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雨正在想著什麼事情,手只是無意中澆一點水淋在身上,清清的水從胸脯上流過,**上沾了幾點水珠,顫巍巍的,有若被露水打濕了的菡萏,越顯出一種讓人心弦悸動的粉嫩。眼光瞟到吳不賒進來,林微雨招手道:「小黑啊,你又跑哪兒去了?過來。」
有這樣的好事?吳不賒屁顛兒屁顛兒地跑過去,林微雨伸手摸著他的頭,眼光卻有些出神,口中呢喃道:「小黑,你說怎麼辦呢?」
很顯然,她是在為於之永的死愁。
這麼近的距離對著林微雨的**,吳不賒全身火,頭腦熱,差一點兒就要口吐人言,話到嘴邊總算醒悟過來,「喵」了一聲。隨著手的動作,林微雨的**微微顫動著,水潤過的肌膚,細白如瓷,光滑如緞。吳不賒再也忍不住,偷眼見林微雨正出神,估計不會留意他,嘴裡「喵喵」叫著,裝作撤嬌,嘴湊過去,在林微雨的**上親了一下。
「小黑,你做什麼啊,癢死了。」林微雨的身子情不自禁地縮了一下,卻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反而伸一手在吳不賒頭頂上又摸了兩下液械的樣子,址然**延女孩子的禁區,但林微雨顯然不會提防一隻貓。機會大好,吳不賒伸出舌頭。在林微雨的手上舔了兩下,見林微雨眼光直,又陷入了沉思中,轉頭便去舔林微雨的**,舌頭輕輕地滑過,像舔一層脆嫩的奶油,林微雨果然沒什麼反應。吳不賒抓住機會,一直舔向**,那種嫩滑,還有微微的少女的體香,讓吳不賒有種如飲醉酒的感覺。
林微雨終於被他驚動了,打著他的頭,笑道:「壞東西,你在舔什麼呢,這可不是給你吃的。」她笑著,不洗了,站起來抹乾身子。吳不賒看著那如玉的身子消失在衣服之後,不由出一聲深長的歎息:「喵!」
弄清了於之永死的大致緣由,林微雨一面遣使向風余王稟報,一面讓人護送於之永的屍體去朔風國。於剛等人當然也被放了回去,林微雨親自給於剛敬酒,拜託他向於承解說。她人美如玉,又放下架子柔聲懇求,於剛這粗漢哪裡受得了,拍胸脯保證一定全力替林微雨解說,卻把一邊的吳不賒看得咬牙切齒。他吃醋了。
雖然於剛答應替林微雨解釋,但林微雨還是愁眉不展。果然,十餘天後,先是風余王的斥責下來了,責的是林強靖下不嚴,致使於之永死在治所,一旦引刀兵,林強要負全責;隨後便傳來了朔風國那邊的消息,於承見兒子死在扶風郡,勃然大怒,起五萬大軍,號稱十萬,正向扶風郡殺來。得到軍報,林微雨大驚失色,一面急報風余王,請求援軍;一面再派使者去朔風國,希望能平息於承的怒火,同時整軍備戰。
扶風郡一郡四縣。共有五千軍隊,其中風水河邊上的小風城常駐有一千人,扶風城駐兩千人。林微雨緊急調動。給小風城再增加了五百人,其他三千五百人全部調入扶風城。小風城建在風水河邊上的小風山上,緊扼揚風渡,對面便是朔風國的大風山。朔風國在大風山上也建有一城,名為大風城,大風小風,便如兩把鐵鎖,鎖著兩國的邊疆。
小風城極其險要,於承大軍過揚風渡,若打小風城,急切難下,一旦師老兵疲,便有可能遭受扶風城主力大軍的迎頭痛擊。扶風城距小風城不過五十餘里,大軍朝午至,是頂在於承胸口的一把長槍。
若於承不攻小風城,直接揮兵攻擊扶風城,就要時時提防小風城出兵斷他的後路,截他的糧道。雖然他可以分一部分兵力看住小風城,但兵少了不管用,分兵多了,又削弱了攻擊扶風城的力道,要知道扶風城本是堅城,後面還有整個風余國的援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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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連環扣,林家世鎮扶風郡,以這個連環扣,百年來死死鎖住了朔風國的北進之心。林微雨雖是女子,林強又還小,但林家百年來在這個連環扣上形成的戰法,已可寫成一本厚厚的書,林微雨只要依循先輩的足跡,便可有七分勝算,所以雖驚不懼。
吳不賒那次擒拿於剛露了一手後,林微雨看他的眼光有了幾分不同。吳不賒本想著於承大軍壓境,林微雨驚慌之下,他再顯兩手本事,徹底俘獲林微雨的芳心,誰知林微雨調兵遣將,不慌不忙,竟沒有吳不賒顯擺的機會。吳不賒很有種失落的感覺,雖然變成貓能偷看林微雨洗澡,偶爾還能在林微雨的**上親上兩口,而林微雨只要看到他,也總會把他抱在懷裡,這樣的日子雖然香艷,卻更讓吳不賒心中火燒火燎。
數日後,於承大軍壓境,殺過風水河。林微雨最初推算,於承這次兵馬極眾,又是盛怒兵,必然會直殺扶風城,小風城下最多留一部士兵監視,所以對扶風城的防守,林微雨作了最大的準備。然而出乎她的意料,於承大軍殺過風水河後,並沒有殺向扶風城,而是擺在小風山下,大軍截路,斥侯無法*近,只是回報說每日攻打甚急,具體情況不明。
林微雨兵少,風余王又沒派援軍來,不敢出城增援小風城。前線情況不明,她急得心火上升,每日在扶風城頭遙望,秀眉緊皺。吳不賒看到了機會,向林微雨請命:「小姐,我願到小風城走一趟,探明軍情。」
林微雨大喜,當即任命吳不賒為斥侯營營副,領一隊斥侯去小風城,囑他小心謹慎,盡力探明小風城眼下的形勢,最好能把於承的軍隊部署看清楚,看於承是怎麼打算的。難道於承真的想先打下小風城再來打扶風城?應該不可能啊,小風城兩面*崖一面臨江,只西面一條山道可以攻城,進攻的兵力展不開,於承兵馬再多也沒有用。可於承到底是怎麼打算的呢?這是林微雨最想解開的疑問。
吳不賒領了一小隊斥侯出城,奔小風城而去。於承的大營紮在扶風城與小風城之間,截斷了通道,離著小風城還有十多里,吳不賒便現了於承軍的探馬。以吳不賒的功力。要留下於承的斥侯探馬不難,但他不想過早暴露自己。於承五萬大軍,內中十有**也會有高手異人,吳不賒若顯露玄功,引起於承軍中高手的注意,出馬來對付他,他雖不怕,卻有違打探軍情的本意了。吳不賒當下便率手下斥侯後退,見他們退去,於承的探馬也不追來,便退到一處小樹林裡。吳不賒讓手下斥侯就在附近打探,自己搖身一變,變成只大黑貓,往於承軍中奔去。
到於承的軍曹,但見連營數里,刁斗森嚴,甲士如雲,防衛十分嚴密。這種景象,吳不賒倒不陌生,他本人從未進入過軍營,對軍事也一竅不通,但在黑七的記憶裡,有一段軍營的經歷。黑七這只淫貓有一段時間迷上了一個將軍的小妾,那將軍姓常,叫常無敵,名字威風,其實是個嘴上把式,真打不行,嘴上卻是打遍天下無敵手。常無敵經常在小妾面前吹,遍數古今戰例,若他指揮,便是如何如何。黑七趴在那小妾的懷裡,也聽了一耳朵兵法戰例,如何排兵佈陣安營紮寨,倒也明白個一兩分。
穿過兩層營寨,吳不賒到了小風山下,但見密密麻麻的兵馬堆在山下,正在攻城。小風山依山而築,沿山勢展開,直至河岸,就一條道,於承數萬兵馬,結成數個方陣,但聞一通鼓響,一隊兵馬衝出,約有千人,沿山攻上。山上頓時箭矢如雨,於承的軍隊再近,山上便是滾木礌石,紛紛砸下。攻得有大半個時辰,於承軍折了有二三百人,軍中鑼響,剩餘人馬撤下,城上的守軍來不及歇息,又聞鼓響,方陣中又衝出一隊人馬,還是千人左右,再一次攻上。
吳不賒看了半天,始終是如此反覆,於承軍雖然衝不上去,但勝在人多,車**戰;小風城中的守軍就不妙了,守軍人少,雖然也是分班守城,但最多兩三班就是一輪,而且總有死的傷的,死傷一個便折一分力量,而且守城的器械有限。箭如雨下固然爽,但這雨有下完的時候啊!吳不賒只看了兩陣便看出端倪,城上往往要等於承軍近了才射箭滾石,明顯是城中箭支、礌石不足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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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承雖然急切間攻不上,但若是這麼日夜不斷地攻打,耗也把守軍耗死了。」吳不賒暗暗凝思,卻不急,靜待天黑。果然,天黑了於承軍也不休息,軍士輪班吃飯,點起火把攻城。
到這會兒不必再看下去,吳不賒已經確定,於承是鐵了心要先拿下小風城,再穩紮穩打來拿扶風城。他想去回報林微雨,卻又轉念:「風余王援軍沒來,即便回報林微雨,她也只有乾著急的份兒。於承擺的兩道營寨,至少能攔住兩萬大軍,扶風城合城不過三千多人,根本沒有力量衝過來救援,真要出城,只怕救人不成,自己反被於承一口吞了,莫說跟肉包子打狗沒什麼兩樣,這餡兒還是個大美女,太划不來了。」
吳不賒要顯手段贏得林微雨的芳心,既然回報林微雨無用,便自己想辦法。他圍著於承的軍營繞了兩圈,於承五萬大軍,鐵打的營盤,吳不賒根本沒有半點兒辦法,把常無敵所說的戰例拿過來,沒一個能用的。五千對五萬,實力過於懸殊,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智謀毫無用處。
「別急,別急,慢慢想。」吳不賒到風水河邊洗了把臉,讓自己冷靜下來,思忖,「常無敵這嘴上把式不管用,得另想辦法。俗話說商場如戰場,那麼戰場也就如商場。」想到這裡,他自己點頭,「對了,就是這話。」覺得眼前有豁然一亮的感覺,於是再往下想,「現在就是一盤大生意,我是本郡商家,於承這個奸商要來搶我的生意地盤。他勢力大本錢足,不惜血本砸貨;我本錢小,像他那樣砸貨,根本砸不不起,那要怎麼辦?」
想到這裡,吳不賒思路理清了,接下來是想對付的法子。他忽地記起一個案例,後涼國有個姓王的綢緞商人,到前涼國都做生意,想要利用後涼國綢緞便宜的優勢,以低價一舉佔領前涼國都的綢緞市場。前涼有個姓古的大綢緞商人,眼見後涼這個王姓商人來勢洶洶,硬拚根本拼不過,他琢磨一番,想到綢緞是絲織品,織綢必須要絲,於是他就悄悄摸到後涼國,用高出一成的價格收購後涼國的生絲。
後涼這個王姓商人只顧低價傾銷綢緞,眼見佔領了前涼國都的大部分市場,光顧高興,根本沒留意到自己國內的生絲出了問題。到存貨差不多了,要新的綢緞穩固市場了,王姓商人才現,用來織綢緞的生絲都給人收走了。不惜血本剛打下的市場,沒有新貨繼續供應。又只有眼睜睜地放棄。而那個古姓商人呢,在積存了足夠的生絲後,還張開大嘴吞下了一批王姓商人低價傾銷的綢緞,到王姓商人無貨撤軍,前涼市場又成了古姓商人的天下。他把低價吞下的王姓商人的綢緞拋出去,又海賺了一筆。最終的結果,王姓商人賠了錢沒佔領市場,古姓商人穩固了市場還大賺了一筆。
「這兩個例子有相通之處。」吳不賒拿根樹枝在地下劃,「我現在就是那個古老闆,於承就是那個王老闆。於承貨足不惜血本,我拼不過,那就不能硬拚,得去陰他的後手,讓於承接濟不上,他自然就要退兵了。於承的後手是什麼呢?兵馬?他五萬大軍,一時半會兒死不完。兵器?估計也不會少。糧草?」想到這裡,他猛地跳了起來,道:「是了,糧草!五萬大軍人吃馬嚼的,糧草可不是個小數目。於承的糧草就是王老闆的生絲,只要斷了於承的糧草,他非得乖乖退兵不可。」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道理,軍中任何一個人都知道。吳不賒繞了半天才把這道理繞明白,還高興得手舞足蹈。虧得他是一個人自言自語,要是到林微雨面前表現出這個樣子,那林微雨真要對他另眼相看了。這倒不是說吳不賒是個二傻子,吳不賒絕對很聰明,只是聰明人都有這麼個毛病,喜歡把簡單的事情給想複雜了,結果繞半天得出的結論,還不如二傻子直接。當然,這也是吳不賒實在沒經過戰陣不懂兵法,一切都要摸索,才弄成了這個樣子。
要斷於承糧草,最好的辦法是找到於承的糧草大營,一把火燒掉。吳不賒在於承的營中溜了一圈,見營中存糧不多,心中便疑惑起來:「難道於承的糧草大營設在風水河之南?」想起先前看到風水河上的一條浮橋,他明白了,再到風水河邊,遙望對岸的大風城,想:「於承的糧草大營必然設在大風城裡,這樣就不怕林微雨突襲,燒他的糧草,如果能打下小風城,再以小風城屯糧也來得及。而且十分穩妥。」
吳不賒往橋上看了看,浮橋兩端都有守軍,變成貓跑過浮橋,守軍可能不會在意,但也可能引起懷疑;從上游或下游飛過去也是可以的,但吳不賒懶得費那神。他在水邊一滾,化成一段枯木,滾入水中,浮浮沉沉過了風水河,到對岸又化成貓,便往大風城跑去。
大風城建在大風山上,規模比小風城要大,地勢也要平坦些,但仍然頗為險峻。當然,所謂的險峻,是對人而言,對貓就不存在。吳不賒到了城下,眼見城門緊閉,城上兵卒來往巡邏,守衛甚嚴,他也不在意,攀城而上。有個士兵見野貓攀牆而過,也不在意,卻對邊上同伴道:「好大一隻貓,要是打了和著蛇肉一起燉,那叫龍虎鬥,可是一道名菜呢!」
他的話引了同伴腹中的饞蟲,道:「你準備弓箭,看我引它過來。」說完閃身躲了起來,嘴中出「喵喵」的叫聲,倒也惟妙惟肖。不過他能騙自己,吳不賒全然不理,尾巴一甩,躍下城牆。背後還傳來那人遺憾的聲音:「怪了,我學母貓叫這傻貓居然不上當,莫非是個母的?」
「你姐才是個母的呢?」吳不賒心中罵一句,在城裡轉了一圈兒,果然現了數十個大糧倉,但守衛森嚴,少說有三千人馬,而且糧倉之間都有一定的間距,又備有滅火設施。以他的身手,突然暴起,點燃三五個糧倉自然不成問題,但驚動了守軍,再想點火就難了,而且三五處火頭也很容易打滅。可以說,憑他一個人,想要燒了這糧草大營,基本上沒有可能。
「回去跟林微雨說,讓她給我兩千精銳,偷過風水河,突襲大風城。只要一把火燒了糧草,於承必然退兵。」吳不賒拿定主意,隨即出城,到風水河邊又變化成枯木而過,再變貓穿營,找到自己那一隊斥侯,飛馬趕回扶風城。回城見到林微雨,吳不賒說了探得的軍情。林微雨變色道:「於承是欺我兵少,要打下小風城,再來打扶風城了?」
「是!」吳不賒點頭道。他先沒有把放火燒糧草的計策說出來。軍事他不懂,玩心眼兒可是一流的,慢慢地道:「於承這邊有兩道大營擋路,小風城下至少有三萬大軍不停歇地攻打,即便守軍是鐵打的,箭支礌石也有用完的時候。若不急援救,小風城撐不了幾天。」
「怎麼辦?』林微雨急得在房中轉圈子,「我兵少,大王又不肯派援軍,這可怎麼辦?」她穿著一身藕合色緊身勁裝,外面還套了件軟甲,小腹略收,更襯出胸前優美的曲線。兩條長腿筆直堅挺,身子轉動時,緊繃的臀部讓人生出想狠狠拍上一板的衝動。
吳不賒也裝出一臉焦急憂心的樣子,眼睛跟著林微雨的身子轉,其實卻是在欣賞林微雨款擺的身姿,在對比她穿著衣服和不穿衣服時的區別。
林微雨忽地停步,道:「唯一的辦法。只有全軍出城。佯攻於承的大營,或可牽制於承對小風城的攻擊力度。」
本書在《武俠故事》上連載,文心手打組隼風手打,x-xj掃圖,本手打版僅供試閱,轉載請註明。
「於承的兩道大營至少有兩萬大軍,試探性的佯攻,起不了什麼作用,若硬攻,咱們兵少,只是送死。」吳不賒搖頭。
「我知道。」林微雨雙眉緊鎖,「可是——」
「我有一計,或可一試。」
「哦?」林微雨眼光一亮,「快說!」吳不賒得意地道:」俗話說,人是鐵,飯是鋼,一餐不吃餓得慌。於承五萬大軍,人吃馬嚼,糧草是個大問題,如果我們能想辦法斷了於承的糧草,於承必然退兵。」
「斷了於承的糧草?」林微雨一臉疑惑地看著他,「於承是沙場老將,用兵狠辣而不失穩健,大軍糧草,事關生死,必有重兵守護,怎麼斷?」
「我探營時,現於承的糧草大營設在大風城裡,守軍約有三千上下,如果我們出一支奇兵,悄悄過河,突然掩襲,攻下大風城,一把火燒了糧草……」吳不賒話沒說完,林微雨斷然搖頭:「於承與我爹爹打了幾十年,大小數十仗,他的糧草大營一直是設在大風城裡的。大風城易守難攻,爹爹也曾數次偷襲,從無一次成功。」
「啊?」吳不賒張口結舌,原來於承的糧草大營一直是設在大風城裡的,根本不需要去打探,而他費半天勁想出來的妙計,林國亨也早就用過數次,而且還都失敗了。「唯有出兵牽制,或可讓於承減緩對小風城的攻擊,我再急催援兵,援兵到了就好辦了。」林微雨下定決心,對吳不賒道,「你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不。」吳不賒急忙搖頭,「我剛才打探過於承大營,熟悉情況,願隨小姐出戰。」林微雨也不和他客氣,道:「也好。你率斥侯前面打探,我率一千人隨後出城,看能不能趁著天黑偷襲於承一下。」
「遵令。」吳不賒一抱拳,復率手下斥侯小隊出城,先到於承大營前打探,一般的斥侯躲不過於承的探馬,還是吳不賒親自出馬,偷到於承軍的大營前。這回吳不賒看得細,兩道大營,絕對不少於兩萬人馬,林微雨區區一千人,即便趁於承不防備之下偷襲成功,也不會有多大作用,更何況於承軍防備森嚴,刁斗哨探、巡邏小卒來往不絕,大營前後又遍挖陷坑,踏板撓鉤也不知布了多少。
「林微雨說於承是沙場老將,打仗既狠又穩,確是實情。這營建的,水都潑不進,千把人來偷營,純梓是送死。」吳不賒暗暗搖頭,在營中溜了一轉,想,「不過林微雨偷營時,我倒可以在營中放火,製造點混亂或許可起點作用。」
吳不賒出營返回,不多會兒林微雨率軍來了,果然只是一千人。吳不賒說了於承大營的佈防,林微雨輕輕咬著嘴唇。天漸漸開始黑下去,暮色中,她凝思的樣子,有一種異樣的美麗。
「別的女孩子只會在深閨中繡花養貓,她卻要率軍出征,將門虎女,
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吳不賒一直只是癡迷於林微雨的美色,這會兒卻突然生出幾分感概,也越想替林微雨出兩分力,倒不僅僅只是想吸引林微雨的注意,而是出於一種同情,或者說,敬重。面對重壓,有些人會逃避,有些人會咀咒,而有些人,卻會積極地面對。他們不一定咬牙切齒,或許就會像林微雨一樣,輕輕地咬著嘴唇,但絕不後退。
林微雨把一千人分為兩隊,天黑後,自率一隊突擊,攻向於承大營。守軍欺她兵少,出兵迎擊。林微雨打馬便退,守軍緊追。林微雨的後隊猛然衝出,攔腰截殺,林微雨亦回軍殺入。
吳不賒作為斥侯,本不必隨軍衝殺,但他擔心林微雨,便緊跟在林微雨馬旁。林微雨帶頭衝鋒,吳不賒便也跟著身陷敵陣。四面都是朔風軍,黑暗之中,箭矢亂飛,刀槍如雨,吳不賒從沒經歷過戰陣,黑七與木長生的記憶中也沒有這一類的經歷,沒有保護自己的經驗,一眨眼,他便中了兩槍挨了一箭。還好,他功力深厚,反應迅捷,鋒矢著體,護體玄功立時動,受傷不重,卻也嚇了他一跳,急忙飛在空中。
他自以為得計,飄在空中,十多丈高,再長的槍也夠不著啊。但一眼望下去,卻是魂飛魄散,空中的大靶子,最是扎眼,但見朔風軍中無數的弓弩與投槍齊齊指向他,眼見就是萬矢齊下。
這會兒吳不賒若飛身逃開,以他的度,倒也不怕,但就這麼當了逃兵。林微雨會怎麼看?吳不賒腦中一轉,沒有逃,而是往下一扎,混進戰陣中,頭頂「嗖嗖」風響,卻是無數箭矢飛過,若遲一瞬,他便會成為箭豬。吳不賒暗暗咋舌,這才知道大軍交鋒和單打獨鬥可完全不同。他也還有絕招,施展木長生玄木心法中的厚皮術,把一身皮肉變得比百年的古樹皮還要厚上三分,亂刀亂劍再多,砍不開他的厚皮,也是白搭。
厚皮護體,狂呼酣鬥,更無人能擋他一招半式,所到之處。如虎入羊群,雖然混戰中也挨了幾下重的,把厚皮都砍開了,卻也不過是皮肉之傷,並無大礙,而被他斬殺的朔風軍卻至少有近百人。林微雨見他勇猛,便跟在他身邊,百忙中,竟還對他笑了一下。
戰陣之中,血染衣襟,這一笑竟有一種別樣的嫵媚,吳不賒一時間竟是看呆了,眼直手僵。這亂軍之中,如何容得他扮呆瓜,剎那間連挨幾下,其中一箭更是狠狠地釘在他的左臉上,把林微雨嚇了個魂飛魄散:「怎麼樣了?怎麼樣了?好好的你什麼呆啊!」
還好,那箭力道不大,吳不賒又有厚皮擋著,只是入皮三分,自己也嚇了一大跳。但看到林微雨驚慌,他倒強撐著,伸手拔下來,帶起一縷血絲,笑道:「沒事,我皮厚。」
林微雨看他確實沒什麼事,又驚又喜,手在豐挺的酥胸上輕拍兩下:「嚇死我了。」隨即斜睇他一眼,「你還真是厚臉皮啊!」說著自己卻是「撲哧」一笑,更顯嬌媚。吳不賒心中一蕩:「奇怪了,別的女孩子要在風花雪月中才顯美麗,她卻反過來,上了戰場更迷人。」
於承軍追出的不過三千人,黑夜中又不知林微雨來了多少人馬,不敢久戰,敗退回去,折了數百人。
林微雨休息一陣,率軍再攻於承大營。天黑情況不明,於承軍再不出戰,只是以強弓硬弩勁射。林微雨無法*近,搔擾一陣,無功而返。過半個時辰再攻,還是一樣。吳不賒本想偷入於承大營放火,他要入營倒是不難,但在於承軍全軍有備的情形下,他去營中放幾把火,起不了什麼作用,看了一圈,便放棄了。林微雨騷擾一夜,沒起什麼作用,看看天明,怕於承派大軍掩襲,只得收兵回扶風城。
吳不賒自請留在城外打探軍情,林微雨允了。一夜無功,她神情有些憔悴,但腰肢仍然挺得筆直。吳不賒讓手下斥侯散開。留意於承軍的動向,自己隨便裹了一下傷。雖有厚皮術,但砍開皮也痛啊,不過他想著林微雨在刀光劍影中的嫵媚一笑,傷口竟好像不痛了,便往大風城來。
要逼於承退軍,只有一個辦法,燒了於承軍的糧草。林微雨說奇兵渡河偷襲大風城不可能成功,吳不賒這回細看了一下,確是如此。大風城雖不如小風城險峻,但也相去不遠,加之防守又嚴,偷過風水河不太難,但軍隊到了城下也只能強攻,想偷襲奪取大風城,幾乎沒有可能。如果林微雨有數萬大軍,後顧無憂的情況下,像於承那樣無休無止地強攻,十來天的時間也許真能攻下,但僅憑扶風城中的區區三千來人,那還是算了,別惹人笑。「難怪林老侯爺數次無功,大風小風都一樣,小風城對朔風國是一把鎖,大風城對風余國來說,也是一把鎖。偷城是不可能的,要燒於承的糧草,只有另想辦法。」吳不賒暗暗凝思,在城內城外溜了幾圈,卻是找不到什麼法子。
吳不賒在城裡找不到法子,便出城四下亂逛。他越逛越遠,忽見大道上來了一行人,披紅掛綵的,還抬了一頂轎子,是支迎親的隊伍。新郎官騎著馬,十七八歲年紀,得意洋洋,臉紅得像猴子**。吳不賒無聊得要死,想:「不知新娘子長得怎麼樣。」
得,燒不了大風城的糧草,看看朔風國的新娘子也不錯。他縱身過去,到轎子底下,「嗖」地一下鑽了進去。新娘子一身大紅喜服,披著大紅蓋頭,全身上下遮得嚴嚴實實,什麼也看不到。不過這個難不住吳不賒,他「喵」地叫了一聲,那新娘子身子一動,果然就伸手掀起蓋頭來,露出一張臉,白白淨淨,秀秀氣氣,不算什麼大美人,卻也有兩分姿色。
突見花轎裡多了只大黑貓,新娘子有些吃驚,不過好像也是個愛貓的,倒是沒有驚怕之色,她看著吳不賒,反而輕輕學了聲貓叫:「喵。」
「調戲我?」吳不賒倒有兩分驚喜,「莫非想抱我?」也「喵」地叫了一聲,裝出撤嬌的樣子,腦袋還在新娘子腿上蹭了兩下。新娘子先還有些怕,見了他這個樣子,開心了,果然伸手就來抱他,「沒抱新郎先抱野貓,嘿嘿。」吳不賒心中「嘿嘿」笑,老老實實讓新娘子抱起來,到新娘子懷裡,順勢便鑽了兩下,連蹭帶摸的,把新娘子兩隻**摸了個遍。
新娘子大概只有十五六歲,身材還沒長開,**不大,小小的圓圓的,像兩隻還帶著青澀的橘子,不過緊繃繃的,碰一下,顫顫巍巍,另有一番韻致。那新娘子把吳不賒抱在腿上,還在吳不賒身上摸來摸去,免費按摩,他倒也舒服。吳不賒正享受著小美人的溫柔,忽聽得外面驚呼聲大起:「搶親了!搶親了!有人把新郎官搶走了!」
花轎猛地停住了,新娘子「啊」的一聲,小小的瓜子臉上本來喜氣洋洋的,猛一下就變了顏色,不知外面生了什麼事,但格於禮教,她卻不敢掀開轎簾去看。吳不賒也好奇心起,搶親見過,都是搶新娘子,搶新郎官的卻沒聽說過。他也不讓新娘子抱了,「噌」地躥了出去,一翻身上了轎子頂。站得高看得遠啊!
還真是搶親的,只見兩個騎馬的灰衣漢子,一左一右夾著新郎官的馬,正在打馬疾馳。迎親隊裡只有新郎官騎了馬。其他人都是步行,新郎官已被挾持著跑出了好遠,但兩條腿的人無論如何跑不過四條腿的馬,大夥兒只能擠成一堆又叫又罵,說什麼的都有。
新娘子這會兒也忍不住了,掀起一角轎簾往外看。吳不賒一眼瞟見,那驚惶的小臉上已是眼淚汪汪,又著急,又害怕,又委屈。也是,嫁個丈夫,沒進新房就被人搶跑了,這也太欺負人了不是?
「小乖乖別哭,衝著你剛才一抱的情分,貓大爺我替你把新郎官搶回來。」吳不賒「嘿嘿」一笑,「喵喵」一叫,縱身追了上去。馬比貓跑得快,可吳不賒這隻貓是貓精啊,腿上帶風,不多會兒便追了上去,遠遠地便聽到那新郎官叫:「你們要做什麼?你們要做什麼?」
一個灰衣漢子「嘿嘿」笑道:「說了是讓你去做新郎啊!」新郎官顯然不相信:「我本來就是新郎官,還要到哪裡去做新郎官?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到底要做什麼?」另一個灰衣漢子喝道:「總之今夜讓你入洞房就是,叫什麼叫?」他惡聲惡色,新郎官被嚇住了,不敢再吱聲。
吳不賒本來想著把新郎官給搶回來就算完事,這會兒好奇心起,想,「這搶親的到底是什麼人?我倒要看看。」他便沒有動手,只是一路跟下去。
好奇害死貓,不過不好奇就不是貓了。吳不賒這一跟就是好幾十里,進了一座莊子。莊上的人還不少,一見新郎官,立即「辟辟啪啪」放起鞭炮來,男男女女的,哄笑著迎了新郎官進去,又有侍女扶了新娘子出來,便有禮賓叫:「一拜天地!」新郎官左看右看,又急又怒又怕:「我不和她拜天地!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禮賓是個中年漢子,「嘿嘿」笑道:「拜就進洞房,不拜見閻王。你想見閻王還是抱新娘?」一群男女嘻笑,新郎官漲紅了臉,卻不敢再強,委委屈屈地跪了下去。
吳不賒在牆角看著,這些男女不像是正經路數,好像是一夥盜匪,但最讓他好奇的是,他聞到了老鼠的氣味。莊子裡有老鼠不稀奇,稀奇的是鼠味實在太重了,難道這些男女都是老鼠成精?可吳不賒一一看過,不像啊,這些傢伙雖然不是什麼好路數,但至少還是人,不是鼠。
吳不賒心中忽地一動,身子一搖,變回人身,哈哈笑道:「新郎官不願意,不如讓我來代替吧!」眾男女聞言齊齊回頭,一個漢子越眾而出,一臉凶光地盯著吳不賒:「你是什麼人?」
「我啊?」吳不賒哈哈大笑,「你不認識我,我是生人,但下次見面,就是熟人。今天拜天地,我是新人,進了洞房,到明天早上那又是舊人了。生熟新舊,到底什麼人,我也不知道。」
吳不賒嘴裡笑著,腳下不停,從那漢子身邊一閃而過。那漢子伸手一攔,哪裡攔得住,吳不賒一步到了新娘子邊上,左手把新郎官一扯:「你不情不願的,還是我來吧!」扯開新郎官,卻又笑道,「不過我拜天地有個規矩,要先見了新娘子再拜。」說著一伸手,猛一下扯掉了新娘子的蓋頭。新娘子十七八歲年紀,小巧的瓜子臉,身材也是嬌小玲瓏,若論長相,比那個新娘子要強得多。被吳不賒扯到一邊的新郎官本來心不甘情不願,看了這新娘子的長相,也著實呆了一下。
不過吳不賒卻一眼看了出來,或者說,聞了出來:這新娘子不是人,是一隻老鼠精。他先前聞到的強烈的鼠味,就是這新娘子身上出來的。
「只聽說老鼠偷糧食,沒想到人也偷啊!」吳不賒「嘿嘿」一笑,忽地齜牙,「喵」的一聲厲叫。
「啊!」那鼠精驚叫一聲,身子一矮,倏地一下躥出大廳,到了屋外。
「往哪裡走!」吳不賒一步追出。那鼠精到了屋外,返身立住,一臉驚怒地看著吳不賒:「你是哪裡的野貓,敢來壞我鼠嬌嬌的好事?」
咦!猖狂啊!吳不賒怒極反笑:「本大爺姓吳名不賒,江湖外號概不賒帳,你可聽清了?束手就縛,本大爺行你修行不易,或可饒你個全屍。」
「吹得好大氣,倒要看你有什麼本事?」鼠嬌嬌從袖中一摸,摸出兩把短到,舞個劍花,便向吳不賒撲來。貓是鼠的天敵,但成了精的鼠可不見得怕貓精,那要看各自修行的手段、法力的高低。貓功夫要是差勁時,不好意思,不是貓撲鼠,而是鼠抓貓了。這鼠嬌嬌修行多年,著實有點兒道行,尤其吳不賒又壞了她的好事,自然是怒火中燒。
黑七的武器是一對鋼爪,吳不賒不喜歡,身上一直背著把劍,見鼠嬌嬌劍來,他反手拔劍,長劍後而先至,從鼠嬌嬌的劍光中直搶進去,追風劍展開,招招搶攻。鼠嬌嬌卻是個識貨的,鬥了十餘招,忽地住後一退,驚道:「你使的是追風門的追風劍法!難道你竟是追風門弟子?」
「你這小老鼠,眼光倒是不錯啊,竟然識得追風劍法!」吳不賒哈哈一笑,「沒錯,本人正是追風門弟子,識相的早早束手就縛。」
佛道都說眾生平等,其實極少收非人的異類為弟子,追風門勢力雖不大,在正教中名氣卻不小。追風子竟會收吳不賒為弟子,這讓鼠嬌嬌既驚又疑且懼,她雖自恃修為,卻還沒自負到敢去招惹追風子的地步。而追風子的死訊也一直沒傳出來,她也不知道追風子早已身死魂滅,更不知道吳不賒這正宗的追風門弟子其實只是半路出家,很多東西都沒學到手,只不過是陰差陽錯,亂湊了一身功夫而已。
鼠嬌嬌雙劍抱拳,道:「既是追風門高徒,鼠嬌嬌不敢得罪。今日的事,是我錯了,我願放回新郎官,賠禮道歉,還望吳兄高抬貴手,饒我這一次。」吳不賒知道追風門在江湖中名頭極高,但一聽說他是追風門弟子,鼠嬌嬌竟會收劍求饒,倒是有些意外,心中得意。若是原先的吳不賒,說不定真就會這麼算了,但現在他體內融化了大野貓黑七的內丹,骨子裡帶了三分貓性,而貓鼠是天生的冤家,絕沒有講和的可能,所以吳不賒斷然搖頭:「不行,既給我撞到,那你就只能怨自己命苦。」
鼠嬌嬌忿然生怒:「豈有此理!真當我怕你不成?」揮劍再上。又鬥十餘招,吳不賒劍招越緊,鼠嬌嬌眼見不是對手,猛攻兩劍,伸手從懷裡一掏,掏出一管竹筒出來,拔了塞子,放出一物,卻是一隻蜘蛛。鼠嬌嬌厲叱一聲:「蛛兒,布千蛛萬絲陣!」厲叱聲中手一揮,將那蜘蛛送上了院角的一棵大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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