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芒 正文 第十七章:意外
    半個月後。比漠國王宮。

    清晨,陽光灑滿整個廣場,宮殿之內,所有的朝臣都整裝排列著,等待著新的比漠王索馬的到來。所有的人都只有一個表情:嚴肅。

    鐘聲響起。王令傳來:比漠王到!

    所有的朝臣跪地而拜,俯首問安。大殿之上,比漠王索馬威嚴地坐在王座上。目視著所有的朝臣。說:「平身。」

    「稟報比漠王,除了烴部落外,所有遷移外出的部落都已歸順,表示臣服於殿下,現在,他們都等待著殿下的賞封。」說話的人是原來的國務大臣米洛斯,他極力討好索馬,索馬知道他頗有影響,他剛上任也需要米洛斯的,便讓他繼續擔任國務大臣。

    「稟報族長,王城已經恢復平靜,沒有任何的暴亂。百姓們都十分歡迎我們永拓部落執掌政權。如今,王城內一片安寧!百姓的生活秩序基本恢復。」言者是永拓部落的長老矸研,他現在任大將軍,執掌軍權。索馬聽到他依然稱自己族長,心裡有些不爽。

    平靜了一會兒,坐在王座上的比漠王索馬,用嚴肅的聲音說:「從今天開始,永拓部落正式成為比漠國的皇族,執掌比漠國政權,腐敗的阿拉斯族再也沒有資格成為我們的皇族,所有的阿拉斯族貴族官僚都已經被我們驅逐出境或囚禁起來,他們貪婪成性,幾十年來,殘害百姓,殘殺外族,在他們的殘暴統治下,我們沒有自由,沒有土地,沒有固定的住所,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我們將迎來光明的未來。現在,我才是你們的比漠王。本王將全面整頓比漠國,我們要用事實證明,永拓部落執政,絕不像過去的阿拉斯族那樣腐敗無能。永拓部落願意聯合所有的比漠國各族一起共建嶄新的比漠國。」

    一片歡呼聲響起……

    一會兒,比漠王索馬接著說:「所有回歸同胞,都會得到安置,他們將得到土地、封賞、官銜。永拓部落將以最大的誠意接納所有在外流浪的比漠國外族同胞。」

    又是一片歡呼聲……

    然後,比漠王索馬的貼身侍從開始念詔書,對各個歸國的部落族長進行封賞。許多的部落族長都得以在朝堂之上任職。整個比漠國,換了新氣像,然而,許多不為人知的事情,也依然在暗中發展著。

    夜晚,王宮內。

    被封為大將軍的矸研匆忙地衝了進去。侍衛橫刀阻攔。

    「我有事要見族長!你們敢攔我!」矸研憤怒地瞪著阻攔的士兵。

    「大將軍,比漠王有令,沒有他的同意,任何人不能進入。」

    「什麼事這麼吵啊!」裡面傳來比漠王索馬的聲音。侍衛們膽怯地說:「是——是大將軍,要見您!」

    「讓他進來吧!」比漠王索馬穿著精緻的外衣,戴著王冠,安詳地坐著。忙碌了一天,他疲憊地靠著椅子的手柄,閉目養神。

    「族長,卓彥與煉燎不知出什麼事了。沒有找到他們啊?這該怎麼辦?」

    「叫我比漠王。」比漠王索馬的眼睛突然睜開,眼神顯得很可怕。矸研從來沒有在族長面前感到這麼害怕過。他呆立了會兒。很快就領悟過來。

    「以後,只能稱呼我比漠王,稱呼卓彥為王子。這是王宮的規矩,知道嗎?」比漠王索馬突然又平靜了下來。

    「是,比漠王殿下,恕臣無能,找不到王子與煉燎。」矸研心裡有些不習慣,但還是依令而行。畢竟,現在,他身處於王宮之中,任大將軍,再也不是過去在山林深處打磨兵器、訓練士兵的粗漢子了。當官得有當官的規矩。

    沉默許久之後,索馬緩緩地說:「你帶些人去接部落的其他人來王城吧,記得照顧好穎孜。她現在是你們的公主。卓彥與煉燎我會另外派人找。」

    「是,殿下!」

    三日後。

    王城門口,一隊人馬匆匆而過,守城士兵急忙打開城門。街上,許多行人站在一邊,看著急行的軍隊。誰都不知道這支軍隊為何走的這麼急。紛亂之中,煉燎與卓彥以平常人無法看到的速度混入步行的軍隊裡。入城。城門立馬被關上。

    士兵們紛紛守護在大殿門前。為首的兩位將領衝入宮殿內,其中一位摘下頭盔,哭著喊著:「父王——」

    眾人一看,卓彥出現在大殿之上,渾身的衣服有點亂,看樣子,這幾天消失不見,定是處於危險之中。經歷了不少事情。才導致現在這麼狼狽的模樣。

    「兒啊——」殿上,比漠王索馬動容地掉下眼淚,走下台階,撫摸著卓彥,父子倆,抱在一起。

    「稟報比漠王殿下,臣已經找到王子殿下了。」現任王城禁軍總長職位的奉約說。他原先擔任的是副總長,是索馬安排在王城的特務。

    所有的朝臣都跪地而拜,高呼:「王子殿下!」

    殿外,煉燎與卓彥喬裝成士兵,守在那裡,卓彥的臉幾乎青了起來,煉燎不斷地示意他冷靜,就在卓彥快要出手的時候,煉燎逼不得已發動凍術把卓彥凍結在那裡。卓彥的表情顯得十分地激動,他怎麼也想不明白:居然有人冒充自己,潛入宮殿。

    然而,接下去的情景,讓他與煉燎都倒抽了一口氣,不可思議。

    「兒啊,你這幾天都去了哪裡啊!」索馬很關切地問,卓彥聽了心裡甚是感動,想著:父親如此掛念我。而我現在卻不能出去與他相認。

    「父王,煉燎要謀害兒臣,兒臣差點就死在他的手裡。」裡面的假卓彥居然痛哭出來。所有的大臣們,一臉驚訝,沒有人想到,卓彥會說出這麼一句幾乎是不可能的話。永拓部落的軍官更是睜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煉燎與卓彥自認識以來,關係鐵得像兄弟似的,出生入死,共同殺敵。怎麼會突然翻臉呢?

    「父王,煉燎很可能是外族的間諜,潛入我們部落裡,蓄意謀害我們的啊。」裡面的卓彥接著說。

    「哼,沒有想到,我們款待他,他卻圖謀不軌。真是可惡。傳令下去,全國搜捕煉燎。」卓彥與煉燎面面相覷,沒有想到殿內,會上演這一幕。這讓他們十分地震驚。然而,接下來的這一幕,更令他們震驚。

    因為,殿內,突然傳來一個人哈哈的笑。卓彥聽得出來,是索馬的近身侍從京雪。她一直笑,一直笑……整個宮殿之內,頓時被她的笑聲覆蓋。朝堂上的朝臣們奇怪地看著她,一臉疑惑。比漠王索馬與殿內的卓彥也望著京雪,牙齒咬得咯咯響。內心升起憤怒的火焰。

    「你笑什麼!」比漠王索馬嚴肅的問,語氣帶著威脅的口吻。京雪依然笑個不停,笑聲讓人感覺渾身顫抖。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

    整個王宮的上空瀰漫著京雪的笑。像雲霧般,漸散漸開。

    哈哈——

    笑聲戛然而止。然後,鮮血從她的嘴裡吐了出來,她無力地倒了下去,當場死亡。煉燎與卓彥的心裡都升起一陣難過。卓彥很想衝進去,問個明白。但在煉燎不斷暗示下,他冷靜了下來。一直到宮殿內,所有的人都散去。他才與煉燎悄悄地離開。

    在路上。

    「氣死我了,居然有人冒充我。讓我知道他是誰,我一定砍死他。」卓彥握緊拳頭,十分地生氣。

    「卓彥,我覺得你父親肯定有問題!」經過思考,煉燎終於說出了這句話。卓彥望著煉燎,楞住了,許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因為,就在剛才,他也覺得他父親有些怪怪的。

    「我記得我第一次見到族長的時候,他就給我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但我一直想不明白他的問題在哪裡,直到剛才,在殿上,不知你有沒有注意到,是族長殺死了京雪,族長用的是一種很古老的暗殺方法。正好,我學過隱術,所以,我看清楚了族長殺京雪的整個過程,當時,我差點衝過去救京雪,但我知道,我進去後就休想出來了,因為,我看到族長幾乎只用了一個指頭輕輕地在京雪的額頭上一按,京雪就突然吐血而亡了,京雪在你們永拓部落裡應該也算是很厲害的高手了吧,除非中巨毒,不然,族長不可能一個指頭就殺了他……我想說的是,我看到族長的那根手指居然呈現色彩鮮艷的藍紫色……」

    「你不要再說了!」此時,卓彥憤怒地打住了煉燎的話。

    「卓彥,我們需要一些時間查清楚。」煉燎拍了拍卓彥的肩膀,向前走去。風吹起他們的長袍,獵獵作響。

    此時,一向詼諧搞笑幽默的卓彥表情繃得緊緊地,他的拳頭因為用力地握住而發出咯咯地響聲。脖子上的血管膨脹起來,牙齒咬得緊緊地,他想起了關於他母親的一些事……

    三年前,卓彥的母親突然被發現死在一處亂草叢裡。到現在,也沒有查明白是誰殺的。兩年前的某一天,京雪曾經對卓彥說過三個字:「七色殺」。當時,卓彥沒有聽明白。後來,卓彥無意中聽大長老承枯說過關於「七色殺」的事。才知道,「七色殺」是一種很神秘的暗殺術。學這種暗殺術的人的某一根手指在暗殺的時候會呈現某種色彩,並且帶著令人當場死亡的巨毒。修習這種暗殺術的人必須用他的手指,浸過各種各樣的毒液。忍受許多的痛苦,才能達到這個境界。所以,能夠學會這種暗殺術的人很少很少,只有一個人將這種暗殺術學到很精純的地步。那個人是魔族的無念。但是,無念在十年前就被「冷面魔君」打死。因為他調戲冷面魔君的妃子被冷面魔君發現。激怒了冷面魔君!雖然無念是魔族少數的極厲害的暗殺高手,深受冷面魔君的寵愛,但是,他犯下了不應該犯的錯誤,冷面魔君一怒之下,一掌就打死了他。而除了無念之外,普天之下,再也沒有人能將「七色殺」修練到極致精純的地步了。

    「可為什麼,父親會這種暗殺術!他又為什麼要用這麼殘忍的暗殺術殺了母親!還有京雪,她服侍了父親那麼久,為什麼226226226;」

    卓彥心裡湧起無限的難過,一波一波,像海浪一般,敲打著他的心弦。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痛苦。黃昏之下,他揮著萇刀,砍倒了許多的的樹枝。夕陽灑下的色彩鮮艷的暉光,透過錯亂的樹枝斑駁地落在他的身上。

    煉燎望著卓彥,深吸了一口氣。輕輕地把劍揮出來,向卓彥撲去,說:「上次我們沒有分出勝負,今天,我們再來比試一番!」說罷,兩個人鬥了起來,一刀一劍,兩個身影,在空中飛舞著。兩個人鬥了很久,才停下來,躺在地上,急促地喘著氣。

    沉默許久之後,煉燎說:「卓彥,我們得回部落看看,我怕部落會發生什麼意外。」

    「你擔心我妹妹!」卓彥笑了出來。

    「你不擔心嗎?」煉燎淡淡地說。

    「煉燎,你是不是每天晚上都在想念我妹妹啊,看你翻過來又翻過去的。」卓彥再次打趣地說。

    「我想很多事情!」煉燎語氣依然平緩。表情依然平靜,像凝固了一樣。卓彥看了一眼煉燎,感覺他老是那樣深沉的樣子,冷冰冰地,從他臉上,很難再看到另外的表情。他的心情也不好,就不再多說話了。風徐徐地吹過,他長長地吐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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