這會兒肯定也在重重保護中,但送藥不是殺人。要殺沙殺煞,外圍的護衛不說,沙殺煞自己就是一把好手,即便近了他身,想殺他也不容易。送藥就不同了,只要吳不賒引開護衛,桑刀兒或九斤麗都可以把藥送進去。這還是硬闖,其實就徑直去找金牙狗,只要說可以助九斤刺取勝,金牙狗鐵定會讓他見九斤刺,不必到王宮繞一轉。吳不賒去王宮,是出自奸商的本能:爭取利潤最大化。
前幾場鬥雞,吳不賒留意過雪靈王,現他看得十分專注,情緒也頗為激動,顯然是個鬥雞狂熱分子。而雪靈國這次要輸,雪靈王估計也看得出來,吳不賒若說自己能讓雪靈國贏,雪靈王必定會見他。果然,到王宮前,吳不賒打出邪月國威陽侯的幌子,說是特來獻計助雪靈國獲勝的,雪靈王立馬召見他。
雪靈王在偏殿見的吳不賒。近看雪靈王,眼泡浮腫,臉色青白,有些酒色過度的樣子。吳不賒拿起架子來,也不下跪,只是躬身一禮。你的貨差,搖頭擺尾扮笑臉裝小;貨俏,那就該抬下巴斜眼睛愛理不理。這是生意場上的學問,尤其是他還打的邪月國威陽侯的幌子,更要把架子端起來。
「敢問大王,這一屆鬥雞大會,最終勝負會是如何?」吳不賒開口直問。
他把握得很準,架子拿起來,雪靈王反而高看他一眼。本來這麼直白的問答,場面話是要繞一下子的,直說雪靈國會輸?不可能這麼答,但雪靈王給他的氣勢壓住了,略一遲疑,竟就直接搖頭:「以孤看來,十九要輸。不知吳侯有何妙法,可助我雪靈國獲勝?」
「我就是為助雪靈國獲勝而來,自然有法子。」吳不賒點頭道,「不過我助雪靈國獲勝後,有幾個小小的要求。」雪靈王還真是個鬥雞迷,而且連輸了三屆,眼見這次又要輸,心中正暗自喪氣,聽吳不賒說有法子助他取勝,他立即就興奮了起來,急切地道:「你說,只要能贏了飛霧國,但有所求,無所不准。」
「這是個心急的。」這樣的客,最好賺錢,吳不賒心下暗喜,道,「聽說這次大王一共俘虜三千多隻鬥雞。我的要求不高,我助雪靈國獲勝後,請大王把這三千多隻鬥雞都賜給我為奴,包括最後勝出的這兩隻鬥雞在內。」
「那三千隻鬥雞可以賜給你,但這兩隻鬥雞不行。」雪靈王搖頭道,「如果最後這兩隻鬥雞勝出,明年就還要替我雪靈國出場的,怎麼能賜給你?」
「這兩隻鬥雞賜給我,明年依然代雪靈國出戰。」雪靈王的回答早在吳不賒意料之中,他胸有成竹地說,「我之所以要這些鬥雞,就是想訓練他們,希望多選出幾隻鬥雞參加明年的大會。要不然我要這些鬥雞做什麼,紅燒了來吃啊?又不是真的雞。」
「原來吳侯是這個意思啊!」聽吳不賒說得有趣,雪靈王笑了,手一揮,道,「好,孤應允了,只要吳侯能助雪靈國獲勝,所有鬥雞全賜給你為奴。」
「多謝大王。」吳不賒躬身一禮,道,「另外一個小小的要求,希望大王能預借我一萬兩金子,鬥雞大會之後立即償還,五分的息,如何?」
「你想參賭?」雪靈王眼睛一亮。
「是。」吳不賒瞇瞇笑,「大王放心,大王不必把金子交到我手裡,只要把賭檔的收據給我就行。我助雪靈國獲勝,賭場上賺點銀子花花。」
「吳侯可是雅人啊,孤喜歡。」雪靈王大笑,他也是個好賭的,賭鬼見賭鬼,那叫一個親切。他略一沉思,道,「不過萬一輸了呢,吳侯拿什麼賠給孤?」
「我自己有四千多兩金子,還有些珠寶,湊一起全押下去,事前我會把收據給大王看,大王見了我的收據再借給我錢。」吳不賒看著雪靈王,道,「我一個外人,敢在雪靈國身上下五千兩金子的重注,大王就害怕賠這區區一萬兩金子嗎?」
「有氣魄!」雪靈王大笑道,「開場前,只要孤看到收據,自會命人幫你下注,收據會交到你手裡,利息就算了,區區幾兩金子,還真不放在孤眼裡,哈哈哈……」
事情說定,吳不賒又獻上一瓶威陽丸。雪靈王更覺開心,也賞賜了吳不賒幾樣東西。隨後,雪靈王命人帶吳不賒去關押九斤刺的地方。鬥雞一開始,九斤刺和九斤斧就換了地方,換成了一座大宅子,守衛森嚴,管事的還是金牙狗。不過金牙狗並不認識吳不賒。因為雪靈王有令,讓金牙狗一切聽吳不賒吩咐,金牙狗立馬對吳不賒搖起了狗尾。像斧幾個眼見吳不賒以威陽侯的名義見了一次雪靈王,眨眼就大搖大擺地見到了九斤刺,都是驚訝不已。像斧道:「雪靈王看來又是被公子忽悠瘸了,可公子到底有什麼辦法助九斤刺打贏沙殺煞呢?」
「難道公子有辦法能讓九斤刺短時間內功力猛增?」桑刀兒也是一臉疑惑。
「公子不會是給九斤刺服威陽丸吧?」鹿銀弦一臉怪笑,道,「九斤刺服了威陽丸又沒地方出火,憋上鬥雞場,可就夠沙殺煞喝上一壺的了。」這個想法太富有天才的創意了,一般人是理解不了的,不過象斧、桑刀兒都不是一般人,都是黑暗世界的高手啊,遂一齊點頭道:「有可能。」然後都是一臉的怪笑。
吳不賒讓他們守在門外,也不要金牙狗作陪,自己一個人走進了九斤刺的屋子。上次吳不賒是化貓見的九斤刺,所以九斤刺並不認識他,眼見突然進來個陌生人,便有些疑惑地看著吳不賒。吳不賒一笑,身一搖,忽地化身為貓,一個貓笑,道:「不認識了?」再一搖,又變回人身。
「原來是恩公!」九斤刺驚喜交集,急要下拜,吳不賒伸手扶住他,道:「好了,好了。」九斤刺拜不下去,躬身行了一禮,一臉驚喜地請吳不賒坐,又問起九斤麗,知道九斤麗在吳不賒身邊挺好,他吁了口氣,又謝了一番。他如此重情多禮,倒有些出乎吳不賒的意料,看來族長不是白當的。隨後說起比鬥的事,吳不賒道:「後天與沙殺煞的比鬥,你有把握沒有?」
「沒有。」九斤刺搖頭道,「不過我會竭盡全力,哪怕殺不了他,也要讓他帶點傷。如果九斤斧能贏了另外兩場,沙殺煞又受了傷,最後我們就有可能贏,三千族人的日子也就會好過些。」不惜犧牲自己的一切也要替族人闖一條路出來,這就是一個族長肩負的責任了。吳不賒點點頭,道:「我有個法子,或可助你取勝。不過事後你會大病一場,弄得不好,甚至也可能因此送命,不知你願不願意?」
「我願意!」九斤刺用力點頭,一臉堅決地道,「只要能勝了沙殺煞,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都願意。」
「那好,明天我再過來。」雄雞丸還沒配好,吳不賒今天來見九斤刺,是先問一下他的意見。回來的路上,像斧幾個自然追問吳不賒又生出了什麼奸計,可以助九斤刺打敗沙殺煞。吳不賒知道這幾個傢伙都是大嘴巴,暫時不能對他們說實情,遂反問道:「若是你們幾個對上沙殺煞,有什麼辦法贏他?」
象斧一撇嘴,道:「要什麼辦法,他敢砍我,我一斧子對砍過去,連人帶刀砍他作四段。」他這話還真不是吹牛,沙殺煞右手長刀純是進攻的招法,這種硬碰硬的打法,最適合象斧了。桑刀兒道:「剛不可久,柔不可守,沙殺煞的刀法雖剛猛,耗力必大,我跟他拖,不接招,三兩百招後他就是條死魚。」與沙殺煞對攻,桑刀兒確實不是對手,但他身法飄忽,若與沙殺煞游鬥,沙殺煞想殺他也沒那麼容易,拖得久了,必定敗在他手下。當日象斧便拿桑刀兒這法子無可奈何。鹿銀弦道:「若我和哥哥聯手,一百箭內,一定可以射死他。若是我一個人,就算射不到他,他也休想近得了我的身,三百射內,我會力盡。他若擋我三百射,嘿嘿,他那手也休想再握得住刀。」
吳不賒搖搖頭,雖然雄雞丸能激九斤刺的全部潛力,讓他短時間內力道大增,吳不賒還是想在招法上讓九斤刺有所長進,但象斧幾個各有所長,這些長處九斤刺卻都學不來,看來還得在九斤刺自己的槍法上打主意。吳不賒想了一想,道:「九斤刺的槍法霸道上不輸給沙殺煞,只是功力略有不如,如果九斤刺突然間功力大增,以攻對攻,你們說有沒有希望?」
「那當然有希望啊!」桑刀兒用力點頭,道,「對付進攻最好的方法就是對攻,沙殺煞刀法純以進攻為主,如果九斤刺功力大增,以攻對攻,槍比刀長,必然大佔優勢。」
象斧卻叫道:「公子,你真有辦法在短時間內讓九斤刺功力大增啊?」
「公子,你不會讓九斤刺吃威陽丸吧!」鹿銀弦則是一臉的怪相。
「吃威陽丸做什麼?」吳不賒莫名其妙,問清了鹿銀弦幾個背後的猜測,又氣又笑,把鹿銀弦一腳踹飛,道,「你小子要想吃,倒是可以給你兩粒,不過不准你去找女人,憋不死你!」
回到住處,九斤麗、葉輕紅都起來了。葉輕紅看到吳不賒,臉飛紅霞,但與往日間女兒家的嬌羞不同,這會兒卻是羞中帶媚,眼裡好像汪著一汪春水,不敢與吳不賒對視,眼光卻又總停留在吳不賒身上,情意濃得化都化不開。看了她的眼波,吳不賒心中就是一蕩,不過轉眼看九斤麗神情憔悴、恍恍惚惚,他把小肚的邪火壓了壓,道:「小麗,你不要擔心,我想到辦法了。」
「真的?」九斤麗臉上就像炸開個春雷,一臉的驚喜。
「當然是真的。」吳不賒便把自己想到的主意及剛才去見雪靈王和九斤刺的事全都說了,道,「藥我買齊了,呆會兒配好,明天給你哥送去。後天上場之前服用,一鼓作氣就能殺了沙殺煞。」
「多謝公子!」九斤麗喜極而泣,俯身拜倒。吳不賒忙扶她起來,道:「不過這雄雞丸副作用不小,事後你哥可能會大病一場,如果身有暗疾的話,因此喪命也不一定。你哥哥平時沒什麼隱疾吧?」
「沒有,沒有!」九斤麗連連搖頭,道,「我哥哥雖然不會玄功,但從小練武,身體結實得很,從來也沒生過什麼大病,只要能贏了沙殺煞保得性命,病一場也沒關係的。」
「那就好。」吳不賒道,「我跟雪靈王說好了,只要能助你哥哥他們贏了飛霧國,雪靈王會把連同你哥哥他們在內的三千多族人全賜給我,我會給他們自由,他們就不必給別人做奴隸了。」無論雪靈國還是飛霧國,擄得五大雞族的人,除了精選的鬥雞,其他人都是賣做奴隸。吳不賒這話更給了九斤麗意外的驚喜,道:「婢子生生世世,願永為公子之奴。」一邊的葉輕紅也是十分高興,這時卻插口道:「讓你做奴隸,公子是捨不得的,以後做少奶奶還差不多。」
九斤麗霎時間臉飛紅霞,哥哥的事有了轉機,心中高興,一時俏皮起來,蹲身給葉輕紅行了個禮:「婢子先拜見少奶奶吧。」原來葉輕紅先前聲音有些大,驚醒了九斤麗,這時可就拿她打趣了。
「死丫頭!」葉輕紅大羞,便要去撕她的嘴,邁步急了點,忘了自己才破身不久,身子一動,「啊呀」一聲,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吳不賒忙一把扶住,道:「怎麼了?」葉輕紅更羞了,這事可說不得,遂擰他一把,道:「都是你,壞人。」
吳不賒明白了,嘿嘿直笑,伸手摟住了她的腰。九斤麗還在邊上,葉輕紅忙伸手推他,九斤麗卻紅著臉一溜煙出去了。邊上沒了人,葉輕紅也就任他摟著,一雙粉拳在吳不賒胸膛上連捶幾下,嬌嗔道:「壞人,壞人,都是你害的。」嗚嗚聲中,卻是嘴唇被吳不賒吻住了。吳不賒的魔手更直探衣內,把她一對**揉出千奇百怪的形狀,不過再要探手向下時,被葉輕紅擋住了。她喘著氣求道:「不要,那裡還痛。」吳不賒也知道她受不住,不忍勉強她,道:「叫一聲好哥哥來聽,便容你這一遭兒。」聽他調笑,葉輕紅大羞,捶他:「才不叫,你是壞人。」
「壞人啊,那就不客氣了。」吳不賒怪笑著,手又往下伸。葉輕紅花容失色,捉他不住,只得低聲叫道:「好哥哥,饒了輕紅這一遭兒。」粉臉藏在吳不賒肩後,卻是盡耳根子通紅了。吳不賒呵呵而笑,抱了葉輕紅坐在膝上,輕憐蜜愛,其中香艷處,實是難描難畫。溫存一會兒,想到雄雞丸還沒配好,只好放開葉輕紅。聽到是配藥,九斤麗也來幫手。她為哥哥的事著實賣力,吳不賒只要動動嘴,雜事都是她包了。不多會兒,配出三丸藥來,一丸給九斤刺,另兩丸是給九斤斧準備的。
吳不賒道:「九斤斧那一輪,要連對飛霧三號、飛霧九號,中間還要歇一刻鐘,一丸藥只怕支撐不下來。不過如果連服兩丸藥,即便勝了,事後他只怕也是個廢人了。」葉輕紅道:「要是九斤斧三兩斧就能劈了飛霧三號就好了,那就不用拖太久,一丸藥夠了。」吳不賒想了想,微微搖頭:「雄雞丸只能增加力氣激狂性,武功卻是練出來的,九斤斧的斧法我留意過,說實話只是一般,想要數招之間殺了飛霧三號,怕沒有這個可能。」
「像大哥不是也用斧嗎?」九斤麗眼光一亮,「要是象大哥能指點九斤斧一番,也許能有點兒長進。」
「像斧好像就是憑的力大吧,他的斧法很精妙嗎?」吳不賒很有些懷疑,不過事到如今也只有死馬當做活馬醫。找了象斧一問,像斧牛皮梆梆地道:「不是吹,我這套瘋象斧乃天下一等一的斧法,九斤斧有我老象指點三招,那什麼飛霧三號、九號便是兩個人齊上,也絕不是九斤斧的對手。」
這牛皮吹的,桑刀兒在一邊「嘿嘿」冷笑,有心要刺他兩句,但想到吳不賒是要他去教九斤斧,便不好吱聲。其實吳不賒也很是懷疑,不過既然開了口,就讓象斧試試也無所謂,最多教不好,教壞還不至於吧。
第二天一早,吳不賒帶了象斧來找九斤刺,順便把九斤斧也招了來。九斤斧見了象斧的巨斧,如見天神。吳不賒本來想看看象斧有什麼東西能教給九斤斧,這傢伙卻燒包得很,硬拉了九斤斧躲去一邊,說要私下裡傳授。吳不賒一時哭不得笑不得,便也不去理他,便把雄雞丸交給九斤刺,囑咐了一些服藥的細節。
「雄雞丸服下後,你力氣會增大許多,但藥力不能持久,好在沙殺煞的刀法純是以進攻為主的,你就和他對攻,槍長力大,以攻對攻,爭取數十招內就殺了他,若是拖到一百招外,你的力氣就會飛減弱,那時就麻煩了。」
「我記住了。」九斤刺信誓旦旦地道,「恩公放心,有雄雞丸助力,我捨出性命不要,只攻不守,就算一槍對一刀,他砍我一刀我就刺他一槍,拼也要拚死他。」
「你若死了,小麗就會傷心,她也就不會那麼感激我了。」不過這話吳不賒只是放在心裡,九斤刺有拚命的決心,那是好事,氣可鼓,不可洩。
也不知象斧教了九斤斧些什麼,他像皮烘烘的,吳不賒也懶得問他。都交待清楚了,吳不賒便趕了回來。他還有事呢,什麼事?參賭啊!
白鳥王送給吳不賒的珍寶裡,著實有幾樣值錢貨,吳不賒找家珠寶行,全部賣了。加上手中的金葉子,他總共湊了五千兩金子,全部押在了九斤刺身上。他把收據給雪靈王看了後,雪靈王果然幫他押了一萬兩金子。
一萬五千兩金子,一賠十二,那就是一十八萬兩,合一百八十萬兩銀子。
吳不賒忽然覺得呼吸緊,胸口處好像壓著一座山,什麼山?金山啊!
這一夜,給金山刺激著的吳不賒亢奮無比,在葉輕紅身上耕耘不休。可憐葉輕紅還只是初破瓜的新婦,如何經得起他如此撻伐,一夜求饒不絕。等吳不賒好不容易盡了興時,她已是一攤軟泥,第二天差點兒就起不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