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色狼，不許偷看哦！」傅玉書鬼鬼祟祟地爬起來，防賊一樣進了衛生間，神神秘秘的樣子讓父母看了感覺怪怪的。
「玉書到底怎麼了？好像見鬼似的。」老楊倒下一杯茶，有點擔心地問老伴。
「那個少女不懷春，她都這麼大了，有些不對勁自然也是正常的，可惜素兒配不上他，這個小王八蛋，竟然一聲不吭就偷偷跑出去了！」老伴罵道。
他們都不敢往壞的方面想，就算也曾經懷疑傅玉書說過的話，但也不敢把懷疑說出來，這樣心裡總會保持一分希望，而不是絕望。
「爸爸媽媽，我上班去了，拜拜！」傅玉書收拾好行李，朝父母盈盈一笑，抓起挎包就出門去了。
早上空氣很不錯，她推出自行車，最近能源供應一直很緊張，騎電車還不如騎自行車方便，即省錢又鍛煉身體，一舉兩得，沒過多久來到學校，還遠遠地隔著校門口，她就停住了。
校門口被幾十輛摩托堵住了，幾個警察正在緊張地維持秩序，那些摩托騎士背上全部插著長刀，頭上挽著白布。
這年頭，石油都漲到五千美元一桶了，能騎這些燒油的摩托車傢伙自然不簡單，警察也不敢動粗，只是攔住他們不然衝進校園，旁邊還有好幾個記者在拍照。
「拍，拍你媽的*，你們是那家報社的……」領頭的一位男子大聲叫罵，把摩托車油門踩得轟轟響，作勢就要衝過來，嚇得那幾個記者急忙閃開。
「傅老師，你怎麼還在這裡，快跟我來，被他們看見就糟了！」正看得熱鬧，後面一個人突然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嚇了一跳，扭頭一看，正是胖胖的教務主任。
「曹主任，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些人口口聲聲要找你，還不是你在外面招蜂引蝶惹得禍，聽說黑幫因為你廝殺起來了，死了好幾個人，快跟我來。」這位中年婦女的力氣大得很，把花容失色的傅玉書拉走。
兩人遠遠兜了一個圈，從學校後面一個低矮的圍牆翻進去，幸好沒有學生看見，不然就足以引起轟動了。
「今天你也不要回家了，也別上課，以免被別有用心的學生知道後通知外面的人，昨晚你和周芳兩人去看電影去了吧？都什麼年紀的人了，還搞什麼浪漫懷舊，你知不知道，周芳被人逼迫，故意勸你陪她到電影院去的，後來不是出現了混亂嗎？幸運的是你沒有被趁亂搶走，反而是那幾個流氓莫名其妙死掉了，也許正好落入另外一家黑幫手中。」曹主任說。
把她帶到辦公室，發現周芳也在那裡，她正嚇得瑟瑟發抖呢。
「另外一家從事地下黑拳的組織昨晚被一位自稱『天行者』的人殺掉了八個，現在好了，這兩個幫派相互懷疑，周芳是第一個被懷疑對象，雙方都說她是間諜，而你，反正現在外面的人是要抓你們兩個回去問罪。」曹主任說。
「周芳，究竟是怎麼回事？」傅玉書怒問。
「嗚，太子哥只是說想認識你一下，讓我把你騙出來，然後大家一塊喝喝酒就沒事了，我問太子哥借了高利貸，可現在太子哥死了幾個得力手下，跟他有矛盾的城東『號碼幫』正好又死了幾位頭目，所以……現在兩邊都在找我，我比你還慘呢！」周芳慘兮兮哭道，「……我問號碼幫的也借了不少錢……」
傅玉書心亂如麻，連周芳說什麼都聽不進去了。
***
手機號碼響了幾下又掛斷，打過去後又沒有回應，一連三次都是這樣。
張智趕緊上網，果然發現了對方發來的信息，經過兩人約定好的密碼軟件進行簡單解密，信息如下：「今天在明甫中學發生的那事究竟是怎麼回事？查清楚了嗎？」
「事情跟那所學校的兩位女教師有關，一位叫周芳，一位叫傅玉書，在校門鬧事的是城西太子幫的手下，恐怕他們是誤會了，正好號碼幫又出事，你怎麼對這些感興趣？」
天行者：「我對這個城市懷有特別的感情，所以難免常常會做一些替天行道的好事，就當是個自己贖罪吧，太子幫又是什麼來頭？」
張智：「哦，一群太子黨控制的幫派，這年頭，唯有黑白結合才是王道，你需要承接這方面的任務嗎？有人購買太子幫三位太子的人頭，價格很高，因為風險太大，客戶並不在A城，並且要先殺人後付錢，這件事有點棘手……」
天行者：「怎麼棘手？」
張智：「涉及到白道上的強權人物，稍微一動就足以驚動全國，一個人的力量無論多強也無法跟國家機器抗衡，恐怕不是我們這等小人物招惹得了的，除非事成後能馬上逃到國外去。」
天行者：「給我太子幫所有成員的詳細資料，把任務先接下來，然後……你先離開一段時間。」
張智大驚：「你……真要動手？」
天行者：「你可以通過道上的人對外面傳訊，就說我對這個城市有感情，所以要守護一些東西，我會長期停留在這個城市，歡迎道上的朋友前來挑戰，記住，不要少了我的錢！」
張智抹了一把冷汗，他雖然是一個黑道職業經紀人，但並不是一位殺手經紀人，這項業務對於他來說風險太大，會嚇出心臟病來的，他把資料匆匆傳給對方，然後下線。
一連點了三支香煙後，張智穿上衣服匆匆出門，沒過多久，來到了一家很普通的小賣部，眼見四下無人，他敲了敲玻璃櫃檯，對賣香煙的老頭說，「師傅，我有事找你，大事！」
「嗤，小張，你能有什麼大事？」老頭嗤笑。
「天行者是我的客戶！」
「什麼？」老人一下子還沒有反應過來。
「號碼幫，昨晚那件事是我的客戶免費為我幹的！」張智壓低了聲音，「現在要出大亂子了……」
「啪嗒！」老頭手中的香煙落地。
……
***
羅蘭手中的魔法筆在一張很大的魔法紙上飛快地游動，紙面上一棟棟千奇百怪的建築出現了，還有寬大平坦的道路，道路兩邊的街燈。
「這裡，這裡，還有這裡……」她在藏劍峰與圖畫相對應的地方打好標記，提醒霍頓大師。
「你也知道這些古怪的玩意？是那變態小子告訴你的嗎？不過你畫得比他好多了，其實這些我並不是做不到，我可以發明更小的機器人，只是……你能告訴我，這些都是怎麼想出來的嗎？」
「咯咯，是做夢想出來的，公略哥哥說了，他喜歡住在像這樣的地方，他把事情告訴我，我覺得不錯，也開始跟他一起做夢了。」羅格笑道。
藏劍峰周圍，在楊素精神力的影響下，羅蘭可以清楚地看清這些來自地球空間投下的幻影，她用心地把這一切畫下來，這是公略哥哥的家鄉，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這是天堂在撒旦大陸的投影。
「我看那變態小子有點不正常，你看他又拿著寶劍裝神弄鬼了，練劍嗎？我看也不像。」霍頓說。
「哦，公略哥哥說了，他想守護這裡，所以嘛……先把本領練好，我們繼續吧，剛才我想到了，這些街燈上全部鑲嵌一些會發光的寶石，這樣就算到了晚上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還有這些標誌性建築裡……」
「我看你也有點神經不正常了！」霍頓說道。
楊素手握漆黑如墨的石劍，龐大的精神力裹著劍身，身形如幽靈一般在藏劍峰四下遊走，偶爾一劍飄出，劍影一閃就收，速度快似閃電。
快，准，狠！一擊即走！
劍勢如寒風撲面，來無影去無蹤，剎那寒光籠罩天地，填塞四面八方，劍勢一收，寒風立消，唯余蕭蕭。
「趙青陽，陸錢，孫子和……殺殺殺，整個世界清靜了！」
至於有沒有殺錯，這已經不是他考慮的問題了，如今的他，又怎拿地球的法律來約束，這是惡魔的行事風格，楊素覺得自己其實還做得不夠。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才是惡魔的手段，動輒滅門屠城，從沒有在乎是否殺錯！
一夜擊殺二百五十二人，個個都是喉嚨被利刃一擊刺穿，鮮血飛濺，傷口平齊，顯然凶器很鋒利。
楊素又掏了一顆惡魔果丟進空中，閉上眼睛，無形的精神力流遍全身，最後凝聚大腦，冥想之中，全身的每一根毛孔都有細細的藍氣流出，這是精神力釋放的現象。
頭頂，隱約有一團黑氣流動，似乎要凝聚成人形，這就是靈魂麼？或者是類似於元嬰的東西？
這些東西唯有精神力才能感應出來。
他睜開眼睛，頓覺全身輕飄飄地，用一種要飛起來的衝動，精神力顯然又精進了一分。
行囊裡面的惡魔果快耗光了，跨越兩界殺這些人比在地獄殺惡魔苦難得多，消耗的並不是他的肉身力量，而是無形的精神力，要是沒有惡魔果補充，他也殺不了這麼多人。
「雖然無法強化肉身的力量，但是對於淬煉精神力而言，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楊素心說。
返回密室，在鍵盤上滴滴嗒嗒打下了幾個字，對方早已等候多時了。
「天行者，你好，我是張智的師傅，真正的殺手經紀人，他已經跑到東南亞避風頭去了，臨走前把你引薦給我，你的資金我已經支付，請查收！」
「姓名，家人！」
「陶明，家人……為何要問這個？」
「這樣可以確保你不會洩密，雖然要挾你的家人並不是一個好主意。」
「這……我有一個孫女，希望你不要傷害他。」想到天行者的手段，陶明暗自心驚，這個殺人狂魔，自己雖然是老江湖，可是對方如果要殺死自己就像捏死一隻螞蟻，太子幫被血洗，現在整個A城人心惶惶。
殺人者，天行者，殺世間一切可殺之人——這是天行者的留言，如今滿城都是警察，所有的幫派組織要麼遠走他鄉，要麼瓦解，就連過去街頭上那些收保護費的小混混現在都被抓緊了警察局嚴刑拷打。
「不錯，你沒有撒謊，說吧，有什麼任務？」
陶明抹了一把冷汗，這個殺人狂魔，他原來早把自己的底細摸清楚了，這個狂徒，都什麼時候了，他還不知道潛伏，還想接任務，世界上真有這麼瘋狂的人嗎？
「有！」陶明的眼神中閃爍著瘋狂地光芒，然後報出了一個名字。
天行者：「這……官方的人？客戶是他的對手嗎？」
陶明：「殺了他，我願意把老命賣給你！」
天行者：「他該殺？」
「當然，這是他的一些資料，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但我知道你是一個追求理想的人，因為理想與現實格格不入而變得憤世嫉俗，所以有了殺意……我曾經也是一個追求理想的人。」
「你錯了，我不是一個追求理想的人，我只是想守護這個城市，其實我是一個渾身上下留著邪惡氣息的人。」
「守護一個城市？那是神才幹的事！」
「可惜我不是，或者說這個城市也許有我在乎的人，我只是想替這個人消除很多潛在的危險，僅此而已！」楊素打下這幾個字，「事成之後，A城應該可以平安很長一段時間了，我要遠行一趟，下次回來，希望沒有那麼多要殺的人了。」
如果天地萬物是光明的神創造出來的，最初並沒有邪惡，那麼為什麼罪惡會在大地處處開花結果呢？
楊素抓起石劍，心說：「我只想做一個惡魔，只想守護自己的東西，我又不是神，哪管得了別人那麼多！」
殺人狂魔在A城出現的消息很快傳遍全國，傳遍全世界，如果哪家小孩晚上哭泣，父母只要說一聲：「再哭？殺人狂魔要來了！」
小孩立刻閉嘴，飽受驚恐的眼睛瞪得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