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妻 第三卷 第一百八十三章 出征
    「一夜夫妻百日恩,說休字,也算是看在對兩人還有些舊情之上。」

    「什麼意思?」腦袋打了結,還沒從先前的話裡轉過彎來,現下再聽她這麼一說,更覺得腦子裡一團亂。「為什麼休她們倆?她們倆做了什麼了?」又為什麼說休已經是念了舊情?宿凌昂不是一直和我在一起嗎?他什麼時候又回來休人了?

    亂、亂、亂,又怎得一個亂字了得。我眼巴巴得瞅著呂秋荷,只希望她快些將所有我不明白的、想知道的答案統統都告訴我。

    相對我的急切求知,呂秋荷並不急著回答、解釋什麼。而是邁著小步,繼續前行,我急急的跟著她,一步的距離也不敢扯開,就怕她開口說了我沒有聽到。一直到帶著我走到了芷暢院外圍的花園裡,她才停下步子,與我面對著面。

    「你們離開的第二日,周家和柳家就派人來接她們倆回去了。」

    我們離開的第二日,周家和柳家就來人接走了她們倆,兩人自然是說什麼也不願走,可是宿凌昂的命令,做下人的又怎敢不從?最後鬧了許久,還是霍泰勸了兩人離開。

    至於宿凌昂為什麼要休了那兩人的原因,呂秋荷坦言不知。霍泰或許知道,但是霍泰的嘴比蚌殼還緊,又怎麼可能輕易吐露。而除了霍泰外,心裡清楚原因的也就周、柳兩家了。可是又不可能跑去那兩家問。

    宿凌昂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柳冰清和周初雪不是他手裡兩枚重要的棋子嗎?還記得宿凌昂壽辰那晚聽得的,柳冰清的爹可是要她想辦法爭這正妃位的。難道就是因為這事才讓宿凌昂要送走她們倆的?可是如果是因為這個原因的話,那只要送走柳冰清不就可以了嗎?畢竟周初雪可什麼都沒有說不是?

    頭疼的揉揉額頭,真不知道那呂秋荷是什麼意思,既然把事情告訴我了,也不去瞭解清楚再告訴我。害得我還要頭痛地猜測半天。或她想從我這裡瞭解什麼嗎?可惜她注定要失望了。

    「這麼一副苦惱的樣子,在想什麼?」半天沒有思索出任何的結果也就算了,身後忽響起的這道問話聲。更是讓我想了半天的事都丟去了腦後。

    「你回來了!」忙不迭地坐正身子,我忙回身往門口方向看。「皇上叫你去做什麼?你沒事吧?」

    視線追逐著他地身影從門口一直挪到我身邊。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最後落在他臉上。想從他眼裡看出些什麼。可惜只是徒勞。

    轉頭看看窗外。天色已然不早。這才恍然。原來我一個人坐在桌邊。呆了這麼久。

    「沒事。」他笑得雲淡風輕。一絲異樣都沒有。

    水窮和雲起一人一口「王爺」。競相自外走入。端茶伺候。問這問那。那股親熱勁比之我剛才回來時熱情太多了。

    一直等著他們主僕三人「親熱」完。宿凌昂揮退了那兩人。我才重又問他。「皇上怎麼知道我們今日回來地?還正好把你喊了去?他有沒有為難你?你沒什麼事吧?」一口氣說了問了幾個問題。這恐怕是陸敬亭地話帶給我地影響。忍不住就擔憂著宿凌昂。

    「怎麼這麼一副模樣?」相對我地擔憂。他輕笑一聲。表現得很輕鬆。

    還不是擔心你?想對他說,但瞅瞅他臉上的笑又說不出來,搖搖頭,卻想起了另一樁事。「那個……」才想問,又不確定的止了聲,他不說是不是不想讓我知道?

    「怎麼了?吞吞吐吐的?」

    當說不當說?偷瞧他一眼,抵不住好奇。最後還是問他,「周初雪和柳冰清,她們……」吞吞吐吐,吞吞吐吐,怎麼也覺得是說不出口。

    「她們?」他眉頭一動,唇畔的笑意加深了一些,「你已經知道了。」

    「為什麼呢?」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他邊笑邊輕問。

    「為……」為什麼要休她們呢?她們做了什麼?再過幾日,我要出征。」

    重複的問題才剛張口。他忽然吐出的話語叫我自動自的閉上了嘴。兩兩相對,他一臉風淡雲清閒適的笑,我與目不斜視,只呆呆地盯著他的眼。

    出征?過幾日?天業與玄冥的戰事……

    腦子被今天聽得的第三件事攪亂,雖然自覺腦子裡一團亂的,可是耳朵還是清晰的聽得自己平靜的張口問他,「具體什麼時候?」

    「十日內。」他道。頓了一會兒又說:「或許是八日後。」

    十日內的答案與陸敬亭所說的答案重合,沒想到竟然又確定到了八日之期。今日皇帝急召他進宮是不是就是因為這事?一定不會有錯地。

    「天業又要和玄冥開戰了啊!」

    輕應聲,也不好奇我怎麼會知道的這事。甚至連一絲絲遲疑或表示吃驚的模樣也沒有顯露出來。隨隨便便、漫不經心的輕應了聲後竟然還笑道:「上回既然是我掛帥出征。那麼這回,自然也是我了。」

    他這話自然是對的。但是經過陸敬亭離開前的那一番話後,我卻沒法單純的聽過就算。打仗。可不是兒戲,缺胳膊斷腿的,都是正常,更別提死人了。自古以來,兵敗後,還不曾見將帥好好活著地有幾人。不是自己愛往壞處去想,而是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你又在想什麼了?眉頭攢這麼緊?」

    眉心處被一指輕輕按住,輕揉了揉。越過他的手臂,我直視著他的眼,實話實說道:「只是有些擔憂你。」

    他的笑隨著他的指頭上的動作柔和了下來,呵笑著出聲問:「擔憂什麼?戰場也不是第一回上,只要不將騎兵與旗兵弄錯,你還怕我打不勝嗎?」

    怕!但是……我噗哧一聲笑起來,「對不起。」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當初要不是我把騎兵聽岔成了旗兵。也就不會害你被俘虜。」不被俘虜,我也見不到陸銘,如果沒有聽岔,或許也就沒有了今日我們這樣相對而坐,不會認識他,不會戀上他,那麼我現在會在做什麼?

    他的眼瞇成了一條月彎,點點了頭,「對。所以為了不會讓你再犯同樣的錯誤。這回,你就乖乖地留在府內,等著我回來。」

    眉頭一攢,將他地手指夾在我地雙眉之間,我忙問:「為什麼?」

    「不要叫我擔心。」

    眉心處繼續用力,我抗議,「戰場我也上過,除了聽岔你交代的騎兵與旗兵之外,你看我還犯過什麼錯誤?為什麼不讓我去?」

    對於我地抗議。他的態度也很堅決,「錯在你是女兒身,女扮男裝、私自入營,依軍法處置,罪當該斬。」

    抓下他地手,我繼續抗議道:「那你會斬我嗎?」無辜的眨眨眼,我等著他的回答。

    他但笑不語,直到我地無辜再也假裝不下去,耐心也消磨了許多。正想要再出聲問他一遍時,他才眨眼,含笑回我道:字答的倒是乾脆。

    「呃?」我被嚇到,還以為他一定會回我不會的呢!看來,我對他的瞭解還是不夠。也或是對我自己的自信抱的太多了。總而言之,心中大失所望。

    「所以……你好好的待在府內,別想偷溜入營。」他再次警告。

    我不再言語。

    事先答應過陸敬亭,在他離開上京時。一定會去送他。然而,當初沒想到的是,這一天要送的人竟然有四個。上回與玄冥交戰,是宿凌昂掛地帥,那麼這回理當也是他。所有朝臣都這麼認為,皇帝也是。

    所以這回掛帥的理所當然也是他。賢王能從天牢中被釋放,也是因為出征之事。皇帝將他押入天牢,在天牢內關押了那麼一些日子,也是因為征戰的事。這事是我後來才知道的。也因為知道了這事。我才更覺得宿凌昂要與皇帝鬥,恐怕。很難完勝。

    曾經不知道大軍從京畿出征會是怎麼一副模樣,而今站在人堆裡。聽著老百姓們的一言一語,遙看著端坐在馬上的宿凌昂,我勾唇淡笑。

    猶如宿凌昂說的八日後,果然是八日,皇帝下詔整齊三十萬大軍,以扶持陸敬亭平息玄冥內亂為由,出征玄冥。當聽到出征的理由時,我想不通的是皇帝為什麼敢以這麼一個怪異地借口出兵,就不怕玄冥那頭與別國指責天業妄圖干涉別國政事嗎?而到後來才聽得一些內幕、小道消息,原來陸敬亭手中有玄冥老皇帝的遺詔,遺詔中說皇位傳於四皇子陸敬亭,並要其平定玄冥有可能的內亂。也就是說老皇帝一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子女們的心思,也早早就做好了後備,只是想不到,陸敬亭竟然是玄冥老皇帝認定的繼承人。

    圍觀的婦人們口中念叨的都是宿凌昂,他地英明神武,他的風姿若神,他這一去必能為天業帶來捷報。聽她們竊竊私語的一句一言,我扯回了偏遠的心緒。

    她們都是相信他的,相信他能創造功績,相信他能平安回來。恐怕唯獨我是抱著擔憂、不安、心驚的情緒來送別的。

    此去一別,什麼時候能再回來這樣的問題,我已不想。只是希望,那馬上的幾人此去,都能平安而歸。

    將士出征,皇帝自會來踐行。這回踐行,不僅皇帝來了,就連著皇后也一併來了。由於離地太遠,他們在踐行台上說了些什麼,我都不知道,只是看著他們將踐行酒喝完,翻身上馬,準備出。

    此時,老百姓們開始沸騰起來,不知該說是周圍地人群自的沸騰起來,還是一傳十十傳百地將氣氛給帶動了起來,人群開始互相推擠,秩序一瞬間亂了套。

    當出征的號角吹響,騎著馬站在最前方地宿凌昂策馬往前開始,百姓們更是失控起來,一聲聲呼喝扎進耳裡,攪得腦袋疼,只想兩手抱著耳朵,緊閉著眼離去,可是不行,至少在宿凌昂沒有離開前,不行。因為我想送他一程。

    強忍著身旁的嘈雜聲,視線一直追逐著宿凌昂的聲音,由他帶頭,賢王與陸敬亭跟在其後,郭桓行在陸敬亭旁側。幾人跨著馬兒慢慢前行,帶動了後頭的大軍浩浩蕩蕩的往前行去。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